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生结弦同人·一番星》穿山过云

44、猫耳

　　在今年、由掌握了四周跳的俄罗斯女单掌控着局势的新赛季下，还能够取得大奖赛分站冠军无疑是极不错的成绩，甚至在接下来的总决赛好好发挥的话，还能锁定不错的世界排名。
　　心情本来都因此喜悦着，可当看清园子出示的那张商演时被偷拍的照片，刹那间已经预料到了将因此而兴起的风波，仿佛是风暴来临前预示的阴云，霎时将情绪搅的七零八落。
　　不妙、要怎么办才好……单单看这张照片的话完全就是在公共场合接吻的样子，再被媒体故意引申针对的话，因此攻讦到性格乃至人品都有可能。
　　心底已经慌乱了、理智却还在清晰的告诫一定不能表现的过分，恰到好处的惊讶和失笑才是最恰当的否认。
　　鲜少做过这样的事，麻生觉得自己的演技一定很拙劣。讶异的神色展露的太晚了，面部肌肉也不太自然的僵硬着，眉目间还是有些焦灼的笃定。
　　“只是看起来像而已……不过完全不是这个样子！那时候是在进行大冒险啦，而且其实也没有……”说到这里却难免想起了那夜之下天台的碰面，流畅的措辞不由卡了一下，有些气弱。
　　“……没有亲到的。”
　　圆子这边相对而言容易应付，很快她就开始感叹你跟千叶前辈的关系也不太好吗？总觉得她们那边的前辈都不太好相处呢。
　　可心情却依旧沉重的郁郁着，只想快点结束散场想办法处理掉这件事。
　　晚宴中的羽生前辈总是很忙，作为项目之下影响力巨大的选手他总会作为标志一般的存在被各种合影打卡，间或是同这样那样的人交谈，几乎不会有多少空闲的时间。
　　可出乎意料的、这次他却很快结束并坐了过来。走到附近时还稍微加快了脚步静悄悄的坐下，迎着同桌的后辈们望过来的视线露了个明显卖萌的歪头笑。
　　附近在座的大都是同国籍的小辈选手们，甚至还有的不曾升组。国内的氛围又素来是敬畏强者，面对着成名已久的前辈难免敬畏又拘束。哪怕他摆出了笑眯眯的温和表情气氛也瞬间拘谨了起来，就连园子也吐了吐舌尖不说话了，悄悄的挺直背低头小口的抿了点饮料。
　　他明显不太喜欢这样的氛围，见状有点儿无奈的撇下眉梢抬手捧住脸颊又挺无聊的鼓起了嘴巴。小幅度的用指尖点着脸颊晃了晃脑袋之后他把目光投向她，很自然的询问说刚刚在做什么呀？
　　很熟稔亲密的姿态放在尴尬焦灼的现在无疑令人心头一跳，麻生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瞟了一眼身侧的园子，刚好撞上她忍笑打趣的视线，接着胳膊还被悄悄地怼了一下，伴着嘻嘻的轻笑。
　　“什么啊、还要继续否认吗？”
　　“……真的没有啦！”
　　没有及时理会他反而跟身侧的同伴窃窃私语的现状令人迷惑了一瞬，很快就了然成了无奈的轻笑。
　　自身的感情问题是没有必要作为了不得的事到处传扬的，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看法。
　　因为清楚着会有人因为其他的立场或缘由以此攻讦，将偶然存在的状态不佳乃至练习中存在的失误通通归结成恋情导致的分心。甚至若是毫无破绽的话，也会基于此编造出未婚先孕等的花边谣言，不遗余力的搅动平稳的心境。
　　一直以来都觉得谈恋爱是很麻烦的事，就是因为早在尝到恋情的甜美之前已经被无中生有的谣言逼迫着品味到了痛苦。
　　可情感的萌生从来不由分说，羽生记得原本也只是基于已经不小了的年纪想要试试看的心态，却不想放任发展之后就迅速成长到了自然而然的程度。纵然此时达成的恋情与被现实逼仄而起的骄傲的胜负欲略微冲突着，也清楚所谓的保护根本无法阻隔所有的恶意、一旦被煽动而起的舆论开始发酵必然会对她造成伤害。
　　没有谁能总是做到运筹帷幄步步为营，有些纠结的现状令他也暂时看不清前路。
　　但可以肯定的是在规划未来的蓝图里，已然憧憬过她存在的身影。
　　所以同样的、却也不想在既定的现实下过度的遮遮掩掩。毕竟恋爱乃至结婚是大部分人类都向往并终将步入的生活，哪怕一路走来都被无数粉丝支持着、就算难免存在些抱歉的情绪，也仍旧期望着未来的人生可以收获到祝福。
