5、Chapter fiv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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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渐渐升起来了，但雾气还是很浓，翻倒巷的巷子很窄，借着微弱的阳光，里德尔看到前方一个黑袍脏兮兮的男巫往他们这里走过来，他面色如常，袖子里的手握紧了魔杖。
西尔维娅眼珠转了转，笑了起来，抬头看向那个男巫，血色在眼中一闪而过，男巫像被吓到了一样后退，嘴里小声咒骂着退进了黑暗中。
里德尔勾起唇角。
西尔维娅脚步轻快,还在小声哼着歌：
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
伦敦桥要倒了
Falling down, falling down.
要倒了，要倒了
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
伦敦桥要倒了
My fair lady.
我美丽的淑女【注①】
她说话时声音带着些稚气，发音有些含糊，但是唱歌时却显得格外的吐字清晰。
“汤米，这家店有些奇怪耶。”西尔维娅突然说。
黑发的小少年视线上移，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黑暗的角落，那里静静地伫立着歪歪扭扭的一个小楼，他勉强从满是污渍的牌匾上辨认出句子：“Exclusive Blood Supply”
独家供血？
“很浓的血液味道啊，看来这里有人非法养血奴呢。“西尔维娅喃喃。
“血奴？”里德尔皱起眉。
“唔.......就像是吸血鬼养的‘奶牛’，”西尔维娅想了想，说，“不过，人类养奶牛是为了喝奶，吸血鬼养血奴呢，是为了喝血。”
“哦？”里德尔意味深长的笑。
女孩仰着脸看他，语气期待，“进去看看吧！”
里德尔想了想，袖子里的手转动着魔杖，应了一声 。
西尔维娅歪头，拉过他的手，把一根魔杖塞进他的袖子里，“这是一根没有踪丝的魔杖，给你用吧！”
里德尔眨眼，她笑嘻嘻的转过身。
西尔维娅转过头，往前一步，平举双手，做了一个推的动作，像是在推开一扇门，一扇除了她谁也看不到的门。
里德尔挑了挑眉，女孩回过头，灰绿色的眼睛里映出他的面孔。
她向前一步，汤姆跟上她，敏锐的感受到自己仿佛穿过了什么，他下意识抬起魔杖，又慢慢放了下去。
“走吧！”女孩兴奋地说，声音故意压低，掩着一些不知名的情绪，“开始，冒险了！”
里德尔的手被女孩握住，她的手冰凉森寒，他被冰的一哆嗦，忍不住皱起眉，又突然笑了。
房子里空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破旧的书桌摆放着，连楼梯，窗户都没有。
里德尔挑了挑眉，西尔维娅却看到了房间里的本貌。
有一个高到贴天花板的木架，上面看似杂乱却另含规律的摆满了黑色的玻璃瓶。
西尔维如松开里德尔的手，手指在半空点了点，光线有一瞬的凝滞，她回头，声音软糯如常：“看到了吗？”
看到了。
或者说，是先闻到了。
一个瓶子还可以说是味道淡若未闻，而这几乎占据了整整一面墙的瓶子，都堆在一起时，带来的是浓重的压的人几乎透不过气来的血腥味。
里德尔本能性的死死地握紧了袖子里的魔杖。
女孩就站在他的右手边，她扬起脸，兜帽落下，露出她的脸和金色的长发。
“不用担心，汤米，”她甜甜的笑，握上他的左手，“没事的。”
“小姐，您不该待在这里的。”
尖尖细细的声音突然响起，里德尔抬起魔杖就丢过去一个恶咒。
是奇奇，它躲过了里德尔的咒语，他眯起眼，啧了一声。
奇奇小心翼翼的鞠躬，“这里都是.......”
