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之魔童降世]共生》念十三

6、第 6 章

　　就在哪吒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敖丙心叫不好，正要提醒哪吒找个地方躲起来，还没开口，便看到哪吒先一步窜上了一旁的大树上，还有时间朝敖丙得意一笑。

　　“丙儿，你这地方可有可疑之人闯入？”来的人是敖广和他的两名随从，“来人还是可恶的盗花贼，把为父辛辛苦苦养的玉兰给偷了！听下人说盗花贼是往这个方向……”来的。

　　敖广剩下的话在看到敖丙手上捧着的花后咽下喉咙。
　　这花，可不就是他的宝贝玉兰嘛。
　　“丙儿，你这是？”

　　敖丙看了一眼手中的花，犹豫了一会，说出了生平第一个谎，“父亲，都是孩儿的错，很早之前孩儿便对这花甚是喜欢，奈何不敢开口，才……才出此下策的，孩儿知错，还请父亲责罚。”
　　敖广一听微微一愣，随后有些心疼，他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从不表明自己的心意，永远都在为他人考虑，这还是他第一次明确的表达了自己的喜欢。

　　唉，也罢，虽然被摘了爱花有些心疼。“唉，罢了，这还是你第一次提出自己的要求，为父就不罚你了，但窃花一事，是君子所不为之事，你明知而犯，这该罚，罚你抄《宪问》一百遍。”

　　“是，父亲。”敖丙诚恳的接受了惩罚。一抬头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哪吒，一手撑着树干，一手抠鼻，似乎饶有兴趣的看两个人文绉绉的对话。

　　见敖丙注意到自己了，就对他挤眉弄眼，做鬼脸。反正敖广和他的侍从都背对着他也发现不了，然后他做得更猖狂了。双腿一钩树杆，倒挂下来，双手扒拉着眼皮对能看到自己的敖丙吐了吐舌头。

　　“噗嗤——”敖丙不合时宜的轻笑了一声。搞得敖广有点纳闷，他刚才有哪句话好笑了吗？
　　“儿啊，你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父亲。”敖丙也反应过来刚刚的行为有些不对，赶紧否认。眼神示意逗他的哪吒别闹了，赶紧躲起来。
　　敖广见状，也意识到他身后可能有什么东西，但他转身哪有哪吒反应快。回头除了沙沙作响的树叶什么也没看见。感觉也奇了怪了。
　　这时候敖丙也出声提醒“父亲今日可还要上早朝？”

　　“嗯，那为父先走了，早膳已经命人给你准备好了，至于午膳和晚膳，为父今日有事，便不陪你了。”
　　“是，父亲。”敖丙恭敬的拱了拱手。
　　敖广在这张望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什么，便带着人走了。不知为何，他觉得今天的儿子有些奇怪，但说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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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人走远，哪吒才从树上跳下来，跳到敖丙面前。

　　“你刚才怎么能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不知道一旦被我父亲发现事情会变得很复杂吗？”敖丙绷着脸，数落哪吒的不对。

　　哪吒很随意的拍着身上不慎粘着的树叶，漫不经心的说道，“笑话，小爷我是什么人，四岁便可吓退恶犬，五岁上可掏鸟蛋下可摸鱼，就刚才那样若是能被发现，小爷我可没脸在道上混了。”说着又绕到敖丙身边“倒是你们，老子和自己的儿子之间的对话都有那么多屁讲究，不累吗你们。要是我爹和我这样说话，我直接揪了他的胡子。”

　　敖丙摇摇头“你我的生活方式不同，与家人的相处方式自然不同，但不管怎么说，对长辈都应该尊敬。”

　　说得头头是道，但在哪吒这里就是屁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窃，无聊。”

　　几个时辰后。

　　哪吒侧卧在树杆上，一手撑着头，一手拿着敖丙家仆人送来的糕点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低头看着一连几个时辰都在石桌旁坐着抄书不带停的敖丙，忍不住开口“你都抄了都长时间了，不累吗？不无聊吗？”

　　敖丙笔不停，淡淡的回答道“这是父亲布置的作业，不可不做。”

　　哪吒惊得坐了起来“什么？！你还真打算抄那个什么问不问的东西一百遍啊。”

　　敖丙点点头。

　　哪吒服了，他还以为是开玩笑的没想到是真的。他没想到罚人还可以这么罚。幸好他爹在他犯错时都是抓起来打一顿的，要是真让他抄文章，那岂不是要他死。想想都可怕。

　　在哪吒换了不知道多少个姿势，不知道吃了多少块糕点之后，又憋不住了“干！好无聊啊！”
　　就在他想着要不要跑出去去街上溜达溜达的时候，敖丙搁下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开口“那你想做什么呢？”

　　哪吒一听，来劲了，纵身一跃到地上，跑进敖丙的房间从自己的行李里掏出一个毽子。蹦蹦跳跳的跑到敖丙面前递给对方看“这是毽子，知道不？”
　　敖丙点点头“听说过，但没玩过。”

