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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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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传说中,吃了人鱼之肉的人可以长生不老……唔……虽然你看起来也并不是很美味的样子……
你、你想干什么?
被踩住尾巴的它惊慌失措的扭身想要逃跑,却怎么也挣脱不开女孩的蛮力。
当然啦。不吃你也是有个条件的~
夏目玲子黑暗中的脸孔笑得无比不怀好意。
——告诉我你的名字。
2、
这一天的多摩川真是风和日丽,再适合班级的周末踏春不过。下游的边上找了个略平的石块当位子,夏目贵志按照顺序拼接好鱼竿的零件后,发现身旁的白猫也有学有样拿了根不知从哪儿找来的长树枝,吊好线饵,一本正经的端坐在石块下方。
“猫老师,你这样看起来太奇怪了……”夏目贵志不由得一边四周张望,一边俯身阻止白猫的动作,“会被人怀疑的……”
话音才落,笹田纯的身影已经从右边的树林穿过,声音遥遥传来,“夏目君,原来你在这里—”
贵志额际滑落一滴冷汗,当即,几乎是手忙脚乱的将白猫塞进了背包。
“哈、哈哈,”他尴尬的对着已到面前女孩笑道,“你怎么会来这里?不去看看北本他们吗?”
“那对笨蛋,”笹田纯说得毫不客气,双手叉腰。“刚刚又打起来了!我才没心情看他们为了争一个蚯蚓的头在前还是后面的问题!”
扬起头,女孩的眼镜在阳光中只剩下一片白色的反光。
“这样吗……”从她的话语,贵志已经能直接想象到那一对现在的状况了。估计是撕扯进行时。他额边的黑线更甚。
“不说这个了,话说……”笹田纯的目光被贵志身旁的背包动静吸引了过去,“这个就是夏目君提过的家猫吧……?”
贵志低头,发现白猫的头已经探了出来,正相当不满的进行挣脱动作,“哇——等等、这个是……”
根本来不及阻止,一个白色的身影就划过半空,以相当熟稔的姿势跳进了笹田纯的怀里,小小“喵”叫了一声。
贵志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而与他的反应完全相反的笹田纯几乎是一把抱紧了白猫,并发出无加掩饰的赞叹,“好可爱哦~”
回报于女孩的喜爱,这只招财猫也将头在她的胸前蹭了蹭,露出了相当舒服的表情。见这一人一动物玩得不亦乐乎,贵志无力扶额。
“啊,这张脸真是长得很像招财猫阿!来来,做一个这样的动作~”
“喵~”
“好乖好乖~~~”
“下蹲,跳!……给你鱼吃哦!”笹田纯女生的天性似乎完全被挑起来了,兴奋的给白猫做出各种示意动作,并不时回头向贵志发出感叹,“它好像真的能听懂我说话诶?”
看着满脸红晕的班长大人,夏目贵志叹了口气。
“哟!夏目原来你在这里,”左边的树丛被拨开,探出了一张属于田沼要的脸孔,“啊……这是?”
一眼望见扑在笹田纯胸前的猫咪,田沼要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尤其当招财猫的大脸明显呈现陶醉神色时。
“田沼君,你怎么会找到这里……”贵志像见到救星般的走上前,微笑道,同时压低声音,“有没有什么办法把她支走?”
鉴于前几次对方的施手帮忙,夏目贵志对他产生了一种微妙的信任感。
然而,却在这个时候,贵志听到了一个声音。
[“夏目大人……”]
小小的、胆怯的,似乎直接从脑海里响起。
“什么?”贵志应声回头,却没有看到任何人。回答他的,只有多摩川的水流声。“……诶?”
“怎么了?”田沼要奇怪的问。
“……嗯。”贵志想了想,却不知如何解释,“没什么。”
3、
晚饭后,斑抱了一条烤鱼在贵志的房间里继续啃着。
“可能是河童哦。”
用带有喵腔的声音提起早上的事情,让跪坐在他对面的贵志
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河……童?”
“这不就是你们人类给青蛙盘子们的统称嘛,”优雅地啃完鱼,以优雅的姿势扔掉鱼刺,同样优雅地舔舐干净自己的爪子,斑维持着招财猫的形象慢吞吞的抬起头,“战国史上,不就有加藤清正收拾河童的故事么。”
“加藤清正……”贵志努力思索历史课上学过的知识,“老师你说的是史上被称为熊本的猛将,清正公的那一位吗?”
