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烟云录》潇潇慕雨

3、第二章 北征雄师

　　第二章北征雄师
　　当云澜马车离开洛邑时，兵部正忙的不可开交。
　　兵部尚书罗平，是大将军霍远门生，昔日曾在长城大破戎狄，也是六部中唯一的武官。
　　大魏军制，秉承着权力分置的原则，兵部掌管军队的后勤补给，全国武官的选择、任用和兵籍、军机、军令之政，同时设有都督府，专司大军出征后的调动指挥。
　　依惯例都督府大都督为武将，兵部尚书为文官，彰显魏国文武并举，不偏不倚。大将军也需经此两部，才可自如调动军队
　　但自霍远接手大将军之位后，兵部与都督府俨然一体，都督府大都督更是空缺多年，军权已集于一身。而今日，正将其权力展露无疑。
　　兵部四位主事正忙着将各类文书下拨，职方司主事更是焦头烂额，出征之日已近，从京城出发的七万大军的部署行军等等，都要由职方司提出具体方案。一时间，兵部文书如雪花般飞向洛邑内外。
　　而北征的真正统帅，大将军霍远之子，霍泽，正在家中静坐。
　　世人皆称其为纨绔公子，但倘若进入大将军府内室便会惊诧，游手好闲的权臣之子，其居室中竟有数千卷藏书。居室也并不华美，无太多布置。略显朴素。
　　霍泽身材修长，容貌俊美，却略显冷漠，其容颜却极似女子，柳月弯眉，雪白的肌肤，若不是其身材高大，真像个待字闺中的少女一般。
　　这是，霍远走了进来，低沉的声音打破了寂静：“有把握吗。”
　　霍泽淡淡的说：“三个月内，击溃戎狄，回师京都。”
　　霍远眉间掠过一丝喜色，转而又问：“你能从雍凉那个老不死手里要到兵吗？”
　　雍州凉州刺史，西平侯张定，是左丞相张治之兄，统领雍凉十万精锐，是魏国西北的屏障，同时也是文官在地方上的后盾之一。
　　因其权力过大，也曾多次遭贬谪，但接手雍凉的朝臣，大多皆惨败于戎狄之手，不得不再次启用张定。而因屡立战功，故受封为西平侯，称得上勋贵老臣了。
　　霍泽一笑，端起茶杯，淡淡抿了一口，缓缓的说：“我手握七万禁军前往，他虽然坐拥十万大军，却有不少驻扎在陇西四郡抽不开身，他若不给，我便自己来取。”
　　霍远则哈哈一笑：“待你回京，大事可期。”

　　魏国为防边军叛乱，军队分为中央直辖与各州自养，仅洛邑直辖三郡之地就驻扎了八万精悍禁军，其他各军则分驻地方，震慑各州刺史。如驻于并州的并州都督府就辖五万精骑，专司抵御北方戎狄，其余各边关重镇都督府也大致如此。但各州都督很少常驻，大多数时间要在京城都督府供职，只有军情紧急时，才能前往边关。
　　地方刺史虽然也可募兵，却只有数万兵马，且大多是老弱疲兵，战力不强，通常只在大军出征时掌管后勤事务，或是出现乱象之时前往平息。
　　通过刺史与都督之间的牵制，在初期，魏国避免了先代的地方分权与大将割据，但到幼帝登基之时，都督兼任刺史已成常态，分权制衡荡然无存。
　　而大军北征，洛邑禁军几乎尽数抽调，直属天子的羽林军只有七千余人，而京兆尹手中更是只有五百卫队，可谓空虚。
　　这也是兵部头疼的问题。
　　兵部尚书罗平已经把记录在册的兵力都调动了，却也只有两万人驻扎京城，但按照定制，应当至少保留三万人以上的兵马才合规矩。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大将军霍远上位后，大肆裁撤京师禁军与羽林军人数。却扩充驻于地方的都督府兵马，导致了洛邑兵马不足的尴尬。
　　罗平坐在桌前，愣愣的看着文书，思索着。
　　他是霍远门生不假，但他也是天子之臣。
　　坐视洛邑空虚而视而不见，还是拿自己的前程一搏。
　　他已经年过不惑，家中一对儿女，倘若此次直言，必落得锒铛入狱，那是，不但自己性命不保，儿女也会为他陪葬。
　　大将军啊大将军，难道你非要走出那一步吗？
　　他趴在兵部的办公桌上，呜呜的哭起来。
　　半晌，罗平爬起来，用官服擦了擦眼泪，提起笔，在不大的纸上刷刷点点，片刻，叫来自己的心腹管家。
　　“将这封信亲手交于左丞相。”
　　管家大惊，丞相与兵部关系他自然心知肚明，在大军出征的关键时刻，为什么要送信呢。
　　见管家面带疑惑，罗平笑笑，“去吧，是大将军交代的。”
　　管家这才飞奔出去，看着他跑出去的背影，罗平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大将军啊，您就这么不信任您的门生吗？
　　他又想起昔日在霍平手下征战沙场的情景，那时虽然朝不保夕，却也有着另类的感受。罗平忍不住仰天长叹。
　　屋外，兵部文书仍在漫天飞舞。
　　此刻的边关，雍凉都督府的军队正与戎狄交锋
　　血河逆流，杀声震天。
　　雍凉都督封长宁，手持宝剑，眼神中充满着锋锐，雪白的披风染满血迹，冲着副官大喝一声
　　“雍凉刺史的援军什么时候能到？”
　　副官拱手：“大人，张大人亲率三万骑兵星夜疾驰，距此地不足三十里了。”
　　封长宁大笑，“好，将士们，随本都督冲杀。”
　　刀兵大作，戎狄的精悍骑兵纷纷倒地。
　　不久，张定所率的雍凉军已经抵达，白袍精骑冲入乱军，戎狄军纷纷溃退。
　　张定抚着花白的胡须，冲着年轻的都督哈哈一笑。
　　“后生可畏啊，封大人，老夫来迟了。”
　　封长宁拱手：“多谢张大人来援。”
　　两队军马相会，旌旗招展。
　　而洛邑精悍的七万禁军，究竟是为何而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