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校草想攻我》曹九野

12、第 12 章

　　束楚的情绪变化过于明显，让一直注意着他的柏空明立刻感受到了，他皱起眉，想回头看向来人，束楚却忽然握住他的胳膊道：“别。”

　　“嗯。”柏空明安慰地晃了晃胳膊。

　　来人没想到会在这里再见束楚，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现在细细打量，便确认眼前这人就是他同窗三年的同学束楚。此时再看束楚与柏空明交握的地方，他不禁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他甩着酱油壶上前：“束楚，怎么看见老同学连声招呼都不打。”

　　束楚抿唇不语，握着柏空明的手更用力了些。

　　男生没在意束楚的无视，自顾自道：“这人是谁？你男朋友吗？”

　　柏空明一愣，皱眉看向来人。

　　束楚没办法无视他了，他气得脸涨红，眼睛水润：“刘凯，你不要乱说话！”

　　刘凯大咧咧道：“我怎么乱说了，你看你们这亲密劲，啧啧。”

　　束楚触电似的忙松开抓着柏空明的手，他一着急嘴巴就笨，被气得都要哭了，也只会说：“你胡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刘凯撇撇嘴：“你说是普通朋友就是啊，县一中的谁不知道——”

　　“我们什么关系关你屁事。”柏空明冷声打断道。

　　“怎么不关我事了。”刘凯眼神嫌恶，“同性恋让人恶心，还在人面前晃，不知羞耻。”

　　柏空明冷笑：“怎么，大清都亡百年了，辫子还不剪呢。”

　　刘凯听出柏空明的嘲讽，脸色难看，他嘴皮子不如柏空明利索，便满是恶意道：“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束楚虽然是个男的，但是腰比女的还软——”

　　刘凯还没说完，柏空明突然上前用手卡住刘凯的脖子。

　　刘凯登时呼吸困难，酱油壶掉在地上，双手用力拉扯柏空明的手。然而柏空明的力气比普通男生大得多，他用力夹持刘凯往堂屋拖。

　　刘凯说不出话，双脚在地上不停蹬，却不能阻止柏空明。

　　柏空明颈上青筋暴起，双眼暗沉。刘凯被他这恍如恶鬼的模样吓得心生恐惧，竟有种真的会被他掐死的错觉。他心神动荡间，有水从两腿间淅沥沥流下，飘出阵阵骚味——他竟然被吓尿了。

　　这一切来得突然，束楚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立刻跟上：“柏空明——”

　　柏空明把刘凯拉到堂屋，压在地上丝毫不留力的一拳拳砸向他的脸。

　　束楚赶出来时，刘凯的脸已经肿的像个猪头，没一块好肉。

　　刘凯的挣扎渐渐变小，束楚怕出事，摇晃着柏空明：“柏空明别打了，要死人了！”

　　柏空明像是没听见他声音，仍狠戾地揍向刘凯。

　　束楚害怕再打下去真的会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他站在柏空明身后紧紧抱住他，想制住他的双手。他哽咽道：“停下，别打了。”

　　束楚身体的热度烫得柏空明一激灵，他意识回笼，停下动作，胸口不停起伏，双眼仍恶狠狠地盯着刘凯。

　　“我、我们别理、理他。”束楚立刻抱着柏空明起身，柏空明起身时仍不解气地踹了刘凯一脚。

　　刘凯像虾米似的蜷缩在地，从嘴里吐出带血的半个牙，他不等缓缓，就手脚并用地跑了出去。

　　束楚仍抱着柏空明，他情绪失控，此时哭得停不下来，柏空明背后的衣服湿了一大片。

　　柏空明有些手足无措：“别哭了。”

　　“我、停不、不下来。”束楚抽噎道。

　　此时院子里传来陈爷爷疑惑的声音：“咦，楚楚人呢？”

　　束楚有些庆幸陈爷爷耳背，他听见陈爷爷的脚步声正往堂屋来，手忙脚乱地想擦干泪，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柏空明沉默地看着他，忽然拉住他的手，带他跑出了陈爷爷家。

　　束楚惊讶之下跟上柏空明的脚步，两人一直往外跑，直跑到河边才停下。

　　此时正是各家各户做午饭的时间，路上行人寥寥。

　　束楚跑一通，情绪倒是平静下来，只有睫毛上还带着湿意。

　　柏空明小心翼翼地伸手，拂过束楚的睫毛。束楚的睫毛不停颤动，他抬眼看向柏空明。

　　柏空明抿唇道：“别哭了。”顿了下，又道，“对不起。”

