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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任翕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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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时以前,白昼月亮门口的惊鸿一瞥,让封彦几乎整场演出都在挂心这道清瘦的身影。及肩的长发、白色T恤、浅蓝色的牛仔裤,白皙的肤色配上两道剑眉、狭长的眼睛,确实不负圈里传言——老板是个美人。
至于封彦,从他一走近吧台,任翕就闻到他身上透出的百万金砖味道。后调里的皮革气息,配上这人黑色皮衣和克罗心项链,妥妥的一个放浪小青年。
任翕扁了扁嘴,这会儿他已经喝完那一整杯番茄汁,朝姚伯谦摆摆手,道:“我先上楼了。”
“老板贵姓?”封彦在他起身时问道,眼神追随着他的背影。
任翕正往楼梯走,闻声便回头看看,答了一句:“免贵姓任。”楼梯的阴影恰好笼罩在他的侧脸,带来一丝疏离。
封彦朝他举了举杯子,也不管任翕的冷漠,笑着道:“很高兴认识。”
任翕不再答话,微微一点头,转身就拉开木门,往楼上走去。
楼下的姚伯谦挑了挑半边眉毛,问了一句:“为什么我不是老板?”
封彦搁下酒杯,微微一笑:“我只是听说,老板是个美人。”
姚伯谦闻言摇摇头,注视着封彦开门走向雨幕,发动摩托车,飞驰而去。
第二天一早,姚伯谦下楼的时候就看见任翕一身家居服在库房找东西。
姚伯谦刚想从背后猛拍任翕肩膀一下,没成想任翕蹲在地上,转头看向他扬起的手,和他对视,问道:“姚总管要干什么?”
姚伯谦颇有些讪讪的收回手,在内心吐槽:总不能说我想吓你一下,结果没成。不过面上姚伯谦还是笑着问:“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任翕蹲在地上,实话说这姿势不太雅观,也就是任翕比较纤细,才不失美感。
“你那拖鞋踢踢踏踏的响,想别人不知道也难。”任翕又低下头接着翻找。
姚伯谦见他还在倒腾个不停,就问:“找什么呢你?”
“猫粮狗粮,昨晚下雨,外头的食盆忘收了,得重新换一下。”任翕回他。
“我怎么记得前头收银台的柜子里还有呢?”姚伯谦疑惑。
“早就用完了,姚总管。”任翕抬起头,瞥了他一眼。
“啧。”姚伯谦假装没有看到任翕眼神里的嫌弃,换了个话题,问道:“你这么喜欢小动物怎么不养一只?”姚伯谦是真的不理解,任翕平常在店门边摆了好几个食盆,流浪的猫猫狗狗一来,任翕就上前去逗一逗,可就是不见这人养一只自己的小宠物。
“养了时间久了就会有感情,”任翕的手顿了顿,“它们的生命总是比我短,还要经历失去。不如就这样看看,照顾一下,也挺好的。”
姚伯谦一听这个,半开玩笑的摆摆手,道:“这个倒是有解决办法,你要是不关心宠物是什么物种,可以养只王八啊——养好了它还能给你送走!”
任翕偏了偏头,似乎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姚伯谦看他找了半天还没找到,把任翕从地上扯了起来,道:“我找我找,你去厨房煎两个鸡蛋。大早上饿死了。”
对于任翕的厨艺,姚伯谦在尝过一次后就从没质疑过。事实上,不仅是早餐煎蛋,任翕拿手菜很多。平常月底的时候,任翕经常叫上店里的那对儿小情侣,四个人凑一桌吃饭。任翕掌勺,刘毅龙给他打下手。虽然都是家常菜,但是味道极好。
可惜一问跟谁学的做菜,这人就沉默不语。
这厢任翕刚进厨房,姚伯谦就扬声喊道:“这不就在你眼皮子底下吗?”两整箱的猫粮狗粮,还没拆箱。
任翕也不关心在哪里找到东西,只高声回他:“找着就行!一会儿别忘了多拿两袋放前边!”姚总管任劳任怨,跟着皇上的指示走。
等他将暂时用不上的猫粮狗粮又送回仓库后,任翕的早饭也好了。
任翕扬声喊他:“来吃饭!”姚伯谦应了一声,道:“我洗个手就来!”
任翕在吧台边上坐定,姚伯谦擦着手走来时发出一声惊叹:“闻起来就很香!”
任翕抬手打了他一下,“早餐有什么香的。”姚伯谦看着桌上的火腿蛋饼、培根卷还有热牛奶道:“你这速度挺快的啊!”任翕瞥了他一眼,吐槽道:“是你太磨叽。”姚伯谦立马反驳:“那两个箱子也很沉的好不好!”
