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欲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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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娘娘。”容晞话音刚落，几个贵人便齐齐像容晞福身道，对容晞的大方很是开心。
容晞笑着将自己的燕窝搁在一旁，反而拿过一旁的茶水，微微抿了一口，眼睛不经意的看向一旁的品着点心窃窃私语的那几个人，倒是有些奇怪她们怎么不说事？
“噢～”为首的赵贵人忽然放下手里的茶水，美目含笑道：“这～妹妹们想着早点见着姐姐，连早膳都没有用，不知可否…”
“春秀，传膳！”容晞一愣，很快笑着喊道。
赵贵人见容晞在上首淡笑的看着她们，似乎察觉道不妥般，转过身子面向她，“以前娘娘总在这云安宫里带着，妹妹们只能偶尔在宴会上才能看见娘娘仙容，如今能近身真切的看娘娘一眼，不知心里能有多开心！”
“不知妹妹是哪一年进宫的？”容晞笑，她自打进了宫，先帝在位时，她基本没有出过云安宫半步，却也不扶赵贵人的面子，毕竟，都是一种求生存的方法，不见得谁比谁更高贵些。
“我们几个都是乾安二十八年的！”赵贵人顺便把她身边的韩贵人和丽贵人给说了，这两位看起来有些拘谨，不似赵贵人长袖善舞，虽然想和容晞说话，每每开口，却化为感激的眼神。
容晞听着她的话点了点头，比她早一年，先帝选秀基本没什么定数，虽然宫妃多，得宠的却没几个，或只是相对而言。
“娘娘，早膳备好了！”春秀踏着小碎步，走的又快又稳，连衣摆都不曾甩动半分，她低眉含笑走到容晞下首，微微福身，这才说道，全程却基本不看其他的几位娘娘。
“好！”容晞话音刚落，三个人便起身，似乎是很期待。
冬秀扶起容晞，一旁的春秀连忙跟着，羡煞了赵贵人她们，脸上却不敢有半分不恭的神色。
一旁的小丫鬟拿过盘子接过容晞未动的燕窝，依照宫里的规矩，凉了的东西自然是直接倒了。
韩贵人始终面容平淡，眼睛却盯了那碗燕窝许久，终于，就在容晞刚要走的时候，她忽然上前急急道：“娘娘可否把那碗燕窝让嫔妾带回岁安宫！”她低着头，除了声音有些急促，没有半分不妥。
赵贵人和丽贵人有些焦虑的偷瞄了一眼看似规矩又十分大胆的韩贵人，虽然是明白她的举动，却又不敢替她求情，甚至也不敢多看容晞一眼，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毕竟，上个在云安宫无礼的人，已经在城外姑子庙呆着了，还有下落不明的方贵妃。
“嗯？”容晞心中微微惊讶，脸上却无半点异色，她上前一步将韩贵人扶起，才道：“要不然，重新做一份给你带走？”容晞提议，未问及她这么做的原因。
“不用，这就很好了。”韩贵人略惊讶，原以为她会被容晞拒绝，没想到…她感激的早就再次福身，却被容晞拉起。
“好！”容晞未在坚持，和着几人一起去往一旁的房间用早膳。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理，容晞瞥见了院子里的几口大缸，这才注意到这上面居然早就覆上了荷花。
不似曾经的阴冷，倒多了些花香和生气，她一时看呆。
许是容晞方才的做法让她们感到差异，毕竟她们对容晞的几次印象，貌似都不是很好
赵贵人和丽贵人韩贵人不似刚才那般熟络，距离容晞三步远很安分的跟在了容晞身后。