　　不过就目前看来，确实也不是很好的公开的时机，她急促的否认里也明显还是没有做好准备的样子。
　　羽生眨了眨眼，决定作为当事人之一干脆的加入话题。
　　“在说什么吗？”
　　窃窃低语的私聊在他的加入后就迅速中止，方才缠着麻生很兴奋的叽叽喳喳的小姑娘呐呐的文静了，扭捏了半晌才凑过来，脸颊红红的求证，“羽生前辈你，真的没有跟真咲交往吗？
　　羽生素来对视线敏感，在这句小声的询问下也能感受到同桌的目光悄悄聚集了过来，又因为大都是小辈的缘故，并没有多少探究的恶意，反而大多是好奇。
　　“为什么要这么问呢？”他笑吟吟的反问，就算是纯粹好奇的询问也不想贸然留下什么可以宣扬出去的传闻。可紧接着的发展却出乎意料，只见对方拿起手机点开相册，三两下翻出了一张照片递过来，定睛望去时唇角的笑意都略微收敛。
　　背景板里身形贴近着的交缠姿态，一目了然的是六月份商演时的事。
　　从那时到现在已然有三四个月的时间，网络之上也始终没有人发出过类似的照片，此时突兀的出现在一位选手的相册里，难免令人疑惑。
　　羽生抬头仔细的打量了一眼铃木园子。
　　他的记忆力素来不错，也一直参与着商演的统筹设计，脑海中却并不存在着她有参与过最终场的记忆。
　　麻生的解释适时响起，“是千叶前辈发给园子酱的，是在帮忙拍摄合照时刚好拍到的。”
　　她的声音低低弱弱，莫名的有些做错了事的低落。羽生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撞上了她眼底闪烁的无措。
　　被误会在公共场合接吻的话确实会带来一些不良的风评，她大概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而哪怕事实不是如此，当初在晚宴里头脑发热下做出的举动也确实有些欠妥。
　　或许是在国外呆的太久了……羽生有些无奈的想。哪怕是深入简出的社交风格也隐约受到了些影响，结合着自身性格的缘故，总能有些突如其来的胆大。
　　那么既然做出了让她头痛的事，就一定要想办法好好解决掉才行。
　　接收到信号的羽生神色平静的收回了视线。
　　他伸手放大了照片仔细查看，适时的蹙着眉疑惑的“唔”了一声，模棱两可的评价说视角卡的很独特呢。
　　果然就听对方失望的叹了口气，说果然只是错位而已嘛！
　　“铃木没有参与晚宴吧？这里只是在玩游戏而已。虽然是惩罚但是没有真的亲到的。”
　　前辈的身份不同于同辈的同伴，他其实并没有就此承认借位，可平淡的语调就让人无法质疑。甚至不等反应过来他就还嫌不够的站起来张望了一下，伸手招呼了不远处的堂本。
　　“光君？可以过来一下吗？”
　　在周遭都开始好奇聚焦的视线下羽生很欢快的拉过了一脸莫名的走过来的堂本，把手机递给他时果然收获了惊讶的询问。
　　“咦!这个居然被拍到了吗？”
　　针对性格耿直的后辈，只需要稍加引导就能让他说出想要的话。羽生不动声色的附和，“对吧，是很独特的视角呢。”
　　“是是、从另一边的话就很一目了然呢。”
　　“所以光君有拍吧？”
　　“是、……诶？”
　　冷不丁肯定的询问让人有点回不过神，堂本捧着手机品了两秒，紧接着耳边已经响起了对方的解释。
　　“因为在过去的时候有看到光君举着手机，所以在想有拍的话当然是最好了。”说着他屈指挠了挠额角，摆出了有些苦恼的表情，“虽然当时参与了游戏的人都差不多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不知情的人只是看到这样的照片的话也会有误会吧？”
　　堂本：“……”
　　他想说他们不是本来就在交往吗有什么好误会的!转头却又对上了麻生有些期待的神色，结合着羽生刚刚的说辞……一瞬间所谓的半公开恋情的事都被他抛到了脑后，喝了点红酒脑子不太清醒的堂本心念电转!
　　不知情的人、误会……什么的。
　　难不成、两个人其实已经……分手了？
　　什么时候的事!就在这两天吗!
