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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摘棉花 ...

  •   秋日的干燥仍在蔓延,残留的夏蝉在进行着生命最后的引吭高歌,却还是缺少了当初的气势。虽然早晚都已经凉爽到要换上长袖,但是午后的阳光,还是格外的带着点残留的夏的热。晨瑶终于从上大学的二姐那里继承来了那个小小的MP3,现在她都已经是高中生了,可是不知是不是因为离家的不习惯,还是因为对谁的思念,亦或许是对集体宿舍的不适应,她晚上总是失眠,都是几乎等到凌晨一两点左右才能入睡,漫长的失眠时间总是如此的难熬,脑袋里的思绪不知道都飘忽到什么地方,想到第二天的学业压力,又更加的紧张,躁动。这枚小小的MP3,开始为她打开了另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里,有许多个陌生的灵魂和声音和她是相通的,有着她所想要找寻却一直没能到达的地方。

      那,是远方吗?是个什么样的远方呢?大学是什么样的呢?未来,这个厚重的词语又是个什么意思呢?

      MP3里面传来的是水木年华的《启程》。

      “就在启程的时刻,让我为你唱首歌,不知以后你能否再见到我,等到相遇的时刻,我们再唱这首歌,就像我们从未曾离别过。”

      等到相遇的时刻,这句话写的真好,此刻她的脑海里又满是那个思念的人了。尹天印,这个只和她曾经有过一年缘分的男孩子,她们今生还有机会再相遇吗?

      “老四,我教你怎么弄,你学着点。”晨瑶听见杨怡的“学”字一出口,马上摘掉了耳机。在她的神经里,杨怡的这个字眼太过严格。基本上就是一次就要学会的命令,只要学不会,以杨怡的秉性,恐怕又要受到一场责备了。而那样打击自信心的责备,对这个敏感的女孩来说,却都是致命性的打击,那些或许是杨怡一说而过的字眼,每一句否认和责备都在敏感的晨瑶的心理留下了伤疤,可是这种矫情的伤疤,在这样的环境中从来没有被在意过,有的只是她一个人的自信心的不断的溃败,她从来没有勇气跟妈妈做出过反抗,甚至哪怕是合理的辩解。年少的她因为看见了父母的不容易,甚至把为自己争取合理的机会都错认为叛逆和反抗。她无数次嘴到边上,却无数次因为被根植的孝顺观念而把话咽了下去。可是,她也只是个孩子而已,当她不能一次性学会一件事情的时候,她需要的是一次耐心的重复性教学,而不是一次生气的责备,让她连眼泪都不敢流出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到了青春期,现在妈妈每次唠叨的时候她都很烦躁,但是却又没有办法反抗。她在内心中想象过无数次的跟妈妈摊牌,但最终都没能鼓起勇气。

      “看着,这种已经流出来的棉花,就是到时候可以摘下来了,摘的时候,要把上面沾着的棉花叶子啊,脏东西什么的给剔除出去。这种棉桃,虽然没有流出来,但是这些角都绽开了,而且摸着有些干的话,也可以摘下来了。像这种,还很潮湿,没有完全绽开的这种,就先不摘,等着晒两天太阳,再开放一些再过来摘。摘的时候,看着点脚下的萝卜,别把萝卜叶子全部都踩掉了,还留着做今年的酸菜呢。”杨怡说完,便开始一股脑的熟练的往前面开始了自己的劳作。或许,真的是活太多了吧,她真的根本没有时间多教出一遍。不过,好在在多年的训练下,晨瑶的神经得出的反馈已经足够让她对这点东西教一遍就记住,虽然是一种新方式的农活,但是毕竟是本本分分,土生土长的农民,对于这些活,她完全应付的来。

      晨瑶小心翼翼的把杨怡的话全部都在脑海中回想了一遍,她不能出任何差错,甚至要比老师上课的时候都更加神经紧绷。终于在确认了自己接受到的信息无误之后,她才再次把耳机塞进耳朵里。音乐现在对于她简直是救命般的存在,让她可以暂时从那失落的胡思乱想中抽离出来。

      在这样空旷的田野里,太阳高照,虽然有那么一点点热,但是足够承受。四下里都是在忙着最后收尾农活的人,已经很稀少了,多数人家都已经将最后的工作搬入到家里,在家里做着收尾。偶尔有火车轰隆而过,可是过后又是安静,又是悦耳的音乐,看着满地绿油油的萝卜和流出来的白花花的棉花,她的心底再次被这些简单的幸福而填充满。她也熟练的拿着袋子,不断的往前赶去,袋里的棉花陆续便的多了起来。虽然只是重复性的机械性简单劳作,可是因为收获,因为是曾经付出过劳作后的收获,总让人多了一些对劳动成果的欣喜。

      向前,前方有无数的成果在等待着她,而明天,学校里还有没有完成的化学作业,而此刻,她的耳朵里回荡着动听的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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