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圣盖聂2》晚睡学生

5、一把匕首

　　“是血宝宝！”盖聂急声道，“九州叔，帮忙！”
　　震九州愣了愣，领会盖聂的意思，“哦”了一声，走去扶起胡青青。
　　“快走！”盖聂抱起忆儿，施展起轻功，往西北纵去。
　　“你确定要往苍漠天堂而去？”震九州提醒道。
　　“血宝宝是苍漠的至毒之物，若是被咬上一口……”
　　震九州哈哈笑道：“若是被咬上一口，你就反咬它一口！”
　　“九州叔……”盖聂还未说完，震九州惊呼一声。
　　“妈呀！小盖，快来帮我啊！”震九州神情很惊慌，呼吸也很急促。
　　震九州并不能算太胆小，但扛着胡青青在肩头，却使他手脚变得迟钝起来，腰上布囊却非常稳健，只可惜现在他眼睛里也带着种说不出的尴尬和奇怪。
　　盖聂回头看见十几只血宝宝向震九州涌去了。
　　“九州叔！”盖聂并不想丢下任何人，哪怕是三番五次刁难他的胡青青。
　　他的心还是很清醒，而且显得很着急：“快趴下！”
　　震九州扛着胡青青，吃力地往下一趴，嗡嗡声立刻小了下来。
　　震九州喘息着，一双老眼往上瞟，奇怪道：“它们好像看不见我？”
　　盖聂也觉得奇怪，这些血宝宝果然不去攻击震九州，只是在盘旋。
　　“有这么瞎吗？”震九州不信这个邪，他脱去脚上的破鞋，向上空掷去。
　　呼！鞋子马上旋转起来，竟似有了力量，向血宝宝甩去。
　　接着，听见尖锐的声音，这只破鞋击中了几只血宝宝，把它们分开了。
　　“哈哈！我能不能再趴一会儿？”震九州突然问。
　　“不能！”盖聂的回答几乎完全没有考虑。
　　地上没有血宝宝，震九州想趴着，他显然是不想扛着胡青青走一段长路。
　　“可是她太重了，我吃不消啊。”震九州丝毫不给面子。
　　但就算是一匹负了伤的羊在昏迷不醒时，倒在他跟前来，他也同样会出手。
　　震九州为何偏偏不想扛胡青青呢？
　　兴许是他也看出这个少女不好惹吧！
　　他的手永远伸出，正因为无论什么样的人到他这里来，他都同样欢迎。
　　他为何又偏偏对胡青青推推迟迟？
　　震九州的眼珠四面转动着，好像正想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
　　盖聂急声道：“九州叔，你无须担心，只要走出这里，我们就安全了。”
　　“你哪里知道有多难？”震九州眨着老眼睛，仿佛有点不信：“走出这里就到了苍漠天堂，这片沙丘集地不但难走，而且还有飓风，随时都可能迷了路的！”
　　他刚说完，一只血宝宝突然向他飞来，猛一个俯冲，竟咬住了他的小指。
　　震九州闷哼一声，连想也不去想，掏出了一把匕首。
　　“这死东西！”他破口大骂。
　　咔嚓！震九州手起刀落，鲜血飞溅，将小指给削了去。
　　盖聂看呆了，又纵了回去，去看震九州：“你没事吧？”
　　震九州扯了扯衣角，“嘶”，立刻用衣角将伤口包住，但他仍不想起身，不慌不忙地藏好匕首，然后，催促着盖聂赶快走。
　　盖聂看了一眼天色，浓雾越发怪异，地上有沙子在流动，是流沙！
　　他顾不得许多，将忆儿护在怀中，足点沙地，又往前纵去。
　　震九州见盖聂已先行离去，他又把胡青青也扛在肩头，一边抱怨着，一边往前奔去。
　　盖聂前脚刚离开，血宝宝也飞入风沙中，和风沙搅在一起。
　　等震九州眯眼看去的时候，已分不清哪些是风沙，那些是飞虫。
　　“这些死东西！等到了苍漠天堂，看我不弄死你们！”
　　震九州一边抱怨着，扛着胡青青往前疾奔。
　　这么样一双赤脚踩在沙地上，竟跑的比穿鞋的还快！
　　“血宝宝是吧？一会儿我就烤了你们当晚餐！”
　　不刻，他已奔出了好远，嘴里还在抱怨，还差点把胡青青扔了出去。
　　可是他已没法子再考虑这些，追他的血宝宝也已追到这里来，追到了苍漠天堂入口。
　　他腰身很沉重，奔跑时的步伐却很轻快。
　　若非是练过赤脚走沙地，天底下绝没有这么样一个速度！
　　他手里又掏出了匕首，眼里带着种比匕首还锋利的凶光，回头看到血宝宝紧追不舍，厉声大骂：“真是烦人！小盖！你在哪里？你九州叔要死啦！”
　　震九州刚喊出一声，盖聂忽然从他身后出现，一手按住他的肩头，将他提了起来，几个纵身，已带着他们降到了一块安全之地。
　　——这是一块巨大的沙丘，风吹不动，沙子也难移动。
　　震九州把胡青青放了下来，他已累倒了，光着两只脚丫，干脆坐在地上。
　　盖聂也把忆儿放了下来，他侧耳去听沙丘外的声音，发现飞虫已没了动静。
　　“看来是走了，九州叔，你怎么样？”盖聂注意到他的手。
　　震九州正在喘息，连说了两遍：“死不了，死不了……”
　　“我们尽快去天堂中心吧！”盖聂看着天色。
　　此时，血月已逐渐退去，隐没在了云层后。
　　震九州的脸也从鲜红变成了淡淡的黄色，十分难看。
　　“既已到了这里，就不必再跑了。”震九州感慨道，“小盖，我没想到你小子，真是名不虚传，唉，若非刚才有你搭把手，恐怕我就给那些死东西吸干了血，埋在了这风沙里。”
　　盖聂安静地看着震九州，发现他只不过是个很朴实，很沧桑的风霜老人，立刻微笑道：“九州叔，这些年你都经历了什么？”
　　震九州还是同样的不在意，道：“你看出来啦？我老喽？”
　　盖聂摇了摇头，道：“你还是那么地风趣，小时候的事，我此生难忘。”
　　“可惜，岁月不饶人啊！不饶人啊！”震九州仿佛想起了往事，他望向天空，眼睛里满是回忆，仿佛那过去十三年时光，已成为他心里永远也抹不去的印痕。
　　他望着天空，望着，望着，扑哧”一声笑了。
　　盖聂吃惊地看着他，等待他说下去。
　　震九州嘴唇连动都没有动，只动了两只眼睛，还在望天空。
　　过了一会，他突然伸出手，把一样东西递给了盖聂。
　　——是刚刚那把匕首，匕首上还沾着血。
　　这匕首好像立刻在他手掌中灌了铅似的，变得无比沉重，他的脸色也变得沉重。
　　“你知道这是谁的东西？”震九州忽然问。
　　盖聂小心翼翼接了过去，沉思了半天，还是没法子回答这匕首的来头。
　　他的好奇心都已露了出来。
　　震九州苦笑了一声，沉声道：“这匕首是你娘的东西，当年她把它送给我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呢！”
　　盖聂动容不已，他惊讶地看着震九州——在他九岁生日宴上见过的男人，连手都抖了起来。
　　震九州叹了口气，接着道：“现在我把它交给你，这是你娘的东西，你要好好保管。”
　　盖聂嘴唇动了动，诧异地看着震九州，看着手里的匕首，想等震九州给一个答案。
　　——一个真正的答案。
　　“我娘为什么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