　　不愧是当代高中生的恋爱，就是如此的果决迅速吗？
　　直觉自己察觉到了真相的堂本心花怒放！他相当爽快的摸出自己的手机翻找相册，所幸粗糙的直男并没有按时清理相册的习惯，一两分钟之后居然真的让他找到了那张正面拍摄的照片——脸颊贴近的同时有只手理直气壮的隔在中间，从仓促模糊的分辨率下也能看出来隐约是以拇指按上吻到了背面。
　　在一众凑上来的观众恍然大悟的了然里他还挺得意的持续助攻，“看吧，就只是这样而已。小麻生和前辈没什么的啦！”
　　“……”善后的干脆程度让麻生不由自主的投去了赞叹的目光。
　　不愧是要年长几岁的前辈!关键时刻竟然意外的靠谱又成熟呢。
　　这下她终于可以放任自己放松下回望的眸光，与前辈视线相对的瞬间还有会心的笑意从眼底萌发，郁郁的心绪终于变得明朗。
　　“那么光君，之后网络上也出现类似的照片的话，也要拜托你啦。”
　　她看到羽生前辈同样心情不错的笑出了猫咪一样的笑颜，两个人再度对视一眼默契的合掌道谢。
　　“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した!”

　　于是随后、在千叶美绪将照片上传至推特再删除后的第二日，已然弄清楚了是自己搞出了乌龙的堂本有气无力的登录了账号，选择好那张图片并配字——
　　“正面照，只是冒险游戏而已啦……”
　　对、是、说的是。就像跑去求证时得到的回应那样，被误会在公共场合接吻和是否要干脆公开恋情，完全是两码事呢。

　　2019-2020的大奖赛总决赛举办在都灵，在nhk杯落幕之后、从日本返回加拿大再有不足一周的停留，便要再度踏上多伦多飞往意大利的客机。
　　花滑运动员的赛季总是充实而忙碌。
　　大冒险被拍的事情解决掉之后她还是有一点后怕，很自觉的在本就浅显的日常交集中拉开了距离，那么唯一仅剩的可以相处的时间就只剩了奔波的路途中。
　　其实说到底所谓的担心是一种期待又害怕的情绪并存着，期待可以早一点对全世界都宣告着自己的所有权、期待可以收获更多的祝福与肯定。可同时却又清楚着自己的不优秀，对比前辈而言差距还是太大了，害怕万一被公之于众，收到的会是否定与嘲笑。
　　这次的都灵总决赛，有了四周跳的加入后获胜的难度会比往年更甚。
　　但却也在悄悄地期待着，如果能够在这样的艰难下摘获优胜的话、是否也能证明一点自己呢。
　　这样的少女心事被她压在心底谁都没提，毕竟现在俄国女单的势头正猛，哪怕她也是以一铜一金的优异成绩挤入了总决赛，在媒体的评估中却依旧不太被看好。而她也算遗传了日本人内敛的“天性”，哪怕心头燃烧着对胜利强烈的渴求，可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时候也做不到干脆的出口展望的“狂言”。
　　所以才会觉得从幼年时期一路走来，说了就能做到的前辈，有着绝对的帅气啊。
　　在憋了一团火的状态下她坐到飞机时上也一点儿不困，可想要骚扰的前辈却在整理着背包并从里面翻找出iPod、耳机、眼罩，一副要好好休息的样子。
　　用休息来调整时差确实是必要的事，那么积攒了好久的悄悄话当然就不能说了。
　　不、不过能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他动作，也是不错的……认真做事的前辈总是很帅气的!
　　麻生精神抖擞的看着他找出几副耳机再分别调试，看着他最终满意的点了点头将其他的收好再放回包里，再看着他戴好耳机拉下眼罩、胸口起伏出均匀的呼吸。
　　明明一直看他有好好的增肌，但是也或许是衣服的颜色是黑色的缘故，身形看起来仍然瘦瘦的有些单薄。
　　麻生的视线不自觉的从脖颈跑到腰腹。实在是好瘦……被纯色的布料包裹着的部位纤细而柔韧，分明该是贴身的设计，可从胸口往下的布料还是有一点空荡的缝隙，随了呼吸的起伏勾勒出隐约的线条。
　　前辈会不会比她还要瘦呢……她突然开始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虽说体重要重，可是他是男生而且比她要高，体脂率的话女生当然要高一些，那么这么算的话……
　　她还在思索着突如其来问题，冷不丁身侧的羽生就弯起唇角，轻轻的笑出了声。
　　“你怎么还在看？”
　　他甚至都没有拉下眼罩、又戴着耳机，明明该是看不到也听不到的状态，语气却莫名的很笃定。
　　确实也在这么做的麻生瞬间有些结巴，她脸颊都为这突然的调侃惊起了一层绯色，可在看清他根本看不到之后又定了定神，很努力的嘴硬。
　　“你怎么、怎么知道我在看……才没有呢!”
　　“胡说，我对视线很敏感的。”
　　他马上带着笑意反驳，因为在客机上的缘故说话的声音都要下意识压低，听下耳中就有了软软的感觉，意外的像是撒娇。
　　麻生心头一跳。
　　前、前辈撒娇什么的!!这样的认知可是、也……太了不得了!
