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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强求 ...

  •   梁砚的唇霸道地压上去,微微颤抖着辗转吮吸。

      多年压抑的阴暗面终于破土而出,化为炽烈的情潮涌上。

      沈华枝被掠夺呼吸,挣扎着要逃,却很狠狠扣住后脑勺,侵入更深。

      滚烫的舌尖纠缠不休,暧昧的喘|息破碎地响起,梁砚贪婪地拥着她,独占欲在心间翻涌。

      她是只属于他的光,旁的人为什么也要觊觎?

      他在黑暗中一个人走的太久了,那些后宫中的阴暗肮脏逼迫着他不择手段地活下去,灵魂早已扭曲的不像样子。

      母亲是浣衣局的小小宫女,身份低微,得了一夜荣宠,侥幸生了他,却又没有护着他好好活着的能力。而他那风流多情的父皇,从来流连美人乡,笑枕玉臂眠,孩子多的数都数不清,哪里会分一丝一毫目光给他?

      十一岁那年,那个曾经做着母凭子贵飞上枝头美梦的宫女因为冲撞了皇后娘娘,被赏了二十个板子,痛的下不来床,奄奄一息,不过是吊着一口气。他无助地哭着,求着宫人们赏些伤药,却遭尽白眼,受尽嘲讽。

      从此他对人性的本质有了深刻的认识。

      踩高捧低,趋炎附势,这个权力倾轧的后宫啊,就是如此残忍无情。

      那可怜女人终于没熬过那个冬天,死的时候只卷了薄薄一层棉被,匆匆忙忙地扔了乱葬岗,很不体面。

      那个平日里最爱俏的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死的那么凄凉?

      他最后用了她偷藏的所有首饰珠宝贿赂了几个太监,把她在城外潦草埋了,粗粗立了个碑。

      也自那之后,他活的更加艰难。

      穿不好,吃不饱,连最下等的宫女太监也来对他踩上一脚,讽刺着他那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短命娘。

      没人记得他是几皇子,估计连他那父皇也忘了。

      直到有一天,一个姑娘闯进了他的世界。

      他至今依然记得那些画面,在太监们洋洋洒洒地离开后,落日的余晖照在那些佝偻的背影下,然而朱红色宫墙下却站着一个绿萝裙的姑娘。

      云髻峨峨,黛眉联娟,皓齿丹唇,明眸善睐。一支金步摇在她乌黑的发间闪闪发亮,那一点点金色的光芒在他眼中盖过了宫墙上大片大片的琉璃瓦。罗衣璀璨,华裾轻摇,如云如雾。

      只看了那么一眼,就让他心头发烫。

      可她竟然朝着肮脏不堪的他走来,也同样盯着他的眼睛看。

      梁砚不能不慌乱,他平生第一次生出自厌的情绪来,他在那个瞬间想要立刻逃走,躲起来,不让她打量这幅丑陋卑贱的模样。

      可是一切都很来不及,他在那个姑娘面前完整地袒露着自己的无能、软弱和渺小。

      但她似乎毫不介意,目光中透出一种诡异的惺惺相惜。她大度地伸出援手,把他拉出泥潭,给予了他细碎的关心,呵护着他稀巴烂的自尊。

      他们从来没有坐在一起说过很久的话,却又似乎情意深重无需多言。

      他的梦中总是充满讥笑,折辱,带着腐烂的气息和血腥的画面,但那天的风静止在他们之间,她带着乍明乍暗的光彩,从此停在了他的世界里,成为了唯一的温暖。

      可是她喜欢太子梁珞,喜欢到眼睛里从来看不见别人。无论是什么世家子弟,高门贵族向她殷勤示好,她总是那般不冷不热的样子。

      他又何尝有机会去博取她的芳心呢?不过仗着她的一点怜惜,得了她几分注意罢了。

      可是梁珞已经死了,她为什么还要继续等下去?毫无意义不是么?

      疯狂的贪念如同藤蔓般缠上他的心间,压抑多年的渴望已经让他近乎魔怔。

      没人知道在多少个辗转难眠的夜晚,他在黑暗中是如何勾画沈华枝的面容,带着无上痴迷,无尽贪婪。

      每当他在幻梦中要把人拥入怀中的时候,一道该死的尖锐嗓音就会在耳边响起——“你也配得到她啊,看看你自己啊梁砚,你哪里配的上她?”

      “你和你娘一样,果然最喜欢做梦、最喜欢痴心妄想!”

      “她爱的人是梁珞啊,你不知道么?你怎么跟梁珞比?”

      刺耳的魔音让他从美梦中抽离,冰冷简陋的屋子里,冷月的素光孤独地铺在窗前。他被痛苦的神思摄住心魂,如鬼魅般地走到桌前,拿出一只毛笔,痴了般写着:“挽衣残情留不住,梦眼华枝蝴蝶春。”

      沈华枝救了他,却又把他推向了另一个深渊。她站在崖山居高临下,冷眼看着他痴念成狂,却不动声色,把他经年苦等的所有炽烈专一的爱意的交给了别人。

      她也是很残忍的人,不是么?