　　“啧，真可怜。那小爷我就大发慈悲的教教你踢毽子。先给你做个示范。”说着便将毽子往空中一抛，待到它快落下时，双脚灵活的带着毽子一上一下，看着敖丙很是新奇。敖丙很少玩这些小玩意，一方面是父亲说这是玩物丧志，另一方面碍于自身情况特殊，也找不到人陪他玩。

　　想到这里，敖丙情绪忽然有些低落。但没时间给他沉浸自己的情绪中，一道黑影忽得朝他飞来，直奔脑门。
　　砰的一时，东西砸在了他的脑袋上，敖丙被砸得痛叫了一声。

　　“你怎么样了，刚刚就叫你接住了，你怎么还发呆？跟小爷我玩你还敢发呆？”哪吒跑过来，看着敖丙因疼而红了的眼睛，顿时有些生气。
　　“对不起。”敖丙这一声抱歉让他莫名的更气了。

　　“道什么歉，砸到的人是你又不是我，哪有人被打了还和打的人道歉，你傻不傻的。”哪吒觉得敖丙这家伙是真的傻，这让他欺负都不知道该怎么欺负。

　　“喂！还玩不玩了。”语气很冲，是哪吒。
　　“玩。”声音软软轻轻的，是敖丙。
　　“哼，再发呆被打到，我可就要真揍你了啊。”其实这是哪吒在表达开心的说法。

　　这一个下午，哪吒让敖丙玩了个酸爽。没别的意思，酸是因为，这是敖丙第一次这样大幅度的运动。爽是因为，他头一次这么开心。
　　但，欢乐是属于这边的，另一边可没有。

　　李靖前一天赶到京城，短暂的安排了一下随从和住处。第二天便被君主请到宫中。

　　是下朝时间，君主的书房也就四个人，除了君主和他，另外两个站在君主两侧，一个是文官之首敖广，另一个是继李靖之后的武官之首。

　　“微臣拜见大王。”李靖半跪在地上，语气毕恭毕敬。
　　君主没有立刻让他起来，而是问，“李靖啊，你可知寡人为何让你回来。”
　　虽表面上是说因他有功特地招回来邀功。但他知道，实际上不是的。

　　“臣，不知。”
　　“是这样的，还记得寡人曾派监察官去你那里视察吗？”
　　“臣记得。”
　　“那你可知道，这人死了，是死在回京的路上？”

　　李靖的手紧了紧“臣……略微知道，听说是病死在路上的。”李靖当然知道，在那个监察官在养好伤之后，便急急的要走，扬言要向君主告发此时。李靖本以为这事糟了，但不知道为何，那人却病死在路上。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嗯，但寡人听他随从说，在这之前曾和你儿发生过冲突？”
　　“臣有罪，逆子的确和那位大人发生过冲突，但毕竟还是个十岁小儿，事情也不算太重。”李靖也没办法，如果真实话实说，怕是……“臣回去后，定当好好管教。”
　　君主听完，满意的点点头，听人说的确是和那不详物起过冲突，但十岁小孩再怎么厉害也不应该打不过一个成年之人。而查证过，那人的死因的确是病死的，大底是命不好。他这么问也就是为了寻个说法。

　　“嗯？爱卿为何还跪着？”事情让人满意了，连带着称呼都变了。“唉，都怪寡人，忘了喊你起来。”是真忘还是假忘，大家都心知肚明，没必要点破。
　　“对了，这次回京，爱卿怎么没有带上家人啊。”他听说李靖这次来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李靖心头不由得一紧“毕竟臣只来几天，来回颠簸对身子不好，既然一直生活在边关，也没了来京城的必要。”李靖这话是为了表明，他李家对回京没有半点非分之想。他李家愿意一辈子都待在边关。打消君主的疑虑。
　　君主一听果然又满意了不少，嘴上却还说“嗐，这一码归一码，其实带来玩玩也是可以的。”
　　李靖没有接话，只是低着头。
　　“罢了罢了，寡人也乏了。这次让你回来也不是为了说这事，主要还是受赏的。寡人特地为你办了庆功宴，明日的庆功宴，爱卿可不能像今天这样绷着张脸啊。”
　　李靖赶紧跪下“臣，多谢大王厚爱。”

　　这个被君主定为君臣的闲谈，算是有惊无险的落下了。至少李靖是这么想的。但他没想到的是，真正的惊险还在后面。

　　李靖刚回到临时歇脚的地方，便有人匆匆迎上来。
　　“老爷，大事不好了，哪吒失踪了！”
　　“什么！”

　　弄清事情的原委，李靖心头一紧。

　　这下，怕是又要糟糕了。

　　原来是这样，原本看守哪吒的小厮，一开始都是按照哪吒原先警告的那般，只负责送三餐，眼睛瞄也不敢往房间里头瞄一眼，就这样过了三天，才觉得事情好像有些不对，依照哪吒的性子，不管怎样，不可能三天一点动静都没有，安静得像是不见了……不见了！？小厮壮着胆往房间里探去。除了之前送的饭都没动过，房间里哪还有什么哪吒的影子啊。殷夫人也急急忙忙的派人满镇的找，寻了两天依然不见人影，想到这还是八成是偷偷摸摸随父亲进京了这才命人火急火燎的通禀李靖。

