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绝赞公演中》凡岁

14、Scene 14

　　林总总把剧团招募会的事告诉了方诗，得到了好友“你们终于迈出第一步啦”的回复。

　　她倒在床上，有些犹豫该不该把施宇泽即将搬离的事也一并告诉方诗，而好友已经早一步察觉到她的异常，于是率先问出了一句：“怎么了？你好像有心事。”

　　“哦，也没什么，就是施宇泽说他在找房子，可能很快就要搬出去了。”

　　“那是好事呀。”方诗的语气听上个去好像挺开心的，“你们两个孤男寡女住在一起，说真的我一直都很担心来着。”

　　在方诗眼里，林总总就是个一直活在大人保护之下单纯的小白兔，说她是傻白甜也不为过。虽然林总总一直认为自己并没有方诗以为的那么单纯，但想来想去，也许是从小干啥啥不行的印象太过深入人心的缘故吧。

　　“……诗诗，我觉得你多虑了。”

　　“嗯？真的是这样么？虽然如果他要做你男朋友我是第一个反对的，但不可否认他长得还是蛮帅的，身材又好，说好又好听……，这样的男性，像总总你这种未经人事的女孩子很难把持得住！”

　　完全是老母亲的心理。

　　“……”林总总一脸黑线，“诗诗，我们只是室友，他不是我男朋友啊，你想太多了。”

　　“既然你们没有什么实质上的进展，那我就放心了。”稍微收拾了一下情绪，方诗又继续招募会的话题，“但如果有很多人来应募，只靠你和施宇泽两个人忙得过来么？需要我过去帮忙么？”

　　“你还要上课和完成设计作业吧，我比较清闲，没关系的。”

　　“文化节结束了，这阵子除了每天的课程之外我也不是很忙，如果我有空的话就去帮你们打下下手吧。”

　　“嗯，也行，只要不影响你的学业就好。”

　　“总总，比起我的学业，你的学业才是更大的问题呀。”

　　“呃……”方诗一语道破，林总总有些尴尬地抿了抿嘴，“诗诗，要么我们还是换个话题吧。”

　　放下手机，林总总心情略有些沉重。

　　忠言逆耳，方诗说得对，比起方诗的课业，她自己的学业才是更大的问题。

　　就算今年靠着跟施宇泽创立剧团混过一年，倘若明年依旧没有想要复学的心情，难道她的大学就这样无止尽的休学下去么？更何况本身休学只能休两年，超过两年的就会被学校劝退。

　　逃避可耻但有用，但这只能是暂时的，她总要去面对。

　　林总总烦闷地翻了个身。

　　前两天还收到父母的消息，问她最近在学校还好么，而她只能模棱两可地回复他们说“还凑合”。要是父母知道她一边花着生活费一边连学校都不去，说不定会立马从海外弹射回来收拾她。

　　到了礼拜一，招募会正式拉开序幕，地点按施宇泽的要求定在了德喜剧场。

　　上午八点，施宇泽和林总总搭乘出租车来到了德喜剧场门口，而招募会九点才开始，眼下周围除了路过的路人之外一个人都没有。

　　“饿么，要先买点吃的么？招募会一旦开始，恐怕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施宇泽说着指了指马路对面的便利店，“不如去那里买些面包和水。”

　　“哦，嗯……”

　　林总总点了点头，然后跟着施宇泽穿过马路来到便利店里。她只拿了一个草莓软欧包和一瓶乌龙茶饮料，施宇泽比较有经验，拿了一堆饭团包子什么的，像是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会有那么多人来么？”

　　“谁知道呢，总之先做好准备。”

　　便利店的角落摆放着几张桌椅，是给吃便当和休息的顾客坐的。林总总和施宇泽拎着塑料袋正准备离开，忽然听见其中两个人在聊天，似乎是议论着一会的招募会会考核什么之类的话题。

　　原来真的有应募的人来啊……

　　林总总表面显得很平静，心里头多少还是有些欣喜的。

　　她习惯于给自己最低的预期，以免在失败的时候会过分失意。

　　施宇泽没有变装，连口罩都没戴。舞台演员的关注量必然比不上影视演员，除非在公演期间，平时他都不会太在意自己会不会被谁认出来。

　　然而他大喇喇的进出便利店，也很难不被冲着他的名头来应募的候选者注意到。果不其然，林总总和施宇泽刚走出便利店没多远就有两个年轻姑娘站在一旁满眼忽闪忽闪的小星星，害羞地开口：“请……请问是施总么？”

