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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迷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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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什么时候了?”容晞睁了眼,阳光夺目,岁月静好,她沉溺的眯着眼,一脸轻松。
“回娘娘,未时了!”春秀眼尖,见容晞睡的迷迷糊糊,连忙向容晞递上一盏用竹叶青泡的茶水。
“嗯!”背对着阳光,容晞醒了一会,揉了揉眼睛,这才接过茶水,入口便是竹叶清香,嘴角不禁外扬。
竹叶青本是用竹叶制成的,春秀伺候在容晞身边许久,也发觉她不大喜欢这些名贵的茶叶,倒是她偶然发现容晞很是喜欢这竹叶青。
“给陛下的参汤炖好了没!”晨起时容晞便吩咐了春秀在小厨房给魏景铄炖汤,这会应该差不多了。
“快好了!”春秀点头,扶着容晞往屋子里走去,又道:“韩女官已经和各司的掌事在大殿等候了,正要和娘娘商议关于中秋宴的事!”
魏景铄既将这件事交于了容晞,她自然不能懈怠,容晞点头,收敛妆容,这才进了正殿。
“参见太后娘娘!”
容晞刚踏进了门,看见约有二十来个人齐齐的站在两侧,很是规矩的低着头,恭敬的朝着她行礼,韩洛雪则站在最前面的一侧。
等容晞坐定,透过屏风扫了一眼众人,这才道了句“平身。”众人才起,看起来整齐极了。
最前面站着四人,分别是广储司,会计司,庆丰司,慎刑司的掌事,他们下面站着的乃是各司下设的库、作、房掌事。
“奴才广储司掌事陈元参见太后娘娘,恭祝太后娘娘洪福齐天!”从左往右,第一个却是广储司的掌事太监陆元。
“平身,赏!”容晞道,冬秀则拿起先前准备好的赏赐的物什,大多是些金银之类,朝着陆元走去。
容晞侧目,打量着在场诸人,却将目光落在了陆元身上。
陆元身形修长,在诸多人里面,极是显眼,仿佛一朵盛开于碧池的莲花,虽是低眉顺眼,脊梁却是极挺,他上前谢恩的时候,亦是不卑不亢,长得亦素雅极了,周身的气度倒像是个秀才儒生。
容晞虽然从前不在宫里走动,也听侍奉在她身边的宫女说了不少宫里的事,这位陆掌事,据说曾经是个秀才,后来冒犯了他家乡的县令,不知因何缘故被割去了功名,这才入了宫做了太监,甚至有人说,他进宫能做太监也是那县令所使的阴招。
至于他进宫以后,两年之内便坐上了一司掌事的位子,先帝在时对他也很是器重。
果真是,命运啊!容晞一扫众人,心里暗叹,也发觉了一些不对劲,这里很多的人,都是先前宫里的,甚至,没有什么变动。那,之前宫里的那场动乱,或许,只是他剔除无用之人,顺带清扫后妃之族的算计?
容晞抿了一口茶水,微笑着示意陈元起身,便又垂下眸子,将目光落在了在杯盏中打转儿的两片茶叶,在这宫里,大概很多人都是别人的棋子,半点不由人。
“奴才会计司掌事李蜡参见太后娘娘,恭祝太后娘娘洪福齐天!”中年富态的李蜡笑呵呵的正式问安,看起来老实极了。
容晞手偷偷探到桌子上的点心,早上没怎么吃,又喝了那么苦的药,她刚要探倒点心,忽然注意到一道目光,正抬头,却和陆元似是调笑的目光相遇,仅那一瞬间,等容晞再看时,他依旧规矩的低着头,仿佛只是容晞的错觉。
容晞稍愣,不知为何,她莫名觉得陆元有点熟悉,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
抿了一口茶水定了定心神,她和他,好像是第一次见?错觉吧?容晞思怵着,伸手拿过一旁的点心,又接着听她们自我介绍。
“奴婢庆丰司掌事江蕙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江蕙是四司里面唯一的女子,确是十分干练。
“奴才慎刑司掌事王安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秋。”王安长的清秀,笑起来更是和蔼,这样的人,居然主掌慎刑司?
