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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世界毁灭倒数第二十五天(捉虫) ...

  •   至少月岛萤不是一个主动送便当的人,毕竟昨日午间,他在去超市的中途被高年级的前辈拦下来,向他庆贺排球部打入全国的时候眉毛都没皱一下,说了句:“谢谢”,绕过她继续往前走。

      总体上来说,他嘴巴恶毒的同时是个有礼貌的人,对长辈和前辈持有尊重,比如说对方在听到一句莫名其妙的道谢后追上来继续跟他搭话,向他要全国大会的入场券,又借机向他告白,他也只是苦恼的叹了口气:“抱歉,前辈,你给我造成了困扰”,而不是满脸脏话的:“烦死了。”

      “月岛萤很难搞”这句话从任何角度理解都正确:首先他的性格怪癖很难搞定,其次他很难搞到手。

      感谢月岛萤的冷漠,今天不出意外她又可以去吃便利店的炒面面包了!她还想试试新上的蓝色碳酸饮料!再买一包特辣年糕条!

      想必神明大人还是眷顾她的。

      一只闯入视线的绿布包袱打消了她的想法,让她刚刚离开椅子准备前往超市的屁股僵滞在半空,站不起来也落不下去,连同那颗愉快的心也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她缓缓抬起眼眸,顺着白衬衫门襟上紧扣的纽扣一直往上数,一颗,两颗,三颗……一直到第四颗,是解开了,露着若隐若现的颈窝和锁骨,再往上是绷紧的下颌、树脂质地的黑框眼镜以及眼镜后没有情绪的冷冰冰的眼。

      “谢谢……”她难以置信的接过被浆洗的发硬,散发着太阳晒过的气味的包裹。

      一定要吃饭吗?

      不吃饭她也不会死。

      她不喜欢吃饭。

      她不甘情愿的拆开盖子,便当竟然做成了平克弗洛伊德乐队最著名的一张专辑《月之暗面》的封面!

      “月岛,你好厉害……”她慨叹连连,眼睛里闪着星星。

      此刻他看她的眼神跟看日向翔阳一模一样,都显示出一种为愚蠢忍无可忍但还要保持素质,严守人与动物之间有所区别的底线的嘲讽:“……是我哥做的。”

      啊……是真的,包袱底下还夹着小纸条:请多多照顾阿萤!

      “看起来很好吃诶……”似乎能胜过炒面面包、蓝色碳酸饮料和特辣年糕条,她捏着筷子,像正在进行一台精密的手术的外科医生一样思考着该从哪里动手,头顶传来一阵挖苦的笑声:“万一我偷偷下毒了呢?”

      一个不打紧被口水呛住了,她掩着嘴角咳个不停,抬起头头,举着一双赤红的眼睛:“你会这么无聊吗?”

      他微微皱眉,好像她被呛着是他导致的一样淡淡的几乎立刻会消失的愧疚干扰着他,他顺手把自己桌子上的饮料放到了她手边,转身朝教室外头走。

      山口忠贴着他:“阿月,去哪儿?”

      “去买饮料。”

      “我跟你一起去!”

      月见山飞鸟眯缝着眼睛,视线聚焦到饮料瓶标签上的成分表,确认没有致敏成分并且月岛没有对她起杀心之后才打开盖子。

      尽管冬月绘梨嘴上将月见山飞鸟贬低的一文不值,但她深知她是一个强大的同时又不吝惜释放善意的人,她十分专注于提升自己,以至于偶尔会忽略他人,不过任何人向她寻求帮助,她都不会袖手旁观,她吃透了她这一点。可冬月绘梨确实没想到,连在文化祭上当女仆这种事她都会答应。

      事情还得追溯到三天前,排球部和白鸟泽的交流赛和乌野校园祭的时间发生了冲突,武田老师和鹫匠教练沟通时简直像个卑微的乙方,一切都得听白鸟泽这个甲方的安排,因为在这天之后隐退的牛岛若利就要进入国青队进行为期一周的封闭训练,而现在的乌野被称为“乡下的乌鸦”一点没错,它急需汲取经验,它得抓住每一次跟国家级的选手实战的机会。

