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当道》谢谢不是你

25、胜负已分

　　相对而视的眼，一触即发的杀意……

　　“你救他是因为他是凤林的祭祀？！还是因为他是你的人？！”司奉挑眉，若有所思道。

　　“于公于私，我都不会让你伤他。”

　　“哦！那就是两者都有喽……”司奉仰天感慨一句，表情苦恼。“如果，我告诉你他既不是凤林祭祀，也不是你的人。你会怎样？”

　　“这些不用你告诉我。”疏月不是祭祀，她早就知道。青颜说过，所有的神侍，胸前都有一朵待放的白莲，取义“净白无染”，而疏月没有。更何况，疏月根本没有净身……至于，他是不是，或者会不会成为自己的人，跟该不该救他没有半点关系！

　　司奉一愣，不是惊讶她会这么回答，只是不解，她面色不改，神情没有半点犹豫。仿佛早已知情。就在他走神的当口，沈若猛地抽手，身形前探，不是袭向一旁的司奉，而是逼近此时站立不动的疏月。“你竟敢！”

　　捏住疏月下颚的手止不住轻颤，如果不是自己及时扣住了他的牙关。他怕已咬舌自尽……

　　“你听着，我不想知道为什么凤林神殿百余人皇上独选了你，也不想知道为什么皇家罢黜皇妃才会用到的金色曼珠沙华会在你的手上，我甚至不想知道，你和她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你也不必为了保全谁，结束生命。等这件事了了，你就回凤林。我会给皇姐书信一封，就说“虎符我暂且留着，她的东西，我完璧还她！”

　　别过头，不去看疏月越来越惨白的脸，以及那仿佛幼兽般受伤的眼神。沈若垂眼，痛心的……并非只他一人！

　　“呵呵，王爷，你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思救人吗？！”司奉虽然已经摆脱钳制，但却丝毫没有要退开的意思。他以眼神示意自己的手还捏在疏月的脖子上，只要他稍加施力，他必魂断于此！

　　“废话！”沈若冷哼一声，右腿横扫，取其下盘。司奉腾起，躲过这一招，却因惯力而不得不带着疏月原地旋转来稳定身形。他微微一惊，手中所擒之人，竟无半点反抗之意。再看……更是心凉。那双犹如星子一般的双眼，此时已是死灰一片。

　　“放手！”眼看疏月就像一个破掉的娃娃，摇摇欲坠。沈若再不犹豫，杀意顿起！手中精钢短匕，瞬时而出。

　　她本是杀手，不出招时，步步为营，出招之时，必是招招毙命。

　　“嚓……”匕首划过司奉衣袖，齐着肩头应声而断。露出司奉半裸的香肩和整条手臂，还有被沈若抓着是留下的几道淤痕。

　　“再不放手，下一招定取你项上人头！”

　　司奉此时闪避起来已经十分吃力，但额头的细碎的汗滴却毫不影响他绝世的荣华，加上飘翻的花色长袍，皎月一般的肤色，还有唇角那似有似无的淡淡笑意……举手投足之间，这个男人足以令风云变色。

　　明明居下，明明吃力，明明再难应付。他竟然……恍若无事一般。
　　沈若轻叹一声，掌力直取天灵。

　　司奉神色不变，身形不闪，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她。沈若恍惚了一下，他眼底暧昧不清的东西……

　　猛地收掌，改用指力锁喉。就在指尖要碰到他喉咙的时候，一下僵在了原地。“无双……”

　　她还以为，刻意的迫使司奉离开阮云，靠近无双，不但可以防人，还可以护他，没想到，此时抵在她腰间的竟是自己亲手折断的匕首，握着刀柄的，竟是她妄图此生相守之人……

　　“放开鸨父！”姬无双脸上扫过一道不易察觉的酸楚，握在手心的匕首也因为主人的心悸而轻颤着，他几乎拿不稳，慌忙双手相扣，紧握着刀柄。

　　“放开疏月！”沈若并不看他，指节用力深嵌进司奉的喉骨。

　　姬无双向前一步，足下犹如千斤重，断匕紧压着皮肉，在沈若的衣服上形成一个明显的凹陷。“求求你了，放开鸨父吧！他其实……”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司奉已经朗声大笑“这一局，无论司奉是死是活，王爷都是输局。最想要的人得不到，最信任的人临阵倒戈，非但拿不到账本还搭上了凤林的兵权，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感觉你该体会到了吧……”

