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梦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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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远寂和赵星灿从小在蜜罐里长大，但是两个人更喜欢像普通情侣那样，在自己的小家里温馨幸福的过日子，所以两个人成年之后搬出来同居的时候放弃了家里准备的独栋别墅，选了市中心繁华地带的一处高档小区的房子，顶楼的复式结构，五室两厅外加一间健身房和一间棋牌室，没有别墅豪华，但也比平常人家的房子要大上许多，他们能想象到的最贫穷最接近普通人的生活也就是这样了。
从迈进小区的第一步，保安室的张叔像往常一样跟他打的那声招呼开始，他的心口就一阵阵的抽疼，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看着脚下踩着的这条每天都要往返的小路，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赵星灿的影子，每一处都见证着两人的过往与甜蜜。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邻里关系虽然谈不上多亲近，但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也称得上熟络，一路走来不少晨练的人跟这个平日里笑容友好的青年打招呼，魏远寂强笑着回应，他只想快点走到家里，一个人也不想遇到，光是赵星灿这一件事就搞的他焦头烂额，精疲力尽，他实在没有心思再去应付别人。
魏远寂快步走进电梯，还好电梯里没有别人，不用费力撑起那些伪装。
“叮～”电梯门开了，出了电梯，右边走过拐角就是魏远寂和赵星灿的家，魏远寂深呼吸调整情绪，抬头不让眼泪流出来，等眼中的热意退下去，他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拧开门。
张春成家离这儿不远，赵星灿早早的就回来了，坐在沙发上等了一阵，看见茶几上的烟灰缸里面还有自己抽剩的烟头，想起来魏远寂是最讨厌自己抽烟的，以前闲他管自己太紧还跟他吵过几次，后来魏远寂慢慢的就不管了，只在他抽得厉害的时候才说两句。现在再看见这些只觉得后悔，连忙把这些碍眼的东西倒进垃圾桶，顺便把客厅收拾了一番，希望魏远寂回来的时候看见心情能够稍微好一点，边收拾边暗下决心，一会儿一定要好好的跟他解释，不能再惹他生气，快点把他哄回来。
赵星灿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紧张的站了起来，一瞬不瞬的盯着门口，门开了，魏远寂脸色略显疲惫，身上还穿着昨天那身礼服，样式版型还是那样好看，只是有些起皱。
赵星灿嗓子有些发紧，“远寂，你回来了。”
魏远寂在看见赵星灿的那一瞬间眼里的热意重新蒸腾上来，他站在玄关处，尽力用平静的语调开口，声音却有些沙哑，“有什么话快点说完，我还要收拾东西。”
赵星灿死盯着魏远寂，走过去抓住他，手臂有些颤抖，“远寂，你要去哪？你哪都不能去！”
魏远寂没有躲开赵星灿的手臂，声音有些哽咽，“星灿你冷静点，我们已经分手了，再住一起不合适。”
“我不同意！凭什么你说分手就分手！你不能搬出去！我不同意！”赵星灿猛地把魏远寂推在墙上，覆唇上去近乎疯狂的吻住魏远寂，单手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闯进去攻城掠地。
魏远寂剧烈的挣扎推拒着，奈何力气没有那么大，就抬腿想要把他踹开，但是好像被看破了一般，紧接着就被赵星灿用腿压住死死禁锢在墙上，只有喉咙里发出的呜呜声表示着反抗。
魏远寂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夺眶而出，他重重的咬在赵星灿的舌尖上，赵星灿闷哼一声分开嘴巴，看见魏远寂被亲到红肿的嘴唇和满脸的泪水，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表情屈辱又气愤的瞪着自己，他连忙放开魏远寂，胡乱的给他擦着脸上的泪水，声音变得哽咽起来，“远寂，对不起，我，你打我吧，我没想这样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想的是好好跟你解释的，我混账不是东西，求求你别离开我，要我怎么都行，远寂，你原谅我好不好，求你……”