姚伯谦挨着任翕坐下,还没吃就问:“哎,昨天最后来的那个小哥你记得不?好像对你很感兴趣哦。”
任翕咬着蛋饼,含糊道:“不管,跟我没关系。何况他不是我的菜。”
“呦,那我们任老板喜欢哪一挂?”姚伯谦撞了一下任翕的肩膀,“不行晚上到对面溜达一圈呀?”
任翕伸手将他推回原位,道:“我才不拿自己的钱给同行!白昼月亮就挺好,清净。”
姚伯谦惊奇地转头,“看来我们任老板是打算在自己店里物色喽?”见任翕不答话,就伸着脖子一点一点靠近任翕。
“别瞎想!”任翕一掌糊在姚伯谦脑门儿上。
姚伯谦也不以为意,接着道:“不过你这就要奔三了,确实应该抓紧找一个”
“姚总管自己还没对象,就来惦记我?”任翕夹起一个培根卷,转头看他。
“呦呵,这你可小瞧我了,好歹咱也是万花丛中过的过来人!”姚总管对自己得情史颇有些骄傲的意思。
任翕哂笑,“万花丛中过?最后哪一朵留下了?”
“哎,这你就没劲了!我是一直在物色新对象!”姚总管不许别人嘲笑,顿了一下,他又接着道:“阅尽千帆,才能知道哪一条小船里有你人生的伙伴。”姚伯谦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渐渐低下来,一贯带笑的眉眼也耷拉下来。
任翕见他神情,便将话题引到自己身上:“我也是在物色新对象啊。”
“你那不一样,你不像是要处对象。”姚总管情绪转变极快,已经开始吐槽老板了。
“怎么不像,哪里不像?来给我说说?”任翕放了筷子,双手胸前交叉,转头看向姚伯谦,大有你今天不说出个所以然我就开了你的架势。
姚总管迎着老板的目光,一手拿着蛋饼,一手支颐,上下打量一番道:“拖鞋配运动长裤,再加个白T,你怎么不穿睡衣出来呢?”说完他又凑近了任翕,深吸了一口气:“墨恋是很好,但你能不能不要用这么香的洗衣液!”缩回头,姚伯谦接着咬蛋饼,真是就差给任翕翻个白眼了。
“怎么处对象还必须橘滋脏话,鸭舌帽,黑背心?”任翕笑了,那是约P。一提香水,任翕又想起昨晚在那个年轻人身上闻到的百万金砖,张扬而不失成熟。
“现在流行的不是鸭舌帽喽,小年轻儿都带渔夫帽。”姚伯谦端起杯子,站起来喝掉最后一口牛奶,“记得洗碗,任老板。”
任翕转头抬眼看他:“我都做饭了。”意思是应该你洗碗了。
姚伯谦见他眯着眼仰着头,清晨的阳光打在任翕脸上,显得任翕很白。忍不住手痒,抬手轻轻捏住任翕的下巴,边晃边说:“昨天代理商约时间,问我酒单,还说要再议价钱。虽然咱们走的酒量小,但也不能让他跟别的酒吧差别对待不是?”
任翕拍掉姚伯谦的手,继续攻克盘子里剩下的蛋饼,道:“你去吧,早去早回,回来咱俩还得商量一下经营方案,免得被对面打压成奶茶店。”
姚伯谦见他还记得昨天的玩笑,跟着一笑,就说道:“行,那我走了。”
任翕头也没回,只挥了挥手,示意他快走。
一阵风铃响,姚总管走了,任老板也吃完了。
等任翕洗好盘子,又拖了一遍地,左看右看也没什么活要干,便转身上楼去了。
任翕将茶几边的懒人沙发拖到了阳台摆在阳光下,拿起手机开始搜索家养宠物龟。任老板对今早姚伯谦提议养龟的事儿颇为挂心。
进了好几个同城宠物群,任翕看来看去最合心意的还是缅陆。询问了一些卖主,得知乌龟养不好还是很脆弱后,任翕顿时失去了兴趣。
正跟卖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忽地听到一声脆响从楼下传来。
任翕单手撑地,快速的从沙发上爬起,直奔楼梯而去。楼梯刚下到一半就听有人大喝道:“老板呢?老板给我出来!”
待下了楼,任翕这才看清,原来是一伙人闯了进来,打头的坐在离吧台不远的四人桌边,一脚踩着桌子,一手拿着烟;后边站了三个小的;另有一个在吧台边上抛着酒杯,恐怕是来者不善。
任翕看着吧台边的碎玻璃,挑了挑眉,单手插兜,盯着整个大堂唯一坐着的那个人,问道:“不知几位有何贵干?”
那人一见任翕,就踹了一脚踩着的玻璃小几,接着站了起来,叼着烟道:“任老板,是吧?”那人和任翕对视,接着哈哈大笑说:“不干嘛呀,兄弟们就是来这儿喝点儿酒。”那几个小的也跟着一起放肆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