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是只小野猫》我懒我快乐

6、鬼魂

　　为了感谢师尊带他一起上路，青弥比以往在大域间更勤快了。
　　早起端茶递水，行路嘘寒问暖，夜宿添衣盖被。
　　如若在某处觅得大域间的驿站，多停留几天的话，更是为蓝上羽缝衣补鞋，以美食养胃。
　　青弥觉得他们师徒二人这样相伴，比在霖南域间轻松多了，至少他不用每天面对让他讨嫌的大师伯。
　　若是无事，长此相伴，也是美事一桩！

　　这天，驿站门外突然传来异响。还未等青弥回神，虚掩的大门就被撞开了，来人慌慌张张的闯入。
　　待看清来人，青弥不由一惊。
　　那人浑身衣物破败不堪，似被利爪划破。再看那人惊恐万状的神情浮现在惨白的脸上。
　　“仙……家，救命。”他朝青弥扑了过来。
　　但还未及身旁，便倒了下去。
　　青弥急忙将他扶起，却发现那人不住的颤抖，根本无法站立。
　　不过好在此人虽然衣物破损严重，却未有触及身体的伤痕。也就说伤他的人，并不想要他的命。
　　青弥几乎是拖着那人坐到一旁的石凳上，让那人靠着石桌。
　　蓝上羽也从屋内走了出来。
　　“师尊，他……”

　　蓝上羽靠近他们，伸手去号那人的脉。
　　“无事，许是被吓到了。”他拿起桌案上盛满水的茶杯，往那人嘴里灌进去。
　　昏迷的人一口水呛进喉咙，咳嗽了几声，缓缓睁开了眼睛，但一瞬间就抓住身旁的蓝上羽，惶恐的叫道：“仙尊，救命！”
　　“你不用怕，我师尊在，他会帮你的。你慢慢说。”青弥轻拍着那人的背。
　　那个人抓起蓝上羽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喘了口气，道：“小人……李林，就住在前面的临城……”
　　从男子断断续续，但还算完整的描述中，师徒二人明白了缘由。

　　此人李林，原是临城人氏。
　　临城半年前来了一对母女，年长的大约三十有余，她们出高价买下了城中一家酒楼。酒楼之前生意一直不好，但自从被她们接下来后，却出奇的兴隆。但酒楼每每到了戌时就关门打烊，无论生意多好……
　　李林本家是做酿酒买卖的，自然也想将自家酿的酒卖进酒楼，他去过酒楼几次，但都被拒绝了。
　　看着酒楼生意红火，李林不甘心，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做他家生意。
　　酒楼戌时关门，李林拎着两壶酒，戌时后去敲门，但半天无人应门，他遂坐在酒楼门前，提着两壶酒喝了起来。估计是酒喝多了，竟席地而卧睡着了。
　　半夜酒劲褪去，他醒了。想着自己竟被如此冷落，心有不甘。抬头看着酒楼，突然生出了邪念。
　　他绕到酒楼后面。找了一处低矮的围墙，徒手爬了进去。
　　院落正前方是两层酒楼，两侧则各有两间厢房。四周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似乎还能依稀辨认自己的心跳！
　　李林看到有一间厢房有灯火，便蹑手蹑脚的靠了过去。
　　窗户虚掩着，他朝里屋看去……
　　屋内的烛火闪烁，他却看到了很多……人？
　　有两排，正对着他的一排他可以看到，都是男人，双眼紧闭的站在那里，但面色惨白。细看之下，那些人的脸和身形都很怪异。而背对着他的人，他看不到正脸。
　　还没有等李林看清，从屋内门帘后走出两女子，他一眼就认出前头的是年长一些的酒楼老板娘，那个年轻的是她的女儿。
　　年长的女人一手拿着符咒一手握着匕首，面向背对着窗户的人脸划拉了一下，几滴鲜血便滴在了符咒上。年轻女子接过符咒，将它贴在了对面人的额头上。须臾，额头上被贴符咒的人睁开了眼……睁得很大，越睁越大。
　　李林惊恐万分，因为他清楚的看到，那双撑大的眼……没有瞳孔！
　　窗外的人早已吓的魂飞魄散，他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出声。想逃却发现自己腿软无力，根本挪动不了。
　　屋里的女人一个一个继续做着滴血符咒。
　　烛火明亮，却阴森恐怖。

