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风雨欲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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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康公主此话一出，满座哗然。
原来是为这事，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李长慕还是第一次，她暗暗捏紧了手里的杯子，嘴角含笑对福康公主说道：“姑姑这是何意？”她的眼里没有丝毫笑意。
福康公主敛起笑脸，咄咄逼人道：“字面上的意思，长慕啊，可不要说姑姑欺负你，皇兄那道遗诏我们谁也没有见过，左相是你的人，我们有理由怀疑‘遗诏’的真假。”
太后缓缓说道：“福康，今日是家宴，朝政之事等散宴之后再说吧，哀家可听不懂这些，你们莫要因为哀家年纪大了只顾说自己的就冷落了哀家。”
“皇嫂此言差矣，我今日说的就是家事，如若不然，昨日我就当众问了，皇嫂莫要因为长慕是您的女儿就偏袒呀，我是为了皇上才说句心里话。”福康公主紧盯着李长慕，想要看出她的一丝不对劲来，可李长慕不动如山。
李承沅看着太后放在桌下不住发抖的手捏得紧紧的不由得有些生气，母亲和姐姐都是他的底线，福康公主把两个人都得罪了，他开口说道：“姑姑既然想知道是怎么回事，直接问朕就好了，朕先前年少轻狂，一直都是皇姐辅政，就算没有父皇那道遗诏，朕也属意皇姐替朕执掌朝政，更不必说有这道遗诏，有朕亲自承认，姑姑还有疑问吗？”
福康公主没想到李承沅居然会站在李长慕这边，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皇上，姑姑是在替你说话，难道你就愿意一直活在你姐姐的臂膀下吗？”
李承沅丝毫不买她的帐，说道：“难道姑姑在怀疑我和皇姐的姐弟之情吗？那姑姑大可放心，我和皇姐是不会翻脸的。”
福康公主膛目结舌，她本以为太后和皇帝都和李长慕离了心，毕竟自己的权利掌握在别人手里，换谁能安心，没想到李承沅完全不吃这套，她生气地嘟囔了句“不愧是李绥霖的儿子”，一旁的忠亲王看了她一眼。
李长慕放下手里的杯子说道：“姑姑刚刚说了‘我们’？不知道还有谁质疑此事，都别憋着了，这么久怪难受的。”
忠亲王大声呵斥道：“福康！你在胡说些什么！这么大年纪了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吗？你一个女子哪里懂得这些大事？”福康公主有些委屈，她看着忠亲王想要辩解些什么，却看到忠亲王朝她使着眼色，她只好撇着嘴道：“云画今日莽撞了，云画也是害怕长慕作出什么后悔的事情来，皇兄在底下也不安心不是，皇嫂就当我是猪油蒙了心，饶过云画这一回吧。”
太后其实很生气，面上却还是得做出一副仁慈大气的模样来说：“福康都是为了两个孩子好，有你这么个姑姑心里疼着他们，哀家高兴还来不及呢！皇上给你姑姑敬一杯吧。”李承沅只好端起酒杯来，福康公主也端起酒杯用大袖掩住脸一饮而尽。
这时，7岁的长淑好似看见了什么害怕地钻进吴太妃的怀里，吴太妃连忙安慰女儿，李长慕看到小妹这边的情况，轻声叫道：“长淑，来姐姐这！”
长淑跑到李长慕身边坐下，这时，殿内又恢复了歌舞升平，李长慕把长淑揽到怀里轻声问道：“小公主怎么了？”长淑仰起小脸道：“刚才福康姑姑的眼神好吓人，姐姐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啊？我不喜欢这里。”李长慕揉了揉长淑柔软的发髻道：“很快就结束了，长淑去母后那里安慰安慰母后吧，刚才母后很害怕呢。”长淑听话的跑去太后身边，太后很喜欢孩子，长淑乖巧的缩在太后怀里。
席间，李长慕一直暗暗观察着名单上人的神色，忠亲王和周围人谈笑风声；睿王不动声色，偶尔有人凑过去和他说几句话，睿王依旧是一副不爱搭理人的样子；安平郡王还年轻些，总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或许，从安平郡王那里入手更容易些。
宴会终于结束了，李长慕在乾元殿踱步了许久，突然，她停下脚步，叫道：“寻月，把影卫其他人都叫回来，各城已经有将军们前去前去坐镇，叫他们尽快。”寻月领命后一个闪身就不见了身影。
影卫是李长慕和思明帝微服私访时救下的孩子们组成的，共有五人，他们从小习武，和李长慕一起长大，也是思明帝特意给李长慕建立的暗卫组织，这些年，影卫们也陆陆续续救下了其他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孩子们，他们收了这些孩子当徒弟，影卫也一步步扩大，最开始的五个人被封了暗卫长，直接听命于李长慕。
一个月后，李长慕刚下朝就被扬尘叫住：“公主，持烟他们都回来了，快去乾元殿，折弦受伤了。”李长慕倒抽一口冷气赶往乾元殿。
乾元殿偏殿
“这是怎么回事？”李长慕看着折弦的伤势皱眉问道，折弦昏迷不醒，衣服已经被血浸透，太医把衣物扒开后发现好些刀口，有许多地方皮肉都翻了出来，太医赶紧给折弦止血，端着水的小宫女害怕地闭上眼睛。
扬尘，持烟，拨云，扫雪四个暗卫长齐齐站成一排，持烟年纪大些，先开口说道：“折弦在进城的时候被埋伏了，不知道是谁的人，看折弦的样子，功夫不在我们之下。”
李长慕压着气道：“在天子脚下养暗卫？寻月，你一直关注长安的情况，之前有没有发现什么？”
寻月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李长慕说道：“等折弦醒了立刻告诉我，其他人跟我去前殿。”
到了正殿时，李承沅已经在了，李长慕刚坐下，扬尘就说道：“公主，福康公主身边的一个太监这些天去了三趟英国公府，也没有避讳着。”其他人接连说了自己在各城发现的东西，和李长慕知道的没什么不同。
李长慕点头道：“忠亲王私自养兵，兵部的内鬼也被找到了，这些天还处置了不少忠亲王的人，想来是他们忍不住了。”
李承沅说道：“皇姐，忠亲王手里有30万军队，我们最少也有60万，应当不用怕他们突然起兵吧？”
“不必害怕，英国公府马厩下藏着的甲胄已经找到了，过些日子刑部就接旨去英国公府查抄，先杀他们个措手不及。”李长慕目光狠了狠，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扬尘你先带他们去休息，让折弦好好养伤，这些天做好准备，快开战了...”
