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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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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天下局势,分裂六行。一行傍水,二行近山,三行平野,四行密林,五行炎原,六行冰川。以此又分裂成六大派,各自相安。”
酒肆雕梁画栋,红色的纱幔垂挂在上空的房梁上,美妙而神秘。远远望去,人群最密集的地方,其一白衣说书人正站在一黑色楠木桌前,手握一柄折扇,有规律的敲打着自己的手心,站在半尺高的高台上,气定神闲地望着台下众人,开口清澈,声音有些悦耳。
这说书人并非一个粗糙老头子,而是个罕见的细皮嫩肉的小书生,声音清越,眉宇平缓,眼眸间一派镇定自若,自持一副老成。
人们正听得如痴如醉,却突然听这说书人没了声音,不讲了。有些听书听惯了的人熟悉了套路,心中了然,纷纷从自己的钱袋里取出一小把铜钱,放在了那黑色楠木桌子上。有个汉子见状不满道:“这下可以讲了吧!”
那说书人笑而不语,动作麻利的把散落在桌子上的铜钱收好,睁眼笑道:“那是自然。大家都是讨生活嘛,不要这么严肃是不。”
复又轻咳一声,又换上了一副成熟的人模狗样:“诸位可知,何为六行?”
这卖关子的架势,说白了就是要求来个人捧个场。那汉子嚷道:“你讲吧,什么是六行啊?”
白衣服的说书人展开折扇,半掩着小半张白脸儿,狭长的桃花眼微微弯着,煞是好看:“一行傍水之地,多河流湖泊,长居于此地者善水。古有一渔民,能于凶时捕上一只水怪。传言此人常常逢凶化吉,且又常常为民除害,受人尊敬。人们便尊此人为主,管理一行之地。此人姓杨,自成门派便冠以杨水之名。世人称之:杨水一行。修习射箭之术。”
有人在下面问道:“那他们的老婆岂不是可怜透了!”
此言一出,台下的姑娘们都闹了个大红脸儿,而男子们则没有分毫求生欲地放肆嘲笑起来:“我说我的好兄弟嘞,你怕是想搞你家娘们儿想疯了吧!”
这画风的走向不对劲啊,黄色气息扑面而来。但是那说书人也不慌,一看就是见过世面儿的,这种粗俗乡野之地也不是没走过,有经验对付这种场面,便加重了音量道:“二行近山之地,多山川丘陵,当地的居民身材高大魁梧,擅长捕猎。某日山上来了一群土匪,烧杀抢掠,民不聊生。有一剑客,带领村民拔剑而起,上山一举端了那贼窝。自此,那名剑客被推举成为二行之主。此人之子后又成立一门派,以其人姓氏命名,曰:任山。世人称之:任山二行。修习剑术。”
席下有一小儿道:“我以后也要当这样的大英雄!”
白衣说书人似乎并不反感这些人时不时就插一句嘴的陋习,依然温声道:“好啊,那你一定要勤奋刻苦,才能成功。”
心灵鸡汤给这孩子强行灌了一口,那孩子不知道是不是想起自己的《礼记》还没有背完了。
这说书人似乎挺喜欢小孩子,声音顿时也柔和了不少:“三行平野之地,也就是我们这里,人常居于陆上,生灵众多,相安为乐。再以其人姓氏命名为:周陆,世人称之:周陆三行。其创始人乃是一介农夫,曾修习各种杂术,自创门派后收入逾百人做弟子,而这些招入门弟子则跟其师父修习各种灵异杂术。”
有人迫不及待道:“那四行呢?”
“四行密林之地,人们栖于草木之上,忙碌于树丛之中。古时有一道士,帮助人们驱邪祈福,管理四行。此后这道士立一门派,也以自己的姓氏命名,世人曰:萧林四行。修习阵法。”
这一次这说书人没有让人催着讲下去,一直让人催人们总是会不耐烦的,看来经验颇为老道:“五行炎原、六行冰川之地,分别为极热、极寒之地。由于气候极端,居于此处者多不长命。开创两地者是一对同胞兄弟,感情极好。后来只因两人天赋异禀且相冲,不得把二人分离。长者送往极寒之地,幼者送往极热之地。后来二人并未相见,但是二人长大后所成立的门派却关系甚好。因兄长随父姓,幼弟随母姓,故二人宗门姓氏不同。世人且曰:仇炎五行,向寒六行,分别传授成火之术与凝冰之术。”
“六行渐渐繁荣,日益强大起来。只可惜,十年前一场恶战,打破了原有的安宁。 “五行发起战争,六行坐看,一行、三行受损严重,四行轻微,二行最为惨重,几近绝迹。六行后被卷入战争,损失也是巨大。五大行向五行发起总攻,灭门仇炎。后又立当地一勇者为主,改门号为梅炎,这才立于世间。
“此时,各门派开始休养生息,继续发展。
“但当六行稳定之时,那世间的纷争,也就由此而生。”那说书人叹息一声,道。
“所以发生了什么啊,这位先生?”
那白衣说书人折扇一收,露出了温文尔雅的笑容。众人一见那熟悉无比的笑容,心脏咯噔一下,暗道不好,不祥之兆啊!果然,那说书人收了折扇,微微点头:“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众人脑子里此时猛地闪过一大排字幕:MMP......我就知道......
一见这里没有故事可听了,众人便不约而同地散了。见大家该走的走,该喝酒的喝酒去了,从柜台那方忽然跑过来了一个店小二,手里拿着几块碎银,悄悄地放进了白衣说书人的手里,谄媚地笑道:“沈先生真是满腹经纶,在下真是佩服。您在的这几天里啊,咱们酒肆的顾客那是噌噌噌的往上涨啊!”
沈应停不动声色地收下了那些碎银,和颜悦色道:“还要多谢你们酒肆提供地盘了。”
那小二道:“先生不打算多留几天吗?”
沈应停不着痕迹地拉开距离,笑道:“不了,赶事情。可否见见你们这家酒肆的老板?”
那小二不知情,腆着脸凑了上去,好奇地问道:“那真是遗憾了。不过先生找我们老板所为何事?”
沈应停得体地笑笑,再次拉开距离:“他是我的一位故人。”
那小二见他不愿意多说,只得把他带到了一个安静的房门前,道:“就在这里,那我先走了。”
小二走后,沈应停伸出手,想去推开那一扇门,手却不由自主地僵在半空。
这么久了,已经十年未见,也不知道那个人现在......过得怎么样。
他说过,想通了就来告诉他。
时隔多年,他终于想通了。
腹稿已经在心中背的滚瓜烂熟,甚至已经假设好了所有有可能发生的情况,会发生什么、该怎么应对,他都已经想好了。
就是手指还有些颤抖。
沈应停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