“我知道。”西尔维娅后退半步，侧脸看着里德尔开始认真的打量整个房子，并拿出了魔杖。
“它们都是麻瓜的血，有些是今天刚刚来的呢。”西尔维娅抬头，舔了舔尖尖的虎牙，小声说，“有些好香呀。”
“小姐，”奇奇打了一个响指，恭敬地帮西尔维娅戴上手套，然后拿出血袋，“那些不适合您喝。”
西尔维娅欢呼，拿过血袋，尖利的牙齿轻轻松松咬破了不知用什么材质做成的袋子，温热的血液融入口中。
魔法真好。
半吸血鬼女孩眯起眼睛，喜滋滋地想。
“西尔维娅小姐，您可以不咬破的。”奇奇战战兢兢的说。
意料之中，女孩没有搭理它。
点点红色自灰绿色间乍现，又猛然扩散，如新鲜的血液浸染在凝霜的湖面。
刚才还在仰头尝试分析出魔法痕迹的里德尔回头，撞进一对血红色的眼睛。奇奇刚把血包收起来，女孩对他歪头笑，唇边还沾着未干的暗红血渍。
里德尔：………
他从长袍里掏出一块方巾，在奇奇的凝视中走近西尔维娅，轻轻的帮她擦去了血渍。
“你想看看别的吗？”
一边说着，西尔维娅一边蹦蹦跳跳的跑到架子前，没有等他的回答，小心翼翼地移动了在她眼中正亮着红色光芒的瓶子。
无声无息地，一扇破旧的布满了划痕的木门出现在他们右侧。
西尔维娅笑了，眼睛里还有未褪去的血色，尖牙抵在唇边，一脸求表扬的看向里德尔。
女孩金色的长发在昏暗的房间里仿佛闪着微光。里德尔抬手拍了拍她的头，眸色沉沉。
果然很冰，但是，和刚才的温度不一样了。
奇奇看了一眼少年，从怀里掏出黑色的皮手套，孝敬地帮西尔维娅戴上。
女孩隔着手套摸了摸奇奇的头，软软地道谢。
皱了鼻子，西尔维娅拉着里德尔打开门，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门后是一眼望不到底的向下延伸的楼梯，西尔维娅拉着里德尔却一步踏上了向上的台阶。
楼梯的尽头，又是一扇木门。
这房子从外面看起来空间很小，但进去会发现，其实空间很大，至少，打开门后看，这阁楼的面积非常大。
“非法使用无限延展咒。”里德尔低声说，却没有得到回应。
他低头看向西尔维娅。女孩是没有表情的，仿佛有人用什么完全抹去了她的情绪，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里德尔抬头，顺着她的目光往上看去。
“别………”一双手自后方捂住了他的眼睛。
晚了。
他已经看到了。
混沌的肉团间，黑色的触手飞舞，他对上一双狰狞可怖的血色眼睛。
而后，是突如其来的下坠感。
属于人类的大脑无法承受冲击，他闭上眼睛，昏了过去。
“啊呀，”西尔维娅蹲下来，一手撑着脸，一手戳了戳他的肩膀，手指抚在少年脖颈上，大动脉凸起，随心脏起搏跳动：“昏过去了啊。”
“西尔维娅。”兰迪夫人平静的叫她的名字。
“阿嬷，他的血真的好香啊。”
“不能喝他的血。”
“就尝一口呢？”
“不行。”
“好吧。”
西尔维娅委委屈屈的点头，长叹一声气。
手肘抵在膝盖上，又笑眯眯的望着黑发少年。
啊，那就再养一养吧，嘻嘻。
………
“这可是禁品，二位。”矮小的巫师声音嘶哑，黑袍领子高高竖起，遮到只露出一双混浊的眼睛。
“你就说你收不收吧，不收算了。”马克语气不耐，眼神却夹杂着忐忑和贪婪。
巫师颤抖着手接过盒子，马克紧紧抓着木盒，不让他拿。
“总得验验货。”那巫师慢条斯理的说。
另外一个蓝袍巫师不安的左顾右盼，又忌惮于这房间里满目都是的黑魔法器具。
木盒子中，暗银色的首饰和刀具熠熠闪光。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 fiv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