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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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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君同志这一走,过了半个月才回来,总算是抱得美人归,我跟何女士也都了却一桩心事。
搬走之前,老君同志把何女士和我叫到客厅,打开微信调出来一张照片,是上次娄成云给我看的会所工作人员偷拍的照片,他说:“媛媛,你在跟这个人交往,是吗?”
何女士愣了一下,仔细看那张照片,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你去找他干什么?”
老君同志拍了拍沙发,“坐下来说,小云也坐。”
我们三人坐下李等着老君同志说。
“上次陶子受伤我去医院看他时,碰到几次你跟他在一起,就留了个心。后来恍惚记起这个人在上流社会很出名,算是花花公子之类的人物,很会玩。”这话一出,不止是何女士,连我都震惊了一把。
不是什么上流社会,而是,桑久那张脸,以及桑梓严给我介绍的他的职业,跟这个传闻完全不符啊。
何女士皱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跟他没什么关系。”
老君同志叹口气,“媛媛,你的性格我知道,一旦打定主意任谁都无法改变,就像当初我们离婚,关于陶子的事——”
何女士猛地站起身,“这件事到此为止,我的事你没有资格过问。”说着就要转身走。
老君同志并没有在意她的态度,而是继续说:“这个桑久,我跟他接触几次后认为,媛媛,你跟他不合适——”
何女士冷笑一声:“我跟谁合适与不合适,君泽你都没有权利过问。好走不送!”说完转身回了房间,关上房门。
我看向老君同志没有说什么。
老君同志郑重看着我,“陶子,劝劝你妈,这件事不是开玩笑的。这个人,绝对不值得媛媛付出。”
“老君同志,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当初你为什么要跟我妈结婚?为什么又要离婚?离婚之后一再出现在我们生活中,你难道没有一点愧疚之心吗?对这件事,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吗?跟我妈一样,你没资格过问!”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恨老君同志的,他在我的整个少年和青年时期都扮演着极其负面的角色,让我看不到一点当父亲的样子。
老君同志就像被打了一巴掌一样,脸色变得通红。
我站起身,再次看一眼老君同志和娄成云,“你们走吧。我妈这里有我,我们家的事不需要外人插手。”
回到房间,我抓了一把头发,这件事,老君同志没有做错,是我这个当儿子的没有做好,可是在看到何女士脸上出现受伤的表情时我就控制不住自己。
我们这几年才好过得好一些,何女士为什么四十多岁了还在坚持上白夜班,因为这样颠倒,工资和补助都更多。
我永远记得他们刚离婚不久,何女士累到晕倒在门口的情形,我那时还小,只能自己打电话叫救护车,到医院后自己去挂号缴费,那种恐惧让我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走出来,何女士不回来的晚上我常常跑到门口去等,就怕她再出事。
毕业之后我没有听何女士的话考公务员过稳定生活,因为我知道,她会为我操心结婚买房子的事,所以我必须得找一个来钱快的职业。
碰到桑梓严也许是我的幸运吧。
我烦躁的掏出电话,给桑梓严发视频。
视频很快被接通,他正在忙。
“怎么了?陶子。”
“梓严,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谈谈桑久的事。”
桑梓严愣了一下,皱眉让身边的人离开,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怎么了?”
“他这段时间似乎跟我妈在一起,你知道吗?”
桑梓严有些意外,停下手中的事,说:“他的事我不怎么过问。而且,作为他的哥哥,我觉得这件事没有问题。”
“但是我听说他——”
“外面的传闻我知道。我只想告诉你,放心,他如果真的在追你妈妈,那一定是仔细思量过的。他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会去追一个比自己大十几岁的人的人。你如果不放心,等我回国,我来处理这件事。”
我这才放下心来,问:“他有三十岁了吧,结过婚吗?有小孩吗?”
“没有,三十一岁,只谈过两次恋爱,都被人甩了。”
“他长那么帅,为什么会被甩?”
“呵呵,我可不想跟你深入讨论他,不然我怕你会移情别恋。”
跟桑梓严说一阵话之后总算缓解了我心里的紧张,出门去找何女士,发现老君同志和娄成云已经离开。
何女士这件事,老君同志的突然插手,让我和她反应都很激烈,我们的生活、生命中,对他的存在是抱着一种接受但是又排斥的心态的,我们想跟他做家人,希望他在那里,让我们有支撑,但是我们都知道他不会爱我们超过爱他自己和他的爱人,所以我们希望能与他保持距离,互不侵犯。
说到底,他和何女士离婚,伤害了我,伤害了何女士,也伤害了我们的家庭,让我们分崩离析。
何女士打开房门,有些沮丧的看着我,“你是不是要笑我,一大把年纪了,还做粉红色的梦。”
我笑,把她拉出来,“你这么漂亮,本来就应该有男人来把你当公主对待的。”
何女士抓住我,看着我的眼睛,难过说:“儿子,对不起啊,妈妈让你担心了。”
我眼睛有点酸,摇头,“没关系,妈,我刚才问了桑梓严,他说桑久人很好的。老君同志肯定是道听途说。”
何女士叹口气,想了想拉我坐到沙发上,说:“你爸爸没有错,是我太不理智了。还好他提醒我,不然——你说我现在都四十二岁了,他才三十一岁,等我五十二的时候他四十一,六十二的时候他五十一,这么一仔细算过来,觉得自己真是天真。”
是啊,许多人嘴巴上说着年龄不是问题,然而人生哪里是一两句ok,没问题就能过的。
那天的一席话让老君同志很受打击,回去没多久就生了病,娄成云来找我。
“你们的话太重了。”娄成云一边开车一边责怪我。
我摸了摸鼻子,“他现在怎么样?”
娄成云露出宠溺的笑容,“哭得跟个孩子一样,又伤心,又不肯去你们面前认错。”
“成云哥,你很爱他吧。”之前闹那一场就看得出来,娄成云明显付出更多,老君同志几十年如一日,仍旧那副样子。
娄成云点头,“跟他在一起很平静。遇到他的时候正是我最狼狈的一段时间。设计的图纸被老板冷嘲热讽,同事排挤,家里面除了跟妹妹相处还算融洽,也是一团糟。”
“他是我们的客户,把图纸给他看,很耐心的把要求改的地方指出来,还安慰我不要心急,后来出了一个问题,他力排众议把责任担了下来。”
我撇撇嘴,“他要是能给我们十分之一的关怀,我和何女士也不会这么怪他的。”
“他把你们当成他的栖息之所,全然的依靠和信任着你们,不能不说这很天真,不是吗?”娄成云意有所指看我一眼说。
我耸耸肩,“我应该感谢他的信任和依靠吗?”
没有付出何来的收获。
老君同志连这个道理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