      谷地仁花也为此感到困扰,班里投票通过的活动是女仆咖啡馆,羞耻心作祟,她本身不是个外向的人,感受到一丝尴尬便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对当女仆进行社交活动极为抗拒的同时还不擅长拒绝,又担心把精力都放在部里会显得她不合群。

      月见山飞鸟一边聆听她的困扰一边打游戏——她已经在同一个Boss手下死了十几次了:“逃避有的时候也有用,就像游戏,打不过就搞偷袭,搞偷袭赢不了就跑。”她指着屏幕上打完怪爆出来的亮晶晶的装备:“不过偶尔也有失效的时候,我已经试过五次从后方绕过这个Boss了,但是没用,所以我又死了二十次,这次是从正面攻克的哦。”

      “可是我上不了台面。”声音因整张脸都埋在柔软的抱枕里而发闷,时间长到月见山飞鸟担心她会窒息而死。

      月见山飞鸟婆娑着下巴沉吟:“既然如此,假如你诚心诚意的向我寻求帮助,我,代表正义和和平的月见山大人说不定会向你伸出援手。”

      根本顾不上吐槽她的中二,她将脑袋从抱枕里拔出来,张开胳膊皱着一张比哭还难看的脸抱住她:“月见山大人!求求你啦!”

      第二天,她就主动揪住谷地仁花去跟五班的班长协商,建议一经提出,对方便一把握住月见山飞鸟的手,表示出十二分的同意:“如果有月见山同学这样的人气王在的话,我们的收益一定会很高!”

      谷地仁花幸福的快飞起来了。

      “谷地同学。”就在她感到飘飘然的时候,班长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知道排球部打入了全国之后一定会有很多训练,你作为排球部的经理一定也有很多事,班里那些形式主义的活动你不用参加啦,老师们问起来交给我就好,如果有课业上的困难可以随时来找我,谷地同学,要加油哦!”

      牙白……要感动哭了……

      月见山飞鸟摸着她为了掩饰发红的眼圈恨不能低的埋进胸脯里的脑袋:“所以说不要太焦虑,事情没有遭到哪里去。”

      所以这一切都得感谢五班的投票的同学,感谢班长,感谢谷地仁花,冬月绘梨被叫“主人”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灵魂得到了升华。

      乌野的文化祭,妙!

      “拜托了主人,请不要拍照并且收起您变态的嘴脸。”月见山飞鸟眯缝着眼,担心她的手机闪光灯被累死:“我难道是什么景点吗?”

      冬月绘梨对着手机屏幕露出痴汉般猥琐的笑容,调转摄像头对准她快维持不住微笑以至于嘴角抽搐显出愤怒和阴郁的脸自拍:“就当是为了仁花吧。”

      自从她来月见山家练习勃拉姆斯的协奏曲开始,就与同样热爱咸口的谷地仁花一起在饭桌上排斥甜口的月见山飞鸟而结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她拉开椅子,坐在桌边边看菜单边:“所谓的校园祭,实际上是一场争夺战,有牛岛前辈在,今天这场练习赛对排球部明年的招生来说效果可能会大打折扣哦。”

      月见山飞鸟看向窗外,穿着玩偶服拿着学校宣传页的学生会成员守在校碑前,轰轰烈烈的庆典吸引了无数年轻稚嫩的面孔四处梭巡,这些年轻面孔中潜藏着多少在未来三月份进入乌野高中部的候选人尚未可知,据清水洁子在乌野三年的所见所闻,今年来参加校园祭的人数呈指数增长,其中三分之一都是中学生,这些初中生里不乏网排球名校的王牌。

      的确,所谓校园祭,就是一场争夺生源的战争。

      “主人不愧是资本家。”

      “你好像在骂我。”她不确定,再看看她的脸,真是满面和煦如春意盎然:“你几点结束?我们下午还要练习。”

      “很难讲,要完成今天的KPI。”

      冬月绘梨从钱夹里掏出一张亮闪闪的银行卡,夹在两指之间:“没关系,我帮你,想喝什么?我请。”

      她想都不想,迟一秒都是对她聪明机智的脑袋的侮辱:“最贵的。”

      “你有病啊……”

