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学园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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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时期的学园祭从来都很热闹。
纵然还不比大学校园的多元奔放，却也总要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大胆夸张，用有些过分的演绎为学生时代的记忆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麻生所挂名的手工社团在今年的节目展示中别出心裁，想出了男女变装的鬼主意。男生们身着水手服娇羞的捧着粉色信封折出的情书，大跳着《恋愛サーキュレーション》冲身着男生制服沾了小胡子的姑娘们告白，很轻松的逗出了满场大笑。
麻生同样笑到不行，这个时期的男生大多数肌肤都不太好，五官也介乎于成熟与稚嫩之间，故作着那样的姿态娇滴滴的抛着媚眼，强烈的视觉冲击几乎让人做不出合格的表情管理。
齐木翔太君同样在手工社团。一直以来也就是这样了，只要出现在学校中总能与他这样那样的偶遇。
不论怎样委婉或直白的拒绝，甚至是有些生气的表示请不要再这样下去了都无济于事，节目彩排时他便试图凑过来组成搭档，被朝仓凭借一己之力强力镇压了。
但在表演完毕之后在后台互相合照的时间里，他依旧要执着的凑上前来，很别扭的看了她一眼再撇开视线，语气也是有点恶劣的硬邦邦的表示，怎么样也要合照一张吧？！难道只是合照也是不可以的吗？！
因为还是变装的姿态，对方也穿了一身水手服。一直以来又是精致帅气的长相，线条也不硬朗，被恶趣味的简单妆扮之后搭配着被眼线拉的上挑的眼尾和涂抹出的红唇，还是单手掐腰很傲娇的姿态，一眼望去确实有种诡异的惊艳。
直面着这样的齐木君一时无法适应的麻生：“……”
幸好她有着随时能救场的好友朝仓，“刚刚就想说了，翔太君这个样子很漂亮的嘛！”
话音未落就见她双手插兜步伐很中二的扭过来，还单手抬起齐木的下巴端详了一二，在他很用力的扭走之前还很淡定的出声提醒：“现在离开的话就没有合照了哦？”
这句话之下果然很有用的、马上要拍开手走人的齐木君又生生的咬着牙转了回来，很没用的无能狂怒，“所以到底想做什么？哪里都有你也太烦人了吧？！”
麻生：“……”
这是什么？好、好羞耻又好厉害！原来克制住中二的齐木君的方法就是比他更中二吗？
于是最后的合照也是朝仓卡在中间左拥右抱的姿态，左侧的麻生很努力帅气的昂着头，右侧的齐木脸色很臭。
总觉得大难题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被解决掉了的样子。
捏着拍立得快速冲洗出的合照再看朝仓挡在身前跟齐木争论的喋喋不休，麻生到底没忍住情绪，嗤的一下笑出了声。
毕竟已经与前辈达成了交往，却还存在有些纠缠的异性的话，实在是很过分的事吧？
这种事情能轻松解决的话，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况且齐木君这种长相的男性，似乎就是朝仓会喜欢的类型。想到这里她悄悄戳了戳朝仓的腰侧小声的说，“那我先走啦！加油哦！”
随后踮着脚尖挤进人流，偷偷溜回了班级所属的更衣室。
上午的集体节目结束之后直到下午，都是自由活动时间。班内今年组织的主题是女仆咖啡厅，不仅相当用心的进行了少女又温馨的装潢，还由家中开咖啡连锁的同学豪气提供了不同种类的咖啡豆。
