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世界毁灭倒数第二十四天（捉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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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冬月绘梨去参加比赛前一天，乌养系心给她放了假，于是她无所事事的沿着河堤溜达了一个钟头，又回到了坂下商店。
太阳好的离谱，她坐在门口，裹紧围巾，街上没有人，冷冷清清的，远处麦田光秃秃一片，枯树枝张牙舞爪的伸向天空，像遭遇饥荒的老妪举着干柴般的双手乞讨。长尾山雀的啁啾让她从椅子上弹起来，匆匆忙忙的架着麦克风试图把落在树上的鸟儿的鸣啭录下来当作素材。
手中的支架突然轻了，她诧异的眯缝起眼，眼神聚焦到那只皮肤略显粗糙的手，迟钝的抬起头，是牛岛若利。
她小心翼翼的松开手，担心设备摇晃惊走这群山雀，抬起一侧耳机，用手势和嘴型向他示意：谢谢。
大概持续了五分钟，她摘下耳机：“可以了，牛岛前辈。”
他穿的很单薄，敞开的运动服露着白色卫衣，再加一条运动短就是他身上的全部装备，和从头到尾裹得严严实实的月见山飞鸟之间简直存在壁垒，活在两个不同的季节。
她抄着口袋，四下环顾，只有他一个人：“好久不见，牛岛前辈，训练辛苦了。”
正像天童觉总是给人留下性格阴郁的第一印象然而实际上是个热爱JUMP心思细腻的前辈一样，他的朋友牛岛若利也总因为强大而被以为严肃、古板、傲慢乃至不近人情。
“不过……”她四下张望：“你怎么跑步跑到这儿来了？这不是白鸟泽的学区。”
“通往这条路的路口是绿灯，既然已经偏离了原本的路线，我打算跑远一点。”牛岛若利如实回答：“冬月的比赛是在明天吗？”
“是……”提到比赛，她突然萎靡不振，叹了口气，干燥的冷空气涌入气管，像羽毛一样刺激着她的咽喉，令她无法自己的咳嗽起来，她揪起围巾捂住嘴，好让咽下去的空气经过羊绒的过滤和温暖。
“还好吗？”
眼泪让面前的牛岛若利的形状变得扭曲模糊，他木讷的脸上难得显出不知所措。
她从口袋里掏出保温杯，喝了口热茶，使劲吸了吸鼻子，揩去眼角的泪水，微微喘息，闷声闷气的，嗓音沙哑：“咳咳……不是什么大事，我对冷空气比较敏感……”
他看她的眼神中掺杂了同情：“明天在哪里比赛？”
“民会馆。”她接着反应过来牛岛若利并不是爱无缘无故打听他人行程的人，咽了口唾沫，难道他打算去看比赛吗？
他坦诚道：“如果时间赶的赢的话。”
在她误以为此刻内心的焦灼不安可能真的源自于对排球选手牛岛若利的崇拜和喜爱之后，她听到了自己的牙齿打架的动静，她她从他手里接过麦克风，收拾好设备，蹲在路边，抱着膝盖，捡了支树枝在光秃秃的草地上勾勾画画：“前辈……”
“什么？”
“你喜欢比赛吗？”她托着下巴，微微扬起脑袋，看向他。
“嗯。”他难得抓住了重点，虽然这个过程花了一分多钟：“你不喜欢吗？”
“非常不喜欢。”
“为什么？发生过什么吗？”
“因为弦乐比赛和体育比赛不一样，尽管排球比赛中也爆出过很多丑闻，但它总体来说是公平的，把球打过网，落地，得分，如果说还有不确定性条件，那就是运气。但弦乐不是，艺术本身就具有主观性，弦乐这种充满技巧性的艺术，付出多少就能回报多少，是所有类型音乐里最能判断水平高低的，但它仍旧有很强的主观性，也就是说，它的评判标准以个人品味为基础，少有客观性可言，也最难以达到公平。”
