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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叶逢之被当场打脸。叶遥洋洋得意,冲叶逢之做鬼脸:“我走啦!”

      叶逢之喊:“他们早晚会烦你!”

      叶遥:“决不!”

      容珹坐在马车里面等他。京中最近来了西域商人,货物里有些新鲜玩意,他打算带叶遥去看。如果叶遥喜欢,再给叶遥买上一些。

      叶遥“噔噔蹬”地跳上马车。他问容珹:“跟我一起玩,你开心吗?”

      容珹:“当然。”他握着叶遥的手强调:“你很可爱,跟你一起出去,我特别开心。”

      叶遥高兴:“我们要当特别好的朋友哦!”

      可是有一次容珹和叶遥约好出去,叶遥已经准备好了,容珹却失约了。

      被派来跟叶遥解释的侍卫连番作揖。他没走正门,用了容珹跟叶遥约定的暗号。一声响是询问,外面两声响是有请帖,里面三声响是叶遥可以自己出来。

      叶遥听见代表异常的四声响,从自己的院落翻到叶府临街的墙头上,看见了容珹的侍卫。听说容珹病了,叶遥一双妙目眨了眨,关心地问道:“严不严重,需不需要我去探望?”

      侍卫恭恭敬敬地回答:“我家公子说没什么大碍。为了避免过了病气给您,无需您去探望。”

      叶遥失望道:“那好吧。”

      他觉得对方好像没把他当作特别好的朋友。侍卫跟着容珹很久,机灵聪明得很,连忙替主子辩解:“叶公子,我家公子是关心您呀。”

      叶遥嘟囔道:“可是他不让我去看他诶。”

      在他的脑海里,好朋友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容珹病了,他虽然不能以身分担,总可以陪容珹说说话排遣排遣。他身体很好,很多年没有生过病,不容易被传染,容珹肯定知道这一点。

      他坐在墙头幅度很小地晃着腿,这么跟侍卫一说,侍卫连忙道:“卑职回去请示一下我家公子,如果公子答应,卑职就回来请您。”

      叶遥竖起一根手指:“一言为定!”

      眼看着叶府的家丁快巡逻到这里了,他滋溜一下从墙头窜下来,巡逻的家丁只看到一道残影。

      此时的容珹因为前日发生的一些事情,迫不得已在府中装病。侍卫将叶遥说的话禀报给容珹,他无奈一哂:“好吧,找个人在这里替我。”

      侍卫递给容珹帕子擦脸。容珹细细一擦,眼眶眉骨的阴影就没了,原本脸颊上的肉被化成垮下来的样子,现在病容整个消去,又是翩翩佳公子的样子。

      他扔掉帕子对侍卫说:“咱们从角门走,去我的私宅。”

      容珹在叶遥面前还是虞三公子的身份,现在叶遥要来探望他,自然不能让叶遥去五皇子府。

      其实若他现在跟叶遥阐明身份,叶遥性子单纯,也不会如何责怪他。只是他和叶东林是政敌的身份,对叶遥来说,终究是心里多了一根刺,以后能否跟他像以往一样相处,尚未可知。

      他心思缜密,乔了装从角门离开。侍卫去请叶遥。

      因为叶遥来得还没有那么快,在前往自己的私宅之前,容珹先去了一趟地牢,提审让他不得不装病的罪魁祸首。对方滑头得很,仗着是太子的手下,总用些花言巧语来搪塞,不肯说实话。

      容珹拍拍那人的脸,用匕首把对方的嘴角划到耳根。

      那人的表情瞬间变得惊惧,想嚎叫又叫不出来。容珹把对方的脸捏住,两颊的肉往中间挤,淡淡地说:“既然你不想说,那就永远不用说了。我治不了太子,还治不了太子的一条狗?”

      犯人嗷呜嗷呜地挣扎,口水和血一起从嘴角流下来。

      侍卫递帕子给容珹擦手,鄙夷地瞧了犯人一眼:“那就是当年追杀过您和九殿下的狗?”

      容珹淡淡道:“嗯。”

      虞贵妃失势,他和容玙被刺客偷出宫后,皇帝想方设法找他们,可路上却不断有人追杀。不得已之下,他们才跑到了北疆。他乔装改扮的技术,也是那些年被迫练出来的。

      犯人崩溃:“你……你怎么知道?!!”