“娘娘，嫔妾善做荷花酥，娘娘若不嫌弃，嫔妾改日给娘娘做？”一旁的韩贵人感激容晞，又见容晞盯着那缸里荷花发愣，这才提议道，赵贵人和丽贵人随之附和。
“额！”容晞一阵尴尬，若是她们知道这装荷花的缸中曾经藏了七具尸体，怕不会觉得这荷花美了想做荷花酥了吧。
“好呀！”容晞笑道，并没有推辞韩贵人的好意。
韩贵人赵贵人丽贵人闻言看容晞的表情更加亲切，如此和蔼可亲的太后娘娘，怎么会做那些事呢？
说话档，赵贵人和丽贵人纷纷介绍了自己擅长的手艺，赵贵人善刺绣，极看不上宫里绣坊出的衣物，大多时候都是自己亲手做，说话间递上自己随身的香囊，上面绣的合欢花仿佛印在上面，里面还喂了几朵合欢花，倒是很有意思。
丽贵人生的圆乎，却善音律，说着话儿便唱了几句新出的词，
容晞被她们几个可爱惹的不时掩嘴轻笑，往日的阴郁一扫而空。
四人正说着话，却已到了桌前，上面布有近二十样荤素不同的膳食，又有各式点心粥，八个丫鬟恭敬的站在一旁。
赵贵人见此，一声微叹，她们从前当贵人时也不见得如此，先帝死了，在岁安宫更是清贫，如今有幸吃这一会，也算是有福气了，可是往后呢？
等着容晞上座，其余众人才纷纷落座，很是客气，虽然她们这才算是见过了宫里的好东西。
容晞看出了她们的忧虑与拘谨，毕竟，当时的她和如今的她们也没什么两样，倒是有些同病相怜的意味。
一旁的宫女服侍的恭敬，容晞胃口不好，只用了几口，韩洛雪便端着一个精致的瓷碗走了进来，像是没瞧见其余三人，她先朝了容晞行了礼，这才向容晞道：“娘娘，这是陛下吩咐太医院专门为您熬制的汤药，现在喝最好。”
“嗯！”容晞放下筷子，看见内壁的白釉下浮着深褐色的药汁，一阵窒息，脸色不由得变白。
韩贵人正想说话，只见容晞端着碗几乎是闭着眼一口气将药汁罐进。
涩涩的药汁充满口腔，萦绕在舌根，容晞艰难的咽下，嘴里又涩又苦，仿佛是吃了烧火棍般，她扭曲着脸忙接过春秀送上的清水，漱了几次口后才慢慢恢复了神情。
见容晞吃了药，韩洛雪这才退出了房间。
容晞再无半分胃口，脸色很差的只喝了几口粥，仿佛吃了药以后才是生病了。
却依然贴心的陪着她们一起用膳。
“你们是，为何而来？”似乎是忽然想起，容晞问道，毕竟她们也不是来串门子的。
“这～”三人互视一眼，齐齐的放下了手里的碗筷，沉默了一会，赵贵人忽然道：“本来是要与陈贵人一起来看望姐姐，只是早起时陈贵人忽然受了凉，这才没有来得及看姐姐。以后宫里就剩我们几位老人了，等新帝的妃子们进了宫，我们也不知道该去哪，只是希望姐姐到时能略施援手。”
赵贵人说着，和丽贵人一起抹着眼泪，倒是韩贵人很少平静的盯望着自己的眼前，不知道在看什么。
“自然如此！”容晞点点头，似乎是很认同赵贵人的说辞，她自然明白陈贵人指那日的陈花，几乎是活活撑死兰贵人的陈花，只不过那是大火之后，她没在见过她。只是，她为什么要先说陈花呢？
“陈贵人如何了？”容晞问，有些期待这三个人了，自然，宫里的女人，哪有白玉无瑕的，默默又很佩服当初魏景铄拿她当靶子的谋略喽。
“哎，岁安宫您是知道的？陛下不过问前朝后妃的封号，宫人们更是轻慢，得了病自然是硬撑了，可怜了陈妹妹！”赵贵人摊手苦笑，不经意间露出自己经过缝补的袖口。
“噢，那应该要严管的，冬秀，你这就带着丁总管及太医院的太医，好好去看看岁安宫的一切！”容晞义正言辞，一脸威严。
“嫔妾多谢娘娘！”赵贵人并着其他两位起身道谢，一脸感激，看容晞面带倦色，三人很知趣的告退，临走前，容晞又命人给她们带了些点心吃食并着其他的用具，又让韩洛雪亲自送了她们出去。
殿外的栏杆处，容晞倚着栏杆慢吞吞的往前挪动，依照她的说法，是消食，虽然也没吃多少。