　　束楚有些生气，板着脸道：“你又没做对不起我的事，对我说什么对不起。”

　　柏空明不知道怎么办，只好轻轻拽住束楚上衣下摆晃了晃，他小声道：“别生气了。”

　　束楚心软下来，但仍冷着脸道：“你方才是要干嘛？杀人吗？你是想坐牢吗！为了这么一个人你是想毁掉自己一辈子吗！”

　　“我控制着呢……”柏空明在束楚的视线下声音越来越小，他又晃了晃束楚衣摆，“我以后不会了。”

　　束楚缓和下来，叹了口气：“为了这样的人做出不可挽回的事，不值得。”

　　“谁让他这么说你。”柏空明声音冷了一瞬。

　　束楚沉默，他拿起柏空明的手，看着手背上的伤，又有些想哭。他吸吸鼻子道：“没事吧。”

　　“别担心，没事。”柏空明安慰道。

　　“去药店买点药涂涂吧。”束楚抬头道。

　　“好。”柏空明看着束楚仍然通红的眼睛，目不转睛道。

　　柏空明伤口不大，束楚去药店买了酒精、棉签和创口贴。

　　两人坐在河边的长椅上，束楚给柏空明清理好伤口贴上创口贴后，两人静静坐了一会儿。束楚手里无意识地掰折着棉签，半晌，他道：“我真是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你对我太好了……”

　　“我们是朋友。”柏空明伸展长腿，目视前方淡淡道。

　　阳光下，河面波光粼粼，晃着人眼。

　　“我从没有过朋友……我很高兴能跟你做朋友。”束楚慢慢抬起头，看着闪烁的河面道，“我小学和初中都是在这里读的。这里不大，小学的同学基本上也都在同一个初中。”

　　“我不知道为什么，小学的时候班里的同学就不喜欢我。女生说我是娘娘腔，男生讨厌我长得跟个女生一样。”束楚已经平静下来，如往常一样冷静道，“不被人喜欢，肯定不是件让人开心的事，但是友情也不能强求，我渐渐也习惯了。”

　　“只是进入初中后，往常一向无视我的男生开始找我麻烦。”

　　青春期最是排外，与众不同的人总是容易成为众矢之的。而束楚，就是那个众矢之的。

　　书本被涂改、试卷被撕、在厕所被堵着侮辱、被传谣言……已经过去的事束楚没有多讲，然而寥寥几句就让柏空明红了眼睛，只恨方才自己下手轻了。

　　他心里又止不住的心疼那个形单影只的束楚。他忍不住想，若是当时两人就认识那多好啊……

　　束楚缓慢道，终于到了自己想说的重点：“你不要担心，我并不是同性恋。”

　　束楚说完松了口气，他担心柏空明讨厌同性恋，因此疏远他。如今他很珍惜两人的友情，不想因为一些莫须有的原因疏远了。

　　柏空明听完短促地笑了下：“我不担心。”

　　他侧头看向束楚：“因为我是同性恋。”

　　束楚一愣。

　　柏空明歪头道：“所以你会觉得我恶心吗？”

　　“当然不会！”束楚立刻否认。

　　柏空明点点头：“那就是了，我们是朋友，不管你喜欢男生还是女生，或者是外星人，我都不介意。”

　　束楚哭笑不得：“外星人是什么啦。”

　　“唔，那可说不好。”柏空明挑眉笑道。

　　束楚抿唇笑了笑，忽然道：“我有个秘密想告诉你。”

　　柏空明无奈道：“我告诉你我的性取向可不是想交换你秘密的。”

　　“我知道。”束楚点点头，“但是我想告诉你。”

　　柏空明笑起来，表示洗耳恭听。

　　束楚镇定道：“我一激动就会哭。”

　　柏空明惊讶挑眉：“所以这就是你在学校比较内敛的原因？”

　　束楚颔首，脸上颇有些生无可恋。

　　柏空明忍不住笑起来，调侃道：“怪不得刚才你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束楚脸有些红，但又不能反驳，只能鼓鼓脸以示自己的不满。

　　柏空明用手戳了戳他的脸：“那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

　　“别说了，我没有秘密可以交换了！”束楚道。

　　“那不行，我就想告诉你。”柏空明浑不吝道。

　　“我不听！”束楚捂住耳朵。

　　“哈哈哈哈哈。”柏空明忍不住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