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有关的那三年》雨归

9、第9章 纠缠

　　原本漫长的五天国庆时间林早早是规划好用来查漏补缺的，结果返校时，作业几乎还是那些作业，林早早还是那个背稻草的林早早。寝室里是一齐跪坐在地上补作业的室友，每个人都多多少少的欠了一点，瞬间爆棚的革命友情给了每个人莫大的动力。

　　小明进来时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每个人都静悄悄的翻动书页，练习册的旁边还摆放着修订成册的答案，手中的笔不停的晃动着，过一小会就会有人报告自己的进度“我已经把地理‘写’完了！”“我的数学也完成了！”活像是一种诡异的仪式。

　　她没有接林早早递过来的历史练习册，而是将一张墨绿的纸展开在林早早的面前，还带着新鲜的墨水味，上面是这次月考班上的成绩排名。

　　林早早从最后一名往前看终于在八百零五的位置看到了自己的名字，而小明的就在自己上方不远处，七百五十一。林早早陡然松了口气，这一届学校总共有一千五百名学生，现在还算是在中等，不至于太难看，可心里的失落还是不小的，毕竟落了将近五百个名次。

　　还没等林早早细看，宿舍的小伙伴们抛弃了作业都围了过来，林早早默默地退了出去，将作业搬到了小明的床上，接着补那让人手疼的政治，还非常可怜的将历史递给了小明。小明伸出食指在她面前晃，林早早立马抓住她的手，十分狗腿的说道：“行行行，一杯奶茶，我再加两个鸭架！”

　　“啊，我都到一千名以后去了，你挺不错的五百名左右！”
　　“我还好，你看看人家刘晓薇，稳居前十的宝座！太厉害了”女生指着页首说道，“还是班上的第一名”

　　“你也不看看，刘晓薇之前拔尖考试的时候因为有事才错过了，不然肯定是在溢彩班的”另一女生略有些骄傲的说道，作为全班第一年级前十的同桌，满脸都写着开心，虽然自己的成绩远远不及。

　　林早早没有插话，一个月来的训练已经将她的手速大大的提升了，现在的她只是个没有感情的抄答案机器，眼睛在答案与练习上来回移动。但脑子里不禁蹦出徐寒的身影：他的成绩会怎么样呢？

　　室友激动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你的同桌考了三百名左右耶，这也太厉害了，要知道一分相隔就是十几个名次！这都是班上前十了！”那个室友的同桌不就是佳子吗？林早早写字的手一顿，这是有多大的差距？看来不仅是外表连成绩也被狠狠的甩了出去，看着铺开在床上的作业，心里似乎有千万吨的石头。

　　可这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早早不心累、早早不难过……

　　晚自习下课，组长们互相抽查组员的作业。林早早刚把一手掌高的作业摆出来，刘晓薇就拉了她要去散步。小明还在为了奶茶替组长检查作业，挥挥手示意她们自行去，不用等她了。

　　才走到楼梯口，林早早就见着了那个熟悉而又不想碰到的身影，刚想趁着刘晓薇尚未发现拉着她换道走，就听得刘晓薇热情的喊道：“哈喽，许臻徐寒，你们是要去哪啊？”

　　徐寒指了指许臻拿着的篮球笑道：“去打篮球，你们要来看看吗？”
　　“真的吗？我还没见过你们打球呢！一定要去看的，许臻打球一定很帅”刘晓薇还没等林早早拒绝就答应了下来，满脸都写着开心。

　　林早早有些无奈，但转念一想，帮帮刘晓薇也是极好的。想到这里她不禁看了许臻一眼，没想到两人视线相撞，许臻微微皱眉移开了。

　　篮球场上，每个篮球架下都有球在跳跃。篮球场也不比田径场凉快，外套都堆在一旁成了小山丘，还有不少人光着膀子，林早早看着觉得眼睛疼。还好徐寒他们加入的场地没有如此洒脱的男生。

　　林早早看着徐寒递过来的外套，整个人是蒙的。
　　“早早，可以帮我拿一下吗？”徐寒说话时看着场地上的朋友们，似乎迫不及待的想加入进去。
　　看着林早早呆在原地没有动作的样子，徐寒干脆把衣服往她手里一塞，催着许臻走了。

　　林早早坐在石凳上，手里的衣服还残留着少年的体温，徐寒的那句“早早”还一直萦绕在耳边，这是第一次听到他没有叫自己全名，和其他人叫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至少其他人这么喊的时候没有这样心肌梗塞的感觉。

　　“呸，渣男！”林早早忍不住想道，有些气愤的将徐寒的衣服扔在石椅的靠背上。
　　脸上突然一冰，刘晓薇拿着瓶柠檬汽水贴着林早早的脸，在她身旁坐下，“怎么了，一脸不满的样子？”

　　林早早接过汽水，拧开猛喝了一口，满满的都是柠檬的清香，酸酸的味道缠绕在舌头上。
　　“没，我就是想不通那些男生为什么打个球还要带个外套！放教室里不好吗？你看看许臻多聪明！”