      凭借惊人的财力,冬月绘梨通过一笔巨额消费助力女仆咖啡厅达成本日KPI,让月见山飞鸟喜提下班。

      “啊……差点忘了……”短暂的犹豫暴露了她的羞耻感——她本身不适应聚光灯下的生活。上次在白鸟泽的音乐教室,也就是她的气雾剂遗失那次,她应该就上次的事情向两人道谢,尽管危险没有发生,可危险一旦发生,她可能就躺进医院了:“稍微等我一下,我先去换衣服,之后要去找牛岛前辈和天童前辈。”

      本就狭小的室内体育场的二层看台挤满了观众,基本都是中学排球部的主力。乌野取得地区赛胜利,拿到春高入场券后水涨船高,成为中学排球部成员青睐的升学学校一类调查问卷上紧跟白鸟泽和青叶城西的第三名。

      训练将近尾声,月见山飞鸟迈进排球场时,跟在她身后的冬月绘梨隐约听见一阵屏气凝神后微弱的雀跃的欢呼,不知道她又意外触动了哪个少年的春心。

      正给日向翔阳和山口忠递水杯的谷地仁花看到全须全尾的少女,泪眼汪汪的差点一个飞扑跪到她面前,现在虽然不至于是跪在她面前,但她抱着她不撒手。

      两人的有着二十多公分的身高差,她得以埋在她肩膀上撒娇:“飞鸟!太感谢你了!”

      她不知道过去几个小时她面临了些什么,有没有被骚扰?有没有被顾客刁难?电视剧里不是经常出现性格恶劣的顾客吗,现实一定比电视剧更加复杂,现场可能出现过这种状况:一个不良抓着月见山飞鸟的手威胁她:“如果你不答应跟我交往我就把你的谱子撕掉,再掰断你的琴弓”,后者拼命挣扎,眼里浸满泪水,咬着嘴唇呵斥:“请放手!”

      她不敢继续往下想,脸色泛白:“对不起!飞鸟!都是我没用!”

      她又脑补了些什么……

      冬月绘梨朝她使眼色:她在干嘛,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道谢一会儿道歉的。

      月见山飞鸟朝她摇头:母鸡啊。

      蹲坐在地上休息的月岛萤正被西谷夕用胳膊肘捅着小腿,他习惯性的把自己抱成一团,叠起四肢,减少占地面积,省的碍事或者因此受伤。西谷夕呲着牙,调侃他:“月岛你还行不行啊?累趴了嘛!”

      他眼皮都没抬。

      “牛岛前辈,天童前辈。”听见她叫这两个名字,他不可避免的皱起眉,磕在一起的眼睛悄悄睁开一道缝,偷偷瞄向站在白鸟泽队伍里的月见山飞鸟。

      她递去刚刚从店里打包的点心和果汁,白鸟泽排球部的部员躲在背后故作轻松,该喝水喝水,该拿毛巾的拿毛巾,但每个人都支愣起耳朵,包括今天带队的副教练:“之前的事很感谢你们,在仙台体育馆遇到那天我要赶去剧场排练,没能好好道谢,我怕之后也没什么见面的机会,这是谢礼。”

      “不用客气。”牛岛若利接到手里。

      天童觉拆开袋子看了眼:“是什么?”

      “草莓蛋糕——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所以就选了我最喜欢的。”

      月岛萤以为她送给他草莓蛋糕,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喜欢草莓蛋糕,他攥着毛巾的手暗暗紧了,蹭一下站起来,山口忠问:“阿月,怎么了?”

      “好吵。”

      “春高的赛场只会更嘈杂,要早点习惯。”武田一铁见他一声不吭的往外走,早就习惯了他的怪癖,为难的叹了口气。

      “超可爱前辈!”

      高处突然传来一声呐喊,让整个球场都陷入了沉寂,随后大家一起寻找着声源,听觉敏锐的月见山飞鸟和冬月绘梨一下定位到了喊话的男生,他的目光牢牢捆住她,继续说:“我要为你考乌野!”

