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宛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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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小九，我有件事想问你。”姜灼鼓足勇气开口，卫苕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没有答话。
姜灼一鼓作气，道：“你是不是经常来这梅芜楼？”
卫苕沉默片刻，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姜灼心里一滞，良久，她才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可是喜欢上别的姑娘了？”此话一出口，颇有些质问在负心汉的意味。
卫苕猛然抬头。
在她看来，卫苕的反应就已经告诉了她答案，她接着道：“你知道的，我向来眼里容不下沙子，你若是真的喜欢上了旁人，我也不可能大度地容她进府。”
她眼睛有些酸涩，果然人都是会遭到报应的，从前卫苕喜欢她时不珍惜，如今想同卫苕好好过日子，卫苕却喜欢上了旁人。此事终究是她的错，于是她妥协道：“最多你养在外面，不许让我知道。”
见卫苕有些发愣，更加难受，颇有些咬牙切齿道：“若是让我撞见了，一不小心伤了她，你可不许怪我。”
卫苕张了张嘴，饶是一贯沉稳缜密如他，也没料到姜灼的想法竟然偏到了沟里。
他垂眸望着桌上的茶水，几片零星的茶叶浮在杯面，浅碧的茶水映出了卫苕渐渐染上笑意的眼睛。
此时门外突然传来叩门声，卫苕收起解释的话，敛眉道：“进来。”
只见一女子推开门，她气质清冷，肌肤如雪，目如点漆，鼻若悬胆，唇不点而朱。头梳朝云近香髻，缀着垂珠却月钗，身着素雪绢云形千水裙，身材高挑，肩若削成，腰若约素，冷艳如遗世独立的空谷幽兰。
饶是姜灼用最挑剔的眼光看待她，也不得不承认她是个难得的绝色美人。她几乎第一时间便猜到此人与卫苕关系非比寻常。
果然，女子走向卫苕，微微屈膝，行了个礼，随后挺直脊梁，如青竹一般：“王爷。”
卫苕颔首，尽管对话极其简单，姜灼还是注意到，二人之间似乎有一种强烈的默契，是外人无法插足的。
许是姜灼的视线过于炽热，女子掀起眼皮，瞧了她一眼，姜灼清楚地瞧见她那清冷的丹凤眼中闪过一丝挑衅。
姜灼，曾经打遍长安城无敌手的混世魔王，素来不是什么讲道理的人，如今眼见被人蹬鼻子上脸了，再看这个女子一身素衣，与一袭白色衣袍的卫苕立在一起，两人气质相近，倒真有几分郎才女貌，天造地设，一时间心里更加堵的慌，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她行事向来简单粗暴，于是朝女子抬了抬下巴：“瞧你步伐是个练家子，切磋一下如何？”
女子又望了她一眼，脸上并未流露出惊讶，淡淡道：“可。”
姜灼今日没有带鞭子出来，不过她方才看到这间雅居的墙面上正好挂了两把剑作为装饰，她走过去将剑取下，颠了颠重量，丢了一把给女子。
女子抬手，稳稳接住。
卫苕见状，制止道：“姜灼，别胡闹。”
姜灼瞪了一眼卫苕，用剑远远的指着他，道：“你别插手。”
随后率先出剑，直面女子刺去，女子侧身避开，反手接住姜灼的剑招。
十八般武器中，姜灼最不擅长的就是剑，大概是因为剑招灵活，而姜灼素来喜欢依靠蛮力，然而这不妨碍她发现女子是个用剑高手。
姜灼不是个轻易认输的人，两人你来我往，倒是打的难解难分，将房中的物什劈的干干净净。
卫苕方才见劝阻不了姜灼，便索性袖手旁观，执起茶盏，低头饮茶。
几个回合下来，姜灼果然落了下风，她咬着牙，勉力坚持，女子仿佛不会疲惫一般，越战越勇，她趁着姜灼体力不支，剑招凌厉带风刺向姜灼的脸，姜灼挥剑去挡，女子力道极大，震得姜灼的虎口一疼，下意识的松了手，那把剑哐当一声，清脆落地。
女子见状，眼里闪过一丝狠意，她乘胜追击，挥剑直刺她的要害。千钧一发之时，一道白光闪过，正中女子握剑的手，力道极大，茶杯在空中碎开，茶水四溅，有人握着姜灼的肩，护着她避开碎裂的瓷片。
姜灼抬眼望着拥住她的卫苕，只见他面色微沉，似是极为不虞。
姜灼一向愿赌服输，便是方才女子真的伤了她，她也不会怪她。然而卫苕这一插手，显得她十分卑鄙，胜之不武。她轻轻挣开卫苕的手，看向女子，只见她微微垂眸，似乎方才被阻止了比武的不是她。
她垂手而立，雪白的手背被划了一道极长的口子，鲜血顺着她的手指尖滴答滴答的滴下。
卫苕声音低沉冷淡：“宛娘，你伤到她了。”
姜灼闻言猛地摇头：“我没有受伤。”
卫苕走到两人方才比试的位置，俯身捡起姜灼被削落的一缕头发，攥在手中：“自己下去领罚。”
姜灼此刻已经反应过来自己必定是误会了，若是这女子真的是卫苕的心上人，卫苕怎么可能舍她而护自己。眼下见两人之间的相处，想来这个女子是卫苕的属下，约莫也是暗部之人。
她微微蹙眉：“卫小九，是我技不如人，你不能罚她。”
那名为宛娘的女子却不理她的求情，硬邦邦的应道：“属下遵命。”话罢转身离去，脊背挺直，不卑不亢，行至门口，卫苕的声音再次响起：“等等。”
宛娘脚步一顿，只听卫苕道：“让子淼过来。”她的眼神一黯，手指微微收紧，声音干涩：“是。”
宛娘离开后，姜灼有些闷闷的看着卫苕：“卫小九，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
卫苕走近她，低头为她解开凌乱的头发，用手摩挲着被削断的断发处：“宛娘是暗部中人，也是桃芜楼明面上的主子。”
姜灼抬头，凝视着漫不经心的卫苕：“你的意思是桃芜楼幕后的是暗部？”
卫苕将她的头轻轻往下压，白皙修长的手指动作轻柔，以发带系好她的头发，这才回答道：“是。”
他顿了顿，撩起袍子，重新坐回桌子边，坦言道：“不过最开始暗部掌管桃芜楼是父皇的意思。”
姜灼思考了一瞬，恍然大悟：“桃芜楼往来间皆是达官贵族，姑父若想要掌握朝堂上下的动态，这是个绝佳的信息渠道。而且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男人在床上的时候耳根子最软。”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宛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