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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 4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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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躲在矮山后,半阴郁的看着被叛军包围了的上官幽,如果不是那场大火,一向冷静自持的上官幽,绝对不会将那三千兵士全数调进宫里,以至于被人瓮中捉鳖。这人……当救是不救?!
“我在神殿足足等了五年,五年之后,他死了。又过了五年,你登临帝位,还了我自由之身。这么些年,我凡事都教你一个忍字,可如今,我却是忍不住了。”摘星子仰头望天,乌云蔽日,眼看一场暴雨将至。
“很久以前,这景阳便是他的天,可如今,这天就要塌了,这上官二字也终于可以除掉了。”
上官幽皱眉,并不搭腔,眼看着摘星子绝美无华的脸上染了一层莫名的红晕。父后当年的确是将他软禁了起来,到死的那一天也不曾相见,可是,摘星子怕是不知道,当年,父后临终前所说的最后一件事情便是还他自由。那样一个心系苍生的人,到最后,竟是惦念着他一人。
“摘星子!你磨磨唧唧干什么!”左相一阵跳脚,眼看着大事将成,他还有时间风花雪月!
“是啊……”摘星子悠长一叹,似又顿悟,手中长剑瑟瑟而鸣,直取上官幽胸口。“杀了你,普天之下,再无上官一族!”
上官幽冷冽的眼,眺望一下远方,渐渐暖了,眼底一派平和。他便为这景阳,为这上官二字,做最后一件事吧。
“呛……”兵刃相接。
“是你!”摘星子咬牙切齿恨不得将眼前之人,斩个粉碎。
蓄势待发的士兵只觉得这忽然闯入的牙白色长衫女子,一脸清秀俊美,可那双眼睛却极不协调,一干兵将竟硬生生的退开了一步。如此浓郁的杀意,即便是久经沙场的他们,也望而却步。
“为什么不还手?你打算坐以待毙吗?”如同“今天天气和好”一般的对白,此时被沈若浅浅到来,却多了一份深深的责备和不认同。
“为何去而复返?”上官幽的声音更轻,浅的好似自言自语。
“我说过会回来,不过早了个把时辰。”
“朕……不需要外族相帮。”
“你倒想,你景阳存亡、你上官存亡,与我沈若何干,我来不过就是了结一段私人恩怨。”沈若冷哼一声,向前跨出一步。嘴角含笑,却眼底遍布冷霜。
“左相大人,你我之间,也当做个了断了吧。”沈若此话一出,不但上官幽纳闷,就连摘星子也是一顿。
“呵呵,我不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门来。我道是皇上为何迟迟不肯纳妃,原来和她那短命的爹一样,是个分桃之人。”靳玉一脸鄙夷,嗤嗤一笑。
“放肆!”出声的是上官幽,出剑的却是另外一人。
“左相大人,那人囚我、辱我,何来断袖之说?!”摘星子勾起食指,轻弹剑身,宝剑悲鸣一声,和他那如花的笑靥半点不相融。
靳玉顿了一下,眼中含恨说道“是我口不择言了。”
沈若倒是不以为意,想来这靳玉应是不知道上官幽是男子,否则也犯不着筹备这么多年,“男儿身为帝”,只要有证据,那上官幽必然自绝于天下。
倒是有些不明白,不过就是空穴来风的断袖之说,何必如此激动?沈若转头,刚好与上官幽的目光对上,又同一时间,猛地避开。
“若王爷,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靳玉一脸得逞的笑,今天若是让她走出这景阳皇宫,那靳家的仇,要在报,就只能等到踏平凤林的那一天了。可是……天公开眼啊!