      容珹道:“太子做的那些事情,你不说,我也不是没有证据。”他漫不经心地对侍卫道:“留着这个他也没什么用,宰了吧。”

      这个人在皇帝举办的宴会上得罪了容珹。究其原因是容玙在江南立了功,太子十分不爽。他想起还有与九皇子一母同胞的五皇子,便打起了容珹的主意,想挑拨两人的关系。

      皇帝举办的宴会上,太子派这人单独过来给容珹敬酒:“五殿下幼时与九殿下一同进学,深得当世大儒周公喜爱,常被赞誉有望继承周公的衣钵。现如今九殿下立此大功,手段颇有周公遗风。倘若周公仍然在世,定然深感欣慰。”

      倘若容珹没有因为救容玙伤到头,今日受到虞家支持,有希望夺得皇位的人或许就是容珹。凭借废物五皇子的人设,听了这样的话必然要感到不平闹起来,太子等着看戏。

      但容珹并不是真正的废物纨绔。若是其他场合,他可能会将计就计。可是容玙刚立了大功,现在又在宫宴上,容珹不可能遂了太子的心意。但他也不能太过镇静自若,否则就不符合五皇子的形象。

      于是容珹痛苦地以手捂头,装作情绪激动以致头风发作。皇帝急召太医,太医十分配合,说容珹或许是受到刺激犯了头风。

      虽然没人听见那个给容珹敬酒的大臣说了什么,容珹又正在装晕,皇帝还是勃然大怒,处罚了那个大臣,让他回家闭关禁足一月。在那人回家的路上,容珹就派人打了他的闷棍,把他抓进地牢审问。没想到这个人嘴很严,即使奄奄一息,也不愿意向政敌吐露太子的事情。

      善后的事情容珹处理得不少,没过多久就传出该人失足落水身亡的故事。太子根本没往病中的容珹身上想,以为这件事是容玙的手笔,恨得牙根痒痒。

      他恨容珹有个护着他的好弟弟,人在江南还能为哥哥报仇。于是太子假意探望容珹,意在探听九皇子的消息,结果容珹要么头痛欲裂,要么终日昏迷。偶尔有清醒的时候,还讹了太子几根百年老山参。

      太子:……

      好气但不说。

      容珹悄然离开地牢,紧赶慢赶来到了自己私宅。因为叶遥要来探望,他不想让叶遥以为他是骗子,就回了卧室躺着。没过多久,去接叶遥的侍卫也回来了。

      叶遥蹦蹦跳跳地拎着食盒进来,把食盒往桌子上一放,打开盖子,食盒里氤氲出热气:“听说你病了,我给你做了玫瑰糖糕!可惜时间太紧,接我的人侍卫得太快了,糖糕刚出锅,我就把它们装进盒子里带来了。”

      容珹看见叶遥就开心。他笑道:“多谢。”

      他从床上坐起来,叶遥举起筷子,夹起一块糖糕打算喂给他,因为觉得太烫,又摇摇头放下。接着叶遥用筷子把糖糕夹断,取了半块,小心翼翼地送到容珹嘴边:“啊~!”

      容珹十分受用,心里冒着粉红泡泡坐起来吃,也没顾上细看。糖糕刚进嘴,他就噗的一声喷了出来。他弯下腰,手撑在床边,被半生不熟的玫瑰糖糕一整个呛住:“咳咳!”

      空气里冒出一股白烟,叶遥正好被白烟击中。他漂亮的眼睛都不会转了,愣愣地看着容珹。

      容珹躺了回去,双手放在胸前,比安详更安详。

      内心泪流满面,我为了见你连自己府邸都不待了,病也不装了,你竟然要呛死我。

      叶遥:……

      他稍微有那么一点点慌。容珹是病人,刚才吃了他的玫瑰糖糕,难道病情加重了?于是他小心翼翼地趴到容珹心脏处听了听:“还活着吗?”

      容珹睁开一只眼睛。叶遥贴着抑制贴的腺体快凑到他唇边了,一股甜蜜的桃子味儿。

      他有气无力地说:“咳咳……离死也差不多了。”

      叶遥做北疆的美食很好吃,奶酪糕、黄泥烧鸽子等食物的味道都很不错,因此容珹对叶遥的手艺充满信心。只是他没想到,叶遥做中原美食和做北疆美食的技术,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糖糕竟然是夹生的,他咬了一嘴生粉。

      叶遥:“要、要不要请太医?”

