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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原怀瑾 ...

  •   清凌阁中,宫人们匆匆忙忙煎药换水,三个花白胡子的太医为左相公子进行医治,李长慕来的时候,张太医正在为左相公子施针,左相朝李长慕行了一礼,继续焦急地等待儿子醒来。
      李长慕看了一眼静静躺在床上的人,那人年约20岁,双眼微闭,脸色苍白不见血色,眉目如画,看起来温润如玉,不成想这样一个翩翩公子被陷害至此,有小宫女在屋外窃窃私语讨论道:“左相公子可真好看,现在成了这个样子,拂越公公可真是作孽!”另一个小宫女道:“照你这么说,若是不好看,拂越公公就不作孽了?”那个小宫女道:“拂越公公仗着皇上的宠爱干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也是作孽了,多给他加条罪名罢了,再说了,左相公子才高八斗,将来拜相封侯是肯定的,要是因此出了什么岔子,莫说左相大人,就凭长公主殿下爱才之心,也断不会放过拂越公公。”
      李长慕看了一眼牧歌,牧歌出去批评了那两个小宫女,让两个小宫女去德阳殿等着领罚,小宫女看见是牧歌,想来是得罪了长公主,瑟瑟发抖地去了德阳殿。牧歌看见她们两个这样,不由觉得好笑,李长慕对几句嚼舌根本不屑一顾,当她面说她几句不好,她不仅不会生气,说不定还要夸骂她的人敢于明言直谏,这两个小宫女指不定知道些什么,提前做好准备才是正经的,牧歌想着让两个小宫女见识一下生活的险恶,不再多说回了屋内,屋内弥漫着浓浓的药味,牧歌不禁皱了眉头,她走到李长慕的身边,迎上李长慕的目光点了点头,李长慕给了她一个赞许的眼神。
      左相公子很快就醒了,左相连忙冲到儿子身边问道:“怀瑾!感觉怎么样!”原怀瑾虚弱地坐起来看了看父亲,看了看身边的太医,缓缓打量着四周,问道:“这是...哪儿...”
      “这里是清凌阁,原公子可有感觉好些?”好像春天到来一样温暖,原怀瑾心头一跳,看向那声音的主人。
      六年前的宫宴上,原怀瑾百无聊赖地应付着父亲的朋友和其他官员家的公子,无意中一瞥,一袭红色宫装的美丽少女稳重端庄,从乾乐殿外缓缓走向坐在正中的德愉太后,思明帝和皇后坐在两侧,众人看着少女的眼中无不带着惊艳与欣赏,思明帝的眼中更是带了满满的骄傲。“长慕参见皇祖母,拜见父皇母后,祝皇祖母福如东海,寿与天齐。”少女的声音温暖的像春天,从那一刻,永昌公主就像一汪春水慢慢融化了他,渗透进他的心里。她在沙场上驰骋时,意气风发的样子;随思明帝微服私访时,笑颜如花的样子;惩治贪官时,凌厉威严的样子;每一次,他都远远地看着她在不同的场合散发着的耀眼的光芒,他也想要去问候她几句话,可他不忍心破坏每一场属于她的个人舞台。
      感情是一种奇妙的东西,一旦涉足,便不能自拔,暗暗藏在心底的欣赏与倾慕只会日益增长,心上人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无一不牵扯着观察人的心绪,当对方更加优秀,高高在上不可触碰时,自卑和慌张占据了倾慕者的整颗心。偶有一日,那遥不可及的存在以关切的眼光望着他时,无法言明的心绪涌上心头,怎么说呢,有一丝慌张,一丝激动,一丝害怕,还有满腔的爱慕。
      李长慕看着原怀瑾苍白双颊上突然浮上的一抹绯红,直愣愣盯着她的浅色眸子中放大的瞳孔,回身问刘太医:“不是醒了就无碍了吗?原公子看着可不像无碍的样子,是不是烧了太久,有些...”李长慕看了一眼左相,没有继续往下说,刘太医怪道:“不该呀,原公子得的是风寒,虽严重了些,但是原公子还算强壮,救治也及时,醒后多加调养便可复原,不应该呀。”说着,刘太医去翻原怀瑾的眼皮,原怀瑾躲过刘太医的手,压下心头涌起的冲动,装作无事对李长慕歉意地说道:“多谢公主关心,微臣已然无碍,只是刚醒来,头还有些疼,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公主问话,微臣甘愿领罚。”
      “我何时说过要罚你?”李长慕哭笑不得,怪不得这原怀瑾被一个太监陷害以后也不喊冤屈,耿直的样子像个愣头青,温润如玉的样子也拯救不了他在李长慕心中的愣头青形象了,李长慕正色道:“原公子不仅没错,还需要嘉奖。”
      原怀瑾还不知道他在李长慕心中的形象成了一个耿直的愣头青,被那句突如其来的嘉奖砸中,还怔怔的呆在那里不知所措,李长慕看他这样子越发觉得好笑,左相看儿子傻愣愣没出息的样子恨铁不成钢,替他问道:“老臣愚钝,不知公主何意?”李长慕微微一笑说道:“皇上身边的拂越早已有人来告,说拂越买官卖官,收受贿赂,早些日子我是有心无力,现在,有原公子相助,这件事情,也该有个了断了,还请原公子把与拂越的恩怨细细说明,长慕不胜感激。”原怀瑾连忙说:“这原是微臣分内之事,还要谢公主殿下愿意帮臣沉冤得雪。”说着就要起身谢恩,李长慕虚扶一下,示意他不必起身,原怀瑾感受着衣袖上余下的体温,差点气血上涌晕过去,左相看儿子这个样子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从床边站起来说道:“公主,犬子如今也醒了,老臣也就放心了,只是他母亲整日忧心忡忡,老臣想着,年关将至,拂越已经入狱,跑是跑不掉的,不若等过完年,将拂越一党一网打尽,这些日子,老臣与右相商量着,自从先帝驾崩,宫里已有三年没有热闹了,公主马上也要满20了,先帝临了千叮咛万嘱咐,要老臣千万照顾好公主,还有一件事...”