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江东纵火案（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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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黎回来的时候已经三更了。
因为是夜间。而且人在马车里不好搜寻，直到二人终于在沿路的客栈停下，旭黎才找到人并带回来。
卫昭细细看着眼前的两人。
郑秀梅看着比郑秀瑛大了许多，长相清新温婉，穿的是最普通的粗布衣裳，未着粉饰。她身边是一个糙汉模样的男子，十分高大，一身的肌肉。
卫昭抬了抬下巴示意二人坐下。
奇怪的是，他们从入门开始都表现的极为淡定，也不开口，相互之间连眼神都毫无交流。
“你们可知，为何把你们带来？”
“草民不知，请官爷明示。”金文山的声音很厚重，也十分沉稳。
卫昭点点头。站起身。也不说话。半晌。他让旭黎把金文山带出去。此时，金文山的神色终于有了波动，不过他仍然没有看郑秀梅。只是拉住她的手紧紧地在手心里握了握才离开。
屋子里仅剩丹楹，卫昭和她三个人。和两个陌生人单独相处，她显得十分局促。
卫昭看着她，没错过她任何一个表情的变化。沉默了很久。郑秀梅终于抬头疑惑的看了看卫昭。
卫昭终于等到和她对视的机会。他神色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十分笃定的说：“郑姑娘，你可知你的情人金文山涉嫌纵火一事？”
郑秀梅闪烁着双眼咬了咬唇，迅速低了头：“民女不知。金大哥一定是被冤枉的，他不可能做这种事的。”
卫昭继续道：“可本官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证明他就是本案的真凶。”
“民女不知。”
“你选择包庇或者举发结果可是会有很大不同的。包庇罪犯要坐牢三年。你可知，你那可怜的妹妹，为了把你二人送走，差点被林智杀了？你可知你妹妹也同属包庇罪。她才十二岁。正值青春大好的年华。你作为姐姐，就是这么对待妹妹的？”卫昭叹惋的说。
“你说什么？我妹妹怎么了？我妹妹……我妹妹！她被林智怎么了？怎么可能？！你骗我！你一定是骗我的……”郑秀梅显得十分激动，眼眶里已经饱含泪水了。
“你可知……王家一家老小都被金文山杀了？没错，就是那个买糕点的王家。最小的孩子才三岁啊。刀刀致命，何其残忍？！”
“怎么会！怎么会！金大哥没有理由杀他们的！”
“就因为他们目睹了金文山纵火，所以被他连夜杀了。你身边的不是你心心念念的金大哥，他是杀人凶手。……你也是母亲吧。想想。这么小的孩子……就这么一刀被……死前他还亲眼目睹了家人血溅当场。”
“啊！你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不可能……不可能我不相信。”郑秀梅哭着，满脸的泪痕。
听见哭声的金文山恰好推门进来，他一把抱住郑秀梅：“梅娘你怎么了？他欺负你了？”他边说着边怒视着卫昭。那眼神像淬了毒似的。
“金大哥，你告诉我！你除了放火！你还做过什么！”郑秀梅话音刚落，金文山就猛地捂住她的嘴，然后看了一眼卫昭。卫昭适时的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金文山深吸一口气，紧咬着后槽牙。抱着仍在哭泣的郑秀梅。轻声说着：“没有，我怎么会骗你呢？”
“那王家呢？王家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动的手！你告诉我是不是？”郑秀梅显然是被“孩子”刺激到了。
金文山没回答她，只是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后背。
郑秀梅终于不再哭了，挣开他的怀抱，坚定的说：“你看着我。告诉我。那天，你衣服上的血迹，是怎么来的？！”
“我一个屠夫，身上肯定会有血迹。这不是很正常吗？梅娘？你怎么了？你怎么会怀疑我呢？”
“你看着我，说。你没有杀害王家老小。你说啊！你说啊！”
金文山没有回答。也没看她的眼睛。
“王婶儿对你多好啊，小时候你吃过她家多少饭，邻里之间，她是怎么帮衬我们的，你忘了吗？！”
“我没忘，我当然没忘。可我更看重的是我们啊！是我们的未来！你好好的，冷静点。我们可以远走他乡，可以拥有我们自己的孩子。我们可以很幸福的！这些我们不是说好了吗？”金文山循循善诱着。