      匕首的冷光就划破了他的肌肤,痛苦和鲜血瞬间使他清醒,却也使他沉迷。

      梁砚被毫无结果的爱和强烈的占有欲激发出所有暴戾的想法和恶劣的情绪,他嫉妒,他贪婪,他决定不择手段地往上爬,也决定不择手段地得到她。

      命运既然安排他们彼此相遇,他断然没有放过她的道理。

      ……

      沈华枝头脑疼得发慌,又被人掐着腰吻到腿软,眼中泛起泪光,假意迎合。

      她闭着眼睛做出沉迷的假象,感受到梁砚逐渐由侵略的啃|噬转为温柔的吮|吸,制住她身体的双手也放轻了力道。

      乘人不备,提着膝盖往前一顶。

      梁砚却仿佛知晓了她的动作,抢先一步抵进她的膝间,把人彻彻底底地压制。

      他餍足地停下,把头靠在她颈边,低声笑起来,“你总有气死我的办法,枝枝。”

      ……我还想有搞死你的办法。沈华枝反抗不成反被压,气得无话可说。

      梁砚闭着眼,高挺的鼻梁蹭着沈华枝的鼻尖,肤白如纸,唇红胜血,宛如鬼魅呢喃,“枝枝,我快要疯了……求你可怜我,不要总是推开我,好不好?”

      说着说着,他猛地睁开眼,望着沈华枝像是要看到她心里去,“我会比梁珞更好,你能不能更喜欢我一点?”

      沈华枝侧过头不看他,“强扭的瓜不甜。”

      “很甜。”

      “单相思没有好下场。”

      “那你也爱我,好么?”梁砚固执的像个神经病,每个要求都让沈华枝在被雷劈的边缘胆战心惊。

      明月高悬,碎光从他纤长的鸦色眼睫下流泻,那双眼睛里翻滚着一点戾气,“你招惹了我,就要对我负责啊。”

      沈华枝看见梁珞苍白的脸上浮着鲜红的巴掌印,显得有些可笑。

      她深呼吸一口气,好声劝,“三殿下,我自认为并未对你有过什么招惹。就算有些误会,也没有什么非要负责的道理。”

      “再退一万步而言,凭什么你的喜爱就格外值钱些?难道你喜欢什么东西就非要得到不可?这未免也太贪心了。”

      梁砚喉头滚了滚,“这世上我只想要你,这也很贪心么?”

      沈华枝目光冷淡,心中不无嘲弄。

      这白眼狼装的倒是真情实感,嘴上说着不贪心,最后那个夺取皇位坐拥江山的人也不知道是谁。

      梁砚嗅着怀中人的发香,心软的几乎要化成一滩水。

      他低下头,又想索吻,沈华枝不负众望,又给出一巴掌。

      左右对称,十分和谐。

      梁砚竟然不嫌疼,笑着问她:“给你打一下就可以吻你,是么?”

      ……神经病啊。

      沈华枝瞪着眼就看着他一点点逼近,实在不愿再被逼迫。

      挣扎间,仿佛听见有人冷喝一声“三殿下在做什么?”

      梁砚反应很快,把她的头搂进怀里,顶着两个巴掌印笑得风轻云淡,“原来是孙大人,怎么也离席了?是酒菜不合胃口还是舞姬不称心意?”

      孙见微皱着眉看向他怀里的女人,几乎一眼可以分辨出她的身姿。

      他在座上看沈华枝离席,忍了半天终于追了出来,却没想到梁砚抢先一步。

      他看见梁砚脸上的巴掌印,握紧了拳头。

      夜黑风高,孙见微几乎可以脑补出沈华枝遭受了这个禽兽怎样的欺负。

      他三两步冲上前,握住沈华枝的一只手臂,把人扯出来。

      沈华枝被憋得满脸通红,泪光点点地望向他,“孙大人……”

      虽然是天降正义,但这种情况实在令她尴尬无比。

      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缓解尴尬。

      梁砚对上孙见微冷厉的眼睛,心中嫉妒的情绪翻滚不止,强制性握住沈华枝另一只手不松开。

      孙见微不着痕迹地打量他,嘲道:“三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如你所见,她是我的。”

      “她并不情愿,您不知道吗?”

      梁砚嘴角勾起,“那又如何?我和枝枝之间的事,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

      沈华枝听不下去了,一把甩开被两人的拽住的手,默默往孙见微身边凑了凑。

      梁砚依旧笑着看她,咳了几声,脸色似乎更加苍白。

      孙见微垂眼看着沈华枝,忽然想起了当年他悄悄陪着她坐在谭边的情景。

      ……错过一次,怎么能错过第二次。

      他颔首看向对面不受宠爱的病弱皇子,讽道:“三殿下还是谨言慎行的好,毕竟您与应家三小姐好事将近,也不想要出什么幺蛾子,对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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