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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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拉着手，在草地上躺了很久。太宰又变出许多幽蓝粉白的蝴蝶，在两人眼前翩翩起舞。
“梦境要坍塌了，你还这么悠闲地变蝴蝶。”中也懒洋洋道。
“中也，那是未来才发生的事。”太宰眯着眼。“现在享受这风、这阳光、这香气就可以了。”
风轻轻地吹着，发丝轻挠着脸有点痒。
过了一会儿，太宰松开两人牵着的手，拔了些草，开始编起东西来。
一分钟不到就编好了。太宰撑起身，把它套到中也左手的无名指上。
“看--中也被我套住了。”
“…幼稚鬼。”
“中也，戒指的含义就是这样的哦。”太宰侧躺着支起头。“虽然是一枚草戒。你看。”
太宰伸手，两人的手并在一起。中也也转过头。两人都看着无名指上粗糙的草戒。
戒指突然闪了一闪，变成白银做的，缠着同根连枝花花纹，上面镶嵌着一颗超大钻石，切割面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在这里，我可是魔法师哦。”太宰得意地说。
“呵。做梦可真便宜。”中也嘴上这样说，却一直盯着戒指，移不开眼。
太宰拉过他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无名指：“中也，戒指给你套上了。什么时候结婚？”
“你是认真的吗，太宰。”
“我当然是认真的。” 太宰抓着他的手，“不过说起来，你可是未来的皇帝。要获得世俗的认可，似乎确实有点麻烦呢。”
“哄小姑娘的招数，我还会上当么。”中也抽回手。
“所以，我得好好考虑，是和福泽皇帝联手推翻森鸥外自己做教皇更快些，还是挑拨意国进攻大食国，让你亡国成为我的阶下囚更快些呢？”太宰又凑了过去。
中也脸色发白：“你在开什么玩笑！”
“我说笑啦，放松点。”太宰笑着轻抚他的眉心，话锋一转，“第三种方法也不是没有。”
“什么方法？”
“如果我能找到那本书。你们皇族保管的、一度下落不明的《风物异闻录》。”
“可是世界这么大，这本书要去哪找？”中也知道那本书，抓住太宰在他脸上不安分的手。
“不好找。这么多年，我有心结识可能相关的人，却从未探听到任何消息。只有一个巧合。我父母和那本书的失踪那天，你大哥也在战场上失踪了。这是唯一的线索。”
“所以你才来这里。”中也恍然。
“当然还有躲避国内的暗杀和追你啦。”太宰故作深情地看着他。
中也白了他一眼：“为什么现在跟我讲这些？不就是一本书吗，出去慢慢找就是了。”
“那自然是因为天有不测风云。中也，你看。”太宰指向天空的方向。
天空中，美丽得不真实的蓝在慢慢融化。渐渐地，出现了树木交错的枝叶，被接连不断的哗哗的雨水打得直颤。
倾盆大雨，不祥的丧钟响起，中也浑身被震得发麻。
钟声传遍了五岭。大食国的大军已行至泽岭，士兵正默默地行进着。
“今日天色不早，也开始落雨了。全体听令，在这里扎营！”与谢野下令。
比起出发时，天气冷了不少。山间云雾弥漫，冰冷的雨打在脖子上，整个人罩上了一层水汽。
“上次听到这么大的钟声，还是先皇去世的时候呢。”队伍里一人一边卸着炊具一边和身旁的壮汉说道。
“啊，嗯。”壮汉还在愣神。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徐衙被军师叫走之后，就一直没回来。一同失踪的还有中原前锋。唉，这样的冷雨，希望两人还活着，平安无事吧。
树精或是花精，人参精或是萝卜精，五岭的精怪全出来了，在太宰和中也身边吵吵闹闹乱作一团。
“神又被杀死了！”
“神又死了！这次是两个！”
“活久见！历史书又要多一章了！”
“天哪，已经那么厚了…不能等我毕业再杀吗…”
“新的研究课题，这次我一定要申请到山神自然基金。”
“是紫梦貘和盘山蛇，多可惜啊！”
“梦貘姐姐，姐姐虽然凶了点，但和几位哥哥一直兄妹情深…”
“什么兄妹情深，这里面水深着呢。”
“鲲哥要是知道了可不得了，哈哈，我等着看好戏！”
“什么？谁杀了他们？怎么杀的？”