说到最后赵星灿甩了自己一个耳光，抱着魏远寂哭了起来，毕竟相爱了这么多年，魏远寂不可能一点触动没有，他看着赵星灿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心里就像被刀剜一样，他轻轻拍了拍赵星灿，“你先放开。”
赵星灿闻言抱得更紧了，哭得一抽一抽的，“我不放，嗝……我死都不放。”
魏远寂揩了揩眼泪，用力把他推开，“你冷静一点！”
赵星灿被吼得一愣，更委屈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这还是魏远寂第一次对着他吼，“远寂你不要生气，我冷静我冷静，你别生气，我们好好说。”
魏远寂错过身走到沙发上坐下，“冷静下来我们就好好谈谈吧。”
赵星灿紧挨着魏远寂坐下，抽了张纸巾擦脸，“好，都听你的。”
魏远寂往沙发另一边挪了挪，开口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
赵星灿再次贴过去，嗓音又染上了哭腔，“远寂我错了，我昨天喝多了乱说的，那都不是真话。”
魏远寂推开赵星灿又往边上挪了挪，尽量平静的，“但你说了就是说了，这是事实。有些话说出来就收不回去了，可能在你们看来这就是一句玩笑话，但在我这儿不是。”
赵星灿贴过去抱着魏远寂的胳膊不撒手，“可是我真的知道错了，远寂，我说完就后悔了，你念在我初犯的份上原谅我好不好。”
沙发的扶手挡住了魏远寂，再躲就只能去地毯上了，在地毯和沙发之间他选择了沙发，他想把手臂抽出来，赵星灿抱得更紧了，只好作罢。
“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说过，如果有一天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或者说了对不起我的话，我会违背自己的本心头也不回的离开你。你忘了吗，还是说你想试试我说的是不是真的。”，魏远寂顿了顿，吸了口气，“又或者你选择了这样的方法逼我离开。”
见魏远寂没躲开自己，赵星灿以为他松口了，现在听到他的话顿时有些慌乱，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不是的不是的，我从来没想过要你离开我，我也没有想要试探你，我只是，我只是……”只是什么？只是忘了？只是一口咬定魏远寂离不开自己？又或者只是一次快意的酒后失言？他从来都知道魏远寂是怎样要强、有原则的一个人，昨天在宴会上自己让他丢尽了面子，而让他这么难过的从来就不是那些脸面，魏远寂看重的从来都只有感情。赵星灿说不上来，心口堵的厉害，只能一遍遍的道歉。
魏远寂揉了揉发酸的眼睛，不再说话，他一寸一寸的看着房间里的每一处，努力记住每一个摆件的位置和朝向，玻璃收藏柜里那一套银魂的全套手办还是赵星灿送给他的，是他们在一起后赵星灿送给他的第一件礼物，收到的时候他开心的不得了。其实他有很多手办，他不缺钱，买这些东西也从不手软，只是因为是赵星灿送的，所以格外开心，格外珍惜，摆在了收藏柜最显眼的位置，直到现在还经常拿出来擦拭把玩。后来赵星灿还送了很多别的东西，但他最喜欢的依然是这一件。
魏远寂看着手办弯了弯嘴角，赵星灿趴在他肩膀上没有错过他这个表情，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远寂我们还是有很多美好回忆的，你也舍不得我对不对。”
魏远寂下意识点了点头，赵星灿坐直了惊喜的看着他，紧紧握住他的指尖。
“舍不得。”魏远寂近乎温柔的看着赵星灿，抬手想要摸他的脸，“怎么可能舍得。”放在心尖上五年的人，怎么可能舍得。
赵星灿满脸希冀的看着他，声调也因为欣喜而变高，“远寂你是原谅我了吗！”
魏远寂的手顿在半空，眼里的光暗下去，“但有些事不是舍不得就能解决的，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你既然说了那些话，我们之间肯定是存在问题的。”
赵星灿连连点头，“对对对，都是我的问题，我会改的，远寂你留下看着我改好不好。”
魏远寂摇了摇头，“你不用急着揽责，我不想跟你纠结谁对谁错。我没有原谅你，也不会再和你在一起……”
赵星灿开始有些急躁，“不行！魏远寂你不能这样！”
“你等我说完。”魏远寂有些头疼，他知道两人的谈话不会顺利，赵星灿性子说不上和缓，刚刚那些温言软语大概已经耗尽了他的耐心，“星灿，你应该早就想到了会是这个结果，从前我原谅过你很多次，那是因为那些事情从来都没有触及过我的底线，但这次不一样，不是你三言两语哄哄我就能好的。”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去收拾东西。”魏远寂说完起身上了楼。
