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对我没用》QZ君

67、第 67 章

　　四月十八：什么意思？

　　四月十八：他被校园暴力了？

　　郝百灵：这事儿我也只知道一点儿。

　　郝百灵：但一两句话说不清楚。

　　四月十八：你来小虞子这个位子上。

　　我没有想到见野的情况怎么严重，他那么淡漠的性子虽然不好相处，会有一些人不喜，但也不至于成为一年级的公敌吧。

　　郝子来的时候，他自己拖了一个板凳过来，就坐在我和小虞子的对面。

　　这样看来还是他想的周到。

　　但我还是在他坐下后，迫不及待地问道：“他为什么会被校园暴力？？”

　　“谁被校园暴力了？”小虞子在一旁问。

　　我头也没转，就轻声回他：“就是刚才找我那人。”

　　“啊～，难怪那人有些冷冰冰的。”小虞子声音平静，未带任何感情。

　　郝子思索片刻后，才低声说：“是因为他的名字。”

　　原来不是因为他那性格，却仅仅因为是他的名字。

　　接着郝子又缓缓说道：“就是他有两个外号，小贱/人和小野/种，据我知道的事，好像是有高一那些人都在传他/妈在外面当了小三，然后抛家弃子，跑了。”

　　“啊？然后就因为这样他们就都欺负他？”小虞子声音带着疑惑。

　　郝子微偏头看向小虞子，继续道：“我也没有很了解，反正关于他有很多说法，但无一不例外的都是很难听的话。”

　　小虞子拿眼瞄了我一眼后，小声问：“那些是真的吗？”

　　郝子摇摇头，道：“不知道那些传闻是不是真的，但我知道那些暴力都是真的。”

　　“那学校不知道这事儿？没有人告诉老师？或者他自己受了欺负，就这么乖乖受着？”小虞子问，声音有些急切。

　　这时，一直听着他俩对话的我，插话道：“三人成虎，听说过吗？”

　　声音清冷，语调平平，显得严肃。

　　连小虞子说话就不自觉地都换下了轻松的语调，“什么意思？”

　　郝子别有深意的看了我几秒，然后接着我的话补充：“就是不知道街上有没有老虎，但如果有三个人告诉你街道上有只老虎，你就会以为街道上真的有一只老虎，所以，瑞哥，你是想说谣传不可信？”

　　我没有否定，也没有点头，只淡淡道：“众口铄金，是集体性霸凌的本质。校园暴力，会有三类人，施暴者，受害者，还有介于两者之间的边缘人物，这种边缘人物他们对此是置之不理，漠不关心，既没有帮助也没有欺凌，但我觉得这类人才更可怕。”

　　“冷眼旁观者，从不觉得自己有错。甚至还以自己没有欺凌行为就觉得自己慈悲，他们既谴责施暴者的残忍，又不会真正地同情受害者的遭遇，所以，他们怎么会对见野施予援手。”

　　我顿了顿，侧身看向小虞子，问道：“所以，小虞子，剩下的众多的欺凌者和只有一个的受害者，你会相信谁的说辞？”

　　随后我的声音轻了下去，喃喃自语的恐怕只有自己听见，“又该谁来为这些暴力担责？”

　　这里突然进入了沉默，与整个教室的热闹，显得突兀。

　　小虞子的声音又突然响起，似是不敢相信这种事情，“瑞哥，我还是觉得太荒谬了，这怎么可能？高一那么多人，就没有一个看不下出的？而且那些欺负人的为什么就这么欺负他一人？”

　　这次是郝子给他解惑：“解哥，是这样的，比如说你进入一个新环境，这个环境里规定每天吃糖是必要的，久而久之，你自然就养成了这个习惯，即使你不喜欢吃，你也会每天在口袋里装几颗糖，以便于和别人交流。”

　　“而施暴者，可能只是觉得无聊，开始只是想要捉弄，只是周围都在捉弄的时候，人们的胆子就大了，以此为乐，乐不思蜀。”我接过郝子的话顺着说。

　　“那我们现在知道了，不就可以让他们的平衡被打破了吗？”小虞子说，“我们可以拍些照片当作证据，就可以帮助见野了吧？”

　　没有人回答他，良久之后，我还是对着他摇摇头，说：“如果这么简单就不会是校园暴力了，贸然行动只怕是对见野的另一层伤害，况且，我们都不知道，见野为什么默默忍受，要么有把柄，要么他有别的考虑。”

