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当道》谢谢不是你

48、第 48 章

　　“哈哈，若王倒是个风流种，只是没想到我儿不要了的东西，你也稀罕！”靳玉唇角抽了抽，死字太好写，怎比得上一个辱字，睿儿……睿儿，你在地下好生看着，娘亲怎么给你雪耻报仇！

　　“闭嘴”沈若不搭腔，绿儿却沉不住气，辱了自己不当紧，却断是不该辱了她！

　　“不记得我说过什么了？！”浅笑着握住绿儿的手，示意他收起指间的寸芒，沈若依旧是一贯的气定神闲。“杀人之前，最忌心烦气躁，你这样贸然出手，误了最佳时机不说，只怕是还要打草惊蛇。”

　　“嗯，绿儿记下了。”

　　沈若点点头，绿儿在她面前一向乖巧温顺，对他人却总是一副莫不在乎的样子，那段被尘封了的过去，只怕是埋进了记忆最深处，他碰不得，别人更碰不得。

　　“左相，今天你拥兵自重，我虽然奈何不了你，但也不会任人宰割。这高墙之内，千余人，纵然是拼个鱼死网破，我沈若也要送一人突围而出，到时候，你就等着我凤林铁骑踏平你好不容易得来的景阳大川吧！”

　　“这算威胁？”靳玉垂了一下眼皮，考虑着事态的可行性，将千人伏诛，自己也没有十全的把握。当是如何……侧目扫了一眼身旁的摘星子，只见他面若冷霜，不知所想。

　　“谈不上，只是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我想左相大人会有兴趣的。”

　　“交易？！”

　　“算是。”

　　“你倒是跟本相说说看？”

　　“若我能不费你一兵一卒，就让皇上交出这景阳江山，从此之后，布衣平民，再不涉足皇宫半步，你看如何？！”

　　“呵呵，若王觉得有这个必要？！我大事将成，何必留下活口？！”靳玉笑得好不夸张，仿佛沈若说的是天下最好笑的话，倒是一旁不动声色的摘星子微微皱了皱眉。

　　“弑君篡位，左相不怕天下诛之？我凤林皇帝可是侠义的很呢。”沈若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当今天下，不是不乱，只是少了一个乱的理由，左相若真是谋反，这个理由也就成了。景阳，可是一块肥肉啊……她那个皇姐，怕是早就虎视眈眈了吧。

　　靳玉一愣，她不是没想过这些，今天就算夺了皇位，怕是内忧外患，这江山她也坐不安稳，只是……都怪那摘星子，若不是他沉不住气，在大殿上起了杀心，动了手。也万万不用急在这一时，却万万没料到，那个赫赫有名的杀人阵也要不了她上官幽的命！

　　“还请若王指教了。”

　　“指教倒是不敢，不弱若这皇位是上任皇帝禅让与你，这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相信到时候，任它哪个国家也不敢轻举妄动的。先出手者，必成众矢之的。”沈若抖了抖衣袖，这道理靳玉应该明白，她若想不做短命皇帝，就只能答应自己的法子。

　　靳玉斜睨了一眼上官幽，只见他面色惨白，一时间彷佛没了生气。

　　“皇上似乎不乐意啊？！”两朝为臣，这上官幽和她母亲一样，哪里会轻易妥协。若非如此，当年，她也不必……

　　“我会让他点头的，不过，左相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沈若向前一步，不容置疑的气势让所有人明显瑟缩了一下。

　　“想让我放了你们？”未免异想天开。

　　“放一人即可。只放一人，这千余人的姓名就在左相您的手上了。”

　　“放了你？！”靳玉嘴角扬起一个讥诮的笑。

　　“你会吗？”沈若摇摇头，自己可没她那么蠢，杀子之仇啊，怎会轻易放人。

　　“放了皇上。软禁流放随你处置。我会让她搬下旨意，就说重病在身，江山社稷有心无力，传位于贤德之人。到时候，你坐拥江山美人、她不过一介布衣。对你，再没有威胁。”

　　“哦？！只怕是若王你做不到”靳玉摆出一副看好戏的姿态，对于沈若的提议，她倒是乐见其成，布衣平民吗？！只怕是自己应允了，那摘星子也绝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上官幽还不是死人一个……

