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梦》夜生烟

2、初遇

　　夏季的骤雨来的快去的也快，昨夜刚下过大雨，天空放晴，空气清新，青草味混杂着些许泥土味，道路湿润泥泞。
　　——
　　江黎从出租屋的木床醒来，看了看墙壁上挂着的钟表，总觉得自己好像是忘了什么愣愣的盯着表看了半晌，努力想要去回想却又想不起来，醒了醒神又像往常一样有条不紊的开始洗漱。
　　家里没有人，江霓看样子估计又是一大早去排场打牌了。
　　今天是东棂六中开学的日子。
　　江黎收拾好，便出门了。
　　马路上车辆拥挤，行人来往匆匆，每个人都在奔赴不同的人生，迎接着新一天的开始。
　　路边停着各色的早餐小摊凡，白胖胖的包子，热气腾腾的粥，街道上弥漫着诱人的饭香，摊前排起了长长的小队，都是来买早饭的过路行人。
　　时间差不多了，江黎买了一个热乎乎的包子，边走边吃，急匆匆的赶往公交车站牌坐车了。
　　“各位乘客，欢迎乘坐101路公交车……”江黎往投币箱里投进一个钢镚儿一元，便走进后排在一个角落里坐下，两眼放空，思绪不知飘到何处。
　　“清凯路到了，下车的乘客……”车上洪亮的广播声响起，到达路过的站牌。
　　趁着乘客上下车的间隙，江黎往窗外随意一瞥，久久不能回神。
　　清凯路街道两旁种满了白玉兰树，小城市气候温度似乎格外适合它生长，夏天依旧开的旺盛。
　　少年靠在白玉兰树下，肩宽腰窄，个子高挑。身穿白衬衫，左肩上斜挎着黑色的背包，右手拿着一本书。皮肤光洁白皙，棱角分明的五官透着一丝温和，眉眼如画，嘴角蓄着淡淡笑意。玉兰花上还带着昨夜下雨残留的雨水，随着微风轻轻浮动，似一幅绝美的油画。
　　盯着他入了神，身边突然坐下一个人，江黎察觉到了，她迅速将目光收回，把头垂得低低的，两只手绞在一起，缓解内心的尴尬。
　　“哎，木头人，你盯着那儿发什么呆？”说话的人把手臂搭在他肩上。
　　“段奕宥你乱叫什么，怎么你现在还管到我头上了。”少年笑着拍开他的手。望着那地方，刚才似乎有人盯着他看。
　　“行了行了，言暮，你赶紧的，上学都要迟到了，你第一天转了就别磨磨唧唧了。”段奕宥搂着他的肩膀小跑着。
　　*
　　快要到站了，江黎扶着栏杆提前站在下车门口前，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不知是刚才匆匆一瞥，还是即将下车要说话而紧张，在心里提前演示了无数遍:‘师傅，我要下车。’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需要江黎很大的勇气说出口。
　　到站了，司机师傅嗓门很大:“有没有人要下车，没有就不停了啊。”车上拥挤的站满了人
　　司机师傅没有注意到下车门口角落的女孩儿。
　　车内嘈杂，没人注意到那一句低声细语，有点小结巴“我，我要下，下车……”埋没在嘈杂的声音里。
　　车没有停下，依旧向前行驶着，江黎不语，低头看着脚尖。
　　直到下一站有个中年妇女下车她才跟着一同下车。
　　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快要迟到了，她特地记下了刚才公交车的行驶路线，按原路跑回。
　　—
　　“哎哎哎！听说我们班今天要来一个转学生。”她拍拍同桌的肩膀。
　　“就是就是，我也听说了，不知道新来的会不会是个帅哥。”同桌附和道，捧着脸，一副花痴相。
　　前桌闻声回过头，看了一眼后座的女生，谄媚道:“那是那是，两位超级无敌大美女，作业接我抄抄呗。”
　　“……”
　　教室里的喧闹止于江黎踏着上课铃进门。
　　江黎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位置上坐下。
　　她把书包塞进抽屉里，塞不进去，里面好像有什么异物，把书包抽出来，发出一阵响动。
　　里面不知道被谁放了磕剩的瓜子皮、废纸团，最过分的是还有一个咬了一半的苹果。
　　班上几个女生捂着嘴偷笑，为首的女生轻笑着说:“呦，这是怎么了，你这抽屉怎么被你搞成这个样子？这苹果还啃一半，怎么，你还准备当午饭吃呢？”
　　话落，班上一阵哄堂大笑。
　　江黎咬了咬下唇瓣，默默容忍，将垃圾收拾好。
　　教室门被人从外推开，班主任物理老师李惠芳走上讲台:“说说说，整个楼就你们声音最大! 我搁楼道口那儿都听见了，你们是要把屋顶掀了？”
　　这一吼教室顿时安静了不少，还能听见窗外的鸟鸣声，让人内心清净不少。
　　老师顿了顿又接着说:“今天我们班要来一位新同学，相信大家也都有所耳闻，让我们欢迎新同学。”
　　大家闻言都纷纷往教室门口望去。
　　少年在讲台一侧站定，淡淡的晨光打在他干净的白衬衫上，双腿笔直修长，表情淡漠，周身的气质却给人营造出温柔的假象，给人一种谦谦公子的气质。让人一看就移不开眼。
　　只是轻轻望了一眼，地下便躁动不已:
　　“妈耶妈耶，太帅了吧！看得我孩子满地飞。”
　　“这回真让我说对了，这人真是妖孽啊。”
　　“就是就是，我要是他女朋友，我跟他吵架我都扇自己。”
　　“翟月莉你想得美，他要是能看上你我倒立吃屎。”
　　“……”
　　嘈杂的声音传到了江黎的耳朵里，她正在预习课本，闻言她抬头望了望，愣住了，这个人正是她在公交车上瞥见的少年。
　　听见班里又热闹起来，李慧芳不悦的皱了皱眉头，拍拍桌子:“又嚷嚷什么，都没见过男的是不是？再说给我站出去。新同学叫言暮，以后你们就是同班同学了，要团结友爱点。”似是想起来什么，又说到“没有空位置了，你去坐后排吧。”
　　她指了指后排一个女生身边的空出来位置“你坐她旁边。”顿了顿，又道“是叫江黎对吧？你下课带新同学去教务处领两套校服，顺便带他参观参观校园，他刚来，不熟悉。”
　　被点名，江黎顿了一下的点了点头，小声回道“嗯，好的。”
　　言暮走到她身旁坐下，将斜挎的黑色背包放进桌兜里，打量着眼前的少女。
　　眼前的少女皮肤冷白，扎着马尾，蓬松的空气刘海垂挂在额前，安安静静的坐着，像个乖巧的小学生。
　　“行了行了，我们不耽误时间了，我们拿出课本，翻到第12页……”李慧芳开始讲课。
　　一节课在李慧芳百无聊赖的讲课中度过。
　　期间言暮轻轻点了点江黎的手臂，朝她小幅度的挥挥手“你好同学，能不能借我支笔？”语气轻快，镇静中带着一丝不好意思。