　　“这是徐寒的吗？”刘晓薇指指椅背上的外套笑道：“我倒是希望许臻也带着下来呢！”
　　林早早看着刘晓薇眼里的亮光，稍微一愣，转头看向篮球架下正要跃起投篮的许臻，灯光打在少年身上，是说不出的美好：“晓薇，你真的很喜欢许臻吗？”

　　刘晓薇并不意外林早早的话语，晃动着双腿，双手撑在椅子上，身体微微前倾，盯着那个进球欢呼的男生说道：“不知道耶，我就挺想靠近他的，毕竟同样作为非溢彩班的人，他却能压我一头，很厉害不是吗？”

　　林早早由衷的赞了句厉害，眼睛盯着徐寒的身影就没有离开了。他虽然身手没有许臻灵敏，投篮也没有组长厉害，可是在她的眼里却是场地上唯一闪闪发光的那一个。

　　不对，组长？林早早眨了眨眼仔看了会，又找刘晓薇确认，是组长没错了。
　　林早早不敢相信平时自带喜感的组长还有这么帅气的一幕。许是察觉到她的目光，组长进球后向她挥了挥手，惹得一起打球的男生都往这边看。刘晓薇热情的回应，林早早觉得被人看得不自在，腼腆着挥挥手算是打了招呼。

　　“早早，待会你把这瓶汽水给徐寒吧！”林早早刚接过刘晓薇递过来的汽水，就见着她急急忙忙的走了下去。原来是许臻略微在一旁休息了一下，她就忙着送水去了。

　　不知是不是林早早的错觉，徐寒的气场好像变了，打得比之前更卖力了，一连进了好几个球。看着那不断跃起的身影，林早早满脑子里还是大合唱那一天看到的那一幕，鼻头有点发酸，不禁在心里默默的骂着自己。

　　“早早，李贺明呢？”组长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她的身旁，用手拉动着领口透气。
　　“她还在帮你检查作业呢！组长，没想到你打球这么厉害，下次我带小明一起来看啊！”林早早收好情绪笑着说到。

　　“别……”正在喝水的组长一口喷了出来，用手擦去嘴角的水说道，“她就只会怼我，不过，如果、要是你非要带她来我也没有意见……”

　　“早早，我的水呢？”徐寒的声音突然在身旁响起，他盯着正在在喝水的组长，神情略有些不满的说道。

　　林早早正要去拿放在椅子上的汽水，就发现水瓶没了踪影。林早早略一思索，所以，组长喝的那瓶是徐寒的？林早早慢慢微笑看向组长，果然就是他拿的。

　　可惜后者丝毫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将水往椅子上一放，冲林早早说道：“谢谢你的水！就是有点酸，我果然还是比较喜欢甜的，柠檬不适合我！”说完还给了她一个天真无邪外加阳光灿烂的笑容，甩甩手继续打球去了。

　　林早早只能尬笑着对徐寒说：“那个，他自己拿着就喝的，我也没有反应过来，要不我再去给你买一瓶。”
　　说完就匆匆要走，生怕他因此生气，心里却是对自己的嫌弃。

　　“等等”徐寒拿过衣服走到她的身旁，“我和你一起去。”

　　“没事，你可以先去打球的，我待会就回来了。”林早早下意识的想要拒绝，少年身上热热的气息通过两人之间狭小的空隙传了过来，让她很不自在。

　　“我还是和你一起去吧，避免你又把我的水给别人。反正我也不想打球了！”为了照顾林早早的步伐，徐寒缩小了自己的步子，不经意的问道：“你和胡全关系很好吗？”

　　林早早皱眉思考了一会才想起来胡全是组长的名字，平时都组长组长的喊，竟不大记得他的名字了，“挺不错的，组长他人挺好的。”

　　“他喊你早早”

　　林早早不知道该怎么回这这句没头没尾的话，等着他的后文，谁知他就看着前方的人群，不说话了。林早早觉着尴尬，只好回道：“玩得好的都这么喊。”

　　“那你们是男女朋友吗？”徐寒看着林早早疑惑的表情才明白过来自己问了什么，连忙补充道：“我是说，如果你们是男女朋友的话，作为异性朋友的我还是得避避嫌的，不然可能会引发误会……”

　　徐寒的话给了林早早当头一击，伸向冰柜的手一顿，唯一的那瓶柠檬汽水就被人给拿走了。这算是给我的暗示吗？是说我不应该缠着他吗？我这不能说是纠缠吧？混杂的人群声中，林早早随手拿了瓶矿泉水递给了他，“我和他不是！”

　　……

　　林早早看着无数字母堆砌而成的英语短文，不知该如何下笔。作为最擅长的一门科目，英语作业的效率是最高的，可现在已经过去了四十分钟，第二篇阅读才到第三题。

　　林早早已经在脑袋里将徐寒纸片人撕了一遍又一遍，可那碎片又会自己粘合在一起，怎么也消除不去。她焦躁的又想起回教室路上徐寒聊起成绩，幽怨的看了眼堆叠的作业，干脆一横，在作业的掩护下拿出草稿纸，写写画画了起来。

　　笔下的线条无限抽象了起来，最后竟然不知不觉的凑在一起勾勒出了一个近似徐寒的形象。林早早急忙将画撕了，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教室显得格外的突兀，无奈之下只得将它揉成一团丢进了书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