　　“那就不劳左相费心了。”沈若咬咬牙，连她自己也没有十全的把握能够让上官幽交出皇权，江山社稷对一个人来说是无尽的诱惑，对一个王来说，除去诱惑之外，还有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弃江山、弃黎民、弃……上官二字。

　　“你要我舍了名姓，留了性命，对吗？”不待沈若回身，上官幽已经冷笑着开口。

　　“对。”

　　“你要我舍了将士，只身离开，对吗？”

　　“对。”

　　“你要我前半生苍茫，后半生凄苦，一世悲哀对吗？”

　　沈若闭了眼，彷佛用了一生的力气“对……”

　　“呵呵……为何？为何朕要如你所愿？！”

　　“因为你不得不……”沈若的指尖轻点上他略显尖俏的下巴，顺着线条，有一下没一下的搓揉着他那白玉般的耳垂，凑过唇去，轻声说道“皇上男儿之身，若是昭然于天下，左相怕也不必这般大费周章了吧。”

　　沈若收回手，指尖阵阵寒意。上官幽依旧不言不语、不动不行。只是那双眼里再也没了她的影子……

　　“天色不晚，皇上还是早下决定。”

　　“好，朕准奏。不过，朕也有个要求，左相若是不依。朕就带着这千数人战死此地！”

　　“哦？！该不会是让我放了你这一千死士吧。还是，让我放了她？！”靳玉一指，正点向沈若。

　　“你会吗？！”同样的问题，同样的眼神，同样的……瞧不起！

　　“朕……生在这宫内，死……当在这宫内。”

　　“蹬蹬……”沈若连退三步，若不是绿儿撑着，早就跌在了地上，心尖一顿，“噗”的喷出一口血来。上官……你这是让她将你囚在这皇宫之内，生生死死，永不离开此地吗？！

　　“好！皇上下旨吧。”靳玉挥挥手，已有人将笔墨拿来，上官幽毫不犹豫，手下急书，双眼如初见一般清明，瞳中却死寂一片。

　　如果他不依，一起杀出去，会不会更好？如果他不依，舍了这千余人性命，会不会更好。如果他不依，眼里会不会还住着一个自己，会不会还说那句“朕，给了你。”

　　沈若动了动，终还是放了手……他是一国之君，怎能让他以命相搏！

　　“好了，带皇上……哦，不……是带上官幽进偏殿，永世禁足，不得踏出半步！”靳玉有些洋洋自得，招呼着一旁的亲信，将上官幽押了下去。摘星子冷笑一下，身影一顿，紧跟着退了去。

　　沈若并不出声阻止，只是看着摘星子的衣袍消失在视野之外。早料到他有此举，只可惜，他此去，非但杀不了上官幽，还会帮自己一个大忙……

　　“让她把这个吃了。”靳玉沉下声来，将一颗黑色的药丸，放在亲信的手中，她依旧躲在一排士兵的后面，深怕沈若一跃而起。

　　“左相怕什么？！这三层肉墙堵着，我就算冲过去，只怕是被乱戟刺死也近不了你的身。”更何况……现在她心脉受损，一用气，必然是个死字。

　　“朕……怕？！哼，朕九五之尊，众神庇佑，岂会怕你！”

　　沈若冷哼一声，同样一个字，怎么不同的人说出来，差别就那么大呢！一个是不怒而威，分明是天下人的君王，一个是畏畏缩缩，即便是撑大了几分胆子，仍是中气不足，更别提王者之风。

　　“绿儿，乖，吃了。”

　　绿儿也不问，只是张嘴吞了那亲信手里的丹药。

　　沈若一笑，心中欣慰不少，终究是有人肯信她……

　　“左相，再拿一颗出来吧，这种东西何必藏私呢？”靳玉怎么会让自己痛痛快快的死，这丹药至多要人半条命，若是绿儿吃了，好歹能和自己撑上个一时半刻，若是不吃，只怕是要血溅当场了。

　　“我一定……会让你吃个够的！”靳玉咬着牙，恨声说道。就是这种淡若清风的表情，沈若，你爱的、想要的、拥有的，一切的一切，都要为我睿儿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