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女排向）》尔青阳

28、交易

　　虽然第三局把燕京的主力又打上场了，但是实力的差距注定了结果：卫冕冠军客场零封联赛新军取得开门红。

　　无论对过程还是结果，岳良都是满意的，开完简单的赛后发布会，岳良嘱咐廖春风带队回基地，自己则悄无声息叫了辆出租车，前往燕京女排下榻的酒店。

　　严石随后就坐在了岳良的对面。

　　“昨天适应场地的时间太紧，咱俩都没好好唠唠。”严石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唠什么？赛前碰头，无非是打神经战，这个行当上，你赢不了我，我也赢不了你，没有意义。”岳良笑的云淡风轻。

　　“那说正经的，牛小楼和倪思兰，你得借给我。”严石也不遮掩了，索性开门见山。岳良明白，严石这是为年底的世俱杯准备，虽然临时借内援补强短板看起来不那么合适，但这也是近年来各家联赛冠军争取亚俱杯世俱杯冠军的不成文的约定，联赛是内战，打的你死我活没关系。亚俱杯和世俱杯是外战，就要一致对外——当然只是说说而已，能借到什么人，纯粹看教练的人脉。也有厉害的能把国家队主力凑个大概齐，但是不同的教练就是不同的结果。比如前两年海河下课的那位，联赛还有后半程没打就直接回家了。

　　“排协只给了你一周的调整时间，等你回来第二阶段立马就开打，秦山的人借给你，累坏了怎么办？”岳良才不急着答应。

　　“别装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可盼这机会了。临时转会费你开口，两个孩子我肯定健健康康给你带回来。”严石不怕岳良不答应，作为排超新贵，严石的燕京女排不缺钱，甚至很富裕，队里的几个老将都是排超顶薪，加上近年成绩不错，体育局和金主爸爸没少给钱，这也是岳良羡慕不来的。

　　“咱俩谈钱，那不俗了嘛。但是我提醒你，倪思兰啊，越春时都很难配上她的节奏。你要想清楚了。”形势逼人，岳良也就顺势向金钱低了头。

　　“张老爷子在呢，你心里没点数吗？”严石成竹在胸。

　　“老爷子现在又不认我是他徒弟。”岳良有些怅惘。刚进体校的时候，张继祖手把手的从基本功开始教他，后来更是一路把他送进了国家队。岳良是张继祖在男排带的最后一个二传，岳良在国家队站稳脚跟之后，张继祖被调去女排，到如今，也带出了两个大赛的最佳二传。燕京第二位奥运会MVP，就是张继祖在女排带的第一个弟子。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值得这么记仇？”严石见到岳良的茶杯空了，自觉的给他续上，又熟练的烧上新一壶水。

　　“年代不同，没有对错，我恨他做什么？何况王静，那不也是我带过的徒弟嘛。有老爷子调教，不说将来能比越春时强，至少打国内联赛是绰绰有余了。”随着年龄增长，当时蹩脚落后的保障系统跟不上高强度的训练，不到三十岁，岳良的双膝磨损的宛如七十岁的老人。而随着蔡光退役，男排的辉煌再次宛如昙花一现，岳良回天无力，退出国家队。经母队同意，前往意大利边读书边打球。意大利的保障条件尚好，至少在那个年代，虽然是为了钱打球，老板动辄甩脸色。但无论技术的成熟度还是心态，岳良最黄金的年龄贡献给了意大利联赛。尽管正式退役后，他还是接受了双膝置换手术，休养了整整一年。矛盾也在这个时候埋下了种子。

　　“我会保证她们两个的上场时间。”严石生怕岳良反悔。毕竟排协看上去支持燕京这次挑战之旅，但是在第一阶段还是把燕京放在了多打一轮主客场的小组里，结束世俱杯后也没有给燕京留下调整的时间，所以这个赛季对燕京很艰难，对能腾出手支援燕京的其他俱乐部也很艰难。

　　“牛小楼太年轻了，倪思兰嘛，哎。你还是要以胜利为目标，上场时间，不用考虑。”岳良摆了摆手，这是同意了严石的要求。

　　“好，还有一件事，今年打进四强以后，我要借调这两个人来打半决赛和决赛。”严石见岳良点头，竟得寸进尺起来。

　　“倒也不必，倪思兰虽然是大队员，但经验和年轻队员差不多，还是慢慢来吧。到时候再说，如果别家也有意向，我还是会优先考虑你。”岳良一回头，看到张继祖站在包间的门口，立马习惯性站了起来，甚至不敢转头去看严石。

　　“欺师灭祖。”张继祖哼了一声，竟然转头走了。岳良看着张继祖走开了，才坐下对着严石一摊手。“瞧见了没？记仇的不是我。”

　　“哎，好。”严石也没见过平时笑呵呵的张继祖这样低气压。但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不想去区分谁对谁错。

　　“条件嘛，除了钞票，还有一条。”岳良很快转回正题。“我知道你是奉江人，奉江的老帅陆解放是老爷子的拜把子兄弟。你们两个出面，让奉江把倪思兰让给我，他们反正也不缺副攻。将来倪思兰退役以后的工作安排，秦山负责了。”

　　“不然我也不好做主把奉江支援来的人借你不是？万一人家又要回去呢？”岳良又补充了一句。

　　“你不怕我截胡？把倪思兰要到我这里？”

　　“倪思兰这个岁数，也就三点副别挪位置了，她要去了燕京，你那个瘦瘦的高个副攻，拦网也不错啊，给倪思兰替补吗？你也培养这么多年了，”岳良胸有成竹。

　　“老爷子肯不肯帮这个忙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你最好负荆请罪，就当你错了，让着他点。”局外人严石被岳良说服的同时依然秉持吃瓜不嫌事大的原则。

　　“奉江的调令什么时候到倪思兰手里，我什么时候写临时转会报告。”岳良起身拍了拍严石的肩膀，然后就走了。门口有服务生问谁结账，岳良指了指正在大门口吸烟的张继祖，转身从后门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