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是只小野猫》我懒我快乐

5、少年2

　　清晨，云雾未散，空气中夹带着露水的潮气。
　　房门轻轻推开的吱呀声轻柔的拂过晨曦的静逸。青弥略带倦意的眨了眨眼，他朝两旁看了看，带上了门。
　　穿过竹林，少年天真烂漫的声音从薄雾中传来。
　　“珊珊姐姐。”
　　青弥脚步欢快的追上了唐珊珊的身影。
　　“呦，青弥，还真来了啊！”唐珊珊故意露出惊诧的神色，“看来你师尊没有白疼你。”
　　“那是。师尊最喜欢青弥了，青弥也喜欢师尊。”青弥眉飞色舞，嘴角微微轻抿，抿出一道优美的弧度，闪着粉嫩的光彩。
　　“嗨，你脸皮还真厚。怪不得大师兄每次看到你，都要皱眉。”
　　“大师伯那是嫉妒。”青弥加快脚步跟上唐珊珊。
　　唐珊珊标志的脸庞笑意渐浓：“这话你怎么不当着你大师伯的面说。”
　　“大师伯气量那么小，我可不想得罪他。”
　　抱着陶瓷瓦罐的青弥紧了紧双手，眉宇间是不属于少年的聪慧。
　　“珊珊姐姐。”少年甜甜的唤着身旁的人。
　　“你一口一个珊珊姐姐，没大没小。”
　　唐珊珊将手中的瓷罐单手挽住，伸手想去抚顺身旁人微翘的头发。
　　当初是她不同意青弥唤她师伯，他倒好，一口一个珊珊姐姐，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师尊又收了一个小徒弟。
　　青弥闪身：“珊珊姐姐，我可是大人了。”
　　唐珊珊轻拍了少年的肩头：“瞧你跟你师尊撒娇的时候，怎么没说自己长大了？”
　　“你看到了？”青弥憨涩道。
　　唐珊珊有些好笑：“大域间谁不知道蓝猫的徒弟爱撒娇，嘴甜，勤快。把他师尊都哄刁钻了。”
　　“有吗？”青弥装无辜。
　　“那你现在跟我去干嘛？”
　　“珊珊姐姐最好了。”少年的笑如沐春风，“珊珊姐姐，师祖什么时候出关？”
　　“你问这个做什么？”
　　“好歹我是师尊的徒弟，他的徒孙，总要去拜拜他！”青弥说的很认真。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唐珊珊若有所思，“蓝猫背你上山的那天，师尊去闭关，说起来已经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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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不急不缓的走在竹林间，身后是摇曳的竹叶飘落。

　　青弥抱着采集晨露的瓷罐回到蓝域间的时候，云雾已经消散，晨曦泛红，野花散发着馥郁的香气。
　　他将瓷罐搁在院落的石桌上，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将瓶中新鲜的蜂蜜倒了进去。这是昨天傍晚经过竹林收集来的。
　　师尊好甜食，最喜欢喝唐珊珊酿的甜酒，吃她做的糖糕。
　　这些他都会学，他还有唐珊珊没有的秘密。
　　少年的眼神如星空璀璨。

　　“师尊，今天的酒酿的如何？”
　　青弥轻柔的帮蓝上羽捏肩，讨巧的问道。
　　蓝上羽阖眼：“很好，但你是不是多放了什么？与师姐的稍有不同。”
　　“有……什么不同？”青弥追问。
　　蓝上羽微眯眼睛，似乎在斟酌。到底有什么不同……他却也说不上来。
　　青弥的手指顿了顿，随后改成了用手肘按压蓝上羽的肩膀，身体也更靠近了他。
　　“也不是……”蓝上羽改口，“总之，你这样已经很好了，我很满意，很满意。”
　　青弥做的够好了，他作为徒弟无可挑剔。倒是他仗着徒弟的好，受的理所当然。
　　蓝上羽看不到青弥浅笑的嘴角和跳跃着星火的眼眸。
　　“师尊喜欢就好。”
　　肩上一轻一重的力道是欢快的，端坐的人享受着这份舒适，宁静而和谐。
　　“青弥。”蓝上羽闭着眼。
　　“嗯？”
　　“你还是想不起来以前的事？”
　　青弥不动声色的抿了抿嘴：“师尊莫不是嫌弃我了？”
　　蓝上羽拍了拍青弥的手背，示意他停下：“我自然没有这个意思，大尊主派人去了那个地方打听了，但似乎一无所获。我是想着如果你能记起一二，或许可以帮你找到家人。”
　　孤身在外，总也不是办法。
　　当初留下青弥遭众人反对，也是因为青弥悬而未决的身世。好在大尊主主事，许他留下，堵了悠悠众口。还派人探寻他的身世。
　　“……”青弥哑然。
　　师尊，有一天他一定会坦诚相告。但在此之前，他也只能对所有人隐瞒，包括他的师尊。
　　青弥动了动手指，开始继续揉捏。
　　屋内静默无语。

