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子书》渠上丝瓜

1、一

　　很多事情都很难给到标准的界定，对错总是说不清，就很好像太极一样，中庸所以没有黑白对错。实际上这就是我一直不知道用什么态度来面对王女士，血缘关系让我难以抗拒得对她有亲切感，怎么说呐？我想我可能需要再多点时间。
　　大学比想象的更无聊军训后的第三周。我实在想不到需要怎么让自己不这么无聊，特别是在我把《老*记》又看过一遍后。六人间的宿舍我不想在高中和八个女孩融融恰恰三年后再跟新的四个女孩瓜葛纠缠。
　　图书馆离得有点远，幸运的是离体育馆很近，可以带着汗味去借书，然后躲回那光线阴暗的寝间。当然。偶尔的第六食堂安静且明亮，抑或天气明媚，能在蛮山居的沙发上悄悄猫过整个上午，就是提神的咖啡和松软的沙发不十分契合，适合看书。
　　有的人或许是真的无趣的很，如何精致的外表都透着冷漠和寡淡。初见王女士时觉得她就是这样，可半年时间，不知觉中只知道一个女人的心呐，流血与流泪无异，区别不开，只是一直是那个样子，从泪中透着冷漠，从血中映出寡淡。倒是跟男的差的极多，庄德言的冷漠这几年来，像是牛皮藓，刺眼且不能治愈，还有点加重的样子，不值得也不需要同情。为什么他会和爷爷奶奶有交情？又为什么他会认识王女士？更诡异的是他知道王女士与我的母女关系，而且似乎很是在意我与王女士的情况，一个毕业都二十来年的学长，冷漠、富有、莫名其妙、理所当然。奶奶说过，若在这繁闹异乡有困难不能让王女士解决就可以找庄德言。让他帮忙买验孕棒吗？哈哈，我也是个无趣的人啊！
　　好像通病一样，不可以避免的早课与晚课。不介意的是晨操点名跑两圈操场，一张缺铁性贫血证明可以免掉晚课，王女士能从三甲医院开张证明。这特权，好几年前还想是不是能有别的，例如挑对象上面？好歹也算特权人士，尽管高考没有加分，独生子女好像取消有时间了。翘掉晚课意味着黄昏午后到宵夜这段时候能得到一段安静清闲的时间，军训时的两周时间用来窝在蛮山居看电视剧了。《请回答1**8》、《权利的**》、《甄嬛*》，没有倍速，略有快进，刚好前几天看完了，蛮山居再过去点大学城，花了也是几天时间，有家蛋糕店的起司蛋糕很不错，蛮山居想的小姐姐告知的锅贴店极其惊艳，适合晚上宵夜喝下午嘴巴闲着时的饕鬄。
　　这城市很大，对于我，大到让我无力，王女士带我出去过两次，一次是城东中心的购物商场，她帮我买了一件开学季的连衣裙。很别扭，但不忍拂了这好意。幸得王女士知道我的尴尬，能看出她忍住没有再买其他的了。7000多的连衣裙，比我整个衣柜的价格还高。第二次，王女士邀请的是王家叔叔的寿会，也在城东，某家类似餐厅的会所。她似乎怕我拒接而小心翼翼，见王女士的家人。我未曾听王女士谈过任何家人的事情，尽管我们之间的交流并不多，但王女士迫切展示了很多她自己的东西，该说是王女士很想我能接触到她的生活，亦是生命？除了家人以外？王家叔叔是位56岁满头黑发的绅士，王女士跟他的关系很是微妙，似乎不好但却信任。短暂的引见词，他是第三个认识的王家人。给了一个红包，3000多的现金，好像事先备好了，在自己的寿宴上给初见的小辈红包。如果不是容量我估计他可能会在红包塞更多的现金，很让人感到。遗憾我并不知道用什么身份去回应这份善意，也谢他与王女士在我说谢谢的词穷没有什么逼迫。不适合我的场合，王女士让我在吃完一份牛排后就让王家叔叔的司机送我回家。食不知味非是我愿，这种陌生的场合有着莫名的排斥外人的气势，我不属于这种场合。
　　庄德言是我抵校后第二天就来找我的。军训隔天开始，他看见王女士为我做的准备，尽管过半我觉得无用的东西但不否认确实很妥帖。有记忆来他似乎总这样的冷淡，在视线交错时偶有的无措感，所以他只是视察后就自行离开了。因为奶奶说的就叫他庄德言，所以两个小时多点的对话只有“庄德言？有事？”“没，就是来看看。”