“你……”牛岛若利不留情面的凭借天然呆揭开了她的伤疤：“你是在紧张吗？”
月见山飞鸟捂着胸口，像是被捅了一刀：“牛岛前辈，看破不说破……”
他顺势蹲在她身边，稍作休息，北风吹干了他额头上的汗渍，迟钝如他隐隐感到了一丝微妙的诡谲，他欲开口询问，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因为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那个被迷雾笼罩起来识别不清的问题究竟是什么。
据说再过两天要下雪。
沿着白鸟泽校外的一圈商铺往前，拐过一个路口，穿过停车场，牛岛若利看到了月见山飞鸟的搭档。她正打算前往月见山家和月见山飞鸟进行最后一次练习，直到他靠近并喊她，她才发现他。
牛岛若利将刚刚在坂下商店遇到月见山飞鸟的经过告诉了她。他婆娑着下巴，回忆起她皱皱巴巴的眉宇以及如临大敌般抿紧的嘴唇：“她是有什么心事吗？”
“没……没关系吧……”冬月绘梨不敢确定，迟疑到结巴起来，她认为以月见山飞鸟的天赋和专一，在任何音乐领域都能获得不菲的成就，但她坚定不移的选择大提琴，全然是因为个人性格，她不爱成为人群中的焦点或者舞台上的主角，她想成为一滴水融入水里。
他表示不理解。
冬月绘梨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尽管没有向他解释的必要，但她并不想辜负他的关切：“我第一次见她比赛是在小学，我们是同一场比赛的不同组，当时飞鸟的比赛曲目是埃尔加最负盛名的大提琴协奏曲，是一首很难的技巧性很强的曲子，她站在台上迟迟未动，紧张的发抖，参赛的同龄人里很多即是观众又是选手，那时我隐隐听说过她的名字，我们在观众席上狠狠嘲笑了她，‘佐藤老师的学生好没用啊’，大概是这样的言论，然后她提了口气，转过身去，背着观众，面向伴奏表演完了这首曲子，尽管成绩很差。不用担心，她是一个就算在台下紧张到哭也不会出岔子的可靠的人。”
“不……我的意思是……”牛岛若利的脸像张皱皱巴巴不知道该去垃圾桶还是该去哪儿的卫生纸，他眼前浮现出月见山飞鸟被风吹皴的皮肤、发红的脸颊和耷拉下去的眼皮，她像枝缺水委顿的玫瑰。
真到比赛那天，冬月绘梨发现她对月见山飞鸟的判断过于草率了。每个演奏家在上台之前有各种各样的癖好是常事，但当她颤颤巍巍的举起手说：“冬月……我想喝口酒……”的时候，她觉得她简直是疯了：“你不要想违法的事哦——我去抽签了，你在外面等我，不要违法犯罪！”
参赛选手中熟识她的人不在少数，来自各个国家，各种不同口音的人都来跟她打招呼，她的语言功能临时出现了混乱，缩进犄角旮旯等候消息，恰好看到了来观赛的乌野排球部的一年级部员——坦白来说，一群大高个站在民会馆中央像是不良来找茬的。
现在她紧张的发抖的腿立刻软下去。
渐渐逼近的队伍的组成显出了复杂。她眺望着队伍前方，认为影山飞雄与日向翔阳，山口忠与月岛萤这四个人同时处于排球馆之外的场合的几率无限趋近于零，但这件荒唐事就是发生了。
打头阵的是山口吗？
他包里好像塞了应援棒。
拜托这是交响乐比赛！
不是宅舞比赛！
她立刻蹲在墙角里，努力缩紧身体，让琴箱和墙壁之间形成的阴影覆盖全身。
该说是单细胞生物优越的直觉吗？顺着一股潮湿阴郁的气息，日向翔阳耸动鼻子，几乎一眨眼便用目光擒获了她：“月见山同学！我们特意来帮你加油打气！”