等四人一一问安,又将一些其他琐事制成了册子呈了上来,这才开始商议正事。
容晞一边听着他们讲一边翻阅着册子,眉头却是越皱越深,一旁的冬秀和春秀何时见过容晞这副模样,自是知道容晞遇到了难题。
至于中秋宴的一些琐事,四司掌事早有准备,如今只是依着陛下的旨意给容晞报备,毕竟现在,容晞才是后宫真正的女主人,至于以后,那也是陛下选秀入中宫以后…
容晞半是无聊的听他们说完,至于册子,却是更不想翻动,都是驴粪蛋的功夫—表面光。先帝爱好修仙,每月的香会也是少不了的,这册子上,却几乎是些先帝的香会,其他的记载又很少。
等他们说完,虽然容晞既未参加,也未见过这种宴会,听了这一番说辞却也只能给个中规中矩的评价。
她揉了揉有些发痛的脑袋,沉下面容,稍稍端坐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先帝忽然驾崩,陛下临危受命,登基大殿也略显仓促,这次的中秋宴,既然陛下登基后的第一次盛典,亦是各国使臣第一次面见陛下的宴会,该隆重隆重,该花钱也得花,切莫失了体统。陆掌事,宫中还修缮的地方也得抓点紧,菊清台的事你也知道。你首掌宫中琐事,自然应该面面俱到。
至于李掌事,新朝初立,朝中的事繁杂,用银子的地方更是不少,从前德贵妃性子宽厚,但一朝天子一朝臣,想来你也是懂的。
刑法虽不能少,而今中秋宴在前,更应仔细严苛审罚,但也不能误了正事。”容晞第一次一次说这么多话,便觉得口干舌燥,顾忌着端庄,也只能小酌慢饮,除却这三位偶有瑕疵
,江蕙的事很是得体。
昨日菊清台的事,他们自然知道,容晞也有意提起,无论魏景铄想做什么,后宫也自有其规矩,虽然,她相信,他能留这些人自有起道理,然经的昨日一遭,想来他的事也处理了不少。
“谨遵太后娘娘教诲!”四人齐齐道,对这位传言中名不见经传的前宸妃娘娘更是多了几分敬意,一眼能看出这许多破绽的确非同一般。自然,他们的破绽也是陛下提前知晓的。
“那,退下吧!”容晞揉了揉脑门,果然无事一身清。
御书房前的小路边,赵贵人一身宫女打扮,手里端着一碗参汤,低着头迅速穿过前往御书房的官道,速度之快,连同她一起的都被甩了好远。
赵贵人屏息,头皮一阵发麻,生怕被别人认出了,虽然这宫里能认识她的人并不多。
那人告诉她,容晞偶尔会亲自送参汤给陛下,而今日容晞会召宫里的掌司们议事,只要她借这个时间差,假装云安宫里的人以送参汤的名义面见陛下,再用药,生米煮成熟饭,他自会帮她坐稳。
丽贵人,此时正等在了云安宫的人经过截住她。
看见了御书房,赵贵人原本忐忑的心情居然平复了,她望着近在咫尺的御书房,又想起今日在云安宫所见种种,仿佛,荣华富贵,尽在眼前。
今日,自然不是她们一起去,只是,她们故意弄伤了陈贵人,只是这场面,又被韩贵人所见,她养的猫儿素日娇生惯养,哪里受得了岁安宫清贫的日子,这几日更是饿的病怏怏的,她这才要求与她们同去,并且是在早膳前。
那人说了,只要她见了云安宫的荣华,自然会愿意拼一拼前程。
“奴婢云安宫宫女笙儿!”赵贵人款款走到御书房门前,朝着前面的太监盈盈一拜。
“太后娘娘今日忙着和各宫掌事议事,这才遣奴婢过来给陛下送参汤!”赵贵人笑道,她本就长的甜美,侯在前面的太监许久没见她这样标致的宫女,又甚是和蔼,便将她送了进去,虽然往日里容参汤的并不是这位姑娘,但偶尔换一人也不妨事,毕竟,这人穿的衣服,都是云安宫独有的。
“多谢公公!”赵贵人说完,心里竟升腾起些许的紧张,手心都沁出了不少冷汗。
等那太监离开,她又在屏风外等了好一会儿,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透过屏风,魏景铄坐在案前,满身雍容华贵,却气度非常,他翻阅着案前的奏章,偶尔皱眉,舒缓时仿佛银河展开。
赵贵人看的发呆,世间居然会有这样的男子?
