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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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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后央求英语老师半天,终于在下次也认真检查、继续考一百分的保证下,让英语老师松了口。
铅笔淡淡的一道“没写名”被擦掉,方三宝有惊无险地写上自己的名字。
在王云的大嘴巴宣传下,老三老四老五都知道了方三宝要向师傅请教这回事。饭桌上,大家吃着饭,眼睛却都瞥方三宝。阵仗大得连阮师傅都察觉到,“怎么了?三宝有事要讲?还是你们几个惹了麻烦,要我收拾烂摊子,推三宝出来说?”
张爱喜嘴里吃着一口饭,“冤……”咽下去了,“冤枉啊,师傅。我最近都在准备月末的考核,没有时间出去闯祸。”
王云怕话题跑偏了让方三宝错过好时候,把自己碗里那份鸡翅夹到爱喜的碗里,果然分散掉吃货的注意力,“师傅,今天是有个好消息。小宝刚刚期中考试完,你猜猜他考得怎么样?”
阮庆安挠挠胡子,还真没注意三宝平时的作业。师娘平日都会翻三宝的卷子,心中有数,“小宝老是粗心,上次数学还没到考85,写数字4和9写成一个样子,错了好多不该扣的分,家长会上被老师点名批评。”
阮庆安小学的时候成绩也不好,为了不挨饿学门手艺,现在条件好了,不希望三宝也走他的老路,“三宝,怎么回事,你这次考得怎么样?跟干爹说说看。”
方三宝变出三张满分卷子,红彤彤的100看得人心生欢喜。阮庆安胡子都舒展开,胡撸方三宝的脑袋,“哎哟,真是聪明的三宝,好孩子,这成绩真漂亮!”
师娘也眼前一亮,“还没看过小宝考三个满分。”
“宝啊,你是不是看同学买什么玩具了,想要啊?”阮庆安把三宝抱到怀里,怎么看怎么高兴。
在王云的眼神鼓励下,方三宝大着胆子:“干爹,我想学吹笙。”
阮庆安敛了笑意,琢磨这两个鬼灵精打得什么主意,“想学吹笙,现在的孩子很少有想学民乐的了,我认识几个老朋友,都是民乐大师,周末带你去见见。”
三宝缠着阮师傅不撒手,“我不,我要跟着您学。”
李丹率先心软,“你这老头,孩子想学你就教教他。”
“成吧。”妻子都开口了,阮庆安点了头,把方三宝放到地下,“事先说好,如果学就好好学,要是我发现安排你在房间练习,你却偷偷跑出去玩,再让我教你,我可不教了。”
方三宝拇指和食指圈起来,比了个三,“OK,好的,我保证。”
魔音是功力,乐器就是武器。挑一把合适的乐器,等同于匹配上趁手的法宝。阮师傅先带着三宝去乐器城挑选儿童用笙,三宝路过弦琴区的时候多看了几眼,不禁幻想如果干爹是来带他挑三弦的该有多好。
挑好了笙,接下来是授课。由于白日要给兴趣班的人上一对一、晚上给成人班和儿童班再分别授课,阮师傅只能在晚上的课程结束后给三宝教上几个小时。
方三宝对于学习新的知识一向是专注又认真,单眼皮的杏眼充满求知欲,跟随阮庆安的讲解,脑瓜子转得贼溜快,形成的印象用抽象简易的图案随手记下来。乍一看笔记像鬼画符,实际有他的规律,让方三宝来讲,他能给你讲个明明白白。
学生上课不吃东西、不聊天、不看手机,还能跟上随时的提问,阮庆安很满足,有时讲嗨了,没多想有没有超纲,专业话语都脱口而出。
“这个步骤,拿评书作比较,就是……”
等讲了一通后,阮庆安才想起来,方三宝还是个小孩子,而且也没有经过评书的专业训练,“我刚刚讲的,你听懂了吗?”
方三宝听懂了一些。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敢让师傅知道自己经常藏在小楼的二楼偷听他给哥哥们讲课,拿评书做例子其实他是听得懂的。
“干爹,可以讲慢一点吗?”
“是干爹的问题。这一块我们先跳过去,我们先看这个简谱。哆……”
半个月学下来,方三宝大为满足。阮庆安充沛的知识量,像一套连载的曲苑百科全书,你以为翻完了,没想到只是看到了系列的其中一本。又像一弯甘甜的泉水,为渴望接触传统乐器已久的三宝解渴又解乏。他通常学习完后,没有遵照阮师傅的指使早点睡觉,而是借了二师兄的小台灯在一遍遍看自己的鬼画符笔记。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一点也不疲惫。
终于到了跟小麻花约定的日子,小麻花就是吹笙的同班姑娘,总是扎着麻花辫。
方三宝把跟小麻花的约定在曲艺班里一说,让大家都看看、评评他的笙吹得怎么样。三宝敢这么做是有底气的,连师傅都连连夸赞他曲子不错,在众人面前表演他更是不怵。
一曲《金蛇狂舞》,典型的入门后第二阶段的曲子,对于练习了两年的人来说表演仍然会有难度。而对于擅长背谱又是新手的方三宝而言,这是最好的选择。
短促快节奏的音一个接一个释放,方三宝站在小讲台上,好像站在了大舞台。台下的人们不是来上兴趣班的小孩,而是为了他而来的听众。方三宝忘情地吹着一只笙,激动地心脏狂跳,乐声传递演奏者的情感,躁动的心飘向每一位听众。人们想象着扭动的摇摆蛇,许许多多的金色信子吐得漫天彩带飞舞。
“《金蛇狂舞》表演完毕,谢谢大家!”
大家都很给面子、很有仪式感地给方三宝鼓掌,“三宝老师真棒!”“三宝弟弟真有你的!”“阮师傅带出来的就是不一样啊。”
他们误以为方三宝是阮庆安的弟子,三宝乐得开花。
“你居然敢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你好勇敢。”小麻花认了输。
不久后,班里流传起方三宝的金色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