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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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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巴伯黑森林位于这个国家的另一端，但是乔伊斯载着她，只花了一个钟头不到，就降落在了这所位于凯巴伯森林深处的小木屋的门前。
暮色四合，落日熔金，狐狸正尖叫，归鸟忙寻巢。
小屋被厚厚的藤蔓缠裹，仿佛下一秒就会像童话故事里那样开出鲜红的玫瑰花，将木屋紧紧包围囚禁在花海里。
夜风微凉，一位看上去20岁左右、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手提着萤绿的灯，等在门口。
她也是魔女的仆人吗？凯莉暗想。
“多丽丝，瞧瞧我给你带来了谁？”一变成人形，乔伊斯就兴冲冲地向女子邀功。
多丽丝很震惊，没想到魔女那么年轻，根本不像书上说的那样，是一位活了成千上万年的老妇人。
“乔伊斯，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多丽丝笑了笑，“辛苦你了，好好休息吧。”
乔伊斯变回一只正常体型的乌鸦，飞进小屋里了。
她招呼凯莉进屋，和凯莉面对面坐在了壁炉前的木头餐桌边，乌鸦乔伊斯在厨房的鸟架上喝水吃食。
“成为魔女之后，你将不老不死，只能靠吸食鲜血生活。”多丽丝·法洛斯摇晃着手里的水晶杯。
杯子里的暗红液体不断冲击这杯壁，留下红色的印迹。
多丽丝魔女还是人类的时候就是坦诚直率的性格，成为魔女之后也没有改变。她想试试这个小姑娘。
“人类的鲜血吗？”凯莉有点恐惧，又有点莫名的兴奋。
“是啊，你不害怕吗？”多丽丝有点意外，乔伊斯已经告诉她了凯莉的所有资料。
她还以为这种出身沾点教会背景的天赋者会紧紧背负着她的道德包袱。
“不害怕。”凯莉简短地回答，映照着壁炉火光的面容微黄，平静得像倒映着秋月的深潭。
“为什么？”多丽丝身体微微前倾，像是要贪婪地把凯莉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收入眼帘。
“领主向我们家收取繁重的赋税，领主的儿子顶替我的哥哥的入学名额，教会又和领主合谋杀死了我的哥哥。我认为和直接吸我们的血和前者相比，还不那么残忍和卑劣。”
想到直接导致自己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们还过得很好，凯莉感觉口袋里妈妈的银币似乎微微发烫。
“我能感觉到，仇恨的种子在你的心田里萌芽。”
多丽丝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发出幽幽的绿芒。
“女学徒比男学徒更稀有，但是也更强大，甚至能成为和我一样不老不死的魔女。而魔女力量的来源并非是与神签订契约，而就是你的{【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 }。”
多丽丝和凯莉交换了一个同样意味深长的微笑。绿瞳对上了蓝瞳。
——你愿意成为魔女吗？哪怕再也生不了孩子。
——我的母亲、哥哥，我的家，我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呢？
——你可要想清楚。
——我想掌握自己的命运，我要向教会、领主那个庞然大物复仇。
魔女的转化仪式很血腥残酷。虽然多丽丝的麻醉魔药效果很好，但是亲眼看见她亲手用烧红的镊子探入自己的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的时候，凯莉还是无声地尖叫。
----------------------------詹克14岁的分界线---------------------------
詹克最近很奇怪，去森林里采药的时候临别前给凯莉的贴面吻吻在了唇上，归来拥抱时，双手也不老实地在凯莉的腰上摩挲。
每次外出，他都给凯莉带来的礼物，有时是一张火狐的皮毛，有时是一株在悬崖下采来的珍惜草药。
“这是带给妈妈的礼物。”詹克总是笑着递给她，他的个子已经整整高了她一个头。
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不再只会闯祸，而是与她分忧。凯莉本应感到欣喜才是。
但是她有些不安，仿佛心头沉寂许久的角落又死灰复燃。
“约德尔，我是生病了吗？”凯莉托着下巴，倚靠在凯巴伯森林最高的杉树的树杈上。
“凯蒂，你该问你自己才是，毕竟你是由人类变成了魔女，而我是由乌鸦变成了人形。”
约德尔化身成一个黑发黑眼的少年，灵动的黑眼睛里满是笑意。
以乌鸦魔仆的年龄来看，他还很年轻。
“可是我200年之前就不是人类了。”凯莉勉强地笑了笑。
“我想到詹克就心烦意乱，他的血还是像往常一样美味，可是他看我的眼神变了。他越来越奇怪了。我本来以为养孩子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哈哈哈哈哈哈——唉，凯蒂啊凯蒂。虽然我活的时间比你短，可是我用羽翼丈量过这个国家千百遍。我到过王公贵族的宝殿，也栖过平民百姓的屋檐。你的魔药制作水平那么高超，得给自己做一副魔药，让自己变得更聪明才是。”
约德尔捂着肚子哈哈大笑，随即变回乌鸦，飞到树林间一汪池水前，揶揄道：
”你快看，这里有个美丽的少女。”
“我记得凯巴伯森林中心地带的池塘里是没有水仙女的呀。”
凯莉自言自语，蹲在池边看，却只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少女金发齐腰，樱口琼鼻，矢车菊蓝的杏眼胜过一池绿波。
“你不就是吗，我美丽动人的主人。”约德尔用华丽的咏叹调夸张地赞美着，还仿照贵族的派头，模有样地鞠了个躬。
“而你的詹克，已经长成一个少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