赵星灿有些发懵的站起来，眼睁睁的看着魏远寂转身消失在楼梯拐角，一种强烈的要失去某样重要的东西的感觉如潮水一般袭来，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恐惧深深包裹着。他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整个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甚至手脚也变得冰凉，他想伸手握住什么东西，但最终总是徒劳。
魏远寂走进主卧，把门反锁，整个人脱力的靠在门板上，他咬住食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他压不住喉咙里细碎的哽咽声，他慢慢滑坐在地上，透过泪眼去看这个生活了五年的地方，床头柜上摆着几本两人喜欢的漫画；角落的布艺沙发上摆着两人一起定做的的抱枕，上面的图案还是赵星灿设计的；被褥停留在昨天早上刚起床时的样子，两个枕头紧紧挨在一起，床角搭着几身礼服，是为昨天下午的宴会准备的，两个人还颇有兴致的挑了两套同一个设计师同一系列的礼服。
魏远寂忍住情绪，从储物柜下面拖出两个大行李箱摆在地上。他们没有单独隔出一个衣帽间来，所以衣柜做得很大，占了整整一面墙，魏远寂拉开柜门，两种风格的衣服各占一半，他的大多都是休闲运动装，赵星灿的则是稍微有些朋克风，透露着年轻人的朝气与叛逆。
他把自己的衣服通通塞进行李箱，礼服不方便叠起来就没拿，之后让助理过来取就是了。两个人身形差不多，睡衣都是混着穿的，也不拿了，赵星灿想留下就留下，想丢掉就丢掉吧。
主卧里有独卫，两个人洗漱基本上都是在这儿，还在这里做过许多次别的事情。
他们的日用品都是双份的，魏远寂把自己那一份收了起来，牙刷毛巾什么的估计以后也不会再用，直接丢进了垃圾桶。
现在看看，除了那些手办和藏品，自己在这个家里的东西也没有多少，家具是两人一起买的，不是因为缺钱，只是感觉这样很有过日子的感觉，这些他带不走，也没打算带。
魏远寂拖着行李箱下来的时候赵星灿站在刚刚的位置，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他过去打开玻璃展柜，把那套银魂手办小心的装回礼盒放在空着的那个行李箱里，红着眼睛环视客厅一圈，真小啊，一眼就望到了头，但就是这小小的一方天地承载了他五年来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
“其他的我就不带了，我会让小赵来取。”魏远寂扶着行李箱把手，不去看赵星灿的表情，他怕自己多看一眼就会走得不坚定，“还有些……两个人一起用的东西，我没动，你看着处理吧。”
赵星灿没有说话，他感觉自己像是在梦里，现在经历的一切都是假的，等他醒来睁开眼睛魏远寂还在他身边。
魏远寂见他没有反应，自顾自的拉着行李箱往门口走去，也好，这样能走得干脆些。
他的手搭在门把手上，“咔哒”一声，在满室的静谧中尤为突出，赵星灿闻声身体一颤，呼吸一滞，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他慌乱的往门口跑去，被地毯绊了一脚差点摔在地上也没停下，他冲到魏远寂身边紧紧的抱住他，不说话也不流泪，只是紧紧的抱着他。
魏远寂被他突如其来的一扑闷哼撞在门上，推了两下没推开就放弃了，任由赵星灿抱着他。
良久，赵星灿轻轻抽泣起来，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卑微与乞求，“远寂，不走可以吗。”
魏远寂突然有点茫然与无措，他有一股想要点头留下的冲动，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做。
他就是这样一个别扭的人，他明明知道怎么做会不那么难受，但他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就像这次，他知道自己只要一点头，两个人就会回到之前的样子，而赵星灿也绝对会改，但昨天那些话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扎在他的心脏上，事情发生了就不可能被忽略，只要做出了背叛的事就不可能被原谅，眼睛里揉不得沙子，这是魏远寂一直以来的行事准则，他是最有情的人，也最是无情。
他没办法回应赵星灿的请求，即使他会心痛，会难过，会伤心，但他也有他的骄傲和原则。就让他们多抱一会吧，魏远寂自私的想，最后一次了。他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划过。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梦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