再有最近越发火热的花滑项目下国内新锐小将麻生真咲坐镇，刚刚开张就获得了火热的青睐。
虽然出生在日本，但麻生却是第一次穿女仆装。其实认真来说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款式，裁剪也并不暴露，但当它被冠以相对特殊的定义，穿上之后就会被那些有些审视的意味视线盯到两颊绯红。
这时候就有些庆幸前辈没来是对的，不只是她始终在忙碌着点单和合影无暇他顾，也是前来打卡的人中有很多热爱花滑的学生，只是戴上口罩的话根本不足以成为安全的掩护。
被拍到的话就糟糕了，果然在可以公开之前就是小心翼翼的守护就好了！
但麻生却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鹿间。
完完全全是连招呼都没打过的状态下，竟然能在学园祭的这一天跑到学校、还精准的找到了她所在的班级，很嚣张的坐下抬手示意要点单。
……记忆里同他的每一次碰面都不够愉快。那么这次也是，突如其来的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吗？
麻生迎着他的视线僵硬的顿了三秒，最终被想要回避的心情带动着、借着中午时段火爆的人流，转身迎向了招手的其他人。
然而没多久同班的五十岚便小跑过来撞了撞她，凑在耳边小声嘀咕，“那边那个指名要你去点单哦？是认识的人吗？很帅气哎！”
很快又有其他几个同学跑过来，凑成了一堆小声八卦。
“看起来很眼熟呢。”
“他是不是上次接走真咲的那个？”
“豪车哦豪车！”
“欸……？难道是男朋友？”
麻生：“……”
完完全全的开始越说越离谱了！而且那件事居然有被同班的同学注意到吗？……过分，居然一直以来都不过来求证！
麻生赶紧顶住热切视线义正言辞的凛然摇头，“不是男朋友！只是认识的人而已……总之、打发掉他就可以了对吧？”
紧接着便是语气了然的调侃，“啊……那一定是追求者啦。”
“……”刚刚同心仪的前辈确认了关系、领地意识极强的麻生不自觉的提高了音量，“都说了只是认识的人而已！完全没有其他关系！”
说完她抱着菜单昂头挺胸的去找鹿间，递出菜单说出招待语时神态也是自信又坦然的。但等被鹿间看了两眼菜单后合上，撑着下颌目不转睛的打量了五六秒之后，人生阅历不足的小姑娘还是渐渐开始眼神闪躲着慌了。
“请问您需要什么呢，先生？”
她不得不再度重复了一遍招待词，接着就听到了一声漫不经心的嗤笑，“什么啊？女仆咖啡厅的话，难道不是应该喊\"主人\"的吗？”
麻生：“……”
面对顾客她努力保持了姿态完美的微笑，“抱歉，我们这里不是那样的模式呢。”
“哪里都是这样的模式吧？想做这个就要拿出相应的觉悟啊。”
“……您真是见识广博。”
果然、完全就是想挑事的姿态。一直以来都在借着赞助商的身份洋洋得意着！
不过现在合约已经签订了、广告也已经拍摄完毕，麻生不再那么怕他，尤其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有很多八卦的视线开始集中过来了……不赶紧打发掉的话……
于是她低头躬身，摆出了标准的服务式微笑，“不过我们这里就是这样的模式，不接受的话请您离开哦。”
说着她捏起菜单一侧准备收走，冷不丁却又听他突然恢复了正经的语气，“一杯拿铁咖啡。”
“……请您稍等。”
麻生垂下眼睫在点餐卡上记下，转身要走前到底是不可遏制的再度瞥了他一眼，带着点疑惑与不解。
实在是奇怪的人……他来这里到底要做什么呢？
鹿间也不知道自己在繁忙的工作日，跑到高校的学园祭做到教室里去喝一杯廉价的拿铁咖啡是为了什么。
大概是为了人生路上大部分时间的安逸，不得不进行的妥协吧。
有着一个热衷于时时刻刻提醒你该如何谈恋爱的老头子实在是滑稽又糟糕，偏偏他又脾气固执。几番不欢而散之后不得不有一些退却，在强硬之余退让几步。