　　庄德言第二次来找我，带我去了城西的一座山，本城最高的一座山，海拔450米不到，满是翠色梧桐。本是我觉得可以开车登顶，庄德言停在了山脚下一家粉丝店。好吃？谈不上，难吃？也不至于，复杂的味道。我怀疑汤里面有鱼腥草，在我把所有豆芽吃光后还是有这感觉，汤头的鲜味不是鱼鲜，不是鸡精，是大骨熬制良久反复沥出来的味道，与鲜虾和莴笋味道搭配，让人嘴中百般滋味。奇妙的搭配，各种的猪或鸡或鸭的内脏，独有的鱼腥草味道，清切厚实的汤头，可能还有柠檬。粉的味道不知道有意的还是败笔，地瓜粉突出的味道不能融进汤里，自成一味，相辅而成还是冲突了不能言喻。如果再吃几次，我几乎肯定百分百会迷上这味道，尽管我的味蕾还在排斥鱼腥草的味道，但它就是这般痴痴地想占有这复杂鲜明的奥妙。
　　庄德言说：盛极九月，最适合这地的季节了。他第一次来爬这山也是有人跟他说的“盈至满月，乌云盖不住，脚墙拦不得，众星晦涩，独它足矣，独它不可缺”说的像情诗一样，就是冷的脸更像春日初，腊月末寒，配极了。
　　很有香山的味道，无缘到过香山，想观仰遍香山红叶，被这翠色梧桐环伺时念由更甚。多是时候，走几步路才知浅薄在哪，才知欲壑难填，迸发的欲念，催人脚步难歇。
　　难得平静是身处他人高位却无强胜心，尽管早知道会有跟室友之间生间隙却不知龃龉。栽赃陷害还打算闹大我不知道她们何来的自信，小女孩红着眼指着我骂贼，两个看戏，一个帮腔要翻我行李，似乎还精心安排了宿管阿姨在恰好时间闯入“没准可以等下导员和政务科的？”
　　倒是很清楚谁主犯，谁动手，谁被教唆而谁被当着枪子了。导员有足够的资历将政务科来的老师请走，似乎年龄使她看小丑闹剧一样，甚至都懒得解决，打发宿管阿姨，给两个眼神就走了。从头到尾不曾关注于我，她家可能离得有点远，以至有点怒气。红眼的小女孩从头懵到尾，无措的目送一个个离开，只能如初瞪着我。“丢的东西再两三天会出现的。”也是姓蔡，可能就读书在行吧。
　　男生的谣言止于八卦，女生的谣言止于伤或死或离。很惊讶第二天我就上了贴吧的精品推荐，扒皮贴抽骨画皮，描面上妆再换个味道，纵不知道我居然流过三次产还被富商包养。被包养到需要偷300块的化妆品？文笔不错，文绪也极好，就是工笔难有大雅模样，她可能要少看点言情小说和泡沫剧。
　　班导似乎对于自己学生的智商过于信任了，看她惊讶的表情让我整个上午都差点没笑出来。可怜的小女孩估计还未意识到自己炮灰般的行为，或是已然默认，准备冲锋了？不论哪般只能为她惋惜，班导对她誓死不与贼苟处一室给予了极大的肯定，然后行动上的支持是允她搬到西校区的体育部宿舍，并且对她公开质问的勇敢魄力也予以回应，破例给她钦定了最前面一排的位置。啼笑皆非的闹剧盖棺定论，这班导若以后少不得浑身解数还难糊弄过去。
　　小伎俩纵使无妨多了也招人烦得很，王女士不愿让我搬出去学校，独身女子总让人担心。她似乎有法让我搬进研究生宿舍，只是碍我不肯，尽管多是无所谓流言，这几年时间还是指望安稳到毕业，所以要看怎么过班导这一关了。
　　努力回想温婷婷会怎么做，她的方法、借口都粗显却效果卓然，她的二十几种迟到理由，十六班逃课手法，糊弄水果摊阿姨的六种说辞，鱼目混珠移花接木错彩镂金。亏我也是温师手下最具悟性的弟子，如果温师在估计也能加个三成把握。
　　奇袭制敌，攻其不备取其要害百战不殆，在与温师电话商讨了三个小时战策后，礼拜日晚十点准时致电。
　　“晚上好，□□源老师吗？”
　　“嗯，许青诗哦，有什么事？”现在老师都这么敬业有我的来电显示？
　　“那个，我跟家里人说了下我现在寝室的事，我爸说我一个女孩子不~~~~~”
　　“你爸？他是托梦给你还是你能通灵？”
　　“老师，你？这？~~~~~~”“你爸都死了快20年了。他得多挂念你现在还阴魂不散托梦给你。”
　　“老师你怎么知道我爸？~~~~”、
　　“王家的财狼兄妹没告诉你吗？不对，不可能那对兄妹会放着你来学校。也不对，如果真的把你交我照看怎么你会不知道？我得去问问王在石这牲畜打什么主意。”
　　“那个，老师~~~~~~”“嘟嘟嘟嘟嘟~~~~~~~~~~~”
　　王在石？王先生？王家兄妹？王女士与王先生吗？刘导与我爸是旧识？一些问题迎面而来，礼拜日晚十二点，今夜恐失眠。太多的问题需要问，王女士或庄德言，奶奶或者大伯，原来爸爸去世这么久时间我都不曾丁点了解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