她吓得猛的一抖，汗毛竖了起来。
谢谢……
但大可不必……
“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谷地仁花见她五官紧绷，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糟糕，想吐，感觉心脏要呕出来了……
“是紧……紧张吗？！”山口忠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可他直到现在都不能为当时在赛场的自己提供一个妥善的解决方法，同样也无法为月见山飞鸟提供参考。
“飞鸟，我抽完签了。”冬月绘梨先是抓住了人群中的一抹扎眼的橘黄色，其次才是被团团围住蹲在墙根里瑟瑟发抖的月见山飞鸟。
实不相瞒，看到这个场景她差点叫保安，见谷地仁花也混迹在这群黑压压的人里，她才放下差点拨出报警电话的手机，挥舞着手里的纸条：“特别走运，是B组的一号哦。”
犹如晴天霹雳，让月见山飞鸟的三魂七魄游离在身体之外。
这是什么离谱的运气。
“仁花，谢谢你们特意来看比赛。”冬月绘梨揪住她的手腕：“走吧，去换衣服，马上开始了。”
“加油！”谷地仁花拍着她的肩膀，将她飘散的灵魂重新按回到躯壳。
“可以跟其他选手调换一下顺序吗？”她死活不起来：“我……我还没做好心理建设。”
“是我比赛又不是你比赛。”冬月绘梨摇着头。
她伸手勾住一只裤脚，好像那是罹难后在海上漂浮了三天的水手抱着他唯一一块木板：“再给我两分钟……我已经很久没参加过比赛啦”
“别挣扎了，快走吧。”高处传来一声嗤笑，被她拽住裤腿的月岛萤蹲下身，托着下巴。四目相对，月见山飞鸟这才感到不妙，这家伙是一个会直接把她一脚蹬开再往她胸口上踹一脚然后践踏着她的脑袋发出统治世界般的笑声的阴谋家。
趁她怔忪，冬月绘梨架住她的胳膊，另一只手拎起她的琴箱，不由分说的把她拖往更衣室。
“再等一下嘛……”她认命的呜咽着任由她拽着自己，张着仅剩的可以支配胳膊，泪眼婆娑的向离她最近的月岛萤寻求帮助，他向她伸出手，在她眼里升起希冀时轻轻朝她击了一掌：“别太逊哦，女仆前辈。”
一瞬间将她的希望拍成齑粉，冥冥之中听到了玻璃破碎的动静，她被推入了谷底，心如死灰。
“月岛！”日向翔阳义愤填膺：“你这个坏心眼的家伙！”
“她每天练习六个小时，没有休息日，和王者的传球一样精准。”最多的时候，他见她身上贴了三块膏药，月岛萤轻蔑的扫了他一眼：“与其担心别人，倒不如想办法提高一下自己接球的命中率吧。”
“喂……”虽然知道不可能，但影山飞雄还是提问了：“难道你和月见山同学的关系很好吗？”
“哈？”
他没有名字吗？
还是说球场上的王者大人不屑于喊他的名字呢？
他的五官挤在一起，一个小小的感叹词里暗藏了无尽的脏话，刚刚的问题像在羞辱他。
“啧……”影山飞雄脸黑的程度不甘落后，谷地仁花和山口忠连忙夹在两人中间岔开话题。
尽管一支排球队经常被比喻为交响乐团，二传手又被比喻为指挥家和司令塔，但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是第一次听交响乐，山口忠最多在中学时代的文化祭上见过类似的阵容。
比赛分为钢琴组和小提琴组，按年龄分为少年组和青年组，分别在两个演出厅同时开始，山口忠溜到已经正式开始比赛的钢琴组探听了一下，两分钟后回到座位，直言听不懂但很厉害。
伴奏的乐团老师已经就位。
第一首独奏持续了七分钟。