“唔……差不多吧。”猫咪点点头,微微眯眼,“说起来见那家伙的情形也就好像昨天的事情一般。”
他说着,还流露出了怀念的神情。
贵志身形略微不稳,“啊……”这么说的话,“老师现在究竟有多少岁了?”
“嘛,”猫咪维持着那张要笑不笑的脸,面无表情的转过头来,“还有河童人形柱的说法哦。”
“什么?”
“也就是平安时候的事情了。有一个叫晴明的阴阳师很喜欢把纸折成人偶的样子当作式神来用,后来不用了,就丢到河里……你知道么,式神的怨念也是很强大的哦。”
这……似乎另有所指。
贵志只好苦笑。
“不过说到河童啊……”猫咪伸了个懒腰,“玲子以前好像——”
“嘭——啪!”
身后的窗户传来一声天体砸落的巨响。
“谁?”
贵志一回头,就看到一只从未见过的丑陋大青蛙四仰八叉状贴在了他家玻璃窗上,正面的脸孔已经被挤扁扭曲,圆鼓鼓的眼珠暴出。
“啊啊啊啊啊————”
几乎是摔在了变身后的斑巨大的白色身体上。
贵志勉力撑起自己的上身,望向怪物,“你……你是、”
回答他的,是果冻从玻璃上滑下的“嗞溜”声。
——
一杯茶后。
“……原来是这样啊。”
听完河童的述说,贵志表示理解的点点头。
“你先等等。”他返身走向衣柜,拿出友人帐,问道,“名字?”
“大人,小的叫仲史。”青蛙老老实实的做了跪拜的礼。
它躬身的同时,贵志也看到了那头顶仿佛凹下去盘子似的水坑。
“仲史……”念出它的名字,贵志翻开友人帐,“[护吾之人,显其名]……”
微风吹动的纸页中,有一页凝立了。
知道那就是这位妖怪的契约,贵志像平常一样,叼起它,将含有咒术的墨汁吹出。
白光中,记忆回到了仲史的身上。
当河童道谢完准备离去的时候,贵志喊住了它,“不好意思,能问你个问题吗?”
“大人有什么事请尽管吩咐吧。”
河童恭恭敬敬的立在原地。
“早上在多摩川,叫我的名字的人是你吗?”
“不是。小的并没有呼唤大人的名字。”
“嗯。”想了想,贵志又问,“你知道多摩川里都住了哪些妖怪吗?”
“是的。禀告大人,”河童垂目说道,“虾馍王、鲶鱼黑老大、鲛人、蜜虫、蚌仙、石鳅生……”
贵志边听边写,不一会儿就记下了长长一串物种名单。
确认贵志的安全后,斑又缩成了招财猫的体形,蜷缩在他脚边,仿佛真正无害一般。
待河童走后,斑以漫不经心的语气说了一句,“不愧是以前被称为‘多摩川黑手’的夏目玲子啊。”
结果,如此一语成箴。这个晚上,似乎因为早上贵志在多摩川留下的气息,河里所有的生物都找上门来。只有两平米的小窗户几乎快被踏破了。
房间里汹涌着河中生物的气息。
心中一边抱怨着奶奶为何如此不加检点,一边用头巾绑住了鼻子,撑着吹到了早上。
七点十分,贵志几乎是瘫倒在了榻榻米上。
手指……真是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了。
还好,今天是周六。
贵志无意识盯着前方的视线渐渐模糊。
“咦?”睡了一觉的斑,精神甚好地爬到名单旁边观看,爪子按住仍未划去的地方问道,“怎么还剩一个家伙?”
“是吗?”被吵醒的贵志翻了个身,将纸张盖到头上,“九红……?可能待会儿会来吧。先让我睡一会儿……”
“喵——————”一声惨叫划破日空。
贵志一骨碌坐起,“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眼前是斑那张散发着无比怨气的招财猫脸特写,步步逼近。
“友人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薄了!?到你死的那一天还能留给我什么啊啊——————”
破音吼朝他冲来。
贵志倒回榻榻米上,心想:你的名字。
一个跳扑到他身上,斑开始进行不屈不挠的骚扰动作。
“喵!你不能再去找了阿!友人帐是我的、我的!!”
贵志习惯性的将它拨下去,“安啦。到时候你就自由了不是吗?再说,提早离开我也是件好事啊。”
闻言,斑停下了抓挠的动作,眯起眼,道,“没那么简单,除了友人帐,你身上还有其他我想要的东西……喂、你听到没有?”
贵志已经睡着了。