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延安

2、第 2 章

　　白云歪着头，上下打量着郑义，蹙眉问道：“你认得我？”
　　“啊。”郑义答应，心中暗道：要是连你都不认识，除非我傻了。又想起自己此时只穿着一条小裤衩，郑义赶紧向后退了几步，把身子向水里沉了下去。
　　白云用手擦掉池子边的水渍，脱鞋坐下来，将白皙的脚和半截小腿泡在了水里，问：“那你是谁啊？怎么认识我的？我好像没看过你吧？”
　　“可能吧。”郑义低头瞄着白云的腿和水中不住划动的脚，咽了口唾沫，别开眼，道：“我是四中的。”在四中，白云是名人。当年可以说整个四中有不认识校长的，却几乎没有人不知道白云。
　　“哦，校友啊。”白云笑起来，“亏你还知道我，对了，你是哪届的？”
　　郑义抬头望着白云，一时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高中初次相见的情景。那时的白云也是头发很短，五官鲜明，无论笑与不笑，都给人张扬的感觉。不过，张扬的女孩儿看到郑义发呆的时，抬脚就撩起一片水花，给郑义浇了一头一脸。
　　郑义吓得向后一躲，脚下不稳，跌坐在池底。儿童水池虽浅，但足以淹没坐着的大人。不会凫水的人或多或少都怕水，郑义一下子遭遇灭顶之灾，吓得拼命扑腾。可是越扑腾越觉得摸不到地，郑义越是心慌，张嘴一喊，水就往嘴里灌。郑义灌了好几口水，在有些绝望的时候，忽然抓住了一双手，他赶紧借力从水中站了起来。
　　白云看着郑义狼狈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指着郑义，说：“瞧你那出息，哈哈……居然在儿童池里淹着了……”
　　郑义脸色发青，恼羞成怒地攥起拳头。可一抬头看见白云的背心因为刚才沾水而紧紧贴在身上，显出少女诱人的曲线时，那恼怒里又掺杂了些许心慌意乱。
　　“哎，问你那届的呢？”白云边问边抬头，恰好看到郑义盯着自己的胸部，喉结上下滑动，直吞咽口水，不由也跟着他的视线低头一看，就见自己沾湿的背心有些透明，露出里面黑色的胸衣，不禁勃然变色。她一推人高马大的青年，转身走向池边。
　　郑义被推得一个趔趄，险些跌倒，也顾不得再看白云，连忙稳住身形。等他站稳时，白云不知何时已披上了一件衬衫，脸色阴郁地俯视着他。郑义有心解释，可是又怕越描越黑，只得张口结舌，冷汗涔涔。
　　白云“哼”了一声，冷着脸沉默片刻，才不甘不愿地问道：“既然你知道我，那你认不认识跟我一届的郑毅？”
　　“……”郑义垂下眼，心里一阵憋闷，但他还是应道，“知道。”
　　白云脸露喜色，她蹲下身，焦急恳切地问道，“那你知不知道他现在怎样？啊，对了，待会儿你能不能带我去见他？”
　　郑义抬头，有些好奇地瞅了眼白云，心道：当年，白云和郑毅明明是学校里众人皆知的一对儿。怎么现在反倒让我带着她去找人？莫非他们分手，郑毅又搬家了，所以白云才不知道郑毅在哪？可就算这样，找其他的同学，也比跟不认识的自己好吧？
　　“你不乐意？”白云的眉毛挑起，逼视着郑义，脸上现出不悦。
　　郑义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慌，赶紧答应，说：“不是，不是，我没不乐意。可我也不知道郑毅住在哪里。”
　　“不要紧，你去问问就行了。”白云笑了起来，说了几个名字，“他们几个肯定知道。”
　　郑义想拒绝，想着你知道的话，干嘛不自己去问。可犹豫一会儿，他最终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而是说道：“我也不认识他们。我要是这样冒然去问，他们肯定不告诉我。”
　　白云看着郑义，撇了撇嘴，道：“那你去想办法好啦，不会这个也要人教吧？我只要能见到郑义就行了。其他的，我不管。”
　　郑义闻言，心里发堵。他低头忍耐着不看白云，说：“过几天，郑毅他们班里有同学聚会，不如等他们聚会的时候，你在过去怎么样？”那时候即便没有自己带路，白云也可以自己找过去了……
　　“不行！”白云拒绝，“你赶紧去问！”
　　郑义想了想，再抬过头，却发现白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他心中怏怏，若有所失。
　　接下来时间，游泳馆里渐渐热闹起来，确实也有不错的女孩子。但郑义始终有些心不在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