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校草想攻我》曹九野

29、第 29 章

　　五一收假回来已经好几天，柏空明时常心神不宁，具体表现为，与别人说着话忽然走神。

　　“……柏空明、柏空明！”束楚叫了他好几声，柏空明依旧没回神，束楚只得提高声音道，“一一！”

　　柏空明回神，有些好笑道：“你怎么也学我爸叫我小名。”

　　“多可爱啊。”束楚得意了下，又纳闷道，“你最近怎么了，总是心不在焉，是有什么心事吗？”

　　柏空明随意找了个理由：“在思考分文理的事。”

　　高一下学期结束时要分文理，距期末只有一个多月了，最近班里的同学谈论最多的话题就是分文理。

　　束楚趁大课间来找柏空明就是因为这事，于是他问道：“那你想学文学理？”

　　“唔。”柏空明摸着下巴想了想。

　　说实话在这之前他从没想过这事，此时他想了想，老实道：“学文学理都可以，我每科成绩都差不多，也没有特别喜欢的科目。你呢，你想学文学理？”

　　“我想学文。”束楚说完，纠结片刻，充满私心道，“既然这样，那你与我一起学文好不好？”

　　“好啊。”柏空明干脆点头。

　　束楚松了口气，露出灿烂的笑容：“太好了，我们可以继续在同一个班了。”

　　柏空明看着束楚的笑容，忍不住想，他是因为自己是他最好的朋友才这么说，还是因为喜欢？

　　在感情上柏空明有些畏缩，这几天他总有种想问清楚的冲动，但最后总不了了之。

　　柏空明有些无奈，他一直是个干脆的人，什么时候有过这么瞻前顾后的时候。

　　柏空明心里乱七八糟想了一通，不忘回答束楚：“但是我成绩没有你好，可能不会分到一个班。”

　　束楚失望不已，眼巴巴地看着柏空明：“不能做同桌就算了，连同学都不行吗。”

　　柏空明揉揉他的头发：“在一个学校也是一样的。”

　　柏空明收回手，束楚扒拉了下自己的头发，脸有些红。

　　束楚放下手，捏着手指嘟囔道：“但是你这么好，一定很多人想跟你交朋友，我们不在一个班，你会不会忘记我？”

　　束楚说完，可怜兮兮地看着柏空明。

　　柏空明：“……”

　　柏空明哭笑不得，他心想束楚一定对他有八百米厚的滤镜。

　　他怎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受欢迎。

　　倒是束楚自己，他总觉得自己不招人喜欢，实际上因为每次考试他的总成绩总是高第二名许多，因此他一直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只是他的交际圈比较封闭，也不爱主动与人交际，所以到现在为止仍是与柏空明几人玩。

　　柏空明保证道：“你放心，我最好朋友的位置一直都是你的。”

　　得到保证的束楚有些高兴，他道：“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柏空明忍不住笑起来。

　　*

　　随着距离暑假越来越近，班里弥漫起一股不舍的离别气息——毕竟高二时就不一定是同学了。

　　而分文理的事也在班里谈论得越发频繁，尤其是杨魁分发了分文理意向书后。

　　柏空明与肖满几人放学回家时，不可避免的聊起此事。

　　肖满问道：“月姐、明哥，你们打算学文学理？”

　　江太素不满道：“我不值得你关注吗，怎么不问我？”

　　“啧。”肖满道，“你还用说吗，这么喜欢物理，肯定学理。”

　　江太素哼笑道：“聪明。”

　　柏空明胳膊搭在江太素肩上，叹道：“我们没有同学命。”

　　肖满道：“所以明哥你学文？”

　　“嗯。”柏空明点头。

　　“月姐你呢？”肖满问。

　　岑启月皱起眉头纠结道：“我还不知道。”

　　肖满与她同病相怜，道：“我也没想好。”

　　“你不如与明哥一起去学文。”江太素认真道。

　　肖满叹气：“政地史好烦。”

　　“……对你来说理化生不烦？”江太素斜睨他。

　　“……”肖满道，“也烦。”

　　江太素推推眼镜道：“学文可以死记硬背，应该比理科适合你。当然，最终决定还是要看你自己。”