快近中午，阳光倾斜，容晞懒散的坐在栏杆上，用手遮过太阳，透过手的阳光阴影落在容晞脸上，照出她脸上细微的容貌，却照不出她的愁思。
“娘娘，您这是何必？”春秀很是不解，她都看出了这几位娘娘一点不安好心，嘴上说着恭敬，心里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
“嗯？”迟钝了许久，容晞才疑惑的问道。
“陛下不可能管理后宫索事，而今陛下还未选秀，自然应当由本宫主持？”容晞扬起嘴角，似乎是在笑，又不是在笑。
“每一个东西的存在，都有其意义。如果本宫不能替陛下做一些事，又何来荣华？”容晞笑出了了声，若非春秀眼疾手快，差点从栏杆上跌落下来。
“而且，同是天涯沦落人，又何必相互为难？我们，又不冲突！”容晞想，她们应该没有人会为了荣华，想做魏景铄的老娘？
她要的，自然不是荣华。
春秀点了点头，似懂非懂，陛下和娘娘，是最不登对的母子，看起来，陛下还要比娘娘大几岁呢？
等她在想说话时，容晞已经躺在栏杆上轻轻睡着了，只是眉头依旧紧皱，阳光也化不开。
春秀轻轻遣走一旁的小宫女，看容晞睡颜逐渐平静，打消了想给她遮去阳光的想法。
出了云安宫走到一个不知名的角落，赵贵人生气的回过头，看着身后一个没什么表情的韩贵人和一个拿着食盒乐滋滋的丽贵人，表情近乎狰狞的打落了丽贵人手里的食盒。
“你干什么？”丽贵人心疼的蹲在地上，想要翻看着还没有什么没有弄脏的点心，若不是往日的矜持压着，恨不得把弄脏的东西也装进盒子里带走。
韩贵人默默看了眼二人，却直直的从一旁离开，直接回了岁安宫，毕竟她还要用这燕窝，耽误了时间可不行，
赵贵人本没想和韩贵人一起，见她走了，这才蹲下身子，再次打翻了丽贵人好不容易整理好的吃食。
“你？”丽贵人怒不可遏，刚要说话，却被赵贵人一个耳光扇了过来。
她镇定的勾过丽贵人的下巴，很是平静的说道：“你也知道，云安宫以前是什么地方？可现在，容晞过得是什么日子？她的吃穿用度你我都见过没？”
丽贵人原本愤怒的神情逐渐平息，赵贵人这才松开了她的手，可惜力道之大，还是在丽贵人的下巴处留下了两道深红色月牙印。
“那我们能怎么办？”丽贵人呆呆的看向赵贵人，似乎是忘记了脸上的疼。先帝在时她们不得宠，如今虽然保住了命，最后的结局也不过是在姑子庙了行尸走肉的过一辈子。
赵贵人很满意点了点头，这才在丽贵人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这…怎么敢？”丽贵人一把推开了赵贵人，满脸惊愕羞红，眼睛瞪的奇圆。
“呵？你用不是真的相信陛下封那个贱人为太后，是因为先帝的遗旨？”赵贵人冷笑，“你可别忘了，那夜陛下在云安宫把她带出来了的时候，在里面可呆了不少时间，当时你我都听见了她的叫声，而她出来时，不是有点衣衫不整？”
“你要是不愿意，我就一个人去。总比以后老死在姑子庙好！前朝尚有武则天，只要天子想做一件事都很简单，哪怕是纳一个先帝女人。”赵贵人甩开丽贵人要搭上她的手的手，眼中燃烧着一团火。
自然，比起先帝的老弱，陛下的英姿身材，都是极佳的，若是真能当上他的妃子，哪怕是母妃，她的风头，也是第一，她就不信，她能输给容晞那个不懂风情的贱人？
“我，我跟你去！”终究荣华战胜了胆怯，毕竟，她也不想靠别人的施舍才能过好日子。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欲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