“谁!”魏景铄看着屏风外的人影,稍稍往后靠了靠,他声音微哑,却带些许魅惑。
“奴婢云安宫宫女笙儿参见陛下!”赵贵人被魏景铄的声音吓出了神,手里的的盅一抖,差点掉落,她着急忙慌的从屏风后面出来,颤巍巍的跪在了魏景铄面前,心如捣鼓,她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不能功亏一篑啊!
“哦?”魏景铄慵懒的瞥了一眼那个小宫女,将目光落在了案前的幽幽青烟之上,淡淡的香味萦绕在整个屋子。
赵贵人颤巍巍的走向了魏景铄身旁,他打量她的目光如此裸/露,就像要看清楚她的一切一般,赵贵人暗暗吞咽口水,大着胆子将参汤送到魏景铄身旁,又拿出碗要倒出,似是有意,似是无意,她竟将参汤打翻,湿了一桌子。
“陛下,奴婢,奴婢这就收拾!”赵贵人一脸紧张,眼中却是得逞,她连忙用袖子当抹布,在桌子上努力擦拭着。
魏景铄懒懒的看着故作姿态的赵贵人,正想看她还想耍什么花招,忽然,一股冲动直上脑门。
“你,想做什么?”魏景铄危险的眯着眼,拉过赵贵人把她摔在地上,一把挑起赵贵人的下巴,慵懒的问道。
“奴婢,像侍奉陛下,想要荣华富贵。”赵贵人看着几乎要把她抽皮扒筋的目光,大着胆子努力和魏景铄对视,她的手几乎要发麻,却还是努力去解自己衣服上的带子,她知道,她这样做,如果不成功,便是一死,她舍弃了那么多,不能这么就放弃。
魏景铄始终一动不动的看着几乎要脱光的赵贵人,他终于察觉出了什么不一样,这味道…大概是这…
他按捺住身体的躁动,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陛下?”赵贵人以为自己得逞,欣喜就要凑到了魏景铄面前,下一秒,竟被他扼住了喉咙,她看到清楚他眼中的欲色,却不想,竟然被他给扼住喉咙,魏景铄越收越紧,他缓缓靠近赵贵人的耳朵,十分魅惑的一字一句的问道:“是谁,派你来的?”
“没…没人啊!”赵贵人心里一惊,却一口咬定,她伸出手,就要去碰魏景铄,她不信,他真的能忍的住?
“唉!”魏景铄轻微叹息,闭了眼眸,很是可惜。
“呃?”赵贵人不可置信的睁大了双眼,死死的望着魏景铄的方向,她,她居然就这么死了?
魏景铄不再看一旁的尸体,他仰坐在椅子上,任凭这种感觉在全身游走。
很快,王历便进来,看见了躺在魏景铄脚下的赵贵人,不动声色的命人将她尸体抬出。
“陛下…”王历看出了魏景铄的不适,小心试探。
“准备冰桶!”许久,魏景铄睁开眼,喑哑说道,他的指尖变成了深紫色,这种药,很是霸道。
“参见太后娘娘!”御书房门口的小太监看见容晞,连忙跪着问好,想要把容晞拦在门外,刚才他已经惹了大乱子,而今不能再错了…
“怎么了?本宫来给陛下送参汤!”容晞正奇怪这怎么有些不对,值守的守卫像是少了几个人,刚才她无意瞄见他们好像抬了一具尸体离开?王公公居然也不在?
“娘娘,陛下身子不适,您还是先回去吧!”小太监察觉到了自己的错误,沮丧着脸就要送容晞离开。
“不适?”容晞皱眉,思怵半天,却还是决定去看看,难不成,他有什么隐疾?毕竟若是有什么不对劲,太医早就来了。
“娘娘,陛下吩咐了,他谁也不见!”小太监更是害怕容晞想进去,更怕自己拦不住。
“你们在这守着,本宫去瞧瞧!”容晞制止了小太监,提起裙子却像里面走去,小太监虽然担心,也不敢踏足里面。
整个屋子迷漫着一股呛人的味道,容晞忍不住掩住口鼻,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魏景铄在哪?刚要转身,却撞上了一堵肉墙。
魏景铄披散着头发,嘴角微扬,眼中带着些许迷离,他呆呆的看着容晞,忽然道:“别动!”说着,慢慢靠近容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