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绝赞公演中》凡岁

25、Scene 25

　　其他成员陆续赶来排练，大家也都知道了林总总将要代替出演尤娜的事。

　　“真的没问题么？”邹璃有些担忧地看着林总总，“之前从来没有参加过排练吧。”

　　“嗯……只能尽力而为了。”林总总苦笑着回答道。

　　稍微休整了一会，等大家都到齐了之后，全员的排练终于开始。

　　其他环节一如平常，没什么变化。等到了尤娜登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林总总身上。

　　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林总总已经有太久太久没有在众目睽睽下表演过任何角色。哪怕是毕业典礼时班级的表演，她也不过演了一颗从头到尾静止不动的树，只需要站在舞台的角落就可以了，观众也不会注意到她。

　　林总总深吸了一口气，其他成员对她的关注或多或少还是干扰到了她，但施宇泽已经在面前站好，她必须踏出这一步，开始自己的表演。

　　总归要迈出去的……

　　总归要面对别人的质疑和嘲笑……

　　总归要审视最真实的自己……

　　她小跑着进入舞台的范围，说出了第一句台词，“安菲利亚！”

　　第一次登场过后，尤娜第二次的登场台词只有一句“不”，出现在安菲利亚强吻伊芙的那一幕，然后是舞台全暗，她和其他角色一起退场。

　　在这一幕登场的角色有很多，为了体现出场面的混乱，基本是一人一句台词不断地被抛在舞台上。每个人被注意的时间非常短，所以哪怕演得不那么投入但混迹其中也不容易被发现，可却没有一个人浑水摸鱼。

　　演完这一幕，退场后的林总总总算能够松一口气。

　　不过短短几句台词，她已经精疲力尽了。

　　邹璃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是在无声地说着：“你表现得很棒。”

　　排练继续，林总总和其他结束了戏份的演员坐在一起。周尹湖就坐在她的旁边，他用手机写了一段字然后塞给了林总总。

　　林总总茫然地接过，才发现周尹湖用手机自带的备忘录写了一句“你太厉害了吧，真的是第一次表演么？演得太好了”。

　　她看见周尹湖的眼里有光，里面包含着赞许、羡慕、期待、憧憬。他对表演的热爱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可他的演技却总被诟病、被嘲笑，但他从没有放弃过，从没有像自己一样……逃避过。

　　林总总很轻地摇了摇头，在周尹湖的手机上写下一句“小时候参加过儿童话剧的表演而已”。

　　其实不是第一次。

　　并不是第一次表演。在今天之前，参加过五十场舞台剧的表演，五部舞台剧的选角，两次主演。

　　每次演出结束，会跟着爷爷到剧场附近的公园散步。那里有五颜六色的灯光，有喷泉，爷爷跟她坐在喷泉旁的长椅上聊表演中做得好的地方和需要改进的地方。

　　有时候做梦会梦到谢幕的时候，自己被左右两边的演员牵着手。大家朝着观众的方向举起手，然后深深鞠躬，在聚光灯下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掌声如雷。掌声在梦里依旧如雷。

　　说自己更爱无人关注的角落，但倘若台下的观众都能为自己鼓掌，谁又不愿站在人群的最中间呢。

　　只不过这些都是十年前的事了。

　　她只敢让那些充满光辉的回忆在梦中短暂地闪回一下。

　　等排练全部结束，又到了吃午饭的时候。聂小霜去找施宇泽单独分析自己在表演时不明白的地方，林总总只能跟着邹璃和周尹湖一起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三明治凑合一顿。

　　“咦，小诗诗下课了，她说要过来和我们一起吃午饭。”周尹湖看了眼手机上的新消息说道。

　　“小诗诗？”林总总挑了挑眉。她怎么不知道方诗和周尹湖平时联系得这么紧密？从没听方诗提起过啊。

　　“我们去吃什么好呢？意大利面？还是那什么Brunch？”

　　“你不是说白开水泡馒头也很好吃的么……”

　　“小诗诗喜欢吃Pasta，趴思塔。”

　　“诗诗喜欢吃豚骨拉面！”

　　邹璃夹在两个人当中有些不明所以，只能指了指对面的一个吃西式简餐的快餐店说：“这家呢？好像人不多。”

　　林总总气鼓鼓地走在前头，周尹湖不甘示弱地跟在她后面，邹璃搞不清楚两个人斗气的点。三个人坐进了摆在快餐店最角落里的一个四人桌。

　　“小诗诗还有十分钟就到了，她说我们可以先点餐。”

　　林总总立马去看手机屏幕，好吧，她的十多年挚友并没有跟她发送消息。

　　呵，诗诗，我算是看透你了……

　　服务员倒上柠檬水，邹璃优雅地抿了一口，然后看向林总总，“总总，你的尤娜表演得很好，演技很专业啊，有自己的对角色的理解，而不是单纯的依葫芦画瓢。”