　　“嗯？”施宇泽扭头望过去，在意识到面前的两个姑娘很可能是自己的粉丝后他回以灿烂却官方的微笑，“是我哦，你们好。”

　　两个年轻姑娘立马发出亢奋的尖叫，于是施宇泽顺势问道：“你们是来参加招募会的么？”

　　“……对！”

　　“那就期待你们的表现了，一会见。”

　　说完，施宇泽就迈开他的大长腿穿过马路渐行渐远。

　　林总总提着一袋吃的小跑着跟在施宇泽身后，简直就像是他的小助理一样。

　　离招募会开始还有一点时间，施宇泽和林总总待在剧场里面吃了点面包垫垫肚子。这一次招募会预计选出二十个备选演员，考虑到有些人半途会离开，所以可能会在原计划之上再增加两三个人选。

　　整个招募会的布置还是挺简陋的。从楼上裁缝作坊借用的桌子和凳子，外加用家里八百年没使用过的老式喷墨打印机打印的候选人信息表，以及空白打印纸和黑色水笔若干，这些加在一起就是招募会上林总总和施宇泽将要使用到的道具。

　　剧场的门是关闭的，外面的人进不来，也看不到里面的模样。再过半个小时，这里就会被参加招募会的人填满。

　　一想到这里林总总就觉得有些忐忑。

　　那些候选人会怎么看待她？她又有什么资格对别人评头论足？由她和施宇泽筛选出来的人真的会适合他们的剧团么？这些人又真的愿意和他们一起经历剧团从无到有的艰难的过程么？

　　她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想很多。好的，不好的，不好不坏的。

　　“时间到了。”

　　“啊？”

　　“到点了。”施宇泽说着自顾自地站起来，拍了拍手上沾到的面包屑，朝剧场大门的方向走去，“要打开门了。”

　　“还是我去吧。”林总总赶紧把手里的草莓软欧包塞进嘴里，然后猛灌了两口乌龙茶，“你的粉丝那么多，我怕她们看到你会冲进来把你压扁。”

　　施宇泽听了苦笑一下，“不至于吧。”

　　林总总还是执意去开门，也许是因为充当一个可有可无的配角才能让她更有安全感。

　　因为要隔音，所以剧场的大门比其他门要更加厚重，林总总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把门朝里拉开。

　　光线照进了有些昏暗的剧场内部，林总总看见门外已经有不少人在排队等在应募，其中大部分是女性。

　　这可不是粉丝见面会啊，这些人是真心实意想要来参演舞台剧的么，还是仅仅为了见施宇泽一面……

　　林总总忍不住这么想。

　　“请先填写表格，填写完后交给我或者施宇泽都可以。”林总总将手里的候选人信息表分发下去，“请确保信息填写正确哦。”

　　她从队首发到队尾，大部分来应募的人都是安静地接过表格，但其中仍有个别人小声议论着，说着“她是谁啊”之类的话，当然，语气并不算多友善。

　　林总总用力咬了咬脸颊两侧的肉，好让自己不去在意那些听来会不开心的话。

　　“学妹？”

　　队伍中间忽然有人叫了声林总总，她应声抬头，才发现原来是之前饰演《灰姑娘》中仙度瑞拉的研一学姐邹璃。

　　“学姐？你也来啦？”林总总记得她不是为了专注学业退出了戏剧社么？怎么会来参加剧团的招募会。

　　“嗯。”邹璃也有些不好意思，“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来了。”

　　林总总把信息表递给邹璃，心里虽然还有些疑问，但终究没有问出口。

　　谁都有无论如何也割舍不下的东西吧。大概……

　　将信息表分发完后，林总总又返回到剧场里面。施宇泽已经在收取填好的信息表，林总总坐到他的旁边，小声对他说了句：“我刚才粗略数了一下，大概有将近五十来号人。”

　　施宇泽的反应有些平淡，他随意地转着笔，好像并不觉得五十来号人算多，“说明我们今天能在天黑之前结束。”

　　像Galaxy这种剧团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举行招募会，每次应募的人成千上万，而且当中不乏来自各个国家的顶尖舞台演员，每天面个几百号人都是常有的事，施宇泽对这种招募会早就习以为常了。

　　林总总哪里见过这种世面，在她的预期当中原以为今天能来个二十号人都算多的了。

　　“哦！说起来，我刚碰见了邹……璃学姐，就是演《灰姑娘》中灰姑娘的学姐。。”林总总对邹璃的名字记得不是很熟。

　　“是《灰姑娘》的女主角？”施宇泽对邹璃还留有一点印象。

　　“嗯，就是她。”

　　施宇泽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一会可以多留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