“你还是我认识的金大哥吗？啊？口口声声为了我们？？……我就不该走！我就不该跟着你走！我太自私了。我竟然丢下我妹妹一个人，还有我刚满月的孩子。是我！是我害了王婶儿一家，害了我妹妹……我……我……我要回去！”郑秀梅边抹着眼泪边往外走。
才刚走了几步，她就被金文山一把拉了回来，重重甩在地上。 “孩子？！难道你对那个狗杂种已经有了感情了？”
“狗杂种？你就是这么想的吗？”梅娘一把推开金文山，像保护鸡仔的母鸡，眼神充满了恐惧和愤怒。
“你知不知道？！纵火死的不只是林智一人？还有别的无辜的人？你想没想过，你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是！我就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林智和我有夺妻之仇我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他还他还……逼你生下了那个狗杂种！”
……
最终，以郑秀梅晕倒作为收尾。
“说吧，你为什么杀了王家？”
金文山怔怔的看着躺在床上的郑秀梅，握着她的手，缓缓开口：“因为王家看见了。我放了火。他们一旦告发我。我就会入狱。那我拼着命放火岂不是白费了？！还有我苦等梅娘这么久岂不是也白费了？！”
卫昭冷眼看着他：“拼了命放火？好一个拼了命啊！替死鬼可是那三个孩子！是你早就计算好的吧。”
金文山叹了口气摇摇头：“其实我原本只是想把林智打一顿泄愤而已，顶多是让他残了，没想过要他的命。更没想过杀人放火。抓他是因为我买通了赌坊。那赌坊背后有大人物。”
“也是，你一个寻常老百姓，应该也干不出这种事儿吧。”卫昭颇为赞同。
“官爷怎么称呼？”金文山抿了抿唇，第一次直视卫昭。
“你叫我卫公子吧。”
“金某斗胆和公子做个交易。”
“说说。”卫昭和善的笑着，翘着脚等他的下文。
“如果金某说出背后指使的人，能否放梅娘自由。”金文山眼神定定的看着卫昭。
“你凭什么相信，我愿意帮你？你又凭什么相信我想知道你背后有什么人指使？”卫昭正了正神色。
“呵，如果您不想知道，就不会与我兜这么久的圈子了。打见面起就直接把我送往官府了。”金文山自顾自的笑了笑。
“你很聪明。也足够有胆量。你说吧。我答应你。”
“明日。不对是今日了。约莫再过几个时辰。会有人在丛兰村村口的第二家客栈等我。给我一百两银子。纵火的原因是，他们要杀了赌坊的少东家并烧了赌坊。这赌坊的背后是京城的官家老爷。我只知道这么多了。”
“交易的时间可有确定？”
“他们会派人等到寅时。时间一过，立即走人。”
“好。我们即刻出发。”
寅时。他们果然在丛兰村等到了人。对方是一个矮小的中年男子。卫昭他们距离太远，看不清容貌。
金文山和那男子确认过身份，拿了钱刚骑上马。那中年男子突然从袖中抽出短刀刺向金文山。
卫昭立即从远处射出一枚飞镖暂时保住金文山性命。三人飞身而出的同时，客栈也突然冲出十来名蒙面黑衣人。
最终，卫昭三人寡不敌众都负了伤，及时撤退了。
好在三人都换了衣裳蒙了面。及时回去了。
不过，金文山死了。死在了当场。
休养了几日后，为了避免怀疑，三人连夜快马加鞭花了两日终于回了京都。
回到京都后，卫昭马不停蹄的安排了酒席，邀请了平日里的好友，强忍着身上的伤，像往常一样听曲儿说笑。
第二天。他破天荒的去上了朝。目的其实就是为了打消太子的怀疑。毕竟如果要杀一个金文山，根本不需要派这么多人。太子一定是知道了金文山背后有官府的人，只是不知道是谁。或者说不确定是不是他。毕竟那天的黑衣人并没有下死手。
好在当时他下了死令不让暗卫出手，不然太子要是知道他，那这么多年的浪荡公子人设岂不是白凹了。
“哎呦。瞧瞧这是谁啊？这不是我最爱的弟弟吗？怎么今日有空来玩？”
“太子殿下说笑了。琴偶尔也有玩腻的时候，于是我就来逛逛了。”
一路上俩人边走边说着闲话。直到到了宫门处。临别。
太子轻轻笑着，措不及防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力极重。卫昭感觉到肩膀和腹部的伤口渗出了血。伤口撕裂疼痛难忍。
“那孤就先走了。五弟有空要常来。我们兄弟应该常走动走动，你说是吧？”他又重重的拍了两下。卫昭几乎要站不住了。额头上不断冒着汗。
“五弟？你怎么不说话？是身子欠安吗？”太子佯装关心的问。语气清淡眼神里充满了探究。
卫昭深吸一口气，正要说话。
“见过太子殿下。见过燕陵王。”是一道清丽的女声。卫昭有些神志不清了。身体不可控制的摇晃。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江东纵火案（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