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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步步为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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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李长慕20岁生辰还有10天,太后想要给李长慕和原怀瑾赐婚,早早的就开始准备生辰宴,而前朝此时已经变了天...
乾坤殿
“什么?!大理寺亲自看押,怎么还能被劫狱?”李承沅听完禀报不可置信道,他看向坐在一旁的李长慕,他们已经答应了太后免英国公一死,不想英国公是个信奉富贵险中求的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联系上了忠亲王,忠亲王到底有些手段,自己被禁足在忠亲王府还能把英国公救走。
李长慕对前来禀报的人说道:“怎么回事?说清楚。”刚上朝,大理寺的人就来说英国公被劫走了,虽然知道这些人就算被禁足也不会善罢甘休,但是没想到动作这么快,甚至半点风声不漏。
朝堂上的大臣们大部分还是李长慕的人,即便有叛党的人如今也不敢冒头,得到允许,大理寺丞校奇志如实说道:“今早有人去给郭俱送饭,发现人死了,送饭那孩子是新来的,尸体又和英国公身形相像,这孩子居然自己跑开去叫人,等我们赶到,地牢已经起火了,一阵忙乱之后什么痕迹都没了,但是尸体绝对不是郭俱本人,大理寺卿正在调查,遣微臣前来禀报,请长公主的旨意。”朝堂上一片哗然。
李长慕没有说话,右相率先问道:“发现尸体的孩子可查过了?”
校奇志答道:“查过了,家世清白,是...家里花了些钱送进来的,因为办事一直不得力,昨日被指派给郭俱送饭,现在已经扣押起来了。”
李长慕说道:“人已经跑了,现在扣押谁也没有用,城门已经守好了,忠亲王再有本事也帮不了郭俱出城,你们且先查着,在城里的藩王都看好了,忠亲王不在,他们怎么打都是费力,兵部一有什么情况立刻汇报,这一次不许有任何差池。”
大理寺丞接了旨意就退下了,靳尚书领了命,早朝正常进行,各地暂时没有异动,下朝后,原怀瑾倒是带来了好消息。
乾元殿
“公主所料不错,安平郡王那果然能透些消息出来。”行过一段繁琐的礼节后原怀瑾终于说到了正事。
李长慕差点就睁着眼睛睡过去了,听到这句话立马来了精神:“什么消息?”自家宴后,他们就在安平郡王身边安插了不少眼线,三个多月却只能听到一些无足轻重的消息,想一想也是,安平郡王是高元帝最小的儿子,比李长慕也大不了几岁,哥哥姐姐们玩谋反能带上他已经是很看得起他了,但要了解什么消息,安平郡王这里是个突破口,李长慕料定安平郡王在叛党里的地位无足轻重,一旦东窗事发,安平郡王就是枢纽,所以叛党之中只有安平郡王没有被禁足。
“今晨安平郡王给忠亲王写了封密信,没送出去,被劫下来了。”原怀瑾两根苍白纤瘦的手指夹着一封信,牧歌接下递给李长慕。
“忠亲王想调兵,但他被禁足了,只能靠安平郡王和其他主将通信,这封信是给琼州城主将的。”李长慕看完后淡淡说道。
折弦好奇地凑了过来看了看信上的内容,这几个月他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能出门后一直跟着李长慕,恰好他之前就待在琼州,看到琼州叛军的主将姓名他惊异道:“是纪添?我认得他,没想到他居然投靠了忠亲王!”
李长慕和原怀瑾同时看向折弦,折弦对上他们的眼神挠挠头道:“我在琼州时的营生是在青楼啊公主!认得这些人挺正常的吧...”牧歌在一旁默默捂住了脸。
李长慕点头道:“知道你在烟花之地流连忘返,你小子倒是挺高兴,嗯?”
折弦连忙摇头说道:“不不不!我每天都特别想公主!想得夜不能寐!我们是正经的青楼!每天除了当卧底就是想公主!绿竹和蓁蓁可以给小人作证啊!”
“行了别拍马屁了,说正事吧,关于纪添这个人的所有事我都要知道,他长了几根头发丝都不许漏。”李长慕不再逗他,正事要紧。
折弦点点头,把自己所知道的一一道来。
纪添的祖籍是凉州城斜月坡,纪家世代耕农,家中父母早亡,本还有三个弟妹,七年前的一场大疫又夺去了两个弟弟的生命,剩一个七岁的妹妹今年刚满14岁,纪添为了给妹妹挣一个好点的出路便参了军。当时正值三国之乱,纪添刚充了军就上了战场,他本人也是有些本事的,那次打仗纪添颇为出彩,凯旋后,纪添受封提辖回了凉州任职,有一次被同僚硬是拖进了青楼,折弦看此人气度不凡,周围尽是美酒佳人,他却坐在其中不动如山,引起了折弦的注意,遂与其交谈,也有了些了解。
据折弦说的,纪添此人颇有一些傲气,性子也不是个肯认输的,对外很严厉,可以说是铁面无私,这样的人在家里对妹妹却百依百顺,年近三十仍未娶亲,据说曾有个姑娘对他芳心暗许,结果因为妹妹不同意,纪添再也没有说过此事。
“想要打动这么个人,也只能从他妹妹下手了,可他把妹妹保护得极好,这丫头我见过,有些跋扈但是人不坏,性子也很有纪添的影子,不管是纪添还是纪丫头,都是咬不动的硬骨头,我和纪添交情一般,也没有看出来纪添会投入叛党,公主不如把凉州巡抚叫来试试看,凉州巡抚对纪添有知遇之恩,纪添对他也比寻常人好些,说不定能有个突破口,凉州的军士们对纪添还是比较信服的,若是能收服纪添,凉州城或可免遭一战。”折弦说完看向李长慕,等待李长慕的反应。
原怀瑾朝李长慕作了一揖说道:“公主,微臣觉得折弦说得甚是有理,若能收服纪添,不止凉州城,南酆其余二十一城皆有收服的可能。”
李长慕思忖片刻说道:“既如此,我亲自去好一些,顺便让我看看忠亲王等的斤两。”
牧歌提醒道:“公主,太后娘娘为您准备了生辰宴,去凉州怎么也得四五天,来回就要八九天,中间会发生什么也未可知,这样拂了太后娘娘的好意怕是不好。”
原怀瑾说道:“如果公主要去凉州,微臣可陪同前往,还望公主不嫌弃微臣才疏智浅。”
李长慕笑道:“原公子莫要自谦了,你要是才疏智浅,南酆可就没有可用之才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想去便去吧,也不是坏事。”
牧歌在一旁道:“公主...”