　　终于到最后一个都完成，所有的人都睁着白惨惨的无瞳眼。
　　屋外的人觉得这些人虽没有瞳孔，却仿佛带着阴森森的笑死一般的盯着自己，斗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滑落进眼窝，闭眼的瞬间，他对上了年轻女子的眼眸。
　　他拔腿就往后跑，但刹那，后背一凉，衣服已被撕破。
　　他惊慌失措的叫喊，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脸上早已没了血色。
　　完了，这次死定了！
　　跌跌撞撞的摔倒在地，他慌忙转身面对来人。
　　是她！
　　那个年轻貌美的少女。
　　少女眼带桃花的看着倒地的男子，弯腰靠近他。
　　李林看到她伸出修长的手指……
　　不，准确的说，是……指甲……
　　长而尖的指甲轻滑过他的脸。
　　李林嘴角都在抽搐，背脊僵硬……
　　“看到了？”少女轻声细语，“酿酒不是挺好的……”
　　指甲滑过男人的脸，来到他的胸口，几声嘶嘶，李林的外衣被划开了几个口子。
　　“呵呵，真好玩！你怎么不说话啊！”
　　突然她的表情变得阴郁，声音颤抖：“你们男人不是最喜欢这样……”
　　又是嘶嘶，李林觉得撕破的不是他的衣服，而是他的皮肉。
　　他几乎要当场晕厥。
　　眼前的少女明明美如画布，却有如血盆大口般生猛，能一口吞没周遭的一切。
　　可就在少女再次伸手触碰他的脸时，突然缩回了手，连连退了好几步。
　　怎么回事？
　　躺在地上的男人疑惑，却借着陡然间出现的月光看清了少女略显惊恐的脸。
　　她怕月光？！
　　没有时间细想，凭这仅有的胆色，李林连滚带爬的翻出了院墙。

　　“为何不去找驻城仙家？”蓝上羽问道。
　　李林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小心道：“临城本不大，并没有仙家。倒是本家有位亲戚略懂一二，但他的小儿子前几日失踪，他根本无心过问其他事。”而且那种时候，他觉得自己也不敢留在城内，“说起来临城近半年确实有少年失踪。不过……那些一开始失踪的人，隔几日却又有人在城内看到过。所以也没人在意。”
　　“也就是说失踪的人其实都在酒楼？”青弥疑惑的看着蓝上羽。
　　蓝上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师尊，我们……”
　　“去看看。”