　　子夜，青弥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毫无睡意。今日是他大哥祭日，他却不能回去祭拜。
　　数数日子，离开那里已近两年。他时常担心母亲是否安好，走时母亲让不要挂念，只要他一切都好便可。
　　如今他确实一切安好，可母亲呢？那人会放过她？
　　他也想回去，但还不能，现在回去他没有把握斗的过那人。
　　他还要等……
　　摇晃的烛火，青弥看的出了神，清晰的笑声言犹在耳，但却已物是人非。如若不是突然的变故，他也不会孤身出现在霖南域间。
　　这两年得到师尊的照拂，他在这里顺风顺水。平日里师尊教他心法术语，习武弄剑不可谓不用心。
　　也许师尊头一次收徒，又或者师尊尚且年轻，总之他对自己亦师亦友，亲力亲为，让他模糊不清他们之间的界限。
　　每次师尊执手教他练剑，他便是头脑一热，根本无心练剑，悸动难安。
　　他对师尊有小心思，不过他的那些小心思都在他酿的酒里，长久下去，师尊总有一天是会知晓的。
　　就当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亦或者师尊要更多他都愿意给……

　　蓝域间！
　　半开的木门被突然推开，打破了师徒二人每天午后的片刻清净。一袭青紫色衣裳，皮肤却略显黝黑的姜离棠大刺刺跨了进来。
　　桌案旁一站一坐的二人同时看向来人。
　　“大师兄。”
　　“大师伯，进来要先敲门。”青弥抱怨，但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姜离棠拉开长椅坐在了两人对面。
　　“我进我师弟的房间从来不敲门，从前如此，以后也不会变。你有什么话也给我憋回去。”
　　蓝上羽倒了杯茶递给了姜离棠，笑脸相迎：“无妨，大师兄随意。”
　　青弥瞪了姜离棠一眼，又看向门，暗自腹诽，粗人，下次要装个门闩。
　　姜离棠将茶水一饮而尽，喘了口粗气：“蓝猫，大尊主让我问你，何时动身？”
　　青弥一脸疑惑的盯着蓝上羽的后背。
　　师尊要去哪里？
　　蓝上羽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轻嗫了一口：“下个月初。”
　　“大尊主让我把这个给你。”姜离棠从衣袖下掏出一个锦盒，推到了蓝上羽面前。
　　“这是……”
　　蓝上羽打开了锦盒，一只半透明的蝴蝶扑闪着翅膀飞了出来。
　　“阴阳蝶！”
　　他略显吃惊……
　　大尊主……
　　蓝上羽微微抬起手，蝴蝶似有灵性的停在了他的手背上。
　　“尊主他……”
　　“尊主说这个阴阳蝶认主，如果它能认你，你就带走吧。”
　　青弥好奇的凑了过来，伸手想触碰它，可手指还未企及，蝴蝶不见了。
　　“啊，不见了？”青弥吓了一跳。
　　“没事，青弥，它在。”蓝上羽拉开衣袖，露出了刚才停留阴阳蝶的手腕，一枚银色蝴蝶印记清晰的呈现在眼前。
　　青弥瞪大了眼睛：“师尊，它认你。”说着，伸出手指，小心翼翼的触碰印记。
　　所以大域间的人都说他没大没小，但绝不是空穴来风。
　　姜离棠轻咳了一下。
　　蓝上羽微不可查的动了动手指，用宽大的衣袖遮住了印记。
　　青弥却仍依依不舍的盯着方才停留阴阳蝶的手腕。
　　姜离棠斜着看了一眼青弥，为什么越看他越不顺眼？
　　他站了起来： “我走了！”
　　当初自己就不该多嘴，让他收什么徒弟。
　　现在倒好，竟然让蓝猫成了他们这一辈唯一一个还未苦行就已经座下有人的师弟！
　　他作为大师兄却还孤家寡人。他们师徒二人倒是相依相伴，羡煞旁人。

