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公务员》小鱼叭叭

3、别跑！

　　第三章别跑！
　　向文新平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看着正躺在自己卧室地上的柏玛。
　　向文新想不明白，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人到底为什么要在这里。
　　向文新照着柏玛的屁股就是一脚，“为什么踢我？”柏玛摸着自己的屁股转头一脸疑惑地问向文新。
　　“看你不顺眼。”
　　柏玛竟无言以对，毕竟自己是因为害怕哭着喊着让人家帮自己，还死皮赖脸地住进人家家里。
　　向文新又躺下去，脑袋重重地砸在枕头上。
　　“我也很委屈好吗？平白无故地开了狗屁天眼，我一个大明星现在自己好几百坪的房子不能住，只能睡地板。”
　　向文新翻个身背对着柏玛。
　　“诶，你能看见鬼吗？”柏玛小声问。向文新不理他，装作继续睡觉。
　　“啊，跟你说话呢，你搭理搭理我啊，你能看见吗？”
　　“能！能！我什么都能看见行了吧！”向文新很不耐烦地回答，她感觉这两天把自己二十多年没生过的气都补回来了。
　　“你怎么这么凶？你也开了天眼吗？什么时候开的啊？脾气差是这个东西的副作用吗？”
　　“出生！”
　　“啊？到现在都没关上吗？那我是不是永远都关不上了啊？”柏玛趴在向文新床边。
　　“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我不是天眼，而是生来就这样。”
　　“所以你才能在地…下面工作吗？”柏玛连地府的全名都不敢说，生怕哪个鬼听到熟悉的名字就赶来了。
　　“不是，你怎么这么多…”，向文新翻过身时正对上柏玛的眼睛，两人的距离只有几厘米。
　　漂亮，这个家伙长得比玉莱那个老鬼还要漂亮，这是向文新第一次近距离观察一个异性，还是一个长得这么漂亮的异性。
　　“怎么你接着说啊？”，浓密的睫毛就在自己眼前忽闪忽闪的。
　　向文新清醒过来，一巴掌拍在柏玛脑门上把他推了出去，柏玛没坐稳，一不小心直接摔在地上。
　　“离…离我远点！”向文新又转过身去。
　　“你脾气怎么这么臭啊？”柏玛揉着自己的后脑勺。
　　“睡觉！”
　　柏玛只能乖乖躺回去，“你说…鬼…会来这里吗？”柏玛裹紧自己的被子问。
　　“你上辈子是不是因为不能说话憋死的啊？话怎么这么多！不会，睡你的吧！”
　　“真的？”
　　“这一片识相的鬼都知道即使去招惹阎王，也不要招惹负责投胎的人。”
　　“哇！你这么厉害啊！诶，那你…”柏玛正打算再说点什么的时候，终于被向文新砸过来的枕头砸熄火了。
　　“我睡还不行了…”柏玛委委屈屈地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明天一醒来这个该死的天眼就能关上。

　　电话持续震动发出的嗡嗡声将熟睡的柏玛吵醒，柏玛闭着眼睛四处乱摸终于抓到自己的手机把闹铃关上。
　　柏玛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一个小男孩蹲在自己旁边正聚精会神地端详着自己。
　　“啊！！”柏玛和男孩两人齐声大叫，柏玛被彻底吓得精神了。
　　“怎么了？”向文新匆忙推门进来时看见柏玛正裹紧自己的小被子，止不住颤抖的指尖指着面前的小男孩，“你…你是人是鬼啊？”
　　“哇，姐姐他能看见我！”男孩惊喜地回头看着向文新。
　　“他…他是鬼啊！”柏玛一个箭步冲过去紧紧搂住向文新。
　　“胆子怎么这么小，姐姐你男朋友不行啊。”
　　“行了别瞎说，拿了吃的就快走吧，别吓唬他了。”
　　“好吧，改天再来找你玩，拜拜～”，男孩提着一袋零食打开窗户跳了下去。
　　柏玛惊慌失措地冲过去，发现男孩早已经没了身影。
　　柏玛坐在沙发上平复着自己因为惊吓而过于活跃的心脏，向文新把做好的面条放在他面前的小茶几上，自己坐在了茶几对面。
　　“我家没餐桌你就在这凑合吃两口吧”，向文新家不大，确切来说是很小，一室一厅一卫，客厅里只有一张沙发、茶几和二手破电视以及旁边是摆满零食的供桌，这个面积自己住其实刚刚好，而且房租也便宜。
　　柏玛蹲在地上：“你做的？”
　　正忙着吃面的向文新点点头，柏玛挑起一筷子面放进嘴里，“好吃！”，柏玛大口吸溜着碗里的面，“你做饭好吃啊！”
　　“我只会做面条”，柏玛这幅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让她怀疑这个人是不是真的明星。
　　“一会吃完去医院。”
　　“你生病了？”
　　“去抓鬼啊。”
　　“我…我就不去了吧”，柏玛支支吾吾地回答。向文新继续低头嗦面，并不想搭理他。

