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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变傻了 ...

  •   沈延舟一睁眼,就看到在他床边坐着一个白胡子老人,那人闭着眼睛,一只手按压在他的手腕处,另一只手则摸着胡须。

      他看着好玩,竟直接坐起身来,伸手就去抓那人的胡子。

      许是在沈延舟睁眼的时候就知道人已经醒过来了,但他在诊脉的时候诊出了几分不寻常正在思考就任由沈延舟的动作了。

      哪知,“哎哟”一声,他的胡子就被人给拨了好几根!

      他又气又痛,睁眼就要训斥,却没想竟看到沈延舟手里拿着几根拔下来的胡须也安在了下巴处,学着他的动作在捋胡须。

      “大舟?”这下子,连站在床侧的卫芸都看出了沈延舟的不正常,连忙上前问道。

      但沈延舟就像是没听到似的,对卫芸的问话一点反应也无,还在和手中的胡子较劲。那胡子不过四五根,偏偏他按住了这一根,另一根就从他下巴处滑落。他急忙伸手去抓,安好的那一根胡须却又掉了。

      他忙得顾左不顾右,到最后那几根胡须也还是全都掉到了被子上。

      沈延舟气得“哼”了一声,出手就是一扫,把胡须给扫出视线。随即,他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突然抬起头看向许是,咧开嘴一笑,竟是又伸出了手去扯他的胡须。

      “嘿,还来?”许是自然是不可能再让沈延舟得逞,他猛地往后一扬,躲开了沈延舟伸来的手。

      “大舟,不可!”紧跟着,是眼疾手快的卫芸,她一把抓住沈延舟,阻止道。而后,问向许是:“许大夫,您没事吧?”许是是千阳县仁医堂里有名的大夫,这次能请到他来沈家村看病,还是因着沈延舟才考中的秀才名头,可不能让许大夫受了委屈。

      “无事。”许是后退了一步,平稳了下心情后,摆了摆手。

      “疼~”或许是卫芸太着急许是了,手上不自觉加了几分力气,沈延舟皱着眉使劲甩着被抓住的手,嘴里直嘟囔疼。

      “大舟,哪儿疼啊?”听到沈延舟喊疼,卫芸立马转回身急道。

      “你抓痛我了!”沈延舟甩开卫芸的手,生气道。他把手伸到卫芸眼前:“呐,就是这儿!”指着之前被卫芸抓住的地方,竟真的被抓出了几道红痕。

      “不疼啊,娘吹吹就不疼了。”卫芸下意识地扶着沈延舟的手就着抓出来的红痕处给他轻柔地按着,按了一会儿后才惊觉不对,忙问向许是:“许大夫,我儿这怎么变、”她本来想说变傻了,但那个字都在嘴边上了就是说不出口。

      候在一旁的沈二武焦急地往前走了几步,走近卫芸,担忧地看了一眼沈延舟后满眼紧张地看着许是。

      屋子里坐着的其他四人也随着卫芸的这声问话前倾了身体,看向许是。

      “令郎的症状,看着像是变傻了。”许是微微叹了口气,说出了卫芸未说出口的话。

      “变傻?怎么会这样?!”卫芸一听,忍不住尖声道。

      连不怎么说话的沈二武都惊得大呼了一声,更别说坐在位置上的那四人。他们或担忧或窃喜地看向沈延舟。

      沈延舟被这些视线盯得浑身不舒服,往卫芸身旁挪了挪屁|股。

      “令郎头部是否遭受过撞击?”许是问道。他刚刚诊脉的时候除了诊出沈延舟得了风寒外还诊出了他头部里的不寻常,现下沈延舟这动作神情再一出,他对自己的判断更有把握了。

      “撞击?”卫芸摇头,她也不知晓沈延舟的情况:“大舟下午回来时,身上衣袍湿了个半,脚刚踏进院门,话都没说一句就晕倒了。”

      许是点了点头,让卫芸把沈延舟哄着坐好后,伸出了手去按他的头。

      沈延舟乖巧地坐在床边,双眼向上看去,那白胡子老人站在他身前,正在按摩他的头。

      他起先很是好奇,甚至于也跟着伸出了手去按自己的腿。但突然,他“嘶”地一声,喊道:“痛!”把头往左一偏,躲开了许是的手,还伸手拍打了一下。把许是的手拍开后,他往卫芸那边挪了挪,显然是要远离许是。

      手被拍开,许是没有生气,他皱着眉,颇有些沉重道:“令郎头部有个肿块,这很可能就是他变傻的原因。”

      “那能治吗?”卫芸焦急道。

      “不好说。”许是摇着头,毕竟是脑袋里的伤,他许是医术再高也是不敢打包票。他在原地想了一会儿道:“这样吧,老夫先给令郎开几副治风寒的药,等祛除了令郎体内的风寒我再来想办法医治他的头部。”说完,他低头拿起了放在他脚旁的药箱。