　　肖满右手握拳捶向左手掌：“行，决定了，我学文！”

　　“月姐！”肖满跳起来搂住岑启月肩膀，“你跟我和明哥一起来学文呗，我们还做同学。”

　　“政治、历史太催眠了。”岑启月犹豫道，“我回去好好想想。”

　　“是要好好想想。”肖满松开手道，“其实想想，学理也蛮好的，可以跟素素一个班。我们素素可是独自一人寂寞了一年呐。”

　　“叫谁素素呢！”江太素与肖满又打闹到一起。

　　在期末考试前众人把分文理意向书交给了杨魁，最终柏空明、束楚、肖满选了文科，江太素、岑启月选了理科。

　　四班同学关系很好，要分开了同学们都很不舍，期末考试前，班长翁源主动提议考试后相约去农家乐烧烤吃海鲜——他家是卖海鲜的，可以免费提供海鲜。

　　同学们纷纷响应，最后报名到班长处的人有三分之二。

　　其后很快迎来期末考试，考完的班会上，杨魁有些动情，讲话讲着讲着就停下，一些感性的女生眼泪汪汪。

　　束楚也悄摸摸地抹眼泪。

　　班会结束后，四班众人拍了张合照，柏空明与束楚紧挨着站在最后一排，快门按下的瞬间，束楚把头靠在柏空明肩膀上，柏空明惊讶地侧头看他。

　　这一幕最终定格在照片里。

　　拍照结束束楚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笑，柏空明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没几天就是相约农家乐的日子，柏空明、束楚、肖满与岑启月都报名了，他们早起一起出发。

　　到农家乐门口后，还要走一大段路才到四班租的院子。

　　暑假的农家乐人挺多，有些是家庭出来玩，有些是单位团建，路上欢声笑语不断。

　　路很原生态，都是土路，今天太阳格外大，走的人多了扬起阵阵灰尘。束楚忍不住用手在脸前轻扇。

　　路两旁种满了树，树后还有池塘，有人在池塘边钓鱼。又往前走，有个大沙坑，大太阳也不能阻挡小孩子对沙子的热爱。

　　路过沙坑没多久，柏空明四人就到了四班租的院子。院子里已经有一些人在了。

　　唐敏杰招手道：“你们走过来热不热？过来这里吹吹风扇。”

　　院子里有个亭子，亭子里有个圆桌与叠在一起的塑料方凳，院子中的烧烤炉直接在太阳下，可以想像等会儿烧烤时会有多热。

　　“热死了！”肖满揪着前胸的T恤来回抖动通风。

　　柏空明几人把负责带的东西搁在一旁，在亭子里坐下，感受着风扇聊胜于无的风力。

　　翁源道：“我们已经生好了碳，等人到齐了就可以烧烤了。”

　　“好嘞。”肖满笑嘻嘻道，“听班长的。”

　　“我带了些我妈做的卤味，你们要不要尝一尝？”岑启月问。

　　一听有吃的，众人都不热了，一股脑上前去拿卤味。

　　其他人陆续而来，没多久人便齐了。到齐后会烧烤的人挤在炉子前开烤。有些食材还没有串，于是部分人凑在桌子前串串。

　　柏空明不会烧烤，串串也被其他人包圆了，他没事干就向女同学借了把多余的扇子，站在束楚旁边给他扇扇子。

　　束楚经常给姥姥打下手，对料理也懂一些，在炉子前烧烤的人就有他一个。

　　他爱出汗，碳散发的热气让他不停冒汗，正热着，感受到了阵阵凉风。

　　他回头看了眼柏空明，笑道：“等会儿第一串给你吃！”

　　柏空明低低笑道：“那先谢谢楚楚了。”

　　束楚对他笑了笑，代表了回答。

　　他烤了一把掌中宝，先给柏空明一串，其他给同学们分了。

　　柏空明尝了口，挑眉道：“深藏不露啊束大厨，这味道和烧烤店有得一拼。”

　　束楚得意道：“看来我还是有点做饭的天赋。”

　　柏空明笑着把剩下的递到束楚嘴边：“忙半天了，尝尝自己的劳动成果。”

