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霸王的蜕变史》读书破万卷

6、陆

　　体育课。
　　学校很大。篮球场旁边立着两棵巨大的柏树，据说是建校初期时候校领导亲手栽种的。当初的两株小枝现在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当时围着树苗嬉戏打闹的人们换了一茬又一茬，我们不过是过客而已。
　　如果古树会思考，他看着来而又去的人群，会想些什么？也许会好奇，也许不屑一顾。我又开始胡思乱想了。我拍拍自己的脑袋，让注意力从树木转移到别处。
　　同学们已经站好队伍了，我跟在队伍最后。标准操场两圈热身，跑的我气喘吁吁，溜到棵树后面偷懒。
　　同学还没有认全，难免脸盲。我眯着眼睛看操场另一端还在跑步的他们，突然意识到林川不在其中。
　　不是吧不是吧，正式上课第一天就请假？是个狠人。我愤愤想着，其实心里极其羡慕。周围突然很吵，我抬眼一看，望见了另一棵树下的林川。
　　？？？这小子怎么也学我偷懒？？？
　　我一脸问号，却并不想走过去跟他待一起。这时林川正好抬头，猝不及防视线对视到一起。
　　我看着他，眼神赤裸而贪婪。我们对视着，没人打破这一方宁静。
　　我突然萌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
　　林川突然掏出一把枪对准我，我吓了一跳躲到树后。回身观察周围环境，一个激灵。
　　这地方我熟的很，研究所是老跳伞落点了。
　　更新后的研究所比以前破烂的多，我绕了个大圈进入所内寻找武器。奇怪的是地上扔的都是些书本卷子。脚步声渐渐逼近，我依旧两手空空，避无可避。
　　林川进来了，站在我的面前。我求他饶我一命，他冷笑着举起枪，眼神冻的我浑身发抖。
　　子弹呼啸而过。
　　我右耳一阵剧痛，大吼一声。
　　“别杀我！！！”
　　后背全是冷汗，心脏极速跳动着。我拍桌而起，全班同学集体扭头看过来，我跟班主任大眼瞪小眼，他揪住我右耳的手颤抖着放了下去。
　　“你，给我出来！”
　　...

　　九月一日正式开学，我把书本在桌上摞的整整齐齐。脑袋枕着胳膊上，躲在书后面睡的贼香。
　　这也怪不得我，军训结束后有三天的休息时间。还好当初我机智的偷了我哥的身份证实名认证□□，没了健康系统的束缚我玩傻了，一个合格的电竞选手就是要全身心投入游戏当中，电子竞技不需要睡眠。
　　休息的最后一天我玩了个通宵，再不玩返校了就没法玩了兄弟，玩一分钟赚一分钟啊！我根据这个逻辑单排上分了一夜，半梦半醒，星也没上几颗。
　　结果就是顶着个熊猫眼，半死的状态瘫到桌子上。感觉脖子上架的不是脑袋，而是个沉甸甸的杠铃。不知道什么时候昏睡过去，被老班逮了个正着。
　　“你说说你，开学第一天就睡觉。爸妈花这么多钱是让你学习知识的，这是学校不是酒店。”
　　说实话，刚才我的确十分清醒。现在站在走廊听他没完没了说教，我又昏昏欲睡起来。
　　“前两天广播讲解校规你没有听吗？被学生会记名五次就直接上报处分了，你想当咱班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他竟然还提听广播，我默默翻了个白眼。哪个缺德学校会读校规读两天？简直没人性。我想起来年级主任读到“上课时间玩纸牌，下棋等游戏，经老师或学生会同学发现后，记警告处分。”当时我正和林川下五子棋，听见这么一句条件反射手一抖，被他给嘲笑了半天。
　　想到这我低着头，嘴角忍不住上扬。没成想这都被老班看见了，他气的不行，食指指着我，又握成拳狠狠放下。
　　“笑什么笑？没皮没脸的。回去给我写八百字的检讨，详细描述一下你在开学第一天就睡大觉的事情，今天晚自习前站在讲台上读。”
　　我一听八百字，立马垮了下来。
　　“少一点吧老师，八百字检讨是人写的吗？”
　　“还敢讨价还价？再说一千二百字！”
　　我立马不吱声了，低头盯着自己的鞋。他又念叨了我两句，让我回班听课，我转身后听见他说了一句“不可理喻”。
　　一千二！你才不可理喻！