“两个男人，别看了，没意思。来来来，兄弟们，百年难遇的大新闻，有下注的吗？我赌这俩活不过今晚！”“哗哗哗”的骰子声传来。
“你懂什么咧，男人才有看头。”
“咦…花精姐姐，难道他们…”
“小妹妹不懂行啊，若是普通关系，哪有挨那么近的。”
中也赶紧往旁边走了走，太宰又蹭过去。却是做了个现场示范。
“诶！！！真的！”
“别叽叽歪歪了，快来人，还有没有下注的，快快，给我压死，十比一了。”
“合欢哥，我赌能活…”
“去去去一边去，你不算。你闺女学费交上没？仔细你老婆提你回去扒了你的皮！”
“我压死！鲲哥平时多疼他妹妹，绝对不会轻饶的！”
“但是规定不能杀准神，规矩还是规矩…”
吃瓜群众似乎分成了两派。一派绕着赌桌在赌两人今晚死还是活，一派绕着树下的两人在八卦感情问题。
“嗯，已经求过婚了，还没有答应。他比较传统，要先搞事业再结婚。”太宰无比轻松地答道。
“天呐，一见钟情！女变男！是爱情，活生生的爱情！我好了，我又活了。明天我就写篇一万字的纪实文学！”
中也并没有很好。虽然如今他解开了催眠，能有感情地稍微应付几句，但也吃不消集体攻击。另外，他还得结结巴巴地纠正太宰越讲越离谱的胡言乱语，还被一堆小花仙羞涩地瞧着，多少有点精神压力。
太宰治朝瞧着中也的花仙们笑了笑，挥了挥手，激起一片尖叫。
“为什么你动作这么自然？”中也嫉妒他动作之娴熟。
“做偶像的自我修养。熟能生巧，中也你也试试看。”
“啊，你…你们好。”中也学着太宰的样子，举起手又觉得奇怪，只好勉强挥了挥，自嘲地笑了笑。
花仙们咬着牙激动得倒了一片。
“怎么了？刚刚发生了什么？”中也疑惑地问太宰。
“中也，你还是别试了。”太宰看了全程，认真答道。
暴雨淋漓。天空开了闸，成千万吨的雨水哗哗往下倾倒。电闪雷鸣中，中也看到了疑似鹏鸟的翅膀。
“多悲哀啊。神在衰落。”
两颗闪着金光的丹药似的东西落在了两人面前。
围观的树精一片哀嚎。“完了，鲲哥太仗义，他们看来死不成了。”
“这都能忍？要是杀了我妹子，我可不会轻饶！”
中也伸手想接，太宰把两颗都抢了过来。
“这是什么？”
“我们杀了两位神，这是成神的金丹。”太宰握住两个圆滚滚金灿灿的小球。
“咦？神这么简单就死了？”中也小声道。
“其实我也没想到。紫梦貘被我不小心夺了梦境…盘山蛇的尸体是依靠紫梦貘用意念做的容器才没有朽坏。现在应该就是一摊血水了。”太宰治小声道，“不小心经历了书里才会有的情节…这下有意思了。”
“有意思？是麻烦吧。”中也看着云中若隐若现的金色瞳孔，抓了抓头发，“那只大鹏的眼神，看起来很想吞了我们。”
“不会的，风物异闻录里讲，神也是要遵守神约的，不能私下争斗。人挑战神成功后，即拥有神的功名。”
“所以我们现在是神了？”中也无比震惊。
“得把它吞了才是。”太宰呲牙，晃了晃手里的小球。
“几百年前，小紫用她的神、人、兽三个人格造了一场大梦，花了三夜杀了两位上神，夺了金丹，和她的爱人接替了神位。几百年后，她还是死于自己的梦境，多悲哀啊。”那声音如同洪钟，在脑里嗡嗡作响。
“盖天鲲，恭喜，又为金丹找到新主人了。不知道我们够滋养它几年呢。是不是很多年后也落得神经错乱的下场呢。”太宰转了转眼睛。
“哦？”
“梦境融合时，我看了她的全部经历。我知道的，没有远泽这个人。盘山蛇，或者说梦麟，长期缠绵病榻，怎么会有时间移情别恋。”
太宰继续道：“梦貘身为万物的集体无意识的结晶，天生就该成神，当时的金丹只是缩短了她成神的时间。可她爱上的人却并非如此。梦麟，他是在濒死之际被梦貘用盘山蛇的金丹强行复活的，他的生命力远不如她。”
“盘山蛇位居五神末流，成神时年老体衰，当年也是勉强称神。”
“金丹带来了无尽的时间，同时，漫长的噩梦。”太宰轻笑，“一日日的沉睡，当初成神的喜悦化为泡影。死亡无可避免，却被无限拉长。她想要帮爱人解脱？所以在无数的梦里，她的爱人会无法抗拒地爱上别人，而后被她杀死。”
“你在梦中代表的是如影随形的死亡。”太宰拍了拍中也。
中也心里震了震。难怪一开始就想着要杀了太宰治。原来他不是什么令人移情别恋的远泽，而是死神，是梦貘对爱人死亡的恐惧。
鲲沉默了很久。
“那不是金丹的错，是很久以前命运错误的纠缠。”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