哪怕直到现在也不是不能理解父亲十分喜爱麻生真咲的理由，甚至也能在短暂的相处中看到她性格中的可爱。
但年轻人毕竟自带着反骨，被逼迫着的事总是不愿意去做。所以一直以来的接触中总要带着恶意、带着轻佻，清楚明白着不需要她生出好感，却又不能逗弄的太过。
但即便这样，听到她在几步之远的地方大声反驳着“完全没有其他关系！”，带着点生气的嫌弃还是隐约刺激到了神经。
归根结底大概是作为男性的自尊心吧。
一直以来都清楚着自己外形及家世上的优势，而不需要她生出好感也不等于可以被心生嫌弃。
鹿间难得的感受到了点挫败。他伸手捏了捏眉心，第一次尝试考虑是否需要更换对待的策略。
是以班级的形式运转的咖啡厅，制作咖啡的人和作为招待的女仆人数都不少，又被课桌限制了客流，上餐的速度可以算是快速。
为防止他再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点名，那杯拿铁依旧是麻生上前送餐。
学院祭的一日活动，用作盛装的工具自然不会是细腻优美的瓷器，简简单单的一次性纸杯上印着乱七八糟的商标花纹，敷衍的廉价感扑面而来。
哪怕是有点心理准备，面对着如此品相的咖啡，鹿间点头的动作依旧有一瞬间的停顿。
尽收眼底的麻生觉得有些抱歉的同时又有些想笑。
她仿佛无事的上好餐，还要问他，“需要勺子或者是吸管吗？”
抬眼对上视线，恰巧能捕捉到她含着笑意的眼中灵动的狡黠。
确实，对比着第一次见面时的乖巧，确实也成长了一点。但当看清一身黑白女仆装的扮相，胸前打出的蝴蝶结和整齐的刘海，依旧自带着温柔又乖顺的气质，令人突然很想体会摸摸她脑袋的手感。
鹿间看了一眼她手中拿着的一次性塑料勺具和五颜六色的吸管，最终决定干脆的放弃尝试。他摇了摇头站起身摸出手机，干脆的打开了原装相机。
“合照吧。”
“……诶？”
“我需要一张合照。”鹿间神色平静的抬手指了指黑板，只见上面用五颜六色的粉笔字很夸张的写了一句广告——
“入店消费就可以免费合照哦！”
……免费合照哦。
班级商议自行制定的规则无法不遵从，哪怕他今天为止的举动实在是古怪极了，令人下意识的想要抗拒和回避。
麻生深吸一口气提起笑，“是，我知道了。”
鹿间的个子实在很高，超过180的身高放在日本人之中并不常见，也带来了难得的压迫感。
当他起身跟她并肩而立，哪怕努力的站直了也不过是刚刚达到胸口的高度。所以要合照的话只能他略蹲一点再扶住她的肩侧。
而他也没有保持绅士手，属于陌生男性的体温透过衣料干脆的传递过来，麻生眉心微皱，下意识的转身挣了出去。
她动作完成之后抬眼，对上鹿间一瞬间阴沉的脸色才后知后觉的察觉自己反应过激，赶紧措辞着补救，“那个、只是觉得鹿间先生太高了……合照的话这样更合适吧？”
说着她福至心灵的示意他坐下，然后小跑步绕到他身后立正站好，很努力欢快的语气还抬手比了个v。
“看，这样的话就刚好啦！”
职业运动员能算是蛮辛苦的职业，付出高强度训练的同时还要时刻注重身体的状态，尤其是在伤势未稳的现在，例行的检查已经成为了频繁的日常。
完成复诊之后再去拜访在仙台接受训练时的教练，等到结束行程回家时已经是晚上九点钟的时间。
羽生摸出手机解锁屏幕，果然能看到消息提醒那一栏里有几条未读。
“前辈到家了没有？”
“我已经写完作业啦，在认真的复习呢。”
文字下面还为自己自证一般附了一张拍摄了一摞资料和摊开的纸笔的图片，除此之外只有一只比着v的手入镜。
羽生不由自主的笑起来，奔波了整天的疲累神奇的消散了大半。
他脱下外套随手挂好，单手打字回复，“什么啊？明明不是在认真的复习是在认真的拍照”
几乎是要坐实吐槽一般，在下一秒聊天页面上就跳出了回复，“才没有，刚刚只是只是拍照给前辈看哦？”
“可是你秒回了哦。”