　　安顿好惊魂未定的李林。蓝上羽和青弥即动身去了临城。如果真的是鬼怪作祟，他们定是不能袖手旁观的。
　　晌午，临城内小贩无精打采的打着瞌睡。倒是有几个抖擞精神的，紧盯这陌生的师徒二人。
　　过往的人不多，似乎有些冷清。
　　“师尊，我们是直接去酒楼吗？”着墨色缎子衣袍的少年警惕的看着四周。
　　那人说失踪的人会偶尔出现，那出现的是人是鬼？
　　蓝上羽不语，从进城，他就察觉到异样。
　　“师尊。”青弥靠近他，“有什么问题？”
　　蓝上羽轻摇了下头：“先去酒楼。”仅凭刚才那人的叙述，他不敢断言。
　　酒楼很好找，门口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倒是跟街道的冷清形成鲜明的对比。
　　青弥抬头便看到了酒楼的招牌。
　　“兴源酒楼！”
　　两人一前一后跨过门槛。
　　“客官，里面请。”年轻的小二热情的招呼他们。
　　两人挑了一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这个角度他们正好看清进出的人和在柜台忙碌的少女。
　　大堂聚集了不少人，几乎没有空位。有低头窃窃私语的，有高谈阔论的，还有人时不时看向柜台中俏丽的少女，少女莞尔一笑，令人心醉。
　　“木头，二楼厢房要两壶蝴蝶香。”楼梯尽头是一个约莫三十岁风韵犹存的少妇。
　　“好来！”被唤作木头的小二麻利的提了两壶酒朝楼上奔去。
　　“师尊……”
　　蓝上羽示意他莫开口，很快小二过来了。
　　“两位，要点什么？”
　　青弥提起桌上的水壶，给自己和蓝上羽分别倒了一人一杯茶水：“小二，来一壶蝴蝶香，炒两个小菜。”上门既是客。
　　“好来，客官，您稍后，这就给您上菜去。”
　　待小二离开后，青弥端起茶杯左右探了探：“师尊，可有什么发现。”
　　蓝上羽用手指沾了沾茶水，在桌上写了两个字：非人。
　　字迹很快消失了，青弥讶异的重新看向柜台中的少女，此时她正跟年长的少妇谈笑着说着什么。
　　可是她们的模样与自己并无分别，甚至那个少女看上去那么乖巧。
　　怎么回事？
　　他疑惑的收回目光，低头沉思。
　　非人？
　　莫为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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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娘，您娃儿许人家了没？”
　　那边有人叫嚷。
　　“是啊，您娃儿长的可真水灵。”
　　“客官，瞧您说的。”年长的老板娘走到那人身旁，风骚的搭起了一只手，“您可有好人家啊？”
　　“有啊，您瞧我如何？”那人挺直胸膛，轻佻之色溢于言表。
　　“这位爷，您说笑了，我娃才十六，您这怕是三十好几了吧！”女人娇媚道。
　　“怎么，老板娘是嫌我老了？”那人口气不悦。
　　女人连忙拿起酒盅塞到那人手里：“我哪敢！怕是娃儿不愿意。”
　　那人接过酒杯一口气就喝完了。
　　“我说胡三，你这都家里几个了，还惦记人家小姑娘！”
　　“就是，人家母女二人在这里营生不容易，你要是真喜欢，捧捧场就好。这女娃儿长的这么标志，你可不要糟蹋了人家。”
　　坐在一桌上的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的那个胡姓男子脸色一阵白一阵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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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弥再看向柜台中的少女，少女完全不为所动，专注的擦拭一个个酒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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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酒楼，两人去了城外偏僻的竹林。
　　蓝上羽坐在一处石阶上闭目养神，青弥则蹲在他身旁。
　　出了酒楼后师尊就开始不语，青弥揣测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却不告诉他。
　　是不是有危险？师尊故意瞒着他？又或者很棘手？师尊也不知如何是好？
　　青弥越想越觉得不妥，他站起来，走到蓝上羽身后，双手搭在他肩膀，轻轻揉捏。
　　“师尊。”他唤的很亲昵。
　　蓝上羽并没有回应。
　　“师尊是知道什么了？要是师尊真的知道什么可不要瞒着青弥。”
　　手上重一下轻一下的按捏。得不到蓝上羽的回答，青弥有些急了。
　　“师尊若是不告诉我，那戌时后，我自己去一探究竟便是。”
　　许是带有赌气的意味，青弥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青弥。”蓝上羽有些好气。
　　平日还觉得他很会隐忍，怎么今儿才遇到一点事，就成不住气了？
　　“师尊。”
　　青弥绕到蓝上羽正前方，蹲了下来，双手放在他的膝盖处，一脸无辜的望着他的师尊。
　　明明是一个是才十几岁的少年，但总觉得哪里不妥。
　　“此二人都是鬼魂，但如若是普通鬼魂，白天是不会出来作恶的。”
　　“鬼魂？”
　　“嗯。按照先前那人看到的，她们应该是在摧动某种法阵。”
　　“……”
　　“至于到底是何阵法，又为何，还不知。”
　　“那师尊，戌时后，我们去酒楼看看？”
　　蓝上羽不语，右手食指轻轻点在青弥额头，闭眼……
　　“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诀成！”
　　“……”
　　青弥不解。
　　“青弥，这是无相诀，此诀十二个时辰后褪去。现在你我即为一人。你只需保护好自己，明白吗？”
　　那他和师尊现在即生死相随！
　　青弥一阵窃喜！
　　“嗯，谢谢师尊。”
　　生死相随，这样很好，不过十二时辰……
　　未免太短了！
　　师尊，我会想到办法……
　　青弥眼角都笑弯了。
　　蓝上羽有一瞬间觉得青弥的眼中闪过一丝晕眩的诡异。
　　青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