　　束楚脸红红的就着柏空明的手吃烤串，吃完后他又继续烧烤。

　　柏空明大部分时间都站在束楚身边为他扇扇子，偶尔去拿其他人烤好的食物来喂束楚。

　　束楚因为柏空明的投喂脸一直红着，好在今天太热，也没有人想到这是害羞的红晕。

　　烧烤实在太热，等吃了一轮，众人便坐在亭子里纳凉。

　　各自闲聊间，有人问要不要搓麻，会的人积极响应。

　　一些不会的同学想在农家乐里走走，便与朋友结伴离开院子；还有些人想去钓鱼，便笑嘻嘻的让他们等会儿将烤好的烧烤送去池塘边，翁源好脾气的答应了。

　　柏空明与束楚都不会打麻将，便也想出去。

　　两人刚走出亭子，一个女生忐忑地走过来对柏空明道：“柏空明，你可以跟我来一下吗？”

　　柏空明一愣，看了眼束楚。

　　柏空明道：“有什么事可以在这里说。”

　　女生咬着唇，低声道：“可能不太方便……可以出来一下吗？”

　　说到最后，女生眼含乞求。

　　柏空明沉默了下，对束楚道：“你等我下。”

　　“……哦。”束楚不情不愿地应声。

　　柏空明与女生一起出了院子，到不远处的竹林旁站定。

　　束楚左右看看，见无人注视他，便假装散步般走到两人不远处，正好能隐约听见两人的对话。

　　柏空明问道：“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女生双手紧握，紧张道：“我从入学第一天就喜欢你了。”

　　柏空明抱歉道：“但我喜欢男生。”

　　女生有些失落，但是努力笑道：“我知道。我就是想对你说出我的心意，不想让自己有遗憾。”女生低声道，“高二可能很少见到了。”

　　柏空明不知道怎么回，索性闭嘴不言。

　　女生又道：“可以抱一下吗？”

　　柏空明迟疑了下，张开双手。

　　女生双眼一亮，轻轻抱了下柏空明，很快松手。

　　随后她轻快地挥挥手道：“再见了柏空明。”

　　“再见。”柏空明道。

　　束楚看见女生走了，才走过来。

　　他酸溜溜道：“她对你说了什么啊？”

　　“没说什么。”柏空明摇摇头。

　　柏空明见束楚张口还要问，便揽住他的肩带着他往前走，岔开话道：“走吧走吧，不是说要到处走走吗。”

　　束楚忍了忍还是忍不住道：“柏空明，你高中会早恋吗？”

　　柏空明诚实道：“也许会。”

　　束楚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他知道柏空明的长相受女生欢迎，但是他也知道柏空明喜欢男生，而他身边走得近的男生很少，所以束楚黏在他身边，却没有着急表白——他也担心表白失败会打破现在融洽的关系。

　　然而此时束楚有了紧迫感。

　　他假装随意地问：“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柏空明视线落在前方，没有看束楚，心里却都是束楚的模样。他不禁笑道：“喜欢什么样的人，遇见了才知道。”

　　我们认识那么久了……所以你是不喜欢我吗？

　　束楚想到柏空明对他与对肖满他们并没有太多不同的态度，瞬间红了眼眶。

　　他忽然停住脚步。

　　柏空明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看见他通红的眼眶，皱眉道：“怎么——”

　　柏空明话还没说完，束楚就急急打断，他冲动道：“柏空明，我喜欢你，我们谈恋爱好不好？”

　　柏空明愣在原地，仿佛有烟花在他耳边响起，声音大得让他有些耳鸣。过了会儿他才发现，那擂鼓般的响声，原来是他的心跳声。

　　好一会儿柏空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道：“你……不是喜欢女生吗？”

　　周文嘉向束楚表白时，柏空明亲耳听到他说喜欢女生。

　　束楚认真道：“我以前没喜欢过别人，我以为我是喜欢女生的。但我遇见你之后才发现，我喜欢你。”

　　突如其来的惊喜渐渐消失后，现实落在柏空明心头。他想起束瑾的话、想起束楚初中被人嘲笑同性恋时的无力、想起同性论坛中同类的艰难……

　　柏空明不说话，束楚有些惶惶，他急的眼中弥漫起水雾：“你怎么不说话？”

　　柏空明有些心疼，但他还是道：“……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