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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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清感觉到眼前人影晃动，一睁眼就看见一大团火红如烈焰的玫瑰，刹那间被晃了眼。
人群突然默契地安静下来，好像在等着谁说一句什么，才能为这一场轰动的场景结尾，韩素嘴唇动动，眼睛在强光下一闪一闪，却没发出声音来，褚清手指轻触花瓣，低头嗅了一口，看着韩素，歌声接下去，“冬雪是你，春华是你，夏雨也是你，秋黄是你，四季冷暖是你，目光所致也是你......”
到了这首歌最后一句，褚清从台上走下来，一手接过那捧花，一手牵住韩素的手，从人群中穿过去，消失在门口......
一分钟之后，终于有人反应过来，目瞪口呆道，“......不是吧？这就走了？”
有人不信这个邪，特意跑到门边往外张望，门外只余冷清清的空气跟空无一人的街道，大家面面相觑，终于不知谁郁闷极了怒吼一声，“老板不带这么玩的啊！这是把狗骗进来再杀，连一点余地都不留！不行，不想点招平复一下我的怒气我就要饥不择食了！”
众人哄笑，林悦撞一下秦耀的胳膊，往舞台那边看一眼，小声道，“哎，你顶上？”
秦耀嘿嘿一笑，“行！”反手抓了林悦手里的毛巾往吧台上一扔，一个滑步把他也带出去，拉着他在那束光下面站定，右手不容置疑扣在他腰上，左手跟他十指相扣，就像他俩常常在家里胡闹的时候那样，秦耀一转身带得林悦不由自主转了半圈，冲服务生说一句，“华尔兹！”
三秒钟之后，整个酒吧里的人都不好了，各自两人为伴，也不管是男女男男还是女女，甚至还有根本不认识的，大家在一片轻松的乐声里嘻嘻哈哈跳成一片，一对一对在狭小的桌与桌之间的空隙里穿梭，林悦一侧身屁股在小桌上磕了一下，便狠狠瞪一眼秦耀，秦耀手马上要往下移，林悦突然往前一靠，贴在秦耀耳边道，“回家再收拾你！”
“你这么不打招呼就出来了，不太好吧？”
韩素喘得有点厉害。刚刚褚清就那么拉着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溜出来了，一上车他红着脸没忍住扑上去摁着今天这个看起来特别美味可口的褚清狠狠亲了几口，亲完才想起来这是在外面，赶忙往座位上退，褚清不放手，压着他后背又来了一会儿，直到韩素憋气憋得快晕过去了才把他放开了。
腿上的花被挤得有点皱，褚清小心地又摸了两下放回后座去了，笑眯眯看着韩素，“啊，没事没事！林悦肯定有办法补救的。”说完又跟中毒了似的看着韩素一个劲笑。
韩素下意识抹了下嘴，幸好他把车停在了靠马路外面的一片阴影里，除非有人走到车窗前才能看见里面的人，他把车发动起来，开始往家开。
褚清往韩素那边瞄了一眼，又回头盯着前面的路，考虑来考虑去，还是问了一句，“你给我设的那个密码是二月十五吗？跟今天挺近？”
韩素心情还有点荡漾，没想到褚清会突然问这个，愣了一下，说，“啊，是挺近的。”
说完之后韩素以为褚清还会问点什么，没想到他就跟抽冷子似的问了这么一句又没动静了，韩素这会儿也没心思管他，就脸上带着热腾腾的气儿继续往家开。
这么大胆的事他还是头一回干呢，现在回想起来还有点胆战心惊，不过能看得出来褚清很高兴，行吧，那就值了，丢人就丢人吧。
褚清在旁边把手伸进外套兜里使劲来回搓着，跟热场似的。
“晚上吃什么？你还没吃饭吧？下了班直接过来的？”
韩素身上还是早上出去上班时候的那一套，褚清一想到韩素一下班连家也没回就去买了花期期艾艾等了半天终于有勇气送到自己面前就忍不住雀跃，回头问韩素，“想吃什么？今天请你吃点好吃的！”
“不用，我买好材料了，回去涮火锅。本来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下班，也没定地方。”
“那正好！其实我还更喜欢在家吃，吃饱了歇一会儿还能接着来，就是收拾起来挺麻烦。”褚清嘿嘿笑了几声，抹了下鼻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小区里大概有不少人出去过节了，韩素在楼下找了个车位停进去，下了车褚清抱着花，拎着一个袋子，韩素拎着另一个袋子，用手机上的手电筒照着黑洞洞的楼道往楼上走。