　　柏玛开车在路上转了一圈又一圈，“你不会迷路了吧”，向文新问。
　　“要避开狗仔啊，上一秒拍到你跟我去医院，下一秒网上指不定就说咱俩孩子都有了”，柏玛带着墨镜开车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但是绕了这么多路的主要就是因为柏玛是个真真正正的路痴。
　　在向文新被绕晕车前，两人终于到达之前柏玛住过的医院。电梯上柏玛小声问：“如果她真的在怎么办啊？”
　　“带走去投胎”，向文新说得云淡风轻。这时电梯门打开，一个坐着轮椅的男人出现在电梯口，他正费力地转动着轮子想走进来但却被卡在电梯口，柏玛想上前帮忙的时候被向文新一把揽在身后。
　　“怎么了，要过去帮忙啊”，柏玛不解地小声问，向文新依旧拦着他没搭话。电梯开开合合几下终于关上了，站在旁边的两个护士抱怨道：“这电梯门还没修好啊？”
　　“每次都自己开开合合的，夹着人怎么办？”
　　“谁说不是呢，后勤干活一点都不利索。”
　　向文新回头看看柏玛，柏玛这才意识到刚才那位不是人。柏玛紧紧拽住向文新的胳膊，任向文新怎么瞪他都柏玛都不撒手。两人走下电梯时柏玛还紧紧拽着向文新。
　　“你不是个明星嘛就不能注意点影响？我可不想被人拍到”，向文新试图掰开粘在自己胳膊上的魔爪。
　　“是命重要还是被拍到重要？”柏玛拽着向文新一脸正气地发问，让向文新莫名觉得柏玛现在这个样子全是自己害的。
　　“是这间吗？”两人在柏玛之前住过的病房门前停下，柏玛点点头。
　　柏玛躲在向文新身后，向文新轻轻拉开房门，一个穿着蓝白相间校服的女孩背对着门口坐着。
　　向文新回头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柏玛，柏玛迅速地点点头。向文新悄悄靠近，旁边病床的女人突然说话，“你们找谁啊？”
　　女孩回头正对上向文新的目光，女孩抬腿就跑。“拦住她！”向文新冲着门口的柏玛大喊，不过就是借柏玛八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啊，女孩就这么从柏玛身边跑走了。向文新追出来，先给了柏玛一脚才追上去。
　　柏玛跟在后面揉着自己的大腿：“我明明才是受害者啊，为什么总被打啊？”

　　向文新追着女孩一路从楼梯一路跑到医院楼顶，女孩在楼顶上停下来。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了！”女孩站在楼顶边缘喊道。“别跳！”，刚追上来的柏玛大喊。
　　“我靠！你们俩演戏呢？”，向文新扭头嫌弃地看着站在自己旁边的柏玛，“还有，同学你现在这样跳还是不跳有意义吗？”向文新回头对女孩说。
　　女孩站在天台边缘有点尴尬，“对啊，我都忘了你死了”，柏玛悬着的心突然放下来，但谁知道刚才还安静站着的女孩突然露出狰狞的面目，发了疯一样朝着柏玛扑过来，在女孩快要接近柏玛的瞬间向文新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长刀拦住了她。长刀抵在女孩的脖颈处，“卧槽！”向文新骂道，女孩还在不断向前逼近。
　　女孩忽然恢复意识，又变成普通人的相貌，她迷茫地看着面前的两人。向文新拿出自己的地府工作证：“跟我走一趟吧。”
　　“不行！我不走！”，女孩转身就在十几层高的楼上纵身一跃，向文新拉着还没回过神来的柏玛追上去，女孩还在迅速下坠。
　　向文新握着柏玛的手问他：“是你求我帮你的吧？”
　　“什…什么？”柏玛还没反应过来，向文新就拉着柏玛也是纵身一跃。
　　“啊！！！！！”柏玛撕心裂肺的叫声在向文新耳边传来，还有几米就到地面时女孩消失了，向文新和柏玛跟随着女孩也消失了。

