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情人》陈酿老酒

2、琐事1

　　我是如此的讨厌爸爸，可能我年纪还

　　小，但我对他已经不是恨，是恶心是厌恶

　　是发自内心瞧不起。可能你们觉得我不该

　　这样对待自己的父亲，但这却是我的真实

　　想法。

　　随着年龄的增加，我似乎看到了一个不一

　　样的家庭，毫无温情，处处算计。

　　高三的学业繁重，我承认自己在高三

　　时的压力是因为高一高二时的骄傲和懒散

　　造成的，所以这一点我并不推脱是我自己

　　的问题。我爸爸小学毕业，舅舅是个文

　　盲，我并不指望他们能做些什么，但是不

　　要在关键时候添乱。

　　弟弟的叛逆是早有征兆的，只是我们都

　　不曾注意，我也有过叛逆期，但是女孩子

　　嘛，也比较温和，稀里糊涂就过去了，基

　　本就算很听话。

　　可能是由于家庭原因，舅舅就算再爱我

　　们，可他终归是舅舅，缺少母亲的陪伴和

　　关爱，总是有影响的。其实舅舅是一个心

　　思很细腻的人，但架不住爸爸的混蛋，一

　　个巴掌总是捂不过来的，舅舅就只能选择

　　生存，而暂时放弃对我们的陪伴。就算这

　　样他还是尽己所能，去笨拙的学。

　　弟弟的叛逆是什么时候有苗头的呢，

　　我仔细回忆，好像还与我有莫大的关系，

　　弟弟曾经的性格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舅舅和他说过，让他不能这样，一定要照

　　顾姐姐，你姐姐是个小女孩，有什么要求

　　不好意思说，你知道了就和舅舅说，帮你

　　姐姐。

　　或许从那以后小宇就开始有了自己的小

　　心思，或许更早，只是他曾经太懂事。

　　小宇的爆发是去年岁末，整个冬天我都

　　在别人的议论声中度过，因为我的身上有

　　一股味儿，舅舅其实给我买了不少衣服，

　　但都被奶奶填在老旧的大衣柜里了，就总

　　有一股味儿，我尝试多洗几遍，但总是

　　有，往往穿几天就会淡很多，于是我就决

　　定再也不让奶奶给我放衣服。但总要穿

　　呀，也就是这天我终身难忘，那些女生她

　　们悄悄议论，但那声音又让你能听见，走

　　在你旁边故意显得极不耐烦的报怨，

　　“你闻见一股味儿没”

　　“是啊，你说她不换衣服吗。”

　　“刚才在我旁边熏死我了”

　　“烦死了，我怎么在这儿，哎呀，真味

　　儿”

　　我就只能装作听不见，我不知道多少人

　　闻到，也不知道她们有没有和别人说，这

　　一天我都浑浑噩噩的度过，往后的日子我

　　也总是听不进课，老是觉得自己身上有味

　　儿，不爱和人靠近，直到现在也是。

　　我没有地方去说，这么难以启齿的事，

　　一个女生身上有味儿，我怎么说呀，于是

　　就一直默默承受，不知是自己多想，还是

　　真的，我总是觉得别人看我的眼神不好，

　　觉得总有人议论自己。

　　高三压力大，又没办法集中注意力，那

　　是真的很痛苦。

　　一直到快过年，爸爸回来，舅舅不在

　　我们家过年，奶奶、我和爸爸在一起在炕

　　上闲聊天，弟弟在桌子上玩手机，也不知

　　道是怎样我就把这件事说出来了，心里太

　　委屈了，我一边说一边哭。

　　“那是那些人故意的，你管这个干什么，

　　你管好你自己就行，那你能怎么办。”

　　“就是那些人心不正。”奶奶在说爸爸搭

　　腔。

　　“那我身上有味儿，还是别人的错，那熏

　　到人家，还不允许别人说了。

　　“那我问问你你能怎么办，就是那些人

　　的事，还什么都挑，那她不会往远处站，

　　往你身边站。”我竟然无法反驳，这我奶

　　奶什么逻辑，就只能哭。

　　“你哭什么哭，那你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呀，我真不知道怎么办，

　　她们肯定都传遍了，说不定男生都知道，

　　我怎么能不在意呀。”

　　“那你管他们干什么呀，传就传呗，能怎

　　么办。”奶奶很轻松的说，事情不发生在

　　自己身上，真是可以轻描淡写。

　　“你说这话，我真想揍你。”弟弟抬起头

　　指着奶奶说。

　　“你给我滚出去，会不会说话。”爸爸指

　　着小宇，瞪着眼，一脸怒意，着实吓人。

　　我吓的只会哭，也不会说什么了，就只

　　能在一边看着，奶奶也不说话了就抹眼

　　泪。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我是你爸，你想干什么呀，啊！”