      月见山飞鸟微微仰头,阳光自天窗透进来,落在她清澈的如铺满金黄色落叶的溪水般的瞳孔中,映照着她瓷白的脸,高贵的像古典时期最伟大的雕塑家凿下的大理石雕像,她不习惯万众瞩目或被簇拥,但她没有退却:“……请加油吧。”

      飘散着汗味、木地板味和灰尘味的排球馆的空气中似乎能捕捉到犹如水母的触须轻轻游弋过般稍瞬即逝的馨香。

      可爱?月岛萤的眼皮轻跳了一下,买出门的脚步顿住了,哼,才没有很可爱。

      音乐教室是空的,月见山飞鸟和冬月绘梨擅自决定拿这个空场地来练习。两人磨合的并不顺利,没有指挥,冬月绘梨经常拿捏不准进入的时机,时早时晚,总之不够连贯。

      到最后有些焦急,两个小时后的表现甚至不如两人初次合作。

      “先停下吧,急不来的事不要急。”她拉琴的时候喜欢吃糖,一边的腮帮被硬糖顶的鼓起来,翻阅谱架上的谱子,手里拿笔划来划去:“等你调整好状态之后再开始。”

      冬月绘梨擦拭着琴弓,叹了口气,像是应和着“等你调整好状态之后再开始”这句话,承认了自己最近的生活谈不上顺利:“我退部了。”

      她手中的动作没停,笔摩擦着纸发出沙沙声:“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之前月咏老师跟我联系过,让我劝劝你。”

      你不关心我吗?

      “为什么不问我?”

      她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继续投入到工作中,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糖,捏爆糖纸,牙齿灵活的衔住糖块,捏住包装底端一拉,将它丢进了脚边的垃圾桶,嘟嘟囔囔的说:“你是个笨蛋,笨蛋是藏不住心事的,所以你想告诉我的时候自然就会告诉我。”

      冬月绘梨捂着心脏,感觉心动的厉害,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呆鸟,能再骂我一句吗?”

      什么变态要求?

      月见山飞鸟缓缓抬头,难以置信的倒吸一口:“你不会是抖M吧……”

      距离校园祭落下帷幕还有三个小时,远处的太阳渐渐敛去光芒,用余火焚烧着天空。晚上有补习,冬月绘梨结束练习之后跟她道别完便离开了。

      音乐类社团比较少,有自己的活动室,除了合唱团会偶尔使用之外,这间教室基本都是空的。

      门再次被拉开,月见山飞鸟以为是她偷用教室的事败露了,老师来催她离开,她停下手中的笔,摘出因为手边没有放东西的地方而衔在齿间的笔帽,拽下耳机,头也没抬:“泽田老师,我马上就走啦。”

      刚要收拾琴箱,她瞄到一双室内鞋,抬起头,发现站在门口好整以暇的望着她的人不是泽田老师,而是月岛萤:“原来是你啊……你怎么在这儿?”

      “学校里没有一个安静地方,我以为音乐教室空着。”他脖子上挂着耳机,挥起手里的书,表示他原本打算找个地方学习。

      月见山飞鸟松开缠在手机上的耳机线,走到他面前,把耳机塞进他的耳朵里,月岛萤挣扎了一下,勉为其难的接受了这只耳机。

      “是看在你也喜欢Sex Pistols的份上才给你听的哦。”她握着手机播放起一首曲子,仿佛那条耳机线并不是耳机线,而是一根永远松不开扯不断的绳子,拴在他的脖子上,让他像狗一样被她牵着走,他还乐在其中。

      好像是溪水声,短暂的一段和弦之后,剧烈的鼓点和贝斯迷幻的色彩如时代浪潮般迎面扑来,淹没了他,短暂的爆发后又恢复平和甚至拖沓的节奏,是在被巨浪冲垮的废墟上接受现实并将同样破败不堪的个人重新拼贴起来的叹息和云淡风轻的坦然,代表着世界末日之后在废墟上艰难重建的人类,是“过往不值一提,往前看吧”,是和她的外表全然不同的爆裂和复仇的畅快,

      月见山飞鸟仰起头,盈盈笑着,摘下他一侧的耳机:“还可以吗?”

      他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写的?”

      “嗯,就是那首主唱不喜欢的曲子,以前待过的乐队最近打算发行新作品,联系到我,刚刚填完词。”

      你经历了些什么呢?

      什么原因让你消沉颓靡?