　　在柏玛以为两人就要摔成肉泥的时候，他们安全地在一处草坪上着陆了。
　　“你就不能打声招呼吗？拉着别人跳楼都不用先征求别人同意吗？！我要是死了怎么办？！”柏玛扯着嗓子吼道。
　　向文新伸出手拽起还瘫坐在地上的柏玛：“下次提前告诉你”。
　　“还有下次？？我还不如让鬼吃了我！”
　　“行了，快闭嘴吧，要不是你乱说话咱们也不至于从楼上跳下来”，向文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里好像是一个游乐园，不过现在已经被废弃了，四周还有年久失修的游乐设施。
　　“我说什么了？我就是让她别跳啊”
　　“难道没人告诉过你不要在去世的人面前提‘死’这个字吗？”
　　柏玛摇摇头，“那你现在知道了，不要提，尤其是在这种精神不稳定的鬼面前更不要提”，向文新补充道。
　　“为什么？”柏玛不解。“其实没什么特殊原因，就是因为他们不喜欢听见活人说他们死，偶然提起就会想刚才那样特别生气”，向文新边走边解释。
　　“不过为什么从楼上跳下来会到这里啊？”
　　“你问题怎么这么多”，向文新忍住脾气耐着性子给他解释，“鬼差执行任务的时候原本就不受地域限制，但是我这种活人不行，只有在人身安全受到威胁的时候才可以自由穿梭，也可以所以算是某种福利吧，不过回去还是要写报告说明一下情况的。”
　　两人已经在游乐场里走了许久终于找到了那个女孩，女孩正坐在游乐场的秋千上。女孩注意到正在靠近的两人，她紧张地站起来慢慢向旁白的小河靠近，柏玛赶紧拦住她：“妹妹，求求您别再跳了！我真的不会游泳啊，真的会淹…”
　　柏玛还没把最后一个字说完，向文新结实的一巴掌就打在了柏玛的嘴上。
　　向文新翻着手机里的资料：“林月，是你吧？16岁，青林高中高二学生，四个月前因车祸意外去世的”，向文新举起手机给林月看，林月点点头：“是我。”
　　“摆渡使来找过你吧，你自己逃跑了？”向文新收起手机问。
　　林月又是点点头，“所以不去投胎的原因是什么？”向文新接着问，但是林月没有回答。
　　“不回答也可以，反正我也没兴趣”，向文新摊开右手掌心刚才那把冒着火光的长刀又出现在她手中，“你现在乖乖跟我去见摆渡使，刚才故意伤人的事我可以装作不知道，如果你再试图反抗的话将按照条例立即处决你”，向文新紧握住刀柄。
　　“我去，你这个可以啊…”，没见过世面的柏玛又被向文新结结实实地瞪了一眼。
　　“姐姐我真的不能走”，林月说着就哭起来了，眼中流下两行血泪。
　　柏玛转过头去，“到底谁能来管管我这个大活人的身心健康啊！”他在心里大喊但奈何就是不敢说出来。
　　“我不想知道原因。你应该感受到了待在人间越久就会越虚弱，再过一阵子就是阎王也救不了你，什么是魂飞魄散明白吗？”向文新劝说道。
　　林月冲过来扑到柏玛身上，林月没有温度的身体触碰到柏玛的瞬间，柏玛变得全身僵硬，呆若木鸡。
　　“不行！！我不走！！”林月手臂挂在柏玛的脖子上，柏玛僵硬地转过头用求助的目光看着向文新，他可能要先一步知道什么是魂飞魄散了。
　　“故意伤人再加随意附身，我看你先也不用去投胎了…”没等向文新说完，咚的一声，柏玛又晕了过去……