进了门韩素把放在购物袋里的那盒巧克力拿出来递给褚清，褚清有点吃惊，“怎么还有这个？”这不是完全把他当小女孩对待了么！
“啊，买花的时候说是配套的，就一块买了。”韩素有点不好意思，说完就准备进厨房。
“奸商！”褚清小声吐槽一句，赶紧揪住韩素的衣服，“哎，等等！”
“干嘛？”
韩素撑着架子要往厨房里走，褚清却一个劲儿地把他往沙发上推，“你先坐！马上就好！”说完就去开冰箱的门。
韩素歪着头往那边看，因为冰箱隔层的高度不够，褚清抽了一层玻璃才把蛋糕放进去了，这会儿他小心地揪住系在盒子上的蝴蝶结，往韩素那看了一眼，才把蛋糕拿出来，放在了韩素面前。
“我猜，今天肯定是你生日！”
褚清虽然嘴上很确定，其实心里也没什么谱，不过看韩素愣了一下之后很快笑了起来，终于放下了心。
“这你什么时候买的啊？都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你发现，怎么现在突然就变聪明了？哎看起来还挺好吃的，得挺贵吧？”
褚清又把一直在兜里摩挲的手拿出来，说，“钱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那个等下再吃，先试试这个，咱俩一人一个，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我再去换。”
褚清买的是一对很普通的白金戒指，上面带着一圈很小的碎钻，而且是活扣，方便调节大小。
韩素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了，只盯着戒指发怔。
“愣着干什么啊！我给你戴上，也不知道合适不合适。”
褚清蹲在韩素旁边，也不问他愿不愿意了，直接省略了这个步骤，不容分说就把戒指往他手上套，第一次还套中指上去了，套到指节那才发现弄错了手指，又拔萝卜一样拔下来往无名指上套。
韩素手指再细毕竟是个男的，戒指有点套不下去，中途褚清小心地保持着不变形把戒指掰开一点，终于把他套牢了。
韩素也不说话，伸开自己的手指认真端详了一会儿，用另一只手捏着戒指转了个圈，褚清把自己那个交到他手里，“给我戴上。”
褚清的手指大概因为从小就惯于使用比韩素的黑了不少，不过还算顺溜，也没什么疤痕，戴上以后白金的颜色挺显眼的，BLingBLing发着光。
褚清又看了看韩素的手，用自己戴戒指的手握住他那只一会儿，感觉从这一刻开始好像两个人就有什么被联通了一样，过了一会儿褚清从兜里拎出一条很细的链子来，放在韩素手里，说，“平时要是戴着不方便，就挂脖子上，不过这链子是银的，没那么多钱了，以后有钱了再给你换好的。”
韩素蜷蜷手指，笑了笑，“不用，没什么不方便的，带着就行。”他虽然这么说，不过还是把链子也收下了。只有是褚清给的东西，别说是银的，就是一条红绳，他也觉得挺好的。
“那，吃蛋糕？”
“哎，还没吃饭呢，吃完饭再吃，你不饿啊！”
褚清跟在韩素后面往厨房走，低头在他脖子上亲一下，“还行，不过你说先吃饭就先吃饭，听你的。”
韩素打开水龙头准备洗菜，犹豫着要不要把戒指先摘下来，褚清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按着他的手握了一下，说，“戴上了就不能摘下来了，洗菜的时候不能摘，洗碗的时候不能摘，洗澡的时候也不能摘，什么时候都不许摘。”
韩素莞尔，刚才也不知道谁说的可以挂脖子上。
本来韩素想过一段时间找机会再告诉褚清他妈给他生了个妹妹的事儿，但是现在他突然就不想再等了，不如干脆就把这些事儿一块儿解决了吧，解决完以后两个人就可以安心过日子了，不用整天想这想那的了。
但是他看着对面热气腾腾吃得不亦乐乎的褚清，又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好吃吗？”韩素问。
褚清一贯吃饭的时候不怎么开口，只冲他笑了笑，点点头，韩素在心里叹口气，实在拿不定主意这事儿该什么时候说，好不容易褚清这么高兴一次，不过，反正也瞒不住，早晚得知道。