      沈二武到医馆请他出诊时,就告知了沈延舟晕倒的情形,是以他药箱里准备好了风寒和摔伤的药。他动作迅速地配好了药,又拿出了纸和笔写写画画着。

      写好后,把纸和药一起递给了卫芸:“老夫一共配了两副治风寒的药。因着这风寒也有可能是导致令郎变傻的诱因,老夫就多添了几味更名贵的药,熬制手法上也有着不同。老夫已经把熬药方法写到了纸上,到时卫夫人只需按照纸上写的顺序熬制即可。”

      “是,是,多谢许大夫了!”卫芸宝贝地接过药和纸,连连点头感谢道。

      “每服药是两天的量,四天过后老夫会再来的。”看卫芸接过了药,许是继续说道。

      “好好好,太感谢许大夫了!那许大夫,这两副药一共是多少钱?”卫芸问道。

      “要半两银子一副了。”

      因着药里添加了几味名贵的药材,价钱也就贵了不少。再加上许大夫的出诊费,就一共是一两三百文。

      “要这么多?!不就是小感冒吗?过个几天自己就好了,花这些没用的干什么?”一听到价格,坐在一边的张蔷率先就嘟囔起来。说完,她扯了扯坐在她旁边的张进:“娘,您说儿媳妇说的对吗?农家人得了风寒之类的,谁不是硬扛过去,哪个像延舟那么金贵还要花一两银子?!”

      听完张蔷的话,张进不自觉地点头道:“是啊,不就是个风寒吗?”

      “这不是风不风寒的问题。”许是显然没料到这家人竟然因为银子而不想给沈延舟治病,他有些生气,但还是耐心解释道:“刚刚老夫就说了,沈秀才会变傻,脑袋里的肿包是一个因素,另一个因素就是这风寒。不能任由风寒继续下去,不然沈秀才的病情很可能会恶化,到时、”他特意点出了沈延舟如此的身份,还故意停在了令人遐想的结尾。

      卫芸就着急了,她把药往沈二武怀里一放,往坐着的四个人方向迈了几步,然后对着其中一个紧皱着眉面容严肃的老人跪了下去:“爹,您会救大舟的!大舟才考中了秀才,他还年轻,再读上几年书一定能考中举人的!”

      沈二武落了卫芸一步,也跟着跪了下去。

      倒是沈延舟坐在床头,偏着头好奇地看着他们。

      “举人是你家的,说考中就考中?”一旁的张蔷忍不住插了一句。

      卫芸没理会张蔷,膝行了一步,继续道:“爹,大舟这么聪明,他才十五岁就一次考中了秀才,多用点心,那举人自是能考上的。”卫芸知道,对他爹沈聪来说,只有秀才这个身份才能让他在意。她必须得这样说。

      果不其然,沈聪动了。他抬抬手,示意让沈二武和卫芸起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我是他爷爷,难道我不给我孙子治病吗?!”沈聪是个聪明的,他当然知晓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和一个能考中举人的秀才孰轻孰重。至少先看看有没有医治的可能性,至于以后就难说了。说着,他让张进去他们的屋子拿银钱来。

      “谢谢爹,谢谢爹!”卫芸惊喜得直磕头。

      “这就对了,早点治好风寒对沈秀才的病情也才更有利。”许是接过张进递来的银子,放进了药箱:“那老夫就先回医馆了,四日后再来。”

      “好的,好的。”卫芸赶忙让沈二武去送人。

      沈聪也站了起来,跟着道:“二武,你把大夫送到医馆后,顺道去趟书院,把这两百文给安平,让他和鸿朗两人都要好好读书,若是缺了什么就托人带话回来。”他今日给沈延舟治病花了这么多银子,自是要给另两个读书的孙子好处,要做出这么个姿态来。

      其实比起老二家,他更喜欢老三家的鸿朗和老大家的安平。但安平这次没考中秀才,鸿朗又还小,他也只能把希望放到延舟身上了。希望经过治疗后,延舟能治好,他这银子花得才不亏。

      “好的,爹。”沈二武接过银子后,也不多话,领着许大夫走了。

      而张蔷等人在看到沈聪竟然给安平准备了银两后,脸色也变好看了不少。他们也没有多待,纷纷走出了沈延舟的屋子。

      到最后,只余卫芸一个人。她默默地走到沈延舟身旁,蹲下,与沈延舟持平后,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大舟。”

      “嗯?”沈延舟由着卫芸摸他的头,但他直觉地感觉到了卫芸的哀伤,疑惑地叫了一声。他虽然不认识蹲在他脚边的女人,但看着她难过,他心里也不好受。

      而卫芸听到这声叫后,终于忍不住,抱住了沈延舟的大腿,低声哭了起来:“我的儿啊。”

  •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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