　　柏玛再醒过来时看见了自己家熟悉的吊灯，向文新和林月正面对面坐着，向文新俨然一副要刑讯逼供的样子，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吓得刚把眼睛睁开条缝的柏玛又紧紧地合上了自己的大眼睛。
　　“跟我走去见鬼差”，向文新双臂交叉，坐得笔直。
　　“不，你不答应我就不走”，林月低着头回避着向文新的视线。
　　“那你就等着魂飞魄散吧！”
　　“那我就赖在他家不走！”
　　“那你就在这待着吧”，向文新满不在乎，起身就要走。柏玛一听林月要待在这不走，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抓住向文新。
　　“人家孩子怪可怜的，你就答应人家呗”，柏玛拉着自己救命稻草的手劝说道。
　　“哟，您还活着呢？”，向文新甩开柏玛的手，但结果又被他抓住。
　　柏玛鼓起勇气看向林月，还好她没哭也没流血，林月安静地坐在这的时候和这个年纪的普通女孩几乎没有什么差别，黑色的马尾辫、运动款式的校服，但是她的年龄却永远停留在16岁了
　　柏玛一时心软：“同学你还有什么愿望，哥哥一定帮你实现”，柏玛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我…我…我想…”
　　“没事，你放心大胆地说”
　　林月鼓足勇气大声说：“叔叔！我想见亲眼见到我偶像一次！”
　　“…叔叔？！”突如其来的打击让柏玛忘了林月还是个鬼，“你这个小孩怎么说话呢？？”柏玛一把撒开自己救命稻草的手：“快把她带走吧，这孩子已经没救了！”站在旁边的向文新费了好大力气才没让自己笑出来。
　　林月意识到自己说错话，马上就改口：“哥哥！您不是大明星吗，见到艾瑞应该很简单吧，您就帮帮我吧！”林月恳切地抓住柏玛的胳膊，没有温度的手让柏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喜欢艾瑞？”柏玛吃惊地问。林月点点头。
　　“你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他…”柏玛小声嘀咕着。艾瑞是这两年比较火的明星从歌手转型做演员，因为出色的外貌受到不少女孩子的喜欢。
　　他打开手机发现有上百个未接来电全部都是自己经纪人李楠打来的，柏玛正打算回拨过去的时候向文新一把抢过手机。
　　“你要干什么？”向文新问。
　　“她不是要见艾瑞嘛，让我经纪人安排下啊。”
　　“不行。”
　　“为什么？”林月和柏玛齐声问。
　　“我们不能插手人间的事”
　　“谁不能插手？”柏玛反问。
　　“地府的公务人员…”
　　“那我是吗？”
　　“不…不是”，向文新被问得一时语塞。柏玛悄悄暗示林月，林月迅速接收到信号：“姐姐，我真的什么都不会做的！我保证！”
　　趁着向文新还在考虑的时候，柏玛偷偷拿回手机，拨通了经济人的电话：“喂”
　　“我的妈啊！祖宗显灵啊！你终于开机了！你是要吓死我啊！我还以为你又犯病了呢，不在家，也不接电话！”李楠在电话那一头带着哭腔声讨柏玛这个不责任的男人。
　　“你在哪呢？好吵啊”，电话那头的声音十分嘈杂柏玛都听不清李楠在说什么。
　　李楠提高自己的音量：“我在派出所啊！这边有人打起来了！”
　　“你去派出所干什么？”
　　“废话！找不到你当然是来报警啊！”
　　“行了，我还活着呢”，柏玛无奈地揉揉自己的太阳穴，“你去打听打听艾瑞明天有什么行程，把我也安排进去，什么行程都行，不要钱也行。”
　　“艾瑞？你不是不喜欢他吗？怎么突然要跟他一起做节目？”李楠似乎离开了派出所，周围安静许多。
　　“这你就别管了，帮我安排一下，越快越好。”
　　“行，一会给你发消息。”

　　“搞定了，一会等消息就行了”，柏玛挂断电话看着向文新。
　　事已至此向文新也没有办法，她看看时间差不多该走了：“我要去那边上班了，明天我也会跟着去的”，向文新盯着林月说道。
　　“等等，那她…她怎么办？”柏玛拦住正要出门的向文新。
　　“哦，对了”，向文新拿出一张黄色符咒贴在林月身上，“如果你敢踏出这里一步马上就会魂飞魄散懂吗？”向文新警告林月。
　　“今晚就让她先待在这里吧”，向文新对柏玛说。
　　“什…什么？！”
　　“是你自己说要帮她的”，向文新拍拍柏玛的肩膀，“拜拜～”

　　向文新走后柏玛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裹着自己的被子，林月坐在客厅沙发上无所事事。
　　“叔叔！你知道门是拦不住我的吧！”林月对着躲在房间里的柏玛喊道。
　　“叫哥哥！”
　　“哥哥，我能穿墙，你想看吗？可神奇了！”
　　“不用！你给我老实待在那里！”柏玛使劲大喊。
　　“好吧”，林月有些失望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