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韵随风》唇绽樱颗兮

7、内外（1）

　　“凰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我朗声开口，“诸位可有事奏？”
　　“禀凰主，臣有事要奏。”兵部尚书稳步走出，年近四十岁的人，依旧神采奕奕，倒是与二三十岁无异：“凰主上次说，让臣选拔人才来接替两个罪臣侍郎的事，现下已经有着落了，此刻二人正在大殿外候着，还请凰主定夺。”
　　我压了压意欲上扬的嘴角，状似刚刚知道一般惊喜地开口：“还不快速速带上来！”
　　伴随弄雪宣二人进殿的声音，两个年轻女孩缓步走上大殿。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她们的方向，她们却依旧一派从容淡定，只在经过长安长惠的时候露出了转瞬而逝的憎恶。我心下感叹，到底是小孩子家，如此场合终还是欠了些许忍耐力。
　　“民女付清歌、付清欢拜见凰主，凰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没急着让她二人起身，反而转向兵部尚书挑了挑眉：“如此年幼，娄尚书可是在糊弄孤？”
　　“臣不敢！此二人虽是年岁不大，然自幼随母接触兵部事务，熟悉内外安排，且年少有才，稍加历练即可堪当大用！”
　　“随母？孤不记得我朝有规矩是臣子可以透露军机事务给孩子知晓的。如此渎职枉法，她们的母亲是谁！”我状似大怒，一拍凰椅，娄尚书便跪了下来：“回凰主，这二位可参兵部之事，是先凰特许的。她们的母亲是先凰时兵部尚侍付芷。”
　　话音刚落，长惠的面色瞬间难看了起来。付芷尚侍当年因反对立长而得罪长惠，于是在母凰身体抱恙、长女监国时，被长惠诬陷谋反，全族被诛。后来母凰病愈，查明付氏冤情，加之其监国期间昏懦不足，便对长惠有了看法，也再不提及立长之说。
　　然而当年行刑时朝堂一片混乱，付芷尚侍的两个女儿均不见踪迹，长惠虽派人严加拷打追查，到底没能查出为防止拖延生变，便草草了事。当年救下二人的正是我，如今二人年岁已至19岁、15岁，正是可以堪当大用的时候了。这些年我费尽心力为付家平反，又着人悉心教导她们，如今的她们已化为我手上的两把利刃，必要时可直插长安长惠的要害。我抬眸看向长安处，此刻她全然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似乎并没有察觉自己与这之间的渊源。果然坏事做多了，自己便也记不得具体的罪行了。我不由冷笑，示意娄尚书继续。
　　“凰主有所不知，此二位的父亲乃是罪人。”娄尚书一字一顿，面不改色。
　　长惠闻言立时开口打断：“既是罪夫之女，断不可用！”
　　几个老臣深知长惠的心病，眼下她这副被人踩了尾巴的毛躁样子，让众人看向她的目光多了几分不屑。
　　“她们二人的父亲乃是数年前与长安王通奸被处死的。”娄尚书目光冷冷地扫过长安长惠。闻言的长安立时瞪大了双眼：“一派胡言，你竟敢污蔑本王！”
　　“长安王可还记得三年前宫宴，您醉酒后□□的男子，付氏嫡夫，臣的弟弟，娄氏景之？”
　　当年的东方凤安是母凰颇宠的宋王君所生，宋王君是御史之子，此事一出，宋家为了不被牵连，就借职务之便提早打点好了大理寺，将一切罪责都推给了娄景之，而大理寺为了讨好宋御史和长安王，更是在母凰插手之前便处死了娄氏。待付芷尚侍的折子上到母凰手中时，娄氏早已受难。母凰明知错在凤安，却不得不为了维护凰家颜面，将此事压下。而后借付氏姐妹才华出众的机会，用准入兵部的恩赐来弥补付尚侍。
　　我故意挑眉朗声问：“由此说来，娄尚书，这是你的侄女？”朝堂安静下来，我一拍凰椅，状作怒容：“私自藏匿当年的朝廷要犯，你可知罪？”
　　娄尚书迅速跪了下来：“凰主明察，付氏灭族时，臣尚在前线为慕元帅送支援补给，根本无暇分身来藏匿犯人，这二人乃是月余前倒在臣府邸门口，才重又与臣相逢，此时付氏已经翻案，二人已不算罪人，加之二人才华乃先凰亲自认证，臣便斗胆将二人推举上来。”
　　“如此说来，这二人失踪的几年娄尚书你一概不知，这等身份不清不白之人，如何可堪大任！”长惠这次倒是反应很快，马上抓住了把柄，并且边说边向长安示意。
　　长安接过话茬帮腔道：“而且口说无凭，几年前虽有才，可她二人躲藏这么久，或许早就泯然众人，我凤昭这么大，肯定有更合适的人选。”
　　我刚想开口，一直沉默不语的橙环突然出声：“凰主，此时不是追究旧事的时候，您不可因为这些已经过去的事情迁怒二位王爷和娄尚书。如今边境未安，慕元帅尚在前线苦战，实在不易在此时乱了朝堂。前些天因为粮草失窃，江侍郎和陆侍郎已被斩于军前，现在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还请凰主早下决断。”
　　我感受到橙环对这场闹剧的不悦，自己也听腻了这场戏，便挥了挥手：“罢了，吵嚷了那么久，孤也乏了。既然兵部缺人手，正好付氏姐妹熟悉兵部事宜，就先顶上去吧。如果不能胜任，日后再换不迟。”
　　“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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