帕格尼尼被誉为小提琴演奏者的噩梦，这首随想曲之所以能被冬月绘梨驾驭的游刃有余，一部分原因是月见山飞鸟在原谱的基础上帮她做了改编，使这首曲子更贴合她当前的技术。
到第二首协奏曲，幕后的大提琴手拎起裙摆，走向舞台中央。
前一秒还担心“她真的可以吗？”的谷地仁花放下了悬起来的心，因为她看起来跟十五分钟前紧张到路都走不了的女生判若两人。
台上的月见山飞鸟穿着几乎与乐团融为一体的黑色连衣裙，长袖遮住了手腕膏药留下的印子，挽着头发，裙摆随她的步伐飘荡，像冥河水母的触手。
她向评委席和观众席鞠躬，每一场表演，她都会深深弯下腰，重新昂首时优雅的像只黑天鹅。跟冬月绘梨点头示意，衣裙随她叉开的双腿流泻，她融入乐团中，搭上琴弓。
《a小调大提琴小提琴协奏曲》是勃拉姆斯写给他的两位朋友的曲子，一位是小提琴演奏家，另一位是大提琴演奏家，假如将整部乐曲比做对话，那么第三乐章就是两人之间的争论到高潮之处时发表的震耳欲聋的见解。
凭借天赋异禀的动态视力，日向翔阳试图捕捉两人拨弦的手指，没两分钟眼睛便不堪重负，酸涩无比。
他根本不懂音乐，除了“好听”和“不好听”之外没有其它用作评价的词，更听不懂交响乐，根本无法用“好听”或者“不好听”为标准来衡量，隔壁席位上的传来观众的赞叹“这两位太厉害了，小提琴手的搭档很可靠，不知道后面的比赛该怎么进行下去”。
他发自内心的承认这个早已承认的事实：月见山飞鸟是个优秀的人，如果放在排球比赛中，她是牛岛若利般的存在。
但她像日常生活中的一只包装朴素但实用的牙膏，缺少它刷牙这个环节就无法完整，绝不喧宾夺主，托起小提琴手，使得这短暂的十分钟的灵魂对话在有限的条件下达到了和谐。
台下几双来自评委的视线紧追随着冬月绘梨，同时在迅速写评论的副评委像在帕格尼尼演奏时在台下疯狂记谱最后改编成《钟》并成为所有钢琴演奏家的噩梦的李斯特。
由于是第一名上场比赛的选手，难免会成为之后所有选手的评分标准。月见山飞鸟索性没看评分，谢幕后一下台，便蹲坐在退场用的台阶下久久不能起身。
候场的参赛者投以崇拜和好奇交织的目光：“月见山同学，你怎么了吗？”
她低着头，认真的回答：“腿软了，走不动。”
“少说这种丢人的话。”冬月绘梨拉着她的手腕，企图把她拽起来：“时间还早，去吃点什么再回来看比赛吧。”
“……没胃口。”她颓丧的耷拉着脑袋：“我讨厌比赛。”
“我请客。”
月见山飞鸟神采奕奕的挺直脊梁，脱胎换骨一般：“我要吃贵的。”
换好衣服，她靠着观众席出口处对面的墙，在空荡的走廊上等待去洗手间的冬月绘梨，柔和的灯光将整条长廊照的无比明亮。
好慢啊，冬月在干嘛……
她蹲在地上，撑着下巴，摇摇晃晃的闭着眼睛，活动着颈椎，她明天得去医院做个检查，年纪轻轻罹患腰肌劳损和腱鞘炎已经很悲惨了，如果再加上颈椎病，她可能真的活不到三十岁。
眼皮上淡淡的肉粉色变暗了，她轻轻掀起一只眼皮，听见一道沙哑冰冷的少年音：“请问洗手间怎么走？”
“直走，左拐，走到尽头。”她无精打采的回答。
他的眉骨上有两颗并排陈列的井然有序的痣：“谢谢。”
“圣臣是什么龟毛笨蛋吗，非要洗手不可，他十分钟之前刚刚洗过手，都跟爸爸说了不要你们陪我来，我自己能行。”
“不要抱怨啦，你一个人绝对会走丢。”
先是叽叽喳喳的男生和女生之间的争吵声渐渐走近，紧接着是一阵发现新大陆似的惊讶的停顿，男生问：“你怎么了？”，她没搭理他，最后才是来自远处的呼喊：“月见山——”
国际性的音乐赛事再加上以协奏为主的青年组本就竞争激烈，组里有不少熟面孔。
