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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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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城外的一座深山中,座落着一座茅檐房。
置身其中,除却荒芜、孤凉,剩余的又有什么令人神之以往的。
阳春三月,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茅檐房门口的庭院里,便有一棵桃树,可是,光秃秃的,连个嫩芽都没有。主干笔直约六尺长,枝干细长不弱,虽然光溜溜,但不病殃殃。
有了这棵桃树的衬托,显得茅檐房孤寂萧条。桃树下的石桌两边,对立而坐一男一女。
女子约么十七八岁,面容儒温雅善,黄衣加身,端雅有礼,许是穿的次数多了,换洗多次的原因,导致原本鲜丽的黄色愈渐变淡,倒也不碍她的温雅端方。三千青丝、一枝木簪,显得她的婉柔和雅。
‘眉目如春,瞳如夜星,本为四月,温正雅方’,便是她这模样。
云善对面所坐的男孩,十五岁的青涩模样,无羁、洒脱,一身白衣,有些灰尘,如墨的发丝,则用白色不规则发带捆绑。
灰头土脸的温子赢,可怜兮兮地对云善撒娇:“阿姐,我疼——”
一边说着,一边将双手伸了上来,手心朝上,带点灰尘,擦破了皮,丝丝血迹还残留在伤口上:“阿姐,吹吹就不疼了”
看到温子赢手上的伤,和讨要安慰的样子,不觉幼稚,倒是粘人可爱的紧。云善站了起来,向他走了过去。
温子赢见阿姐走了过来,立即将手伸向阿姐,云善温柔小心地伸手捧起他的手,弯着腰,对他的手吹了吹:“阿叙,不疼,不疼,痛痛飞走”
哄孩子般宠溺的语气,“阿叙,你先在这儿坐着”。
“嗯”,放开手后,走到了厨房。
见阿姐走后,温子羸若有所思地坐在原地,一手撑着脑袋:万物相生相克,只要是活的,就有怕的,他,到底会怕什么?
出了厨房的云善,手上端着盛有水的木盆,走到温子嬴身旁。见他垂着个脑袋,眼神迷离,想来是遇到什么忧心事。
将木盆轻放到石桌上,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不喊他,声大了怕惊了,声小了又怕听不清。
只好动手,将木盆里的抹布拧干,接着便轻手拿去,擦拭温子赢撑着脑袋的手背。
“阿姐,我自己来就好”,抹布触碰时,他便被惊得回过神来,蜜汁似的笑着。“嗯”,云善将手上的抹布递到了温子嬴的手上。
接过抹布的温子嬴轻擦伤口,毕竟是人,怎么会不怕疼:“阿姐,仙君是什么人?”
有问必答,更何况是自己的弟弟。不过,对仙君的了解也是知之甚少:“……仙君啊,阿姐知道的也少,只知道他比阿姐出现的还早”
一边擦拭伤口,一边思虑:阿姐对他的了解只是命长而已,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杀他,就是逆天的话,那我的存在,本就是不被允许的吧。
见温子赢又走了神,不禁担忧:“阿叙 ,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听阿姐这么一说,嬉皮笑脸地说:“阿姐多虑了,只不过是想来那仙君样貌如此年轻,若非仙君仙君叫着,怕是误以为遇上千年老……”
温子赢半开玩笑的话还未说完:“阿叙”,云善立马制止,接着像是见到了什么,有些紧张。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看云善神色有点紧张,便不继续开仙君的玩笑。
见云善表情有些惊讶,便觉得不对。于是跟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一袭白色里衣,肤色白皙,鹤骨松姿,面容清雅,五官雅致,美如冠玉,雅人神致。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在其板屋,乱我心曲。’来形容仙君沈厌斟给人的惊艳丝毫不差。
仙君一手拿着雨伞,另一只手提着招蚊子的半腐状的葡萄。
温子赢见到这张脸已经是第二次了,虽然时隔久远,但是这张脸已经深深地刻画在自己的脑海中。
随后便站了起来,手紧紧地攥着衣角,眼见着杀母仇人向这边儿走来,心中的愤恨达到极点。想冲上去,质问道:为什么要杀我娘!