　　“对了。”小虞子突然问道：“郝子，你既然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什么都没做？”

　　郝子冷不丁被提了问，瞬间被吓到，结结巴巴地说：“我不是....就知道...那么一点儿。”

　　说着还伸手比了下，又虚心道：“再、再说了，你让我和高一的那么多人斗，斗不过呀，好吧好吧，我承认了，我也是漠不关心，毕竟我不认识那人。”

　　“对了，瑞哥是怎么认识的？”他连忙转移话题。

　　我也不想斥责他什么，毕竟他也没有非要拔刀相助的义务，随即淡淡道：“有天迷路撞见有人欺负他。”

　　说完，我就起身，要往外走去。

　　“瑞哥，马上上课了，你要去哪儿？”是小虞子的声音。

　　“你说呢，我刚才说了什么事儿，瑞哥能去哪儿？”是郝子的声音。

　　“那我陪瑞哥去。”这声只听到尾声。

　　但我都走出教学楼了，也没有小虞子追出来的身影，估计是郝子劝了他什么。

　　他跟来确实对我来说很麻烦，毕竟他那性子，太冲动了。

　　而我又走到一个自己完全陌生的地方，很后悔没有把他带上。

　　眼看着太阳缓缓下降，不知道听过多少遍铃声过后，我终于到了一个教学楼面前。

　　看着熟悉的建筑风格，我却看见这楼似血口大张的恶兽，呲牙咧嘴，狰狞恐怖，像要把我抽筋剜心，又或者是生吞活剥。

　　我缓缓地走进教学楼，正巧有一个女生从楼梯上下来，我连忙拦住她问道：“同学，这里是高一的教学楼吗？”

　　她盯着我直勾勾得看了几秒，随即扬起笑容，甜声道：“是呀，这里就是高一。”

　　我很是惊喜自己还算是找对了位置，连忙追问：“那你知道见野是在哪个班吗？”

　　她脸色肉眼可见得变了，眉峰紧蹙，突然变得戒备，她生硬快速回道：“我不认识他。”

　　留下这么一句，她就转身像楼上跑去。

　　我都还没来的及拉住她，就不见了她人影。

　　到一楼的走廊就有很多人了，因为是下课时间，他们都在走廊待着，瞪着大眼直盯着我。

　　难道他们已经知道我是来找见野的？

　　这传播速度也太快了吧。

　　估计怕是有个联盟群。

　　我不是第一次被这么多人注视着，但这次我实在受不了他们的目光，因为里面有些强烈的不善与极大的恶意。

　　“请问一下，听说你是来找那个小野/种的？”有个带着眼镜的人，焗过油的头发看起来更加柔顺亮泽，他整洁地身穿着校服，向我走来问道。

　　他看起来斯斯文文，彬彬有礼，在暖光的镀泽下，那人显得更加温文尔雅，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口中轻描淡写地说着侮辱他人的话。

　　看着他走近，我随身往栏杆一靠，扬起眉，悠悠的感叹道：“以前我只知道披着狼皮的羊，现在看来，没想也有狼需要披着羊皮。”

　　他对我的话不为所动，仍然嘴角挂着笑，淡声说：“也许，那狼不想做一头狼，他想做一只羊呢，可惜他无论怎样伪装，他终究还是头狼。”

　　我向他凑近，盯着他的眼眸深处问：“那你觉得狼与羊的区别在哪？”

　　随后不待他回答，我又接着说：“难道是一个食肉？一个食草？还是物种起源上就根本不同？”

　　“难道不是？”他沉声问。

　　“你不觉得....”我退开一步，又靠回了栏杆，“最大的区别不就是因为狼有爪牙，而羊没有吗？所以，一个进攻，一个逃跑。而狼吃肉，羊吃草，这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但狼也会成为别人的口中之食，谁又能站在食物链顶端？”

　　“那狼又何必装羊？怕本来目的就是为了吃羊，这样还显得不坦荡，尽做伪善之事。”

　　“那学长的意思是狼披羊皮的方法不可取？”那人笑眯眯地问道，“难道迂回战术不更能节省狼的时间与体力。”