      容珹:“倒也不必。”

      他派人去外面买了真正好吃的玫瑰糖糕,想着叶遥喜欢,还另外买了不少其他各式各样的糕点。叶遥吃得津津有味,看着容珹正在“病中”,贴心地喂给了容珹一半。

      叶遥的指尖很软,笑起来又甜。容珹一边吃点心,一边给叶遥讲有意思的事情。他才华横溢,会写话本,会画画会作诗,写的字能当字帖用,肚子里有很多朝中大臣的黑料,掐去关键信息随便一讲,就是很好笑的故事。叶遥笑得前仰后合,差点把一盘糕点扣在容珹脸上。

      容珹:……

      尽管如此,他也觉得在这里装病比在五皇子府装病好得多了。来五皇子府看他的只有几个尔虞我诈的兄弟,而这里有叶遥。

      容珹给叶遥买了新的玫瑰糖糕,叶遥也没有试着下厨再做。容珹以为做生糕的事情就算过去了,没想到叶遥记仇。容珹喷了他一脸面粉,他要报复回去。

      等容珹“病愈”,他特意拉着对方去买奶酪糕。京城里新来了北疆商人,出售北疆的食物,很多人图新鲜会买回来尝尝。叶遥带着容城冲到摊位前,对老板道:“老板,来点新鲜奶酪!”

      老板抬头看叶遥一眼,看见北疆风情的大辫子和红绳之后,指了指旁边,低下头继续忙:“就在那里,自己装。下一位!”

      叶遥丢下一块碎银子,包起一块奶酪。

      容珹不知道叶遥要做什么,以为他打算买了奶酪回去做吃的,忍不住道:“府里的厨子也会做这些,许是比他做得好,不如……”

      叶遥转脸过来看容珹,虽然表情严肃正常,容珹却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精光闪烁和不怀好意的笑。容珹觉得不妙,下意识想要后退,一块奶酪严严实实地被扣到了他的脸上,对方还坏心地抹了抹匀。

      叶遥笑得猖狂:“让你之前喷我面粉!”

      容珹:……

      他满脸是奶酪,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旁边的人哈哈大笑,笑声像是会传染似的,很快就蔓延开来。好奇的人听说了这边发生的事情,即使没有看清楚,也哄堂大笑起来。容珹拿出帕子抹了脸,也绷不住笑了,笑得眉眼弯弯。

      叶遥觉得容珹被这么多人看着肯定不好意思,体贴地拉着容珹就跑。

      容珹一边跑一边想,他认识叶遥之后笑的次数,比他从前一年笑的次数都多。

      然后他又想,他对叶遥的容忍度,已经超过了平常的范畴。至少换了其他人,他决计不会容许对方在大庭广众下往他脸上抹东西。这可能就是一物降一物吧。

      他宠溺叶遥的后果是他忙于朝政和跟叶遥出门,没有时间写话本,于是很久没有给乐坊交稿。乐坊的掌事派人来催了他几次,最后亲自去私宅堵他:“虞三公子啊,您再不写几个新故事,咱们这里说书的唱曲的,都要过不下去了啊!”

      容珹嗯嗯答应,他对百姓向来有礼貌。回到书房翻出纸笔,思路断了太久,始终无法连贯。没过多久叶遥来了,好奇地托着腮看他:“你在写话本吗?”

      容珹撕掉之前写的上半页纸,对叶遥玩笑建议道:“要不你帮我写?”

      叶遥跃跃欲试:“写什么?”

      他仔细想了想,垮下脸来,把腮边的肉挤成嘟嘟的鱼嘴:“可我不太会写诶,我只擅长吃和玩……”还有武功,但是他娘怕给他带来麻烦,不让他跟别人说。

      容珹说:“要不写菜谱吧,你报个菜名。”

      “清蒸鸭八宝鸭掌中珍口水鸡……”

      容珹奋笔疾书,一篇以清蒸鸭和口水鸡为灵感的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跃然纸上。他吹了吹纸上的墨,拎着那篇故事自然风干,闲闲地说:“以后我要封笔了。”

      有了叶遥,他根本不用靠写话本派遣压力。省下来的时间既可以陪叶遥玩,又可以画以叶遥为主角的美人图。不过,虽然他的作品无疑能卖上好价钱,但与叶遥有关的画,他是不会卖掉的。

      叶遥问:“为什么要封笔呀?”

      “写话本不如跟你出去好玩。”

      叶遥亮着眼睛点头,这是容珹把他当特别特别好的朋友的表现。

      容珹问:“那你呢?”他本来想问叶遥,吃和出去玩更喜欢哪个,又觉得这样问不能强调自己的贡献,于是换了种问法:“在北疆出去玩和跟我出去玩,你更喜欢哪个?”

      叶遥:“都喜欢。”

      “非要你选一个呢?”

      叶遥摇摇头,这对他来说太难以割舍了,手心手背都是肉。

      他说:“我在北疆有很多特别好的朋友,但在中原只有你一个特别好的朋友。”

      容珹勉强满意。

      叶遥觉得自己的“特别好的朋友”的分量比起容珹要浅得多,容珹可是觉得写话本都没有他重要。于是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要对容珹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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