　　江黎抿了抿唇，从笔袋拿出一支笔递给他，期间没有跟他交流。
　　言暮接过笔，点头到了谢。一节课在班主任的威压下，全班鸦雀无声，只有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很快一节课结束了，下课铃打响，李慧芳把书摞成一摞，“下课了，值日生把黑板擦一擦。”抱着书走出教室。
　　教室里顿时恢复了的生气，热闹起来了，言暮肩膀被人从后面揽住，扭头一看，气的想骂人。
　　“段奕宥你走路没声音啊，老搂着我干什么？”言暮语气责备，面上却是笑着。
　　“哎，死木头你不知好歹啊，我大老远从外班跑过来看你，怕你不适应新环境，真是良心喂了狗啊！”段奕宥捶了捶胸口，装腔作势道。
　　说完他注意到言暮身边的女孩，瞪大眼睛“卧槽，言暮你行啊!你这么个大直男旁边居然坐着个这么漂亮的同桌，真是白瞎了。”
　　江黎听他们提起自己，不知该怎么接话，窘迫的低下头。
　　余光瞥见她的神情，言暮正色道：“有礼貌点儿，你认识人家嘛就开玩笑。”边说边狠狠踩了他一脚。
　　段奕宥吃痛，转身面上带着笑，露出一排光洁的牙齿，向江黎伸出手：“不好意思啊同学，我刚才没有恶意，正式介绍一下我叫段奕宥，以后咱们就是同学了，要多多关照哟。”
　　还不等江黎回握，他又道：“铛铛铛！站在我身旁的就是宇宙霹雳·超级无敌面冷心热冰山木头大帅哥……”望着身侧那人渐阴沉的神情，他逝去的闭上了嘴，抱头鼠窜溜走了“同学，咱们改日再叙啊！”
　　言暮冲她歉意的笑笑：“不好意思啊，他今天可能不太清醒，我是言暮，以后就是同桌了。”
　　江黎微微颔首，算是回应，“江黎。”
　　对于班上新来的转校生，很多人都抱着好奇心，微微侧目注意着他。

作者有话说

　　宇宙霹雳·超级无敌冰山·言暮:开局一张嘴，装备全靠借（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