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远情长》月下闲谈

55、缩头乌龟

　　即使已经过了下午4点钟，骄阳依然似火。虽然有些微的风吹过，也丝毫不能带来一丝清亮。蝉声此起彼伏地响着，听得人昏昏欲睡。若是在往年夏天的这个时候，海晴只要有空闲时间都会约了艾琳去附近的公共游泳池度过整个下午。游过了泳，换过衣服，两个人就会一人买一支冰激淋，一路边走边吃地回家。带着巧克力的香草冰淇淋禁不住炎热的空气，如果不快些吃，就会化成黏黏而香甜的白色液体顺着华夫饼的卷筒一路流下来。
　　海晴倚在办公桌边，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闲闲地用笔在杂事本里涂涂画画。艾琳已经和海晴冷战了一个星期。每次艾琳看到海晴都会从鼻子里哼一声，假装没有看见她，然后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情。碰了两次软钉子以后，海晴也不好意思再主动去找艾琳。好在部门里新来了两个和海晴一样刚毕业的女孩子，海晴还不至于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哎，，为什么上班了就不能放暑假了？” 海晴长长地叹了口气，换了个姿势继续靠在桌边。“明天就是周六了。艾琳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不愿意和我一起去游泳了。不知道海洋先生有没有时间可以和我出去划船消暑。”
　　海晴看了看窗外浓密的树荫，点开电脑。屏幕上变化的星空屏保消失了，上面出现做了一半的W单位的办公系统。虽然何经理并没有规定海晴需要什么时候做完，但是海晴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可做，所以她一门心思地做这个系统，进度居然不慢。
　　“这个周末你有什么计划吗？“耳边是小李在问准备回家的新同事小周。周韵是新来的女孩子，她虽然个子瘦高，浓眉大眼，性格却很随和。办公室里的同事都很喜欢她，海晴也不例外。
　　”我男朋友让我去他家玩呢。“周韵很大方地承认。”听上去不错呢。那祝你周末愉快。“小李很是羡慕。
　　周韵回过头向海晴道了再见，便消失在了办公室的门口。
　　周韵似乎和男朋友关系很好，几乎每个周末都是和男朋友一起度过的。想到这里，海晴的心里有一点酸酸的。
　　“玲。。。”，办公室里的电话突然响起来。铃声很突兀地搅散了慵懒的气氛。小李接起了电话。片刻之后，他转过头挤了一下眼睛，“小谭，找你的电话。”
　　“喂，你好？”海晴接起了电话。
　　“是我。”电话的那一头除了海洋先生还能有谁？
　　“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海晴用两只手捧着话筒，也许是这天气的缘故，即使听到海洋先生的声音，海晴也还是有些恹恹地提不起精神。
　　“没有什么，我只是想看看你最近在忙什么。“
　　“我都很闲的。你最近还很忙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海晴不再像个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地向海洋先生汇报自己最近都在做什么了。
　　“是呀，这个周末我还是要加班的。“又是加班。海洋先生总是那么忙。海晴轻轻地叹了口气。“他一直都在晾着你。。。“不知道为什么，母亲的话突然在海晴的脑中响起。
　　鬼使神差一样地，海晴很突兀地问了一句，”对了，你上次说要给我买一个呼机。那呼机是数字的还是中文的？“这话一出口，海晴就后悔了。可是说出去的话又怎么可能收回来？
　　电话里沉默了很长时间，长到海晴以为电话一定是挂断了，一声长长地叹息之后，“不好意思，我突然有事情。我改天再联系你。“
　　“哦。那你忙吧。“海晴话还没有说完，“喀哒“一声，电话那一头已经挂断了。
　　看着手里的话筒，海晴的心中五味杂陈。“我为什么要问呼机的事情？除了海洋先生，我根本不需要和别人用呼机联系。一个数字的呼机已经足够了。我得打电话回去和他解释一下。“她赶忙开始拨传呼台的号码。
　　“喂，请问你呼叫的号码？”电话里传来传呼台的接线员的声音。
　　海晴却没有回答，”虽然中文呼机需要我一个多月的工资，但是连我这个才工作没几个月的人都买得起的东西，已经工作很多年的海洋先生难道买不起？难道真的像妈妈说的那样，他只是和我玩玩而已。所以我不值得投入太多？“
　　“请问您呼叫的号码是什么？”接线员再次提醒着。
　　“我如果打过去，我该说什么？难道我要说‘你还是给我买数字的呼机吧。’？“海晴摇了摇头，”这么丢脸的话我可说不出口“
　　“喂？请问您在听吗？“
　　“还是我跟他说我自己会买呼机，不需要他帮我买了？“海晴皱了皱眉头，”那他一定会以为我认为他穷到连礼物也买不起。“
　　“喂？“电话里的声音已经明显有些不耐烦。
　　“哎，，事情已经是这样了，我还是以不变应万变吧。“海晴想不出答案，只好当了缩头乌龟。
　　“对不起，我拨错了号码。“海晴回答了接线员便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