“呵呵,就算你不找我,我也不会让你活。”沈若摇头冷笑,从不让潜藏的危险埋伏在触手可及的地方,这靳玉,犯了她的禁忌。
靳玉一怒,这杀人的倒是扮起官来了。“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当日大殿,秋生阵内,那杀意便是左相你吧。后来,我便派人查了,那靳楚便是左相家中的独苗苗,这么一想,你不想杀我才怪。”
“你还敢提我儿姓名!”靳玉将手指关节捏的嘎嘎作响,楚儿是她唯一的女儿,却被这人……剥皮削骨,死物全尸!
“为何不敢?!她本就该死。你若杀了了我,动手便是。”直到现在,闭了眼,红衣那不断掉下的皮肉还活生生的扎人的眼。千刀万剐、凌迟之刑,仍难消那心头之恨!
“来人!给我拿下!”左相一声令下,手持长戟的士兵,如潮涌而来。
沈若刚要大开杀戒,却觉得自己被人一拽,猛退了两步,跌进一个熟悉的胸膛里。
“你做什么?!”
“我景阳的兵士,自然由朕来处置。”上官幽僵直着身子,右手微抬,三千死士,一下卷入了激流之中。
“你别闹,白白牺牲。”纵然是神兵利器,可一拳难敌四手。那三千兵士在靳玉的人马中很快,隐没成若干黑斑。
“你若去,就不是白白牺牲?”上官幽握着拳,指节泛白,这三千人命,他当如何去还?!
“我有办法,你让他们都退回来。”沈若殷殷的望着上官幽,忽然有种欲望想要抚平他褶皱不展的双眉。
上官幽虽是迟疑,却仍是硬邦邦的开口道了句“退!”
那三千死士本就精通突袭之术,硬碰硬的他们不沾光,但速战速决之术却是最为擅长。
沈若暗自感叹,果然是精兵强将,虽然负伤的不少,可殒命的倒未见一人。景阳,不容小觑啊……
“左相大人,我有一事相告。”沈若负手而立,神情泰然。
“给我围起来!”靳玉本就多疑,见沈若如此,唯恐有诈,也不贸然上前。
沈若微微一笑,单膝着地,对上官幽行了一个君臣之礼“皇上,左相靳玉,大逆不道,煽动兵士,犯上作乱,希望皇上授命于我,将贼子拿下,以正朝纲。”说完朝着听呆了的上官幽眨了眨眼。
“准奏!”
沈若打了个激灵,不愧是皇帝啊,两个字说的,比她那一堆都劲道。
“哈哈……哈哈……,事到如今,你们还唱什么双簧?!三千死士被缚了手脚,上官雪迟生死不明,你哪儿来的人,和我这万数兵士相较!”
“呵呵,左相你真是蠢到家了。你可知道靳楚因何而死?”
“哼,那小蹄子人尽可尝,自己下贱,还害了我儿性命。他死了真是便宜他了!”
“呵呵,左相啊左相,你觉得我堂堂凤林五王,会缺那么个玩耍?!靳楚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我虽是废王,可把那男子给我,也算留了份人情在凤林。在你眼里,你的宝贝女儿是那么蠢的人?”沈若只觉得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一抽一抽的,红衣这母女二人,一个在你生前对你百般凌辱,一个在你死后仍是嘴里不干不净。这一笔,我帮你记下了!
靳玉也是一脸哀色,显然是被猜中了心事,她也想不通,楚儿虽说荒唐,但却绝不会不顾大局。为了一个区区男子,丢了性命,她也觉得蹊跷。
“你可听过,凤林虎符?”沈若眯着眼,满意的看到靳玉神色一变。
“哼,那虎符早随着你近身侍官回了凤林,你还想唬谁?”
“呵呵,你真是蠢钝如猪。凤林半数兵权,我会假手他人?!”沈若在赌,若是这个女人野心勃勃,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她是绝对不会相信这个世上会有人将半数兵权抛掷身后的。
“只要我一声令下,穿云的箭雨定然让你们成了马蜂窝,你信是不信?”
“你胡说!”靳玉大吼一声,底气却不太足。
沈若淡笑着,抬高手臂,又猛的垂下。
一时间,箭雨破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