云善走了上去,弯腰作揖行礼,恭敬开口:“云善,见过仙君”
行礼之后,沈厌斟将手上的葡萄交给了云善:“扔了”
“是”,云善应道。随后有些许忧虑说:“仙君,阿叙言语不当,还望海涵”
“无碍”,沈厌斟说完,看都不看便走进茅檐房。
僵直在原地的温子赢:我一定要杀了你,为我娘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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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清市的夜市热闹非凡,摩肩接踵、纷纷攘攘。火红喜庆的灯笼挂满街道,与那万家灯火相齐而言,不分高低。各类商品摆于街道两旁,商贩热情的叫喊,如火如荼。
这就是乐清正月十五的上元节。
花灯的样式繁多,造型美观,新颖别致。
人群中满脸稚气,白嫩的五岁孩童温叙之,手拿玉兔花灯,喜眉笑眼地向一手抱着自己的娘夸赞:“娘,你挑的花灯真好看”
长而秀丽的柳叶眉,一双带有神采,似勾似引,引人遐想的桃花眼,小巧而精致的鼻子,朱唇的薄嘴巴。
身穿淡蓝素衣,另一只手拿着一把剑,似为江湖游侠。
这把剑若非细看,只怕误以为是一根烧焦的木枝,一折便断。
“嗯嗯,好看,好看”,身为老母亲的林与容心知儿子这番心思,便假意笑笑敷衍了事。
听到这句话,与自己想要听到的话不同,便不悦地着急:“娘,你先放阿叙下来”。蹲下去,放开温子叙,打趣道,“阿叙莫不是知道近来胖了,才心疼娘”
若不是林与容的打趣,温叙之也意识不到。听到娘颇感心慰的话,下意识捏了捏脸:不胖啊。
但事实是,掐出一丢丢比平时肥的肉,不想承认而已。
“嗯,但阿叙没胖,是娘瘦了,比平时苗条,更加漂亮了”,放下手,灵光一闪,嘴巴同抹了蜜似的甜,眉开眼笑地拍道。
这话一说,林与容不得不承认,‘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随了他爹的讨喜。自己听了自是乐不思蜀,“娘很高兴,阿叙喜欢什么,依了阿叙便是”
“娘,阿叙想在这儿停留两日,就两日,好不好嘛”,温叙之喜欢这儿,很热闹,有好多人。
撒娇地提出想要的。
林与容有些犯难地思虑,见她犯了难,温叙之走近,一只小手拉着娘的手,轻摇慢晃地撒娇:“娘,实在不行就一天,好不好嘛,就一天,就留一天,娘,求你了……”
“好,就一天”,林与容有些亏欠,心有所忧地答应了。
随即,温叙之喜不胜收地拿着玉兔花灯,跑道:“太好了,我娘是全天下最好的娘”
“小心点,跑慢点啊”,林与容站了起来,看他高兴的那个样子,细心提醒着。
温叙之喜出望外地喊道:“快跟上来啊,娘”
眉眼带笑的林与容向温叙之走了过去,“好,好”
林与容向小贩买了两盏莲花灯,将剑拿给了温叙之拿着,即后便带着他到了放水灯的河边。
看着林与容手上拿的花灯,极为好看,好奇地笑着问道:“娘,这是什么灯啊,好漂亮,和……嗯?和莲花一样”
“是啊,和莲花一样漂亮,它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子,叫莲花灯”,林与容笑着解说,让他更了解身边的一切。
“那它是不是许愿的?”,温叙之看来往的人皆是闭眼,双手合十。就像观音庙、送子庙和土地庙一样,只要有愿望,就到那儿拜一拜,然后再闭眼,双手合十,说出愿望。
“……是啊,而且还可以钓媳妇呢”,林与容笑着调侃道。出于对这种新鲜事物的新奇:“娘,阿叙也想要一个”
见他讨要,本就是要给他的,只觉好笑:“好,好”。温叙之将手中的剑和玉兔花灯放在地上,从林与容的手中,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
见他这番小心谨慎,自己便不作多余的担心,看着地上的路,走了两三步,蹲了下去。将莲花灯放在水面,接着便闭上了眼:你在下面还好吗,阿叙和我还好,阿叙真像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我当时就是穿成这番样子,可现在……却拿着你的佩剑……
一旁将莲花灯放入水面的温叙之,闭眼之后,双手合十:你好,我叫温叙之。睁开眼后,看着眼花缭乱,数不清的水灯,不知道哪盏莲花灯是自己的。
只好在一旁,拿着玉兔花灯和剑等,万一她来了呢,刚好可以把玉兔送给她。过了不知道多久,人渐渐少了,贩买声也不如之前嘹亮,而他睡意渐近。
温叙之走近林与容,疑惑地拉了拉她的衣袖:“娘,为什么她还没来”
对丈夫想说的话还未传达完,便被温叙之惊扰了,睁开眼。温叙之放开了手,小心地扶着,林与容腿麻得慢慢地站了起来。
见他问媳妇,将剑拿了回来,打趣道:“阿叙这般心急,可吃不着热豆腐”
听到林与容调侃,不由得脸红:“才……才不是娘……你想的那样”,声音渐渐变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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