　　“若是我的，终是我的。倘若不是，最是难得。”

　　司奉一动，眼底仿佛卷起一阵龙卷风。不出片刻，便趋于平静。他只是摇头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定睛看了沈若一眼。“王爷真是豁达，恐怕没办法经商……”

　　“那倒好，省的和你同道！”沈若说完，目光扫向身旁的人。“无双……握紧了。”

　　“不好！”司奉脸色一变，大吼一声。出手再挡，为时已晚。沈若一掌已经打在他的肩头，将他推离至几米之外。

　　姬无双立在一旁，已经泪流满面。手上的血滴滴答答掉在沈若那件绛红色的外衣上，迅速晕染，却看不分明……

　　疏月也好不到哪儿去，他只有紧紧的抱着自己胸前的人，才能够确定她不会在下一秒就倒下，素纱白衣，同样血染一片。

　　“疏月，你再勒着我，我就要没气了。”虽然避开了要害，但是，无双这一刀还是深入肌理，好在现在半截匕首还插在身上，否则的话，她现在恐怕已经失血晕厥……

　　“谁让你救我的，谁稀罕你救！”疏月几乎是吼了回去，眼里闪烁不定的都是慌乱。

　　“呵呵，能看到疏月你凶人可真好……”沈若苦笑一下，怎么样都好，只要这个人能生龙活虎就都好。

　　“各位，疏月被擒，王爷伤于无双之手，焉奴弃权算输，大家看出来了，我已倒戈相向。不必再……试，胜负已定！王爷三局之中两局已败，无需再赛！各位判吧……”司奉说的极快，短短的一句话中，竟有好几处口齿不清。

　　半晌，裁判中有一人说道“只怕阮爷，胜之不武……”

　　阮云咯咯一笑“我是商人，不是慈善家。正所谓兵不厌诈，是王爷她遇人不淑。”

　　“看来阮爷早已成竹在胸，我们这趟不过就是摆设罢了。”裁判中毕竟是有人耿直。

　　“你！”阮云平日里骄纵惯了，哪里受得了被人当众羞辱，眼看杀意已起。

　　“我想，诸位会看在生意的份上，没有异议的。”司奉向前一步说道。“不过，王爷虽然输了，但我们阮府高门大院，绝对不会见死不救的，我说的对吧？主子……”

　　阮云顿了一下，皱了皱眉，虽是极不情愿，但是司奉说的也不无道理，众目睽睽，让一个国家的王爷死在眼皮子底下，没人提起还好，这要是追究起来，免不了麻烦。

　　“那是自然……”阮云昂了昂头，义正词严道。

　　还不等她命令，司奉已经立在了沈若面前。眼看着刚才还意气风发的人，此时却因失血过多，面色惨白。还好，那双眼睛仍如往昔一般，望向他时，一如既往的无情，冷酷……

　　“让她吃了这瓶里的药。”司奉摊开手，一个紫金琉璃瓶安静的躺在他的掌心。

　　疏月看着他的手掌有些犹豫。又低头看了一眼他隐在袖间的另一只手。才迅速拿过瓶子，打开瓶盖，浅吸了口气。芳香四溢，是疗伤圣品……不再犹豫，取药就往沈若嘴里塞。

　　药到嘴边，沈若却嘴唇紧闭。她信得过疏月，也知道这药可以保她性命。只是，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实在是让她很不舒服！

　　“我还死不了……”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她才知道自己现在多虚弱。她叹口气，转头轻唤“无双，你来。不管你最后选了谁，我都不怨你。这一刀，也不是你给我。你不必自责。”那匕首就抵在腰间，扣紧皮肉，她怎会不知，匕首那头，那个双手相扣才能稳住身形之人的犹豫呢……司奉说的没错，她真是败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