　　姜离棠前脚刚走，青弥便又欺身靠近了蓝上羽，双手轻轻搭在了蓝上羽的太阳穴上。
　　“师尊，你要去哪里？”
　　平日里也没听说师尊要出门啊！
　　蓝上羽阖上双眼：“我正要告诉你，过几天我要出远门。”他顿了顿，“每个大域间弟子年满十八都要离开域间去到各个地方修行锻炼，也叫苦行。师尊已经晚了两年了。”
　　当年十八岁的他第一次苦行，十多天就带回了浑身是伤的少年，转眼已过两年。现在他已及弱冠之年。苦行是必然的。
　　“不是。”青弥思虑，“我要同师尊一起。”
　　蓝上羽收拢眉宇，拍了拍自己身旁的长凳示意他坐下。
　　青弥乖乖的坐在了蓝上羽身旁，眨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瞅着一脸严肃的师尊。
　　被这么近距离盯着，蓝上羽反而有点拘谨了。
　　他还未开口，坐在一旁的青弥抓住了他的手臂：“师尊，你不要放我一个人在大域间，大师伯会欺负我的。”
　　蓝上羽好气：“胡说。”
　　姜离棠纵然不喜欢青弥，但也不会跟一个晚辈斤斤计较。
　　“他根本没把你这个徒弟.....”青弥指着自己，“我，放在眼里。”
　　蓝上羽轻笑了一声：“你大师伯他就是这样的，但是说他欺负你，冤枉他了。再说不是还有你珊珊姐姐！”
　　他们平时不是走的很近！
　　“我不......”青弥嘟囔，将自己的脸靠在了蓝上羽上臂处，“师尊，我要去，我是你徒弟，你出行带上我，也是无可厚非的。”
　　“......”
　　苦行是大域间弟子必过之难。但也因为是难，所以危险无处不在。
　　以青弥的见识，他定不会轻易理解。
　　青弥知道师尊开始犹豫了：“师尊此去多久？”
　　蓝上羽思虑：“少则三五年......”
　　“这样我便更要与师尊在一起。”青弥抬起了头，明眸坚定。
　　“青弥，师尊不是去游山玩水。苦行会有很多预料不到的事件。我不想你涉及任何危险之中。”
　　两年前带回奄奄一息的少年还沥沥在目，他又何会忍心再让他身处险境。
　　“师尊，既然有那么多危险，青弥更不会让师尊一个人前往。”
　　他在这里醒来，得到他无微不至的照顾时，就对自己说过，好好报答师尊的救命之恩……
　　“而且，也许这次苦行，可以查到我的身世也不一定呢。”
　　关于他的身世，师尊从未放弃。既然这样，现在提出来，师尊一定不会拒绝。
　　“可是，青弥……”
　　想到未知的危险，蓝上羽犹豫不决。
　　“师尊。”青弥干脆挽住了蓝上羽的手臂，亲昵道，“师尊，你不要抛下我。我给你酿甜酒，做糖糕。”
　　“干嘛！”蓝上羽不怒反笑。
　　身高都已及他眉眼，还孩子气的撒娇：“你师尊我是这么容易被你收买的！”
　　好吧，他确实被说动了。
　　前路未知固然，但也许世道太平。青弥虽未及成年，但聪慧过人，两年来术语心法大有进步。
　　单者易折，众则难摧。
　　……
　　“师尊。”
　　青弥喃喃，眨巴眼睛。
　　“好好，真拿你没办法。”蓝上羽拍掉了紧抓他不放的手腕，“松手。”
　　他怎教出如此粘人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