李长慕抬手制止牧歌接下来的话,说道:“母后那里自有我去说,就算母后不懂朝政之事,事情轻重急缓母后也是分得清的...你最近怎么这么优柔寡断的?”
面对李长慕疑惑的眼神,牧歌无奈地压下了接下来的话,可能全宫里,不,全城都知道太后想给李长慕和原怀瑾赐婚了,偏两个当事人一无所知。
李长慕和原怀瑾商量好去凉州城的事宜就遣人去准备了,紧接着李长慕把朝中重臣召到乾元殿着手准备走后到事宜,长安城也不甚安全,建威将军只得亲自坐镇都城,左右两相辅佐李承沅,现在的李承沅较之前已经有了些思明帝的感觉,处事颇有李长慕的风格,左右两相倒是松了口气,其余各部皆有安排,安排好后已经午时了。
李长慕接着就要去找太后,刚走到门口,李承沅来了。
“皇姐,我能去看看拂越吗?”李承沅看见李长慕脱口而出了这句话,一路上思来想去的开场白一句也没有用到。
李长慕闻言也并不惊异,说道:“憋了这么久终于忍不住了?无妨,我知道你们一起长大的情分也是有的,你有情有义我很高兴。”听到第一句话李承沅神色黯淡了下去,接着他的眼神焕发出了光亮。
“那!皇姐!”李承沅激动道:“我可以去见见拂越了?”
“不可以,天牢刚出了事,你现在过去就是案板上的鱼肉,我叫持烟过些天和你过去,可好?”李长慕看他一副失落的样子,不忍拂了他的好意。
李承沅又高兴起来,说道:“自然好了!皇姐,还有十天就是你的生辰了,母后要大办呢!”他说完有些期待地搓了搓手。
李长慕说道:“刚好我去找母后有事商量,皇上一起走吧。”
牧歌在一旁道:“公主...午膳还没用呢...”
“无妨。”李长慕丢下轻飘飘一句话拔腿走向寿康殿的方向。
寿康殿
“不行!哀家虽然年纪大了可是不至于糊涂!你来不来就去那么远的地方还不带人手,那可是叛军!”太后非常生气。
“母后息怒,只要皇上还在,他们就不敢乱来,这次的事情比较急,怕是要拂了母后的好意了。”李长慕神情恳切,太后也并非是非不分,只好松口。
“不许莽撞,不许拼命,去了要常往回报平安...多会走?”
“明天。”
第二天一大早,李长慕带着寻月和折弦骑马到了长安城门口,原怀瑾已经等在城门,牵着一匹青鬃马,一袭青衫温文尔雅,身旁还有个一脸严肃的人。
原怀瑾早早的就看见了李长慕,她身着锦缎白袍,腰间佩一把长剑,乌发用一根玉簪挽起,眉梢眼角尽带朝气,若不细看,活脱脱一个意气风发的俊俏郎君,身下的乌骓马毛色纯正,油光发亮,迈着马蹄跑得飞快,身后带起一片烟尘,街边几个路人,望着李长慕跑远的身影发出赞叹声。
“原公子久等了!有事耽搁了。”李长慕在原怀瑾跟前勒住马。
“微臣参见公主,微臣也刚到不久。”原怀瑾作了一揖。
李长慕说道:“在外就不用管那些繁文缛节了,刀搁我脖子上,叛军还要说句失礼了不成?”
原怀瑾笑道:“公主说笑了,这是原郁,是跟着我长大的,身手还算不错。”
原郁就要行礼,李长慕制止了他说道:“不必多礼,我在宫外的名字叫李玉,你们称我为李玉便可。”不等原怀瑾还要说些什么,李长慕赶紧说道:“赶路要紧,我们走吧。”说着扬起鞭子,挽起缰绳,驱使着乌骓跑向城外,寻月和折弦紧跟着她,原怀瑾和原郁翻身上马也跑向城外。
才至四月,路边的野花舒展开柔嫩的花瓣,柳树伸开嫩绿的枝条,头顶不时飞过二三燕子,欢快的叫声告诉人们春天到了,路过的村庄有青烟袅袅升上碧蓝天空,池塘里有鸭子拨着水游得欢乐,一派春光明媚的景色,羊肠小道上,五个骑着快马的人衣袂翻飞。
“吁——”为首的人突然停下,问身后的同伴:“凉州是不是快到了?这里的景致和长安完全不同,上一次我是和父皇来的,那会我好像十岁。”
一个温润的男子说道:“是快到了,最晚天黑前也能到凉州城里。”
说话的是李长慕和原怀瑾,他们一行人一路奔波了四天,途中偶有客栈可以休息调整,终于快到凉州了,他们疲惫的神色中都露出了欣喜的表情,继续驱马前行。
终于,一座高大的城墙出现在眼前,耸立的城门上题着两个大字“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