这句话之后对方老老实实的沉默了三分钟，这才慢吞吞的跳出了一句，“……刚刚那个只是偶然，现在就是才刚刚看到呢。”
完完全全欲盖弥彰的反应实在是有点儿可爱，羽生不可遏制的对着屏幕笑出了声。
确实是很神奇的，也很新奇。
一直以来面对着他都规规矩矩的小姑娘，在达成了正在交往的关系之后，突然的解锁了话痨属性。
从早上的问安开始就活力四射，整个白天也是同样，一直在持续不断的分享着今日的见闻。
什么今天有变装啦，看到了金木研的cos啦，询问咖啡厅的装饰是不是很华丽啦，人流量好大真的好忙呀……
哪怕暂时只是网络通讯的途径，也存在感十足的、鲜活的活跃着，填补了日常空闲中的空茫。
带来了突如其来又强烈的，被陪伴着的情绪。
原来有女朋友……是这样的感觉吗？
他有点迟缓的想。
先前从未有过经验，但在该有想法的年纪，其实也曾认真的想象和期待过，想要有怎样的女朋友。最好可爱一点可以保护她，也最好懂一点花滑可以有话题。然后他们可以一起尝试去做更多不同的事。
就像是这样的聊天一样。
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琐事，可当对象是特定的那个人，似乎也能衍生出强烈的幸福感。
“专注学习，我会一直在这里。”
却又要克制着不能带来什么影响或打扰，很清楚如果有频繁的聊天的话，必然会拖累日常的学业。
“是是、我知道啦。看完再来找前辈！”
“啊啊最后一句！前辈现在在玩的游戏是什么啊？”
“高中时期不可以玩游戏哦。”
“……我知道了。”
努力严格的做派换来了委屈的语气，甚至这样的话题还带来了仿佛是在同学生交谈的诡异感……
不过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年龄差距有很多。
所以要说不确定性的话，也就是在这里了。
羽生切出对话框去打开了推特。
现在也算是休息时间，却莫名的不太想打游戏。大概是被要等她复习完毕的事情牵挂着，依旧想着与她相关的事。
今天搭配着叽叽喳喳的文字收到了她发来的许多照片，甚至包括穿了男生制服、粘了胡子的变装。
但或许是出于羞涩的缘故，好奇更多的女仆装扮相却只有一张怼脸的自拍，勉强能看出是黑白的配色。
老实说开口向她询问有没有更多的照片的话……也有些说不出口，于是只能打开推特去碰碰运气。
她是目前项目下人气颇高的选手，同校之中大概也有很多喜欢她的人吧？
带着这样的打算去搜索麻生真咲，果然一如预料般的那样，迅速闪烁出了想要的答案。
“真咲酱的女仆装！！超可爱！！”
“跟麻生酱合影了！只要在咖啡店消费就可以合影哦？”
“跟她说了新赛季要加油！得到了可爱的道谢呢！”
诸如这类的动态占了满屏。
羽生翻阅着顺手存图，冷不丁一条的配字突兀撞入视线。
“感觉今天看到了真咲酱的男朋友！就是这个，长相超帅气！之前开着跑车来接过她哦？这次来参加学院祭也是，点名要真咲酱点餐呢。”
配图则是一张从侧面拍摄的合照，图片中陌生的男性是举着手机下蹲的姿势，一手稳稳的搭在麻生的肩侧。大概因为下蹲的姿势脑袋几乎凑在一起，一眼看去确实是很亲密的模样。
理智很清晰的提醒着绝对不可能是表面这么简单，毕竟自己也曾亲身经历过，哪怕是空穴来风的事也能被肆意解读。
但还是不可遏制的，对那句“开着跑车来接过她哦”感到在意。
对方明显是已经成年的男性，而今天收到的消息里也并未提及有兄长到访。
……果然，还是去问一下好了。
羽生对着亮起的屏幕沉默了三秒，最终咔嚓一下干脆截图，切回了聊天页面。
“【图片】”
“？”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学园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