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彼川(枢零HE）》离洛 荨

16、THE FIFTH NIGHT

　　THE FIFTH NIGHT

　　{撕裂的疼痛，用尽气力的追寻
　　原来一直有一种执着搁浅在你我之间。
　　当彼此遗忘过后，才明白那叫做擦肩。}

　　绝好的位置，绝佳的契机。一切都仿佛尽在掌握，只要手里的刀子插入他的胸膛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什么爱恨情仇，什么誓言诺言，抛开了就只有记忆的残骸而已。

　　零轻轻的扯下面具，握着刀的手心冒着细细的汗珠，微微稳定下心智，站了起来，金属质的刀子闪过寒光。

　　猛然台下心细的蓝堂看到了扯下面具的零，和他手里的刀子，立刻冲枢喊了一句：“枢，小心！”

　　枢有些惊讶的转过头，看到了朝自己冲过来的零，竟然缓缓的舒了口气。

　　零看到枢转过身来，立刻改变了刀锋的方向，向枢左边的位置刺去。

　　刀的尖峰已经刺入了枢的胸膛，红色的印记立刻在白色的礼服上晕开，鲜艳刺眼。零的手猛地抖了一下，不可思议的说着：“为..什么..不躲开？”

　　枢毫不在意刺入身体的刀子，温柔的对零笑着说：“因为这是你希望的，如果是你所希望的，我就帮你达成。”

　　说着，用手握着还未完全进刺入身体的刀子，用力的握着。那苍白的手立刻多出一条条血痕，枢控制着体内的力量，那些伤口就不会自动愈合。

　　红色的血肉被锋利的刀子割得翻开来，翻卷开来的伤口，触目惊心。

　　“零，你只要再向里刺一些，就可以刺到我的心脏了。死在你手里，我死而无憾。”枢缓缓闭上眼，用另一只手握住零的手，让刀子向自己身体里移动。

　　“啊——！”零狠狠的甩开了枢的手，痛苦的叫喊着。

　　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零看着自己满手都是枢的血，两只手狠狠的搓着，似乎想把血迹都擦干净，可是血只是越擦越多。

　　零转过头，有些失神的眼睛盯着枢看了很久，然后在客人都惊讶的一动不动的时候，迅速的跑离了教堂。

　　枢连忙把刀子从自己身体里抽离，扔到地上，准备去追零。

　　而自己手又被优姬拉着，优姬面无表情的说：“枢，如果你去追零。我们之间就完了。”

　　枢看着离去的零，下定了决心，亲吻了优姬的额头：“优姬，等我回来。我会和你解释清楚的。”有些用力的甩开优姬的手，追了出去。

　　零跳上了事先准备好的车，将油门踩到底，冲了出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早上还明媚的天气，竟然开始被乌云遮染，天空变得阴郁。

　　零在驾驶座上，努力的克制自己的心情，狠狠的捶打着方向盘：“锥生零，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就差那么一点…就那么一点！可恶~！”

　　没想到自己还是下不了手，真是软弱不堪呢！

　　阴霾的天色逐渐下起雨来，雨点开始越来越大，打的车窗啪啪的作响。前挡风玻璃水都汇成很大水流直接流下来。

　　街上的人越来越少，基本上可以说没几个人。宽阔的路面张着灰色的大口，仿佛要把所有的东西都吞噬掉。

　　零用力的将油门踩到底，速度仪表上的跳针已经到底，汽车都发出似乎不堪重负的轰轰声。

　　雨下的很大很大，车窗上被氤氲的一片模糊，零的眼失神的望着前方。紫色的美瞳仿佛被抽去生气般，一潭死水。

　　突然，有一个黑色的小东西从路边跳了出来，毛茸茸的，好像是一只小狗。

　　零瞬间清醒了下，连忙往右边打方向盘，尖锐的刹车声、车身擦到护栏的声音如同嘶喊。

　　零只是想到要挽救这个小生命，他不想有更多的生命葬送在自己的手里，这个愿望希望可以达成吧！

　　而只有刺激鼓膜的声音，刺得大脑一片空白… …

　　白色的气囊从前面弹出，狠狠的砸到脸上，引起一片疼痛。

　　零感到眼前一片血色，很痛，痛的难以忍受。

　　四肢百骸似乎都被抽去气力，铺天的痛楚从骨骼向外蔓延。

　　眼里的血色愈来愈浓烈，肆意的绽放，将眼前的一切都模糊。

　　黑色开始一点点扩散，晕开到整个视野。

　　前方冒起的蒸汽发出嘶嘶的声音，混合着铁皮脱落的声音。

　　意识不清晰了，周围的一切都渐渐远去。

　　耳边又听到了，那是谁呢？

　　在身边轻轻的唤：“Zero…”