　　“我有这意思吗？”我别过头，抬起眼看了周围一眼，又转回视线懒懒地说，“只不过，见野在哪？谁要和你狼羊说个没完没了。”

　　“学长知道的挺多呀。”他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正色道：“那学长为了让我们放心，也来留下点东西吧。”

　　说着他拿出手机，点进录音软件。

　　“你知道说了小贱/人或者小野/种的任何一个外号就行。”他慢吞吞地笑着说，“这样我们才好告诉你他在哪儿呀。”

　　看着周围同学都露出一脸兴奋的模样，我变得有些麻木，像是连一个表情都不想给他们了，尽管我一直觉得他们都是一群孩子，有些恶作剧的天性。

　　他们本意上是想象不到他们所做的事会给见野造成伤害。

　　他们只是随着群众性地玩乐。

　　他们终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但是我现在看着他们的表情，得意扬扬地抓住了别人的把柄，而显得面目狰狞。

　　他们笑着，纷纷拿出手机。

　　好似在说，来吧....来吧...来加入我们吧....以后我们就是一样的人了....

　　在恶魔低语，在喃喃诅咒。

　　一声声手机开锁的声音，接连不断的按键声，都在清晰地告诉我，他们不是在玩乐，不是在恶作剧，他们是在伤害，是在暴力。

　　我们总是在为孩子辩解，让所有的过错都最终用一句“不懂事”来草草了结。

　　我忍不住开口：“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欺负见野？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没有人回答，我觉得他们也不知道回答什么。

　　毕竟他们都不知道暴力怎么就开始了。

　　或许，他们还坚定地认为自己是在替天行道，连自己的行为都不曾产生伤害。

　　良久后，有位女生理直气壮回道：“那个小野/种活该，谁让他/妈是那样一个人，指不定他是不是他现在老爸的种？我们又没有说错。”

　　“对呀，我们又没有错。”

　　“我们就最多开了下玩笑。”

　　“再说了那个小贱/人也没说什么。”

　　“或许，那个小贱/人就是品行不端。”

　　“对呀，那个小野/种——”

　　“够了。”我高声打断他们的一言一语的附和，懒得再跟他们废话，我直接看向戴眼镜的男生，嗤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我就不信了，我把高一整个翻过来，会找不到他。”

　　话落，我就不再理会，转身就走。

　　后面传来的声音还是温和的笑着，“我们高一很大的，也有实验楼，学生宿舍，教师宿舍，食堂，众多社团室，体育馆，对了还有图书馆，事务楼，废弃的楼............

　　后面再也听不见声音。

　　我要感谢他告诉我有哪些地点的呢。

　　晚霞布满天空，我坐在空无一人的实验楼的楼梯上，接到了图南纪的电话。

　　“你在哪？教室怎么没有人？”

　　“哦，忘了告诉你，今天我不去你家了，我住宿舍。”

　　“为什么？你有事？要不我来找你？”

　　“诶....，不用了，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什么大事。”

　　“那你是刚跑完步，怎么有点气喘？”

　　“哎，这事儿一两句说不清，有时间我再告诉你。”

　　“可是我晚上不抱着你睡不着。”

　　“.........”我安慰道，“乖啦，就这一天好不好？纪哥，纪哥...。”

　　“好吧，就这一天。”

　　一间一间屋子找，确实消耗时间。

　　但欺负人的地方一般是人烟稀少处。

　　要不是我有路痴属性，哪会现在才找到。

　　大概七点多吧，在一个荒废楼的天台。

　　我看见了见野。

　　他全身被绑在一个铁桶上，站着一动不动。

　　由于他正对着门，我一开门就看到了他的脸。

　　冰冷孤傲的眼睛像是没有焦距，他黯黑的眸底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乌黑的头发杂乱半敢地散在耳边，露出的耳垂有着触目惊心地血，让他白皙的脸更加苍白。

　　他身边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

　　像是有着阴间的黑无常在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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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开始时三人的讨论，是针对校园暴力来说的，不一定是见野的真实经历。
2.对于情节请勿上升到现实。
3.狼羊的对话，对于客景瑞来说只是单纯的发表一些见解，而另一个人以为客景瑞知道一些什么。
小剧场：
客景瑞：什么狼羊的？我只是想内涵他一下，没想到他就着说了下去。
QZ君：我更没想到你们竟然也能对话下去，还意外地很流畅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