李长慕看着左相道:“左相有什么事直说就好,您也是看着我长大的,与我有几年师生情谊,不必客气才是。”左相这才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先帝一直惦念着,太皇太后离宫祈福前和太后娘娘也与老臣说过...便是...公主的婚事。”李长慕没料到竟是这件事,一口气差点没顺过来,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左相不知道说些什么缓解尴尬的气氛,左相也没想过有朝一日他还能干媒人的活,思忖片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原怀瑾有心事,清凌阁内一时间格外安静,只有火炉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公主的婚事自然是要慎之又慎的,家室才貌尚且不说,公主喜欢最是要紧。”一旁没说过话的张太医看氛围不对率先打破了沉默,这个胡子花白的老头混了这么些年早已成了个人精,从原怀瑾看到李长慕的眼神时就看出了这个年轻人的一腔热血和满怀热情,原怀瑾的家室才貌不必多说,两人年岁相仿,郎才女貌,若是真能凑在一起,也不妨是一段佳话,张太医笑着捋捋胡子,原怀瑾分明看到张太医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着他,心事被猜中,苍白的脸上又浮起了不寻常的红晕,尴尬地咳嗽两声,李长慕终归是个小姑娘,说道:“原公子且好生歇着,左相夫人实在担心便进宫来照看着,明后日估计左相一家就能团聚了,我...我还有事,先回德阳殿了...”李长慕说完就逃也似的走了,牧歌掩着嘴偷偷笑了一声,给左相行了一礼也跟着李长慕走了。看着两人消失在院里,张太医看着原怀瑾道:“原公子乃是人中龙凤,这一次风波过去后,必定能一鸣惊人,就是...”左相和原怀瑾都好奇地看着张太医,其他太医也竖起了耳朵,宫人们都不自觉的放轻了动作等着“就是”后面的话,张太医收拾着医箱,继续说道:“就是太含蓄了。”原怀瑾整张脸都红了,耳朵尖红的像要冒血,左相本来不明所以,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睁大了眼睛看着儿子,哆哆嗦嗦道:“...你...你不会...”看着原怀瑾的样子,左相一时间头脑空白,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其他人还在好奇的琢磨着张太医那句“太含蓄了”是什么意思。
      一时间,清凌阁内的人心思各异,只有张太医、左相和原怀瑾知道彼此心里的想法。左相不知道这是件喜事还是坏事,长子去得早,留下的小孙子才4岁,只这一个儿子了,原怀瑾承载了他的希望,虽然这个儿子不是顶好的,却是唯一的,公主不是一般的身份,若是普通的公主还好,儿子喜欢也就放任他了,以他的面子,原怀瑾的心事也不算什么,可李长慕那是普通公主吗,从小就不是一般人,现在更是史无前例的摄政公主,左相不怕公主,反而把她当自己的女儿看待,公主成就越大,他也越高兴,可公主殿下,能看上他这傻儿子吗,左相直到回家也没想通,能看上?可是今天原怀瑾一番愣头青操作他自己都嫌丢人;看不上?可公主今天对原怀瑾好像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终于,在左相又一次把鸡蛋丢进盘子里,把蛋壳塞进嘴里的时候,左相夫人忍不住一筷子敲上了左相的头,怒道:“想吃就吃,不吃就下桌!没得在这里浪费今天刚从鸡窝掏出来的鸡蛋!从宫里回来以后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魂丢宫里啦!”左相的大儿媳林氏见状带着儿子下了桌回屋吃饭去,左相揉了揉被敲了的脑袋,长叹一口气,左相夫人看他这样子以为是儿子怎么了,手里的筷子没抓稳落到地上,带着哭腔道:“怀瑾他...他不是没事吗...难道...难道你是宽慰我的...我的儿...儿啊...”左相挥挥手道:“你儿子没事...不,你儿子有事。”左相夫人一脸茫然:“???”左相看了妻子一眼,叹了口气抬头看着房梁,缓缓说了一句:“你儿子看上公主了。”左相夫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问道:“公主?哪个公主?先帝的妹妹朝阳公主?朝阳公主虽嫁过一次,但是人很好,也不是什么坏事,我还愁你儿子20了,没个喜欢的姑娘,原来是朝阳公主啊,这有什么,赶明儿...”左相夫人没说完,左相打断了她的话:“是永昌公主。”左相夫人嘴快,说道:“嗨~永昌公主啊...永昌公主?永昌公主!”左相夫人当场石化在原地,左相叹了口气点点头,左相夫人一拍脑门说道:“儿子没啦?”
      左相:......夫人你是在卖子求荣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原怀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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