　　尤其是仔细看去还能看到他发顶蹭起了一缕呆毛，倾斜着翘起在耳尖上方，从身侧的角度粗略望去的话形状很像是猫类的耳朵。
　　尤其是他戴着眼罩，能收敛出压迫视线的双眼好好的藏起来了，很好的提供了放肆畅想的余裕。
　　像是在晒太阳的懒洋洋的猫咪一样，就连唇角勾起的弧度都像极了招财猫微笑时的模样。
　　“好可爱。”
　　被自己的脑补萌到之后她忍不住出口评价，得到疑惑的反问。
　　“什么？”
　　“在说、好可爱。前辈好可爱!”麻生开心的重复，她还摸出手机准备记录下所谓的“猫耳”再拿给他看，可不等找好角度就看对方伸手拿出耳机又掀起了眼罩，带着失笑声准确的望过来，“可爱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评价，难道不应该是帅气才对吗？”
　　在眼罩下眯了一会儿的眼睛乍然接触光亮、难免拢上了一层氤氲的水雾，此时含着似笑非笑的神色望过来，刹那间褪去了憨态可掬的猫咪的假象，反而像能魅惑人心的猫妖了。
　　麻生面上的红晕不免又重了几分，只能眼神闪躲着小声辩解。
　　“可爱是因为猫耳啦……等等、刚刚的猫耳……没有了？！”
　　本就是翘起的呆毛形成的视觉错觉，被推上的眼罩压住后就被迫服帖了下来，老老实实的藏进了发丝里。
　　好不容易发现的前辈的萌点却存在的如此短暂，十七岁的小姑娘有些怏怏的郁闷。她简单的比划了一下说就是一根呆毛而已，就是翘起来的时候有点像耳朵啦。
　　然后就见对方思索着点了点头，伸手揪住了脑袋两侧的发丝再拉起来一点，问她是这样吗？
　　麻生：“……!!!”
　　揪出了猫耳的形状再侧着头问她，温柔而耐心的模样简直要让她产生“这是在哄她开心”的错觉。不、或许不是错觉……前辈本来就是!一直就是温柔又可靠的男朋友呀！
　　突如其来的认知令她瞬间又开心起来，或许还因此再度带来了几分肆意的放肆。这下她甚至可以理直气壮的指挥说再往上一点啦、笑一笑嘛！还举着手机找好角度认真的咔嚓。
　　折腾完毕后她还要打开软件p上胡须，再打开相册献宝一样给他看，看他故意摆出一脸“不愧是我”的表情肯定说果然很可爱。
　　虽然说很清楚男孩子肯定不喜欢被说可爱，但是他肯陪她认真的玩完的现实却让她很开心。
　　或许这对于寻常的情侣来说是很简单的事吧，麻生想。就连凛酱也总说她的要求实在是太低了。
　　可在同一所俱乐部的现实让她比其他人更清楚他有多忙，明明是什么荣誉都到手了的地步，也早是可以退役的年纪，却仍在努力的拼尽全力。
　　所以只需要这样就够了，在他还追逐着花滑的现在。在短暂的相处之余将期冀着眼于未来，比起在感情中仿佛干扰一样的纠缠她更想在竞技中追逐着他的身影。
　　能终将与他汇聚于一片星空之下的话，是不是就可以理所当然的踏入他所在的世界了呢。
　　机舱里的声音渐渐归于寂静，麻生也找出了眼罩准备老实的补眠。担忧睡沉之后会为他带来疲累、麻生干脆的没有靠上他的肩侧，可手臂和肩头却仍亲密的挨在一起，接着他的手指动了动，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指节。
　　都戴好了眼罩，所以谁也看不清对方弯起的唇角，可轻松而甜蜜的气氛却能感受得到。
　　“想要改一改推特的签名了。”
　　悄然的静谧里她突然没头没脑的轻轻喃呢。
　　“……什么？”
　　“好喜欢……比赛。”她说，又轻轻的重复了一次，“好喜欢比赛。”
　　又是日本人含蓄内敛的暗示，短暂的沉默后他轻轻的应了一声，“我也是。”
　　“嗯？”
　　“因为……”不同于以往可爱还是性感的选择，这道题目很简单，可以算是送分题。可他仍然不自觉的收紧了交缠的指节，已经是青年的年纪却依旧为第一次出口的情话而有了紧张的情绪。
　　所幸戴起的眼罩隔绝了视觉也隐蔽了心绪，开口时他的声线依旧稳稳的、甚至还带着些微的笑意。
　　“可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