“吃完饭我带你去个地方。”韩素狠狠心，说。
“哪？”褚清低着头问了一句，似乎并不关心，他鼻尖上有细小的汗珠，脸颊红扑扑的。
“......去了就知道了。”
这天晚上在路上的人不多，大概都在各种夜店要不就是酒店里狂欢呢，一路都很顺畅，不过走到一半的时候褚清就发觉了，皱了皱眉头，却没说什么。
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差不多晚上十点，看门老头都睡着了，韩素这才傻眼了，光想着快点把这事儿解决了，忘了这都什么时候了！
“怎么到这儿来了？”
韩素把车停在小区门口的空地上，褚清打开窗户点了一只烟。韩素知道褚清虽然一直对他妈不再认他这件事表现出了超出寻常的平静，但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
韩素甚至怀疑有可能褚清自己也觉得自己老惹事，不想给他妈添麻烦了才不再解释什么。
本来韩素是想带褚清看一眼那小女孩，怎么说也是血亲，血缘这东西真的挺奇怪的，恨的时候恨得要死，但爱得时候又无需任何理由且欲罢不能。
他想让褚清亲眼看看他自己的妹妹，那样肯定比坐在家里告诉他你妈又给你生了个妹妹让人好接受得多。
因为看到的时候就会想，啊，这个小东西是我妹妹啊！长大了之后会叫我哥哥，想想都让人心里能软成一片，而不是在家里或者在哪里听到自己突然多出一个妹妹来，然后直接觉得我妈果然是下定决心不要我了，连替代品都有了。
只是现在这么黑灯瞎火的，韩素也不知道人家睡了没有，只好硬着头皮往褚清家楼下走。
褚清也不再问了，默默跟在韩素后面。
褚清家在三楼，阳台上像大家一样都安了防盗窗，灯光从窗户里透出来，说话的声音清晰可闻，“宝宝乖宝宝乖，该睡觉了噢！喝完奶就睡觉，好不好？”
是褚清妈妈的声音。
韩素从来不知道褚清妈妈那个一嗓子能让全小区都听见的剽悍女人还能发出这种温柔的低语，听着这声音看不到都能想象被她抱在怀里的小孩儿有多受疼爱。韩素偷看褚清一眼，心里忽然想还不如都睡觉了呢。
楼下的光线很暗，褚清又抬着头，韩素只能看见他清晰的下巴的轮廓，看不到他的表情。
韩素心里开始打鼓，不知道自己这么鲁莽的一步是对是错，但事已至此，后悔也是枉然。
“看起来跟之前没什么不一样。”
褚清的声音很平静，好像就跟他昨天放学没回来，今天又回家晚了，忐忑地不敢上楼，怕被他妈逮到胖揍一顿似的。
韩素看见褚清喉结滚动一下，又盯着那扇窗看了一会儿，阳台上的灯灭了，卧室里的灯亮了起来。
“你知道吧？是男孩还是女孩？多大了？”
褚清没回车上，也不在原地站着了，慢慢地顺着小区里的路到处走。
韩素正不知道怎么开口，被褚清这么一问，心里梗了一下，“......女孩，一岁多。”
“女孩好，女孩都乖，不容易惹事，我妈往后还能省点心。”
这里的小区不比市里，这个点楼下一个人也没有，褚清顺着路在小区里转了一圈，韩素说“走吧。”他就跟着上了车。
韩素一边开车一边不时回头看褚清一眼，看了几回之后，褚清突然笑了，“哎，别再看了，我没事，你好好看路！”
韩素讪讪转回头，琢磨着怎么再跟褚清说两句什么。说什么都行，他就觉得褚清现在这么平静让他心里挺没底的，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以什么方式爆发。
“我不会发脾气的，你放心。”褚清笑了笑，撑着额角，“也没什么难过的。”
“就是觉得以前挺对不起我爸妈的，不过现在好了，没有我这个大麻烦了，他们正好可以安心过日子，不用再老为我担惊受怕的了，挺好。”
韩素咬咬嘴唇，想说点什么安慰褚清一下，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伸手过去在褚清手背上摸一下，褚清反手把他的手抓进手心里，握了一会儿，给他放到了档杆上，“好好看着前面，这车上俩人命呢，都交你手里了。”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 3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