　　“没有那么厉害……”

　　“是啊，让人眼前一亮，没想到你挺会表演的。我本来还担心你站上去连台词都说不出来，小诗诗还说你是专业的……”

　　“咳咳咳，咳。”林总总生硬地打断了周尹湖的话，“来吧，我们先来点单。”

　　林总总随便点了个铁板考肠配土豆泥，周尹湖和邹璃分别点了两份意面。

　　“要先帮方诗点单么？”邹璃问。

　　“诗诗啊，她应该会喜欢吃……”

　　“蘑菇白酱意面！”周尹湖已经自作主张的为方诗下单。

　　邹璃笑了笑，林总总只好怒瞪了周尹湖一眼，“我认识诗诗已经有十多年啦，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

　　周尹湖根本不把林总总放在眼里，“那你知道她最近在看的漫画是什么么？”

　　“她最近在看漫画？”

　　“《近所物语》，因为女主角是服装设计学校的。”

　　“……”

　　林总总和周尹湖一直冷战到方诗推开玻璃门进来。她背着一个自己手工制作的帆布包小跑着来到了林总总身边的空位上坐下。

　　“总总，我看了你表演的视频了，果然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总总，演得太好了！”

　　“视频？”林总总不解地看着方诗，“谁录了视频么？”

　　方诗朝着周尹湖的方向似笑非笑地眨了眨眼，周尹湖也颇为自满地点了点头。林总总很快就从两个人的小动作中捕捉到了问题的答案。

　　“诗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啊……”她有种想哭的冲动。

　　“总总，你演的尤娜太好了，期待正式公演的那一天，我一定会去看的！”

　　“诗诗……你果然还是我的诗诗……”

　　邹璃一直在沉默地喝柠檬水或是看手机，她没有参与到其他三个人的讨论。

　　“不过邹璃学姐演的表妹也表现得很好。那种嫉妒伊芙可以被偏爱，又为自己这种感情感到愧疚的纠结演得淋漓尽致！”方诗善意地将邹璃带进话题。

　　“啊……哈哈。”邹璃干笑了两声，“谢谢你的褒扬。”

　　“其实表妹更难演吧。在最后一幕中表妹来到伊芙的衣冠冢前放下一株百合花，那一幕学姐处理得很好。”

　　“是啊，没有绿叶又怎么能衬托出红花呢。”周尹湖附和道。

　　三个人面面相觑，周尹湖本意是想表达邹璃所饰演的配角对整个舞台剧来说也很重要，结果说出来的话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你不会说话还是不要说了吧。”林总总斜了他一眼。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演的很好！对！就是很好！”

　　方诗歪了歪脑袋，望着周尹湖的眼神里流淌着暖意。

　　林总总和邹璃都捕捉到了。她们下意识地互换了眼神，彼此都心照不宣。

　　语言可以欺骗人，动作可以欺骗人，文字可以欺骗人，但眼神却骗不了人。

　　悲伤的。难过的。孤独的。彷徨的。讨厌的。憎恶的。

　　喜欢的。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眼神骗不了人。

　　吃完午饭，四个人一起回到了排练室。聂小霜还在角落和施宇泽讨论表演的细节，两个人似乎都还没有吃过饭。

　　林总总早就料到会是这样，所以特意给他们打包了两份芝士焗饭。她将装着打包盒的塑料袋递到了施宇泽的面前，对方先是一愣，然后才接过了白色塑料袋。

　　“多谢……”

　　林总总只略微摆了摆手，然后回到了方诗和邹璃的身边。

　　“其实施总挺有魅力的。”静静地观望了聂小霜和施宇泽一段时间后，邹璃忽然说道。

　　“嗯？”林总总侧过头看她。

　　“演技又好，对表演的态度又很认真，人也很温柔。这样的男生一定有很多女生会喜欢吧。”

　　“会么……”

　　“嗯。跟他表白的人应该挺多的。”邹璃不知道是不是在暗示自己，“不过他应该还没有女朋友吧，天天跟学妹你住在一起，从没有见他身边有过别的女生么？”

　　“啊？好像没有……没听他提起过。”

　　林总总仔细回忆了一下，施宇泽平时接触得最多的异性除了自己就只有附近便利店的收银大妈了吧。和他关系好的基本都是男性，以至于她一度怀疑施宇泽究竟是不是直的。

　　直到那天他指着一张印着大胸美女的海报说自己还是偏好B Cup，林总总一个爆栗子捶在他脑门，这才确认了他应该是直的。

　　“也许对施总而言，还是Melinda那样的女生才入得了他的法眼吧。像我这样平庸的人是没有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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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次更新在礼拜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