　　李靖沉着脸，命人在京城内暗寻哪吒，这一夜，对于李靖等人，注定是难眠之夜。

　　这边发生的事情，哪吒不仅毫无察觉，甚至想怂恿敖丙 一起溜出去玩。

　　“你就真的不想出去玩？”哪吒真的难以理解世界上居然还能对玩这件事拒绝的这么坚定的人。

　　“嗯，先前出府都是有下人陪同的，我也不应该未经允许擅自出府，这样，父亲会不高兴的。”敖丙坐在一旁看书，低着头，几乎要把整张脸都埋进衣领里，只露了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声音闷闷的，听不出是喜是悲。
　　“这是你家啊，怎么出门玩还要经过同意？”

　　敖丙不语，其实不是他不想出门玩，爱玩是每个小孩子的天性，但他不能，他应该尽量避免各种可能会发生的坏事。父亲希望他少出门，他也是能理解的，毕竟……
　　想到这里，敖丙下意识提了提已经很高的衣领。

　　“啧，没意思，那小爷我就自己去玩了？”哪吒说着佯装要走。

　　走了没几步，又扭头“我真的走了？先说好，碰到好东西我也不会带回来给你看的啊。”说着有小步地往前走了几步。
　　这时，敖丙终于出声了“等一下。”
　　哪吒开心的迅速扭过头来“怎么？想通了？”
　　敖丙摇摇头，走过来，从哪吒衣服里掏出布条，将布条系在哪吒的脑门上遮住胎记，对他说“路上注意安全，不要太晚回来。”

　　哪吒一听，气得呀，想把敖丙打一顿，但看着对方无辜的样子又下不了手，丢下一句“啰嗦鬼”就翻出了府，声音还特地弄的很大，非要人知道他很生气。

　　哪吒这举动，让敖丙忍不住轻笑了一下，但随后反应过来他刚刚同哪吒说了什么。什么注意安全，什么不要太晚回来？
　　这话听得怎么这么奇怪，虽说不上来，但奇怪地让敖丙的小脸有些发红。

　　可能，是真把他当朋友了吧，毕竟是第一个朋友……

　　这晚，哪吒很晚才回来，和出去时的臭脸完全不一样，满脸兴奋的翻进敖丙的房间，跳到准备要睡觉的敖丙面前，掏出他在逛街买来的小玩意儿送给敖丙。

　　一只是布偶小兔子，一只是布偶大灰狼。

　　哪吒说，小兔子是他，大灰狼是哪吒他自己。小兔子和大灰狼是好朋友。

　　敖丙有些憋屈的想，为什么他是弱弱小小的兔子，而他就可以是威风凛凛的大灰狼。
　　但他问哪吒的不是这个问题，他问，狼是会吃兔子的，为什么他们会是朋友？

　　哪吒觉得这个问题很无聊，那为什么兔子和狼就不能做朋友了？难道兔子就只能和兔子做朋友吗？难道只要是狼就都是大坏蛋吗？不能是一只保护弱小的英雄吗。

　　敖丙点点头，表示它们是朋友。

　　敖丙的这一夜，是和哪吒说说笑笑，安静地进入了梦乡。
　　但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一群兔子和狼。但因为有一只小兔子长得和别的兔子不一样，受到所有兔子的排斥，有几个兔子还会咬这只小兔子。但这只小兔子不反抗，它觉得，虽然它们不太一样，但它也是一只兔子啊，所有它默默忍受着这一切。但，事实证明，它想错了，兔子们为了不受狼的追捕，打算主动送狼食物，而这个食物便是这只不讨好的小兔子。
　　小兔子难过极了，它想活着，想逃，但怕它这么一逃，狼会迁怒于其他兔子，所以它不敢逃。
　　狼来了，小兔子做好了被吃掉的准备。但出乎它的意料，狼并没有吃它，并且想和它做朋友。小兔子一开始以为这只狼只是不饿，想和它玩玩，但是后来发现，这只狼并不坏，并且是真的想和它做朋友，对它也特别的好。小兔子很开心，和狼做了好朋友。
　　但好景不长，这件事被兔子们知道了，它们找到小兔子，对它说，只要它把狼引入猎人的陷阱杀死他，那么它们就会让它重新回到‘家’里，并承认它是兔子们的英雄，尊敬它。
　　小兔子不知道怎么办，它对是不是英雄无所谓，不过是觉得它的确应该和自己的家人待在一起，但它也舍不得大灰狼。它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但是，有一天，狼死了，死在了猎人的陷阱里。兔子们都觉得是小兔子做的，并高高兴兴的把它带回家，对它的态度也变好了。小兔子觉得，这应该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但它发现，它再也开心不起来了。这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