      而你只字不提花费了多少力气将自己拖出深渊。

      “还不错……”明明是冷峻严谨的结构,每一个音符都像一道只有一个最优解的数学题一样待在它应该待的位置,但他在微弱的撕裂效果里捕捉到了她意志消沉时期的茫然和痛苦,它是早已疗愈的陈年旧事,他其实想夸她很厉害,在任何方面都是。

      可惜他不会安慰人,不爱管闲事,更不擅长照顾别人的情绪,他抄着口袋,将书夹在腋下,倚着门框,半天之后没头没脑的问:“你想喂猫吗?”

      她不解,但回答:“今天?今天这么吵,那只狸花猫会被吓得不敢出来吧。”

      “给它取个名字好了,一直叫它狸花猫根本分不清是哪只狸花猫。”

      “不行哦。”她背上琴箱:“给它命名就意味着对它负责。”

      他满脸嫌恶。

      “别用那种鄙视的眼光看我。”她推搡着他的胳膊:“好像我是什么玩弄感情的人渣。”

      “难道不是吗?”

      她咬紧后槽牙,有求于人就要摆出低姿态,这点人情世故她是懂得的:“我打算等下次再遇到狸花猫的时候带它去做结扎,然后送到收容中心。”

      他别过脑袋,避开她灼热的视线。

      直到被她看的耳朵发红,要藏不住心跳声了,他纤长的五指跟巨大的八爪鱼的触角一样,吸盘紧紧黏住她的脸:“求人帮忙的话不打算说点什么吗?白嫖劳动力这种事可不存在哦,超可爱的前辈。”

      什么女仆前辈,是觉得她还不够丢脸吗!她扒着他的手腕,混蛋,当她的脑袋是排球啊!

      “我知道!我知道了!求你啦,拜托了月岛君!”

      “嘴上说说而已啊,一点诚意都没有。”

      月见山飞鸟婆娑着下巴仔细想,恍然大悟似的握起拳头敲到掌心上。她清了清嗓子,想起今天从女仆咖啡厅学到的招待客人时虽然羞耻但很有效果的技能。

      她笨拙的抛了个媚眼——正是这份笨拙让她看起来清爽而有生机:“超喜欢你哦,主人,呼啦呼啦,接受爱的攻击吧!”

      月岛萤的脸色委顿下去。

      本来还没觉得羞耻但在他这副表情面前一切都羞耻起来了!

      一片漫长的空白之后,她在他的凝视下耳尖通红,浑身发烫:“你……你那是什么表情?”

      “没什么,有点恶寒……”

      她手忙脚乱的用运动服外套蒙住脸,声音被闷住了:“你不想帮忙那就算了……把刚刚那段忘掉!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我也很想把这段记忆从脑袋里清出去。”他捂着脸,似乎是没眼看她:“我知道了,下次遇到它的时候我帮你带去宠物医院,你快走吧。”

      “谢谢……”她掀开外套一角,露出一只眼睛:“音乐教室留给你了,记得关门,你……你别告诉其他人……爱的攻……”

      “……够了。”

      别再提那个该死的词了。

      无需他打断,她自己也无法再说出口,明明在女仆咖啡厅里她能非常自然的加上花里胡哨的肢体动作讲这段台词,客人也给了她良好的反馈——连冬月绘梨都招架不住,到月岛萤这里触了霉头,碰一鼻子灰。

      没有比无尽的沉默更让人尴尬的事了……

      救命,有没有时光机器,她不想在月岛萤面前丢脸啊,这个抖s不仅会在当下耻笑她,绝对还会持续性的耻笑她!

      “反正给我烂在肚子里!”

      放完狠话,她一溜烟的逃走了。

      月岛萤拉上音乐教室的门,整个教室里都弥漫着她身上柑橘调的香水味,垃圾桶里堆着五彩斑斓的糖纸,他顺着门蹲坐下来,环住膝盖,松了口气,努力安抚着悸动的心,将半张脸埋进胳膊里,虽然遮住了满脸的霞色,但嫣红的桃粉色的耳尖暴露了,像是要着起火来。

      “超喜欢你哦,主人!”

      寂静的世界里除了有力的心跳,好像只剩下这句话。

      他捂住脸,闭上眼睛,心里描摹她低垂着脑袋的模样,乖巧沉静的躯壳和不羁顽强的灵魂。

      该死……太可爱了……

      月见山飞鸟简直太可爱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世界毁灭倒数第二十五天(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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