面前这位称作佐久早实花，是钢琴组的夺冠热门选手，以前经常在重奏比赛上给月见山飞鸟当钢伴。
她甩下跟在她身后的少年，大步流星的走向她，如果不是礼服限制了她的脚步，她现在一定像个挥舞着屠刀的屠夫。
“好久不见，佐久早前辈。”她站起身，扶着立在墙根里的琴箱。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厚着脸皮说出这种话的。”佐久早实花叉着腰，每次见月见山飞鸟，为了不让她低着狗眼看自己，她都要穿上高跟鞋：“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她掏出手机，大大方方的向她展示出自己的邮箱：“我的手机之前丢掉了，联系人都没了，这么多骚扰短信，哪个是你？”
“你……你竟然……”她险些把一口银牙咬碎，问题是现在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在生气，显的无理取闹的是她自己。
果不其然，跟上来的古森元也掰住她的后脑勺把她的脑袋按下去：“不好意思，打扰了。”
“没有……”月见山飞鸟懵懂的眨着眼，少年有着浅浅的栗棕色头发，毛茸茸的，像只长尾山雀，短圆眉毛似乎在哪儿见过。
啊……菅原前辈的阴阳师眉毛！
一个不留神，佐久早实花夺走她的手机，添加上自己的电话号码、邮箱和LINE之后还给她：“你来看比赛吗？”
“帮朋友伴奏。”
“哪个小提琴手？去年柴可夫斯基上的金奖得主？还是梅纽因的第一名？”
她摇了摇头：“是冬月，冬月绘梨。”
“她很厉害吗？”
“有望夺冠哦。”
佐久早实花瘪起嘴，愤愤不平的哼了几声，嘴里酸溜溜的：“明年的柴可夫斯基，你会去吧？”
她避开她逼视的目光，心虚的低下头，指尖扫着鼻端：“可能……吧……”
她讨厌比赛。
“少敷衍我了，我当初央求你报井闼山的时候你也是这么回答的，还不是去了音驹。”她叠着胳膊：“你是几号。”
“一号，已经结束了。”
“可恶……”她遗憾的叹了口气：“那你看完我的比赛再走。”
她摇头：“冬月现在要请我吃饭。”
这个油盐不进的家伙：“来看我的比赛，我也会请你吃饭。”
“不行哦，我没档期了。”
佐久早实花气的跺脚。
古森元也背过身，肩膀笑的发颤，他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能拿捏佐久早实花这个暴躁狂的人存在。
“我开玩笑啦，佐久早前辈还是这么认真。”僻静的走廊里回荡着月见山飞鸟轻盈的笑声，她背上琴箱，给冬月绘梨发了条消息，让她去钢琴组表演厅找她：“你是第几号？”
她拧在一起的五官这才勉强舒展开来：“五号。”
“走吧，让我看看前辈你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进步了多少。”
“等等……小臣怎么办？我们不是在等他吗？”古森元也觉得她的记忆片段可能出现了遗失。
面前这位称作佐久早实花的钢琴组参赛者，古森元也的同侪，是在外面吃饭时怕浪费将剩饭剩菜打包回来带给佐久早圣臣并骗他是为他特意买的，在拿着父母给的钱带佐久早圣臣外出旅行私吞财产只订一间房让他打地铺的佐久早圣臣的亲生姐姐：
“让那个洁癖怪直接住在洗手间好了！”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世界毁灭倒数第二十四天（捉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