扬尘等人领命告退后，李承沅凑到李长慕跟前说道：“原来皇姐也有失算的时候，忠亲王他们藏得也太深了，父皇身边的暗卫都没有发现他们的动作，要是没有皇姐，我这个位子...也坐不了这么久吧...”
李长慕安慰他道：“人非圣贤，就算皇祖父也有后悔、失算的时候，皇上成长的已经很快了。”李长慕说着拍了拍李承沅的头，不想李承沅抱着头说道：“皇姐，我已经快14了，你不能拍我的头了，再怎么说我也是一国之君！”
李长慕笑道：“好，不拍了，我去找母后了，你在这里学着看折子吧，有什么不懂的留着等我回来。”李承沅听话地点点头，有样学样地看起了奏折，李长慕放心地走了。
寿康殿
李长慕一进殿就看见郭吟瑶伏在桌案上抄写经书，太后在一旁的榻上喝着茶，殿里安静的只能听到火炉噼里啪啦的声音，虽然已经立春，天气还是格外的冷。
太后看到李长慕笑着朝她招招手，李长慕上前给太后请安，太后坐起来问道：“刚下朝吧，怎么突然过来了？”李长慕说道：“为了渝儿的事。”一旁的郭吟瑶抄写经书的手抖了一下，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抄写。
太后道：“说起渝儿哀家也正好有件事，前不久渝儿刚过16岁生辰，哀家想着给渝儿指一门亲事，庄太妃也天天跑来跟哀家说这事，哀家相看了几家小姐，相貌人品都不错，你也帮着来看一下。”霓柳吩咐小宫女们拿来几卷画册，上面都是各家小姐的画像。
李长慕笑道：“倒是巧，儿臣过来也是为了这事。”
太后说道：“哀家想起来了，除夕宴上时你也跟我说过这事，渝儿自己说中意谁家姑娘了吗？自己有中意的倒好，哀家选的渝儿不一定能喜欢。”
李长慕说道：“自然是有的，那姑娘自己也愿意。”一旁的郭吟瑶手上还在继续写字，一张小脸已经通红，太后没有注意到郭吟瑶，好奇道：“是谁家姑娘？”
“那姑娘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李长慕故作神秘道。
“近在眼前...”太后打量了一圈寿康殿，小宫女们都低下了头，最后，太后的目光停留在郭吟瑶身上，看着郭吟瑶的脸红的像熟透苹果一样，太后惊愕道：“瑶瑶...？”
郭吟瑶只好放下笔走到太后面前跪下道：“吟瑶求姑母成全。”
太后一脸不可置信，李长慕说道：“吟瑶和渝儿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二人年岁相仿，我看，是一门不可多得的好亲事，母后，跟着英国公可不是多好的事。”
太后愣了半晌才说道：“我还以为沅儿...”李长慕说道：“皇上和吟瑶只是有玩伴的情义在，这是皇上亲口说与我的。”
太后靠到榻上，缓缓说道：“那英国公那边该怎么说？”
“英国公府就会失势，母后不是不知道英国公在替谁做事。”李长慕道。
“哀家知道，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长慕...你能不能...”
“母后放心，我会给英国公留个头衔的，未涉及此案的，我也会给他们留一命。”
“不...”太后抓住李长慕的手，看着李长慕，神情流露出一丝悲悯，她说道：“不要去打仗了...我只希望你像普通的女儿家一样...你是公主，不管在哪里都没人能约束得了你...”
李长慕拍了拍太后的手说道：“正因为我是公主，这些是我该做的，想来父皇给我这么大的权力也是知道我会这么做。”
母女二人沉默了一会，李长慕说道：“渝儿和吟瑶的事，母后尽快做决定吧。”
太后叹了口气道：“哀家知道劝不动你...渝儿的事哀家准了。”顿了一顿，太后说道：“霓柳，把哀家的凤印拿来，哀家这就赐婚，婚事哀家会尽快安排的。”
郭吟瑶重重地叩了头：“吟瑶叩谢姑母恩典，谢长公主恩典。”
李长慕道：“快起来吧。”
当月，李承渝和郭吟瑶顺利办了亲事，李承渝得封怀王，郭吟瑶为怀王妃，长安城喜庆了好一段日子。
没过多久，英国公府被搜出藏有大量甲胄，意图谋反，英国公府被查抄。同时，忠亲王等被弹劾诸多罪状，一夜之间，风云突变...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风雨欲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