　　而处在另一边的人，心跳仪猛然的跳动一下，随后呈现一条细细的直线，伴随起刺耳的机器鸣声。

　　… …

　　枢开车寻了好几条街都没发现零的身影，万般无奈只得开车回到了别墅。

　　刚进家，蓝堂就急急的迎过来：“枢大人，优姬不见了！”

　　还未踏进家门的枢淋着雨，狠狠的锤向门框。

　　即使是担心着优姬，现在也毫无办法，枢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的进到屋里，坐到沙发里：“蓝堂，发动所有人去寻找零和优姬。”

　　蓝堂有些担忧的看着，坐着若有所思的枢，想说什么，却也只是微微的躬身说：“是。”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下来，枢看着外面依然滂沱的大雨，即使内心那样焦急的盼望门外能出现两个人的身影，脸色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这时一个淡淡的影子出现，枢缓缓的站起来。

　　门被打开，优姬一身落魄的进来，白色的礼服被弄得到处都是泥色，显得很是狼狈。

　　枢拿着毯子走过去，看着优姬痛苦的脸色，很是心疼，轻轻的把她拥在怀里说：“优姬，没事吧？回来就好…”

　　怀里的优姬轻巧的挣脱开，朝着枢苦苦的笑着，有些嘶哑的声音说着：“枢，你还是选择了他呢！我输了，我想离开了…”

　　看着枢一脸的错愕，优姬牵起枢的手：“放心，哥哥。我只是想出国散散心。这么多年发生太多事情了，我想我们都静静吧！”

　　屋子里格外的安静，只听得见墙上的挂钟和优姬的婚纱上的水滴答滴答的响着。

　　… …

　　在车祸的现场出现了一个面色很苍白的人，他小心翼翼的从车里抱出受了重伤的零。

　　有些病态的身体抱着零，似乎有些吃力，可是他仍是像对待珍宝一样的收紧手臂拥着怀里的人。好像一松手，手里的人就会消失一样。

　　那个有些羸弱的人对着身边的人说：“ROB，把现场处理一下。你知道我的意思的...”

　　“是！”
　　……

　　雨一直下，似乎要冲刷掉世界的一切一般。有些东西是该被刷掉的时候了，因为背负太多就会太痛苦，人类终究是人类，能改变多少…

　　枢看着优姬，说出那几个字的时候，心仍是疼痛的，对于优姬，无论是亲情、爱情都有不舍和心疼。

　　该怎么舍弃？

　　“好，我放你走。”

　　一个焦急的身影从门外冲进来：“枢，找到零的车子了。已经…已经…”蓝色的眸子里溢满了悲痛的神情，似乎预示了些什么。

　　枢听到蓝堂后面的话时，真的是如同承受霹雳般的震惊。

　　“零他出车祸了！~”

　　枢随着一行人赶到了车祸现场，一片残骸在大雨里零落的散乱。

　　急急冲到驾驶位上，上面是一片暗色的尘埃，混合着未干的血迹，殷红点点。

　　枢抓起一把尘埃，用力的捏着，从指缝流落的细沙般的粉末，悲哀的落下。

　　枢没有任何感情【和谐】色彩的说：“你们都走吧！都走…”

　　蓝堂看着痛苦的忍耐着的枢，想上前说什么，却被忍着声音哭泣起来的优姬拦住，离开了现场。

　　看着那些渐渐远离的人，枢将那些粉末凑近鼻翼，浅浅的嗅着。

　　是零…是零的味道——那个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味道。

　　猛然抬头，雨水灌入眼眶，却冲刷不下那浓郁的忧伤。

　　是泪水，是雨水？

　　手里抓不住的，是自己最爱的人，他现在就在眼前，划着自由落体的线条从自己手中逃离。

　　抓不住了，留不住了。所谓无能为力就是如此吧！

　　在怎么懊悔，怎么想回去，都回不去了。一切迟了，晚了。没有时间来拥有，从现在开始失去。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惩罚他，用他最爱的人取走他的心？

　　松开手指，手里的东西已经所剩无几了，如同他千疮百孔的心，开始钻心的疼痛，开始碎心的哀伤。

　　如果心摔碎了，怎么去黏合？黏合不回去的心，再怎么跳动？

　　不会了，不会在跳动了，就不会痛了吧？

　　大声的朝天际叫喊：“Zero!~~~~~~”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