　　“你是个男人吗？你现在说这个你知道是

　　我爸了，就冲我们有能耐，冲我舅有能

　　耐，从外面干了破事，让我舅给你擦屁

　　股，怕人家怕的躲起来，你现在能耐

　　了。”

　　“我养你这么大，我还欠你的呀我。”

　　“得了吧你，我再不知道你，烙了这么多

　　年大饼，不会烙大饼，只会送送和和面，

　　你除了会说，你还会干什么。”

　　爸爸指着弟弟要让他滚出去，奶奶看见

　　不妙，也不哭了，上来劝架。

　　“我姐一个女孩子，被人说身上有味儿，

　　我都替她难受，她一个女孩子，拉下脸和

　　你们说了，是想让你们帮帮她，不帮你安

　　慰安慰也行呀，真是什么事都是小事，你

　　厉害呀，滚就滚。”

　　弟弟夜里跑了出去，我很震惊，于我而

　　言，我没指望他们，也觉得不用和他们这

　　样。

　　也是后来才知道，弟弟从六年级就被人

　　打过，他一个男孩子自然是不愿说的，可

　　能也是想到自己了吧。

　　我忘记了僵持了多长时间，只记得最

　　后他们看小宇一直没回来也着急了，出去

　　找。姑姑也被惊动来了家里，爷爷在外面

　　回来，叫住无头苍蝇似的几人。

　　“大晚上去那找，去他姥姥家了吧，打个

　　电话问问，没有再着急。”

　　果然是去了姥姥家，众人才算放心。奶

　　奶和爷爷回屋了，剩下的我们只能挤在炕

　　上，姑姑让我拿着吹风机去给奶奶吹吹头

　　发，我不情愿的去了，然后奶奶露出的表

　　情我至今难忘，是一种责怪和嫌弃，好似

　　在说:都是你惹起来的。

　　后来第二天下午，小宇回来带来了好

　　几瓶洗衣液和柔顺剂，说是舅舅给买的，

　　等高考完去津海庆祝一番，再坚持坚持。

　　安慰了我一番，这件事就过去了。

　　舅舅过年是不能来家里的，所有人似乎

　　默认了这种关系，奶奶家愿意默认是因为

　　他们清楚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玩意儿，知

　　道别无选择，甚至一度要死要活的拖住舅

　　舅；

　　而姥姥家默认更多的是姥爷早没了，姥

　　姥也坚持不了几年，那些舅舅和姨们都有

　　自己的家庭，谁愿意管你呀。外人不知

　　道，或是知道了也闭口不提，只道是孩子

　　的舅舅。

　　舅舅就小心的把握这那个度，为别人家

　　操劳了接近二十年，但却是一个不能提起

　　的存在。

　　然而有了那一次小宇就像是打开了叛

　　逆的阀门，下半年不停的折腾，每次我回

　　来总要和我哭诉一番，无非就是我同学都

　　有人送饭，我就只能看着；小时候我挨同

　　学的欺负也没人管我；他们压根就不管我

　　还要我干什么；奶奶不知道干净，家里脏

　　死了；也不给零花钱，我一买点什么奶奶

　　那儿就抱怨等等类似的。

　　我知道这都是真的，但没办法呀！就像

　　我高中三年其他同学都往学校带零食带牛

　　奶，我一次都没带过，奶奶总是说喝那东

　　西有什么用呀，即便舅舅再嘱咐，她也不

　　给我们买，只在最后一个星期，姑姑给我

　　买了一箱奶。

　　这些爸爸甚至都认为是对的，舅舅也无

　　法，只能见到我拼命补偿。弟弟一般是一

　　边说一边哭，然后再在电话上冲爸爸和舅

　　舅大闹一顿，爸爸没法和人正常交流，动

　　不动就要拿刀砍死谁，小宇被一激，更是

　　不依不饶，最终往往是舅舅平息。

　　我想舅舅一定很累，烙了一晚上大饼，

　　还要和这个说完和那个说，在我看来，我

　　爸不比我弟成熟到那去，典型的妈宝男。

　　高三下学期的假期我便是如此度过，带

　　着一肚子气再去上学。

　　其实舅舅和大姐也开导我很多，衣服那

　　件事发生后也是舅舅让大姐给我在网上重

　　新买衣服 ，他再把钱给大姐，大姐不要，

　　但架不住舅舅给呀，大姐的日子也不好

　　过，面馆生意不好，还带着一个孩子，姐

　　夫又有些不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