　　还有五分钟就下课了，我单手撑着脑袋，不让自己“小鸡啄米”。
　　“做噩梦了？”
　　林川凑过来问我，我打个哈欠，音调懒洋洋的。
　　“梦见我拿把98k，把你一枪爆头。”
　　“把我一枪爆头？”
　　林川表情玄幻莫测，我搞不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跟他继续乱扯。
　　“当然，金牌狙击手可不是跟你吹的。”
　　“没听过哪个金牌狙击手会求饶，喊别杀我的。”
　　林川一脸戏谑，我还没组织好语言回他，就被他一大串话给打断了。
　　“不过你提到我，难道你求饶的那个人是我？还98k，狙击枪说明距离很远，但你被老班叫醒的反应分明就是对冲了，说谎话不打草稿啊小孩儿。开学第一天就敢睡觉，真有你的。”
　　他伸手揉我的脑袋，动作顺畅的像是以前做过几百次一样，我瞠目结舌。
　　这哥们儿怎么突然走起文化人路线了？还别说，这几句逻辑盘的滴水不漏，让我乱喷选手都瞬间哑火。
　　“没话说了小狙击手？还是被哥哥的枪狙中心脏了。”
　　他抬起右手，比手枪手势，做发射状。我十分配合的捂住心脏。
　　“哥哥好帅！弟弟好爱！”
　　明喻内心os：上面什么玩意儿，人设崩塌了兄弟。
　　划掉重来。
　　我把指关节捏的咔咔作响。是我祖安公主拎不起刀，还是我嘴强王者掉段？敢跟我胡言乱语东拉西扯，恐怕宁要小命不保啊。
　　“说的什么五五六六七七八八的，真男人就少逼逼赖赖没用的，有本事solo啊。还有，你再用这么猥琐的眼神看着我，小心老子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我装成一副拽拽的酷哥样子，林川努力抿着嘴假装害怕配合我。可惜演技不到家，表情实在好笑，让我这个专业演员都瞬间破功。
　　“你那什么表情，便秘了？”
　　“。。。滚。”
　　“诶呦，川哥说什么脏话咯，文明人可不能这么搞，形象全崩没了。再说便秘又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儿，难道川哥害羞了？”
　　不要让哥哥拿到主动权，反杀就在一瞬间。我嘴上跑火车乱调侃他，走逻辑流的文化人耐不过乱喷流，节节败退。
　　“谁便秘了，我那是配合你的演出看不出来？”
　　“诶呀呀，川哥您那是配合我呢？那您的演技可不咋地，还需大大磨练一番啊。如果你和未来准奥斯卡最佳男主角也就是本人多多学习的话，也许还是有提升的希望的。现在看起来——”
　　我“啧啧”两声，冲他摇摇头。
　　“修行不足，道行太浅啊。”
　　“那和你个戏精是肯定比不了的。别闲扯，刚刚老班训你了？”
　　我脑袋耷拉下来，心想知道你还问。一边不情不愿答了句“嗯”。
　　“他还罚我写八百字的检讨晚上念，脸都要丢光了，我还想在班里立高冷酷哥人设呢。”
　　林川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嘴唇就要咧到耳朵。我强忍着不让自己一拳揍他身上。
　　“笑毛线啊，他来了你也不叫我一声，也太不靠谱了。”
　　“你又没让我叫你，再说了谁知道你开学第一天第一节课就敢睡啊，我看八百字都算少，怎么不该写个两千五的，符合你的真正形象。”
　　“我的真正形象？是啥样的？”
　　我实在有些好奇，虽然我口头上说着不在乎他人的看法，内心还是很想听别人对自己的评价的。
　　林川故弄玄虚，盯着我迟迟不开口。我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还能啥形象，二百五的十倍呗。”
　　“林川！！！”
　　我怒道，声音淹没在下课铃声里。

　　八百字检讨真不是人能写出来的东西，语文作文都是胡画画，检讨怎么可能写够八百字？
　　中午吃完饭，我带着写了两行开头的检讨回到宿舍，继续苦思冥想造字。周文钧在一旁读书读的津津有味。
　　“别看了，过来帮帮兄弟，我太难了。”
　　我揪着自己的头发，试图让脑子运作快一点。周文钧跟个老大爷一样，带上自己的眼睛，慢悠悠的晃到我旁边。
　　“啥情况啊，第一天就被罚写检讨？”
　　“昨晚玩脱了，早上困的不行，小眯一下还被老班发现了。没想到就他那小眼睛，眼神竟然还挺好。”
　　“昨晚玩到几点？”
　　“凌晨两三点吧，其实不算太晚...”
　　我看见周文钧无语的眼神赶紧闭了嘴，果不其然这丫的不高兴了。他伸手拍我脑袋，从牙齿缝挤出一个字。
　　“该。”
　　“主要是数学老师太催眠，我也不想睡觉，但是她讲的我不仅听不懂，还根本没法集中注意力。初中第一节数学课的时候我就没醒过，所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我尬笑两声，把纸笔递到周文钧眼前。
　　“帮个忙呗，我中午要补觉，而且我实在写不出来检讨了，帮我随便写点，小的一定记得您的大恩大德！”
　